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在場的一衆嫔妃裏, 除了惠妃膝下有一位大公主，劉才人膝下有一位二公主外。
旁的嫔妃可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
哪怕是昭貴妃呢，這膝下也是空落落的。
這時候, 昭貴妃的語氣裏有一點兒小酸意，這再正常不過了。
便是其它的嫔妃呢, 哪怕如惠妃、劉才人在宮裏都是不得寵了。這時候，如何不是羨慕了裕嫔。
要知道, 裕嫔哪怕在宮裏的皇寵不是最盛的。
可這膝下的兩位皇子這就夠惹眼了。
“貴妃娘娘說的是，裕嫔娘娘是有福份的。”
惠妃笑着是說了一句。
昭貴妃見着惠妃開了口，她的目光在惠妃身上打了一個轉兒。
別看惠妃如今老實了。
可昭貴妃是知道的惠妃是口服心不服的典型。這一位為了一位皇子的撫養權, 可是把麗嫔從嫔位一腳踩到了采女的位份上。
麗采女如今還在禁閉思過呢。
如果不是麗采女是二皇子的生母，還能不能留了小命兒，這都是兩回事。
這樣的話，哪怕失寵了，也是讓昭貴妃顧忌的。
“哈哈, 惠妃你倒說笑了。裕嫔有福份, 惠妃你也是有福份的, 這可是生了聖上的皇長女。大公主有長姐風範, 在宮裏人人稱贊, 便是聖上那兒待大公主也是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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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貴妃看似給了惠妃體面。
實則也是點了點惠妃。
惠妃能争了什麽, 敢争了什麽。
那是惠妃有底氣。
惠妃好歹是一個妃位娘娘，是一宮主位。
倒是二公主的生母劉才人那叫一個低調, 這一位在宮裏才是真沒什麽影響力。
那低調的如果不去特意發現了，劉才人可說是一個背景板。
就是二公主也不同于大公主，二公主跟生母一樣的性子，也是一個低調的。
永壽宮的正殿中，倒也是熱鬧了。
昭貴妃說了些話, 不外乎，也是一些好話兒，哪怕語氣裏酸酸的。
然後，壽康宮、乾清宮都給送來了賞賜。
這時候，昭貴妃就是不多留了，也是打發了在場的嫔妃們，各自回各自的寝宮。
到底永壽宮的主位娘娘，裕嫔生産後已經是睡了過去。
永壽宮。
玉榮醒來時，又是過了兩個時辰。
醒來後，玉榮聽着秋蘭、秋菊禀了最新的消息。
“嗯，你們做的挺好。”
玉榮表示了肯定的話語。
秋蘭、秋菊二人自然的是表示了，她們盡的本份。
玉榮笑笑。
宮裏的宮人們盡了本份，這做好了事情，玉榮就很滿意。
于是，玉榮這時候，也是開了庫房，準備賞賜一波。
永壽宮的衆人，人人皆有賞。
最差的，賞一個月的月例錢。最好的如玉榮信任的這幾人，那自然是人人賞了三個月的月例錢。
總之，人人沾了喜氣。
“娘娘，可是用些膳食。”
秋蘭小心尋問了話。
這應該給娘娘備上的吃食，秋蘭早是安排人溫在小爐上。
這時候，自然呈了上來。
“嗯，用些。”
玉榮不拒絕了。她是有點小餓了。
待用了一小碗的膳食，玉榮是感覺胃口七八分的飽。
這時候，玉榮才有心情，那是看看她生下來的小兒子。
“來，讓本宮瞧瞧，本宮的小皇子。”
玉榮心情是真好。
這時候，奶嬷嬷抱了小皇子，抱到了玉榮的近前。
玉榮半坐于榻上，身後依靠了軟枕。
玉榮看了小孩兒，是真的醜。
可是醜萌醜萌的。
