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哪怕這個時代的人, 都覺得胖一點,那是富泰相。
可問題在于,李公公是喝的胃難受了。
這等補品, 湯品什麽的。
李公公覺得她消受不起了。
“誰送的?”
正統帝問了一話。
“永壽宮的裕貴妃娘娘。”
李公公趕緊的回了話。
“賜給你了。”
正統帝交待了一句。
李公公能如何?
心裏差點成了苦瓜臉, 可面上還要躬身謝了話。
懷着一種吃藥的心情, 李公公喝下了補品湯。
這一日。
正統帝似乎心情好些。
于是,他吩咐了話,道:“今晚,朕去永壽宮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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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得了皇帝的交待,自然差人去了永壽宮報信兒。
永壽宮。
玉榮得了小黃門的報信,自然給了賞。
永壽宮的宮人們, 人人都不傻。
這等時候, 都知道各司其職的。
秋蘭是玉榮身邊得用的。
現在更是自梳做了管事嬷嬷。
于是,一些小小的安排, 玉榮也是在慢慢的放權。
秋蘭倒是謹慎的性子。
這晚膳的菜單子,她按着一些舊例,這拟定了以後, 還是交給玉榮過目。
玉榮瞧了。
她很滿意,笑道:“你做事,本宮放心的, 就如此吧。”
晚膳拟定好了。
這當然還有消食時, 可以看的戲曲。
玉榮自然是提前的,又是拭看了。
要在正統帝面前過目, 玉榮自然是要讓下面的人準備好。
這來回的排練。
這真不是事兒。
這不求多大功, 那一定不能犯了錯。
在晚膳前呢?
玉榮去了偏殿。
她去瞧了四皇子司馬禮。
“禮哥兒。”
玉榮瞧着,在小桌前,認真練了字的兒子。
真是一個小大人模樣。
卻又是小小的嬰兒肥的臉蛋兒, 真是讨人喜歡。
對于這般模樣像極了自己的兒子。
玉榮是喜歡的。
聽着母妃的喊。
司馬禮是寫完了一個字。然後,才是起身,走到玉榮跟前,給玉榮行了禮。
“好孩子。”
玉榮誇了話。
“來,讓母妃瞧瞧禮哥兒練字,練的如何?”
玉榮對于三歲半的孩子,那是真心喜歡。
瞧瞧,才一個三歲半的孩子。
哪怕識得的字,真的很少。
可這孩子也有法子與你交流的。
司馬禮是會畫了畫兒的。
那畫畫兒的水準,還不錯。
能精準的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玉榮瞧着兒子是真聰慧。
就是,可惜了。
轉念又一想。
一個有疾的皇子,其時,也可以避開一些皇家的事事非非。
現在皇子們還小。
皇帝正是豐華正茂。
等将來呢。
等皇帝壽數大了,太子正是年青?
光想想,就是一場關于皇家父子之間的矛盾,那肯定會發生的。
只是嚴重的程度,這要看了皇帝的心思。
“……”
不能說話。
可三歲半的小娃娃,已經會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他拿了自己的畫本。
那是空白的紙張訂成了一本。
這是司馬禮表達了自己意思的工具。
一個啞巴皇子。
這一個戳兒,已經落了司馬禮的身上。
宮裏宮外的,只要是消息靈通一點兒的,也是知道了。
可這一位皇子有疾,真不是天生,這是後天的。
一場高熱。
在許多人看來,就是可惜了。
可在玉榮看來,能撿回了性命。
其它的,不那麽重要了。
至于複仇。
那肯定的。
目前不過是積蓄了力量。
玉榮與四皇子禮哥兒這是母子交流了一些話。
還是談得挺歡快。
哪怕是一個人講,一個比劃了。
小孩兒比劃不清楚時,還是拿筆畫了畫畫兒。
等着從偏殿出來。
時辰已經過了許久。
這一晚。
正統帝來了永壽宮。
玉榮已經哄睡了小孩兒。
小孩兒睡得早。
當然,也是正統帝來得晚。
正統帝駕臨了永壽宮。
玉榮行禮問安。
“妾參見聖上,聖上萬壽無疆。”
“平身。”
正統帝攙扶了玉榮。
二人落了坐。
這時候,倒不多談了。
玉榮只是交代了秋蘭,是吩咐了可以上膳。
畢竟,時辰真不早了。
按着玉榮往常的習慣,這已經用過了晚膳。
用膳。
正統帝瞧着是他喜歡的菜色,倒是神色頗是高興。
玉榮是餓得慌,比平日裏,還是多用了小半碗的飯。
膳罷後。
二人是消消食。
玉榮笑道:“新排了戲曲兒,不若聖上品品?”
