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志淩雲

第11章 ：第 11 章

當宣旨的公公來到淩家的時候，迎接他的正式淩家人的面面相觑:“賜婚！？？”

全家人都裝着很詫異。

淩家老爹拱拱手:“莫不是公公弄錯了？”

宣旨的公公不高興了，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咱家自然是按聖上的旨意。”

說着把手望長安的方向拱了拱，威脅的味道不言而喻。

淩家一瞬安靜到貓鼠無聲。

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下人不安心的跑了出去:“我養的貓怎麽沒聲了，別是讓老鼠吃了。”

淩家老爹幹咳了兩聲開了嗓:“微臣與賤內只有一子淩舉為，已于一年前成親了。”

“這聖旨上清清楚楚寫着，是你家二子淩舉言。”宣旨公公吧牙磨的直響，大有你說話不中我意，我就撲上來啃你一口的架勢。

“微臣與賤內卻有一子淩舉言，只是……”

公公死死的瞪著淩家老爹，你騙我你騙我，你糊弄誰那！

“唉，只是月餘前已将他逐出家門，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淩家老爹揮揮衣袖，轉身欲拭淚的錯覺讓宣旨公公不自覺低了氣焰。

“為何當時不禀？”

“如此羞辱門庭之事，怎麽好意思說？況且沒想到真的會有郡主不嫌棄我們這風沙漫天的塞外荒地。”

宣旨公公覺得他可以吧這句話理解成，誰家郡主那麽不長眼睛挑上我們這蠻荒之地？他也覺得是挺不長眼睛的…氣勢又低了一層

“逆子…逆子…性喜男色，自認尋覓到了終身相知，我實在無計可施，也只好逐他出家門，眼不見心靜。”

宣旨公公的氣勢徹底被壓制沒了。

“還煩勞公公回去和聖上說個明白，微臣有負皇上隆恩，愧對郡主厚愛…”

淩家老爹話還沒說完，淩家老娘已經嚎啕大哭起來，蘇娴拿衣角拭淚不時寬慰另加老娘幾句，堂下女眷也哭成一團，雖然…是個哭個的。

眼淚這東西真的會傳染，宣旨太監暈暈乎乎的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人已經在馬車上，手裏攥着淩家老娘塞給他的包裹:“萬望公公在聖上面前具以實情呈表，替孽子美言幾句。”眼淚汪汪的看着宣旨公公，宣旨公公覺得，如果他不答應，淩家老娘不哭出黃河決不罷休。

包裹沉沉的，壓得宣旨公公的思緒還是亂的。

宣旨太監走後，淩家老爹給淩家叔父傳了信，淩家叔父和宣旨太監配合的天衣無縫，皇上也只好感慨真愛無敵。事情結束之後，淩家叔父托人給淩舉言送信，十七冷哼一聲，轉過身就回房去了。淩舉言擦擦額頭上的虛汗，知道十七生氣了。雖然事情解決掉他很滿意，但是十七不開心，他就很麻煩。

淩舉言站在門前踱了一陣，不敢進去。有時候做人不能太開心，像他像他似的吧！啧啧，淩舉言不禁嘆了幾聲，皇上嫁公主肯定就沒咱們的份了，咱們也自知高攀不起，可這要是弄個郡主回家，還不如娶個公主算了。

淩舉言咳嗽兩聲給自己打氣，堅定的退了開門，就看見明十七趴在桌子上，拿着背影對着自己，分明在說，我！很！生！氣！！！

淩舉言不知道為什麽想笑。

十七聽見了淩舉言推門而入的聲音，就是不想回頭看他一眼，只想自己一個人悶著生悶氣，就怕淩舉言再在他脆弱的小心窩上來上一刀。這個時候十七寧願自己滾去床上滾上一天當只蝸牛，烏龜王八蛋。