“真是一個長得像了本宮的孩子。”
玉榮仔細瞧了眉眼，這孩子不像了正統帝，倒是像了她的模樣。
想一想生下來的兩個孩子。
賢哥是排序三，這孩子長的幾分像了正統帝這當爹的。
現在生的小四，這倒底像極了她這個當娘的眉眼。
就是不知道長開了後，是不是還像極了？
玉榮想，應該像吧。
“是啊，四皇子長得像極了娘娘。”
秋菊在旁邊也是附合了話。
玉榮聽了，笑的開心。
“娘娘，這是壽康宮、乾清宮賜下來的賀喜單子。娘娘可過目一下？”秋菊遞了一個小冊子。
“不了，暫時你收好。等本宮有了閑暇時，再慢慢看。”
玉榮表示她不急了一時。
秋菊聽了，應了話。
于是，秋菊是收好了小冊子。
這邊玉榮逗了孩子。
她心情甚好，還是問了她暈睡後，這又發生了什麽情況沒有？
秋蘭一一答了。
玉榮聽着太醫請的平安脈，說是四皇子一切皆好，身體健康。
這讓玉榮更滿意。
做為一個當娘的，十月懷胎，這孩子生下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這讓玉榮心頭才是一個踏實。
此時，玉榮又是談了些話。
她倒底也是乏了，于是，又是吩咐一些事兒，然後，便是歇下了。
宮外。
耿府上。
關于裕嫔生下四皇子的消息，這當然是大喜訊，肯定不會瞞了人的。
耿武氏在知道了消息後，那是一個歡喜。
當天，耿府上下的奴仆們，人人都加賞了兩個月的月例錢。
晚上。
耿老爺、耿武氏是歇了一處。
當然，這一對夫妻沒睡下，而是聊些事兒。
耿鵬人到中年，這是事業前程皆順，他自然是瞧着精神頭非常的不錯。
“四皇子洗三，太太進宮一趟，又要多操持一回。”耿鵬是會說話的。這一位耿老爺若是不會嘴皮子的功夫，他也不會得了耿武氏的歡心。
“這是府上的喜事兒。我這開心的都來不及，再是多操持幾回，我這都滿滿願意着。”耿武氏也是笑的高興。
“娘娘膝下有了兩位小皇子，這夠惹眼了。再想多添了皇子皇女，可不敢多想。”耿老爺倒是明白道理的。
“還是府上的勢力弱了些，給宮中的娘娘幫襯不上什麽。”耿老爺嘆息一聲。
“老爺，你且寬寬心。洗三時，我去壽康宮跟皇太後求一求話。咱們府上一直可是順了承恩公府的意思。老爺辦差，也是一心忠于皇家。想是娘娘那兒，咱們府上便是不給娘娘添多少光彩，總不為娘娘拖了後腿。”耿武氏說了肯定的話語。
“三皇子、四皇子是娘娘的命根子。何嘗不是咱們府上的大大靠山。有兩位皇子在，謹兒、諾兒，這兩個耿府上的男丁，哪一個将來都能得了好處。兩位皇子就是耿府上幾十年後的富貴憑依。”
耿老爺是說的明白。
耿老爺執了耿武氏的手，說道：“宮裏勞太太費心了。”
“我也是盼着諾兒将來啊，有兩位做親王的外甥。”耿老爺這話說的，耿武氏想想兒子有兩個外甥親王，這心頭也是火熱的。
至于說太子什麽的？
如今大皇子是太子的熱門人選。人人都瞧清楚了，如果不是甄皇後殁了，這大皇子怕是已經入住東宮，成為儲君。
那甄皇後殁了，還是以貴妃位下葬的。
這事情讓宮外的人，只要明白的，還是有些忌諱啊。
就是甄家在甄皇後殁了，也是低調了許多。
至少，在京城這處的甄家人，那是真低調起來。
甄家人也是怕，怕慕容國舅府上那是尋了麻煩的。
洗三。
一位皇子的洗三，自然是大辦的。
甄皇後殁了。
這宮裏操持了此事的，自然便是昭貴妃。
至于德貴妃還病着呢。
昭貴妃這會來事兒。
她也明白，她要攬了賢惠的名聲，于是，這一場洗三宴，昭貴妃是要辦的漂亮。
永壽宮。
玉榮見了嫡母和嫂嫂。
玉榮是高興的，還是讓嫡母耿武氏和嫂嫂小武氏看了四皇子。
剛出生的小嬰兒哪有什麽看頭？