玉榮提議了。
正統帝聽了,沒意見。
新戲曲。
這自然是新的開始,新的故事。
“這一出戲曲叫什麽名?”
正統帝跟玉榮問了話。
“叫《聚寶盆》。”
玉榮笑回了話。
“能稱一聲聚寶盆,這倒是有意思。”
正統帝有點興趣了。
皇帝也缺銀子使。
這天下間就沒有不缺銀子的人兒。
哪怕是家財萬貫,也會覺得錢不夠使喚。
越有錢,就越是覺得還缺錢。
“……”
戲曲開始了。
這一出戲曲,唱了《聚寶盆》,實則說的還是行商事。
只是這不是普通的行商事。
而是海商。
這一出戲曲。
說的就是一個貧寒出身的少年,如何貧困到了差點賣了自身。
最後,為了活命,為了讓家人有一口飯吃。
拿了海商的安家銀子,随商船出海,做了水手,那一路南行去見識了海外的風光。
想起家。
若是窮,能如何?
只能靠變異。
這變異了。
自然就是開竅。
窮小子,不走了搏命路,哪來什麽富貴可言?
海商。
又或者為良時,就是海商。
做惡時,就是海盜。
這一出戲曲。
當然不是一下子能唱完了。
這可有好幾折。
連唱了兩折。
正統帝聽出了一些意思。
“海外倒也有趣。”
正統帝說道:“朕也瞧着,海外的一些貨物,到了咱們大魏朝的土地上,也是特別值錢。”
“商貿,互通有無。”
玉榮笑道:“妾就讓人打探過。那些海商自然是把海外值錢的運回咱大魏朝的土地上賣了。可這值錢,是要來了大魏朝。在海外當地時,那價格就未必真值錢。”
“就像是咱們的茶葉、瓷器。真到了海外,肯定也是翻了幾翻的值錢。這越是離着大魏朝遠了,可能就越是值錢。莫說翻幾翻,翻十幾翻,妾都覺得可能。物以稀為貴。”
玉榮就是講了一些随口的話。
當然,不可否認的。
玉榮也是盼着朝廷重視了海貿。
比起陸路的貿易。
其時,海貿的話,也是有利的。
陸上,海上,這可以兩邊都得利,都開發。
特別是走向海洋。
這可能開拓了更多的土地。
當然,這有一個前題。
就是朝廷真重視了海外的土地。
若不然,一切白搭。
誰讓讀書人啊,都是清高,未必看得起那些蠻夷什麽的。
要玉榮來看。
蠻夷什麽的固然讨厭了。
可海外的土地一點兒也不讨厭。
人活着,生了子,子生孫,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這土地擱那兒,是多少,就是多少。
這不能生子兒。
可人啊,就不同。
這子子孫孫多了,這地可能就不夠分啊。
當然,玉榮想得多。
可她不能提。
正統帝也未必樂于聽了。
就是偶爾想表達一下想法。
玉榮也得拐一拐彎了。
用一種樂子的法兒,那是委婉一些的表達。
“賞。”
正統帝的話,打斷了玉榮的胡思亂想。
正統帝說道:“這戲唱得不錯,朕聽着舒坦。你等皆有賞。”
正統帝發了話。
自然這些人都得了賞賜。
這一晚。
正統帝宿在了永壽宮。
接下來。
許是從永壽宮這兒起了一個頭。
正統帝倒是慢慢的宿于後宮。
至于玉榮這兒,這聖寵又是淡了下來。
明明似乎拔了頭籌。
可後面顯示了,她的後勁兒不足。
這要論了現在最風光的,就是最得聖寵的良嫔。
夏過,秋來。
這一天的秋。
天氣不錯的,皇貴妃邀請了後宮的嫔妃們吃了蟹黃,賞了秋菊。
這一回的賞菊宴。
倒是讓皇貴妃辦的熱鬧。
當然,除了後宮的嫔妃們參加了。
皇太後也露臉了。
就是一衆的公主、皇子們,也是參加了。
要說湊數兒的,就是三公主,這一位露了一個臉兒,就是讓奶嬷嬷抱回寝宮。
跟三公主一個待遇的,就是四皇子。
這當然是玉榮求了話。
正統帝體諒了這一個小兒子。
倒也是同意了。
于是,賞菊宴。
這一回,正緊留下來的公主皇子們,自然就是長公主、二公主,以及太子、二皇子、三皇子。
長公主今年十歲,二公主今年九歲。
太子今年九歲,二皇子今年八歲,三皇子今年五歲。
這幾位皇女皇子們,年歲瞧着都是少女少年郎。
特別是長公主這兒,玉榮可是知曉着,惠貴妃都有心給長公主提前相看了驸馬。
皇家的公主愁不愁嫁?
