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裏想歸想，玉榮還要回武蓉兒的話呢。
只是如何回？
不違了自己的心，也不會讓對方覺得礙眼？
這是一門技術活。
玉榮覺得她的技術，貌似有點不到家。
這還要琢磨琢磨？
可這琢磨了，也不能擔擱時間，若不然，豈不是讓場面尴尬。
就是玉榮張了嘴，要開口時，通傳聲響起。
“聖上駕到。”
這會子，大家夥的目光，都移了殿門處。
嫔們一一起身，便是皇後也是起身。
“妾參見聖上，聖上萬壽無疆。”
玉榮跟大家夥一起的，在正統帝進了殿內時，那是行了禮。
“平身。”
正統帝大踏步的走至皇太後眼前。
正統帝發了話，衆人謝了話，方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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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統帝給皇太後問了安。
“兒子問母後安。”
“聖上，咱們母子之間，不掬外禮。坐。”皇太後對于正統帝的到來，臉色笑的和藹親切。
此時，正統帝也是笑着落了坐。
皇帝落坐了。
“你們也坐吧。”
皇太後看了站着的皇後與嫔妃們，擺擺手。
衆人又是謝了話，然後，才是落坐。
“……”
玉榮落坐了，之前與她站了一處的武蓉兒，這會子，可是沒有落坐的。
武蓉兒是行了禮後，到了皇太後的身畔。
此時，大家夥都注意到了，正統帝的目光，就是擱在了這一位武姑娘的身上。
“表妹進宮，多陪陪母後，想是這些日子裏，母後也是一解平常乏悶。”
正統帝臉上帶了笑。
帝王的身上，至尊至貴。
加之，正統帝的容貌，那是長相英俊，又是豐華正茂的好時候。
如何能不吸引了少女的目光？
武蓉兒得了正統帝的話。
這會子，福了一禮。
“表哥，您過譽了。”
武蓉兒很大膽，她沒稱呼了正統帝“聖上”。而是喊了一句親膩的“表哥”。
這稱呼一出口，玉榮注意到了，皇後、惠妃、賢妃，這三人的臉色，都是有些輕微的變動。
雖然，很快的掩飾了過去。
倒是麗嫔？
這一位卻是愰若未覺的，這裏面有什麽古怪一樣？
玉榮忍不住想了，麗嫔是真沉得住氣？
還是真沒發現這裏面的稱呼意味着什麽？
玉榮心頭萬般想法。
可她還是不敢表現出什麽？
她只能垂低了眸子，裝着背景板。
“倒如聖上講的，蓉兒進宮後，哀家這壽康宮倒是吵鬧了些。”
皇太後此裏這般說，可面上的笑容，卻是掩不住的。
這話，當然得反着聽。
正弘帝笑了。
“朕瞧着，表妹進宮了，母後的氣色都好上兩分。”
正統帝卻是繼續表明了态度。
“如果母後覺得表妹人好，不妨留下身邊？”
正統帝提了一個建議。
這話一出時。
武蓉兒的臉上，全是欣喜。
皇太後的目光，卻是挪了皇後的身上。
“聖上的美意，哀家受用着。”
皇太後頗是和善着，跟皇後問道：“皇後以為蓉兒留了宮中，可是使得？”
“聖上和母後皆是喜愛了蓉兒表妹，蓉兒表妹又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能留了宮裏與咱們姐妹們作伴，如何使不得？”
皇後笑容燦爛。
至于心頭如何想？
不重要。
這面子情份上，皇後還是表示着，她不反對了皇太後、正統帝的意思。
“蓉兒往後，一定好好的侍候姑母。”
武蓉兒說這話時，目光卻是一片柔情，那是溫柔的望着正統帝。
這話，更可能是想說給正統帝聽的。
這一場請問，應該上演的對碼，那是都上演了。
正統帝來了，除了給皇太後體面，留了這位武表妹進宮外。
旁的，倒不多談了什麽。
最後，正統帝留下來，陪了皇太後用早膳。
當然，作伴的，還有武蓉兒。
至于皇後、惠妃、賢妃、麗嫔，以及玉榮等人，沒那份兒。
皇太後就是一句“喜靜”，把大家夥全是打發了。
至于是不是真喜靜？
這是仁者見仁的事兒。
出了壽康宮。
玉榮坐了步攆，回了永壽宮。
當然，這離開的順序，自然是皇後打頭。
其下，依着是惠妃、賢妃、麗嫔。
在麗嫔之後的，才是玉榮。
麗嫔離開時，卻是停了步伐，還是到了玉榮的近前。
“今個兒，妹妹倒是福氣，跟咱們一起親自向皇太後請安。”
麗嫔笑了，笑的溫柔。
那唇嘴的一抹笑裏，似乎還帶