可這是皇子。
這身份的加成，這就不一樣了。
“好，好。”
耿武氏連連說了好。
“四皇子瞧着眉眼像娘娘，這長大了，必然俊俏。”耿武氏說了這話時，又道：“來娘娘這兒前，我和你大嫂皆去了壽康宮請安。在皇太後那兒，還是看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也是長的俊。”
耿武氏笑着還是比劃了一二。
“母親去看到了賢哥兒？”
玉榮眼中有了激動。
“是啊。”
耿武氏點點頭。
“……”
玉榮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有太後娘娘的看顧，賢哥兒定然是一切皆好。”
“娘娘。”
耿武氏這時候見着屋中，就是她和兒媳，有及裕嫔母子。耿武氏說道：“我在皇太後那兒，也是得了消息。您這一胎生了一位皇子，一個妃位是應該得的。”
“娘娘，您若成了妃位主子，又有生有兩位皇子。您這……這往後半輩子有了依仗。娘娘，三皇子養了皇太後那兒，未嘗不是一條好路。”
耿武氏勸了話。
玉榮聽了，笑了。
“母親，您是怕本宮想不開？”
玉榮搖搖頭。
玉榮說道：“四皇兒養了本宮的膝下，本宮就是滿足了。這宮裏的皇子想平平安安養大的，也是要付出了精力。本宮能耐有限，能護了一個，都是萬幸。”
“其時，賢哥兒有皇太後的照顧，能平安長大，将來娶妻生子封爵，本宮就是心滿意足了。”玉榮還是懂的一個道理的。
她現在夠耀眼了，還是需要借一借勢的。
皇太後護了賢哥兒，她再護好了小四。
若是兩個兒子養大了，她真不能求的更多。
太貪心，可不是好事。
“娘娘是明白人，倒是臣婦想差了。”
耿武氏點點頭，趕緊的回了一嘴話。
“也是母親關心本宮，本宮豈會誤會了母親。”玉榮笑着，也是說了開解的話。
洗三的宮宴開始前。
四皇子讓奶嬷嬷抱走了。
玉榮在屋中坐月子。
她當然不能參加了洗三宴，她只能聽了轉述。
當然，玉榮在這一日，還是得了一個大大的安慰獎。
正統帝下了聖旨，冊封她為裕妃。
從裕嫔升為裕妃，玉榮是真的大大的欣喜。
一個一宮主位娘娘，嫔位當的，那還是有點兒小虧心的。
這做了妃位主子，這才算真做穩了。
畢竟，妃位嘛，在後宮沒了皇後的情況下。
在正統帝起了心思時，玉榮可是知道的，也是可能摸一摸宮權的。
如今看來，還不成。
可将來呢？
玉榮還是有些數兒的。
這一日，耿武氏、小武氏這一對婆媳離宮後。
那是帶着好消息回府上的。
關于宮中的嫔妃們，人人在知道了裕嫔成為了裕妃後，那自然也是趕緊的給永壽宮送了賀喜的禮物。
玉榮又發了一波的財。
當然，最主要還是皇太後、皇帝的賞賜。
這等給了體面的做法，玉榮這是受的理直氣壯。
玉榮是滿心高興了。
這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意。
長春宮。
昭貴妃在跟嬷嬷問了話。
“說說，今個兒德貴妃沒出場，她是不是真不行了？”
昭貴妃對于裕妃，如今有點小嫉妒了。
當然，昭貴妃得了姑母的提醒。
昭貴妃還沉得住氣，她知道，她和德貴妃真有一個坐了後位，那麽，現在就是關鍵時候。
這時候，昭貴妃是懂得舍小拿大的。
“娘娘，德貴妃真病的利害。”
管事嬷嬷說道：“奴婢讓人查了，德貴妃瞧着這病情是治來治去的，一直沒斷一個根。”
“哼，她怎麽就不趕緊的殁了。”
昭貴妃忍不住的還是講了心底話。
“……”
嬷嬷以說什麽。
嬷嬷哪怕跟昭貴妃一個心思，肯定也不會講出了口的。