淩舉言心裏不停的笑，好一會才發覺自己站的腳有點疼，分明是站了好久。

十七感受到自己被人從背後擁住，那人可還吃吃的不止笑什麽，十七莫名的不好意思起來，臉頰發紅。

“十七十七十七十七……”淩舉言仿佛着了魔

十七也不打斷他，臉頰的溫度越來越高。他是趴在桌子上，這樣被人從背後抱住多少有點不舒服，十七直起身，淩舉言抱得更緊了。

“十七，我絕不負你。”

十七想應一聲，又不知道應什麽，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腿有點打顫，原來自己這麽忐忑。十七恍惚的想。

“十七十七…”淩舉言不滿意十七的反應，在十七的脖子上啃了一口，不輕不重不好受，也換回了十七的神智。

“一邊玩兒去！”十七毫不留情的轉身推開淩舉言。

淩舉言受傷的扶着心口，十七毫不留情，轉身就出去看店了。

當淩舉言收拾好受傷的心情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十七恭恭敬敬的把自家兄長迎進自家酒樓。

“風大別站他身邊，小心凍着。”淩舉言嫌棄的看着自家大哥。

淩家大哥紙扇搖搖:“你以為我是你？”

淩舉言冷哼:“就是因為你不是我。”

十七鄙視的看着淩舉言，嘀咕:“小心眼”

淩舉言如同被踩了尾巴:“我小心眼？我心胸不知道多寬大…”

好吧，他被當成了背景忽略掉了。十七恭恭敬敬的請着淩家大哥上座。

吃晚飯的時候，淩舉為突然說話:“娘說叫你們回家成親。”

淩舉言不屑:“不成親能怎麽樣？”

淩舉為繞過淩舉言，看着十七:“十七，你怎麽想？”

十七呆呆愣愣的:“怎麽樣都好。聽娘的安排。”

淩舉為得意洋洋的看着淩舉言，說不出的炫耀。

“可是酒樓才開張，現在回去，不方便吧？”十七又加了一句。

淩舉言挑眉，無比挑釁的對着淩舉為得瑟着。

淩舉為忍耐，不和他一般見識。

“對了，我是進京述職，你大嫂不日也會到了。”說到這淩舉為居然還帶着點小羞澀:“蘇娴懷孕了，娘過段日子才會過來，咱們就互相照顧吧。”

十七很開心的應承了下來，不斷的追問情況。

淩舉言傻眼了，這是怎麽樣？這輩子就是沒辦法擺脫這個腹黑大哥了嗎？還要有他家的小崽子？唔，是自己的侄子呃，軟軟的小身體好像也不錯.....

夜裏，十七已經熟睡，淩舉言悄悄起身，從廚房順了壺好酒，到了院子。

果然他大哥很不客氣的順了很多好酒在院子裏對月自飲。

“啧，瞧給你美的。”淩舉言的牙有點酸，把酒壺重重的在石桌上一放。

淩舉為也不在意，喜笑顏開繼續喝着酒。

“恭喜。”淩舉言半天吭哧出兩個字。

“多謝。”淩舉為沒有回頭。

兩個人對着月亮靜靜的喝了半壺酒。

“對月獨酌，還是滿腹喜事，你也不覺得無聊？”

“恭喜。你找回了十七。”

淩舉言的喜悅不自覺地表現在臉上。淩舉為回頭正好看見，不由一笑:“我真的沒有做錯決定。”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可是我知道我離開了十七整個人就不對了。”

“愛不愛什麽的，還是看過日子的。”淩舉為悠悠長嘆:“我們只是普通百姓，不要那麽多的波瀾壯闊。”

“你今天怎麽感慨了？”

“呵，一入宮門深似海，我離這天子又近了一步，固然有可能加官進爵，也有可能某天慘死，豈不感慨？”

淩舉言沉默。

“我不叫你踏入這潭爛泥。叔父和我，無非是無可奈何，無可奈何...”

“你和十七好好的就好。”

淩舉言過去了多少年之後仍舊記得自家大哥的目光，深沉的無可奈何，他能做的也只有緊緊的握住身邊十七的手，相視，只要你還在，你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