第4章 章節
便沒什麽藥效了，半夜時海棠突然想起山下坑裏的那個受傷男子，便偷偷倒了半碗藥湯摸了過去。
風輕輕吹過帶起一片枯黃的樹葉，海棠靜靜看了一會，那坑沒人動過，一天了，不知道這人還活着嗎？
海棠走過去蹲下，輕輕扒開樹葉，在月光下男子蒼白的臉不似活人，男子嘴唇發白幹了一層皮，呼吸仍很虛弱。
海棠擡起男子的頭用膝蓋墊上，用湯勺一勺一勺喂，好在男子即便陷入深度昏迷中，吞咽也不成問題。
第三天葉三朗便醒來一度知道自己的腿斷了，以後是個瘸子時有些接受不了，要尋死覓活的大鬧了一場，太激動又昏了過去。
葉老爺子最近嘗嘗走到床邊盯着父親發呆，一盯就是好長時間，開始海棠還以為他是在心疼父親，漸漸的她發現大伯與二伯家都在特意的疏離他們一家，便是在院中遇見了，葉大一副愧疚的樣子看一眼海棠，便轉身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草藥熬不出顏色了，海棠仔細看了看藥渣裏有那些草藥，有幾個自己不認識的，看到裏面還有兩三片人參時，海棠突然恍然大悟。
大伯他們疏離自己家，不會是……
想着，海棠放下手中的柴火，去到堂屋，老爺子正一臉的憔悴眼神無神的發着呆，見海棠進來了才回神盯着海棠。
“爺爺……”
“怎麽了？”葉老爺子聲音沙啞，像許久沒開口說話的樣子。
“爹的藥熬不出顏色了……”海棠試探道，盯着葉老爺子神情變化。
葉老爺子望着她，無聲的動了動嘴，道：“海棠先回去，爺爺叫你大伯父去買藥。”
“謝謝爺爺……”海棠輕笑，轉身出了屋。
“老大！”待海棠離去，葉老爺子起身朝大房喊了聲。
“爹。”葉大連忙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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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賣副藥去。”
“爹？”葉大上前一步低聲道：“不是說好了的嗎？怎麽又……”那一副藥要一千三百多文，一兩多的銀子，只能吃三天，傾家蕩産他也養不起啊！
“唉，去吧！”葉老爺子頓了下道：“最後一副……回來就照你說得辦。”
葉大臉上一喜，唉了一聲，出去了，等三弟搬走就多一個房間出來，他從小就感覺這個弟弟是個累贅，現在腿還斷了，以後能不能起床還是個問題，還好他說服了父親分家。
看着基本沒怎麽和過眼一臉憔悴的母親，還有深受打擊的父親，他要知道自己被親生父母抛棄如何受得住？
“娘你去息會吧，爹醒了我叫你。”
劉氏搖頭，“照顧好你弟弟妹妹，你爹現在需要我。”劉氏又抹了抹眼淚，雖然這個家，婆婆經常打罵她，但好在這人心疼她，現在腿斷了以後得日子怎麽過下去？明年海棠到了出閣的年紀，小濤他們又還小。
海棠嗯了句，沒在說什麽，這種事勸是勸不了的。
“弟妹，三弟還沒醒那？”葉大不知何時回來了，手裏拿着兩包藥，就這點藥用了他二兩銀子，到底沒做太絕，又或許良心不安，他拿了兩幅藥，大夫說了這藥再吃個兩三幅就可以不用吃這麽貴的藥了。他也問了老三的腿好了能不能走，大夫也模糊說了句，好了也是個瘸子走不了幾步路。
“嗯。”劉氏低頭抹了抹淚，起身接過藥，“麻煩大哥跑一場了。”
葉大臉上閃過絲不自然，猶豫了下道：“弟妹你來，父親用話跟你說……”說着看了眼床上的葉老三便轉身出了門。
“娘……”海棠有些擔憂的看着劉氏，這個生性善良天真的婦人能承擔人性的殘忍嗎？
“看好你爹。”劉氏摸了摸她的頭，把藥放一邊，跟着出了門。
海棠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良久，還是靜悄悄聽不到說話的聲音，海棠不由心急，看了看父親，想他一時半會醒不來，便叫兩個小的乖乖坐床邊，父親醒了就去叫她。
堂屋劉氏的哭泣聲，海棠停下腳步，拍了拍臉頰調整神情走了進去。
“娘！”海棠連忙跑過去，劉氏正跪地上，朝葉老爺子哭喊着什麽。
“爹，你怎麽忍心！三朗他還昏迷不醒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難得，劉氏硬氣一回，“濤兒雙兒年紀那般小，你趕我們出去就是逼死我們一家。”