“唉，聖上一直沒立了後位，本宮真的着急了。嬷嬷，本宮是不是越來越沉不住了。”昭貴妃有點兒自我小懷疑。
“娘娘，您是關心則亂。”
嬷嬷勸了話，道：“這越是接近了目的，肯定難免動了心神。”
管事嬷嬷不覺得昭貴妃這心思有什麽不對的。
畢竟，這等時候，對于昭貴妃而言，這真是一個好機會。
上頭沒人，能跟她争的，又是一個病秧子。
這時候，有一點兒上進心的，哪能平靜的了？
昭貴妃這時候，都是想巴巴咒了德貴妃，趕緊的咽了那一口氣，別是惡心了她。
當然，德貴妃是不知道了昭貴妃的心思。
德貴妃這是病了，又是養好些，再是病了。
這反反複複的，莫說正統帝對着太醫院是發作了好幾回。
就是德貴妃這兒，自個兒心都有點兒灰灰。
永和宮。
明明是四皇子洗三的宮宴。
這一結束。
當晚，正統帝就到了永壽宮，去安慰了德貴妃。
“婉兒，你這病情……”
正統帝想勸，最後，還是說道：“你當心寬些。”
“表哥。”
德貴妃是苦笑。
“我辜負了表哥。”
德貴妃心頭也是難受的，明明離着後位，真的挺近了。
她想做了皇帝的妻子，她想百年之後，與帝王合葬的。
這等機會，皇帝表哥給她了。
可她的身體不争氣。
“沒事兒。你好好養了身體。朕一直空着坤寧宮，就等了你。”
正統帝倒是說的肯定。
這話是安慰到了德貴妃。
只是，當晚，正統帝一回了乾清宮歇息。
然後，德貴妃又是做了噩夢，那是一晚上沒歇好，次日，病情又加重了。
這事兒，讓正統帝心情不愉快的。
正統帝一得了最新的消息，連早朝也是罷了一回。
他是留了永和宮，還是守了德貴妃榻前。
太醫是傳了一堆。
可德貴妃的病情，就是不見好。
皇帝是真怒了。
在正統帝的眼中，這些太醫全是酒囊飯袋。
德貴妃在喝了藥湯後，還是幽幽醒來。
然後，德貴妃見到的，就是隔了屏風的外面，正統帝在對着太醫們發火。
這讓德貴妃心頭滋味，那是複雜的。
有些甜，又有些心疼。
甜着，是表哥的一翻心意。
心疼了，還是她病了，讓表哥受累。
德貴妃醒了。
有李公公的提醒，正統帝壓了火氣。
在暖閣裏。
正統帝面對着德貴妃時，倒是溫柔了許多。
“朕讓太醫院那邊再琢磨了新方子，你這病，總歸好好養，一定能快些養好。”
正統帝解釋了一翻話。
“太醫們的醫術都好。”
德貴妃笑了，說道：“這時候，難得醒了來，不若讓其它侍候的都退下吧。“
“想清靜清靜。”
德貴妃提了要求。
正統帝答應了。
正統帝擺擺手，讓侍候的宮人們全退出去。
暖閣內，就是這一對表哥表妹。
“表哥，我想，我是不是心病難醫。這才會越來越起不得身了？”
德貴妃的臉上，也是露了些許的迷茫。
“婉兒，你道心病難醫，你且說說，你是何事難安？”
正統帝問了話。
“萬事有朕在，朕替你擔着。”
正統帝這時候，倒是給了他的态度。
德貴妃聽了，點點頭，又是落了淚。
她道：“我原不想講的，就怕表哥知道了會覺得……”
德貴妃這是真哭了。
正統帝伸手，為她拭了眼淚。
“有話，你說出來，你會好受些。朕總不會讓你為難的。”
正統帝是慢慢的，緩緩的安慰着。
“我的親人龌龊，我怕，我怕表哥會覺得，我也不是什麽清白的。”
德貴妃這時候，還是說了她的懼怕。
越是在意了，自然想着，在對方眼中是了一個完美的。
可德貴妃最後，還是想坦白了。
到底這是她的心結，她不想，也不願意讓旁人擔了她的罪過。
太醫們受了罰，她是知道的。
甄皇後也知道她想了那一個位置，已經殁了。
這些一切一切的，總會在夢中來回的，讓她掙紮了，也難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