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世==番外(大修,務必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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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白首。待祈軒再一次見到謝凝遠時,謝凝遠那滿頭烏絲已為銀。那雙黑眸中滿是平靜,只是深幽的看着他。
“為何?”謝凝遠的語氣淡淡的,沒有憤怒,沒有哀傷,平靜的如一潭死水。
“他是個隐患。”祈軒沉默了許久,“祁遠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可祁遠對他太過依賴,更何況他兵權在手,“若是他在,祁遠如何成帝?”
“呵,真是個好父皇。”謝凝遠冷笑一聲,“寧願以邊關被侵的代價為立為太子的兒子鋪路。”而在其年幼之時卻不管不顧。
垂眼不語,祈軒覺得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話語到了嘴邊卻怎麽也無法出口。他沉默着,許久才緩緩出聲“....我以為,你明白我。”
“明白?呵,怎敢揣測帝心?”謝凝遠似乎是自嘲的嗤笑一聲,“皇上今朝除武将為太子,明日可會為帝位除去我這帝師?”
“先生自我太子之時便助我,我怎會…..”
“祁遠未是太子之時他便助他。”毫不留情的打斷祈軒的話,謝凝遠雙手微微作揖,“皇上大成,貧道如今也沒什麽可助,也該離去了。”
“先生!”
“皇上,保重。”說罷,謝凝遠毫無留念的轉身。
“先生...你怨我。”
“怨?”腳步一頓,“皇上是九五之尊,貧道不過是區區求道之人罷了,怎敢怨?”
道袍寬袖飛揚,那負劍的背影是祈軒對他最後的記憶。
大慶普元四十年,匈奴犯境,大慶戰敗境線後退百裏。
兩年後,新帝手持重兵權登基,親自揮師北上,奪回被侵地界,且反趕匈奴入草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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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祁遠*
那一年初春,在那個只能稱之為簡陋的客棧之中,祁遠與李易山初次相見。
有趣——這是他對李易山的第一印象。明明擁有着強勁的武力,卻輕易的放過了想要殺死他愛馬的客棧老板。
這樣的李易山,對已獨自游走江湖幾年見多了那些因小磕小碰而大打出手的江湖人士的祁遠來說,無疑是充滿了吸引力的。所以,當聽見他提出那個如同玩笑一般的要求時,立即滿口應下,為的只是找個理由跟在他的身邊。
原以為自己對李易山的興趣只是一時,然而卻沒想到,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卻越發的不願離走——與李易山相處時,他竟感受了到過去從未有過的從心底湧起的輕松愉悅。
跟着他吧,一樣是在到處遍走,一樣可以尋人不是嗎?那個男人的命令是讓他出宮尋人,他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找尋罷了。祁遠是這般的想着,一次次的打消了自己想要離開的念頭。
跟着李易山來到邊關,他第一次見到了他與平日裏完全不同的一面——浴血奮戰的狼。看着長*槍揚起,看着李易山殺氣四溢的身影,祁遠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心髒的鼓動,但與此同來的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慌。
太像了,和帝師先生所尋的人真是太像了,像的就像是一個人。
“殿下,你該回宮了。”
“好。”
正是因為這種幾乎完全吻合的相像點,祁遠在面對他的伴讀楚肖梅時才會毫不猶豫的應聲回宮。不敢,不知為何他不敢讓李易山出現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即便看不透那個男人在想什麽,但他也隐約意識到,那個男人對帝師所尋之人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有些惡意。
也許李易山不會被那個男人遷怒,畢竟他和那人只是太過相似吧……
祁遠在心裏這般安慰着自己,但帝師謝凝遠的到來,兩人話語間的熟悉,這無一不是在粗暴的徹底打破他最後一抹細微的妄想——李易山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那個人!
一個人…呵,一個人!原來真的是你嗎?李易山…….
心,一下子便死寂了下來。木然的回到宮中,木然的當回那個大慶唯一的皇子,木然的聽聞他入京加官。然,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悄悄的借由密道逃出宮去。去見他,去撺掇他對帝師表意,去挑撥他在帝師府內鬧騰.....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護他周全,當着衆目将他推至帝師身邊,這樣,也許那個男人便不會對他下手了吧......
然而,他錯了。那個男人看着他的眼神越發的危險,每當他與帝師同進同出之時,那個男人眼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對李易山滿滿惡意?在一次無意中闖入禦書房後,祁遠終于明白了,那個男人就算僅是看着畫中的帝師,那目光中也充斥着令人心驚膽戰的愛意。
那個男人想殺了李易山!
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祁遠驚出一身汗來,礙于帝師,那個男人無法輕易下手,那麽當李易山上沙場之時呢?!
不!他不能死!如此想着,祁遠頂着來自那個男人的足以壓垮他的壓力,以為服衆登上太子之位為由,自請入軍随戰,若是李易山的身邊有他,那個男人下手之時也會有不少的顧忌。
然而千算萬算,他愣是沒想到那個男人會在後幾年間不但沒有對李易山下手還不斷讓他憑着戰功加官晉爵,就在他以為那個男人除去他的念頭已經消失後,突然借南平王之手,不惜棄去一整個邊關重防也要讓李易山消失。
嗤,他真傻,傻到以為那個男人對帝師的那種如同魔障一般的感情會随着時間而消失。聽到李易山的死訊後,祁遠自嘲的扯出了一個笑,現在想來,那個男人怕是想着讓他學得李易山的槍術汲取完李易山身上所能汲取的一切,才會忍耐如此之久才下手。
呵,真不愧是......
我的父皇。
“你早就想到有這麽一天。”兩年後,祁遠手握重兵權走進那個被重兵包圍的宮內,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呵,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那個男人還是那樣讓人看不透,他穩坐于龍椅之上,即使是被重兵包圍,也依舊是那般,“是朕讓李易山徹底消失。”
“悔嗎?”若不是你除去他,你所戀慕的先生也不會一走了之;若不是你除去他,你如今也不會淪落到被逼宮的地步。
“悔?”聽到這個字,那個男人嗤笑一聲,“朕從不悔。”從不悔讓那個李易山從先生的身邊徹底消失,“朕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男人松下一直以來都挺直的背腰,靠着身後的椅背,他看着站立在面前的兒子許久,又看了看他手中所持的長*槍,“這就是李易山遺下的。”
“與你無關。”
“呵,難怪…..”你從不離手,男人意味不明的笑着,“祁遠,果然….你身上所流的,還是朕的血。”
我們是一樣的。
一樣的,
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新田的祁遠番外讓我只想哦呵呵呵的笑
渣三我今天依舊沒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