有點兒愁的。
皇家的公主肯定不能嫁的差了。
這未來的驸馬爺,這家世背景得出挑,人嘛,也不能太差。
可當了驸馬後,這官位上要受了影響的。
這前程瞧着,就是一個清貴的閑職。
對于有報複的男子而言,對于一些求上進的家族而言,這等公主下嫁,就未必是好事。
特別是公主下嫁。
那可是有公主府,這跟婆家壓根兒不住了一塊。
公主是自在了。
可對于婆家而言,這是頭頂一尊大神壓着。
在這等婆母權利大。
能給兒媳立規距的時代。
這娶一位公主兒媳,這自然是國禮在家禮前。
婆母的權利,這自然而然的,就是被禮法給壓下去了。
惠貴妃膝下就一個女兒,肯定心疼了的。
賞菊宴。
這一場皇家的小宴,自然是熱鬧的。
正統帝心情不錯,還是讓皇女皇子們做些小詩。
這也算是一點兒樂子。
對此。兩位公主裏。
長公主那是揮筆就來。
倒時二公主有點兒小腼腆,詩是寫不出來,可是畫了一幅秋菊的畫兒。
正統帝一瞧,就笑道:“你們姐妹二人幹脆一人做詩,一人做畫,倒是相配得宜。”
長公主一聽後,笑道:“得父皇一話,我和妹妹一定做一幅畫,提一首詩,還得贈了父皇。父皇瞧着好了,可要賞了我和妹妹。”
“好。若是朕瞧着好,一定賞了你們姐妹。”
正統帝是高興的。
兩個女兒,一個大方得體,一個溫柔敦厚。
皇帝有過濾鏡的,這看了自家的閨女,自然是哪看哪兒好。
大公主是一個備得父皇寵愛的。
于是,她就是拉了妹妹,二人一起嘀咕起來。
真是做了一幅畫。
二公主也是認真了。便是大公主也是給妹妹幫襯了。
秋菊圖。
真是要了秋意,也是得有一點兒神韻的。
可惜,兩位公主的年歲終究淺了些。
這畫兒,還是缺了一些經驗與人生的閱歷。
哪怕是筆觸也是嫩了些。
可正統帝瞧着,還是滿意的。
大公主提了一首詩。
正統帝看了,也是滿意。
“秋來桂宴滿庭芳,酒樂佳節全歡喜。”
“畫卷繪上小丹青,馨香一片女兒情。”玉榮還是輕聲的,念了這一首大公主做的小詩《秋菊賞》。
要說多好?
真不是。
可大公主才十歲。
這是公主的一片心意,正統帝很高興。
“愛妃,你教的好。”
正統帝還是給惠貴妃賜了一盞酒。
惠貴妃飲了。
至于劉嫔這兒,正統帝也誇了二公主,誇其畫繪的好。
至于賜了劉嫔什麽?
沒有的。
不過,大公主、二公主這兩位皇女,正統帝還是賞賜了的。
公主們有丹青獻上,有提詩獻上。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這兒。
三皇子明年才是年滿六歲,到時候,才可能由得正統帝安排正式的進學。
如今正式進學的是太子、二皇子。
這二人都是讀了幾年書。
正統帝在這時候沒考校了兒子。
正統帝只是誇了三個兒子。特別是對于太子,更是多有誇贊。
為何?
太子很得趣。
一直是沒擺了儲君的譜。
對于二皇子、三皇子還是挺親近的。
這讓正統帝看來,這是有長兄風範。
三皇子在皇太後眼前長大的。
此時,自然有皇太後喚了話,那就湊到了皇太後的跟前。
這等情況。
太子瞧了,神色之間,閃過了一瞬間的變幻。
太子的眼中,似乎有些羨慕?
二皇子嘛,倒是性子有點兒悶了。
跟他的生母麗嫔得寵時,那是完全不一樣了。
玉榮可是見過了,麗嫔得寵時,二皇子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嘛,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玉榮覺得,如果麗嫔還活着,怕是要心疼自個兒的兒子吧?
當然,玉榮不會爛好心了。
玉榮的心眼兒,也挺小的。她真要心疼了小娃娃時,她會優先的在意了自個兒的賢哥兒、禮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