“弟妹說得話，我就不愛聽了。”一旁秦氏道：“什麽趕你們出去，都說了這是分家……分家而已，還是一家人啊！”
海棠看了圈，除了李氏不在，葉家老小都在這裏，甚至海棠看過去時，葉清清還得意的一笑。
“那為什麽還分家？”劉氏看向葉老葉子，“爹！三朗也是你親兒子，你怎麽忍心趕他出門？嗚……”劉氏還是在求說。
海棠倒還真想分家，在這個天天勾心鬥角的大家裏她都快心肌梗塞了，天天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能折騰半天。至少分出去了她會自由些多，更關鍵的是明年她可不想被安排一個人成親拜堂，了此餘生。
“你這樣做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罵嗎！”劉氏任哭喊道，海棠看見葉老爺子臉上的猶豫之色，心道不好，這個時代太看中名聲了。
第 6 章
葉老爺子看向一旁的葉大，不分家他們又不願支撐老三的藥費，更何況還有養着劉氏母女四個，分家又怕被村裏人指着脊梁骨罵。
一時間，整個大堂只有劉氏的哭泣聲，海棠眼轉着，以往看小說只要寫斷親信，便能同父母斷了關系……
想着海棠故作害怕的往劉氏身邊半跪着：“娘你別哭了……”說着怯生生的看了眼葉老爺子道：“爺爺……爺爺他要分家就分吧……是父親的錯，父親腿受傷不能孝順爺爺了，是失了孝道。”
堂內幾人聞言眼中頓時一亮，對啊！是你不孝在先！又怎麽能怪我們要分家！一時間衆人被帶彎，一個念頭是你葉三朗不孝在先的！
“海海棠？”劉氏不敢相信的看着海棠，一時都忘了哭，為什麽海棠還這麽說？
“劉氏你也聽到了……”葉老爺子推了推一旁桌上的東西，“又不是趕你們出門，這是地契跟兩貫錢二兩銀子了……”
光分家可不是海棠的目的，見劉氏絕望的跪坐地上默默的流淚，海棠看着葉老爺子怯生道：“爺爺……爹還昏迷不醒，若分家出去要是……要是沒……沒挺過去……”海棠低頭抹了抹淚，“官府會找上門的，畢竟……爹還是爺爺的血親。”
“什麽？”葉二驚呼道：“你聽誰胡說得！”明年過春清清就要出嫁了，若惹上官府還不知會怎樣了。
“我，我聽明秀才說地。”海棠看了眼同父親有幾分相似面孔的大伯父，不由心中冷笑。
“這……”這如何是好？葉大無語倒也沒懷疑海棠在騙他，大堂頓時靜下來，只有葉清清刀子一般瞪着海棠。
海棠無奈的暗了聲，這些人豬嗎！不是很想分家嗎，怎麽關鍵時刻都掉鏈子了，這難道還要她說出來嗎！？
劉氏期待的看着葉老爺子，以為這樣就不用分家了，海棠等了又等，無奈道：“也許……可以……”
“可以什麽？”葉大急忙問道。
“斷親書……”海棠三個字又驚得大堂裏的人一驚，紛紛看向葉老爺子。
“不行！”葉老爺子沉聲道，虎瞪着眼睛看着海棠，他怎麽有種錯覺，感覺這丫頭千方百計的要分家！
海棠連忙怯生生的低頭，到底是姜還是老的辣，葉老爺子活那麽久了不會輕易被繞幾句就妥協的，不過海棠一點也不擔心，因為葉家雖然是葉老爺子一家之主，但卻不得不為其他兩個兒子考慮。
果然，只見葉二同葉大相視一眼，上前低聲道：“爹你就同意了吧！明年清清就要嫁明秀才了！說不得以後會考上舉人什麽的，清清能當上官夫人，不能被三弟一家耽誤了啊！”
“是啊！爹！”葉大也上前一步道：“三弟腿斷了，這才短短幾天就用了大半年的銀錢，我們是沒事，可爹你也想想小的……”
不知是被葉二的官夫人說服，還是葉二一家老小說服，葉老爺子陰着臉沉思了會，“罷了，罷了！”
“去請族老村長過來一趟吧！”語落，其餘幾人臉上紛紛喜上幾分，劉氏徹底跪坐地上，海棠松了口氣半拉着劉氏，“娘你起來……”
劉氏沒有反應，呆呆流着淚，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她除了做飯會點針線活啥
也不會又怎麽養活這個家？
沒一會，葉大扶着一個顫顫巍巍的年事已高的老人走進來。
“葉家小娃你想好了？咱們葉家村可從來沒用出過這擋子事！”葉家族老在上位坐着，輩分奇高，便是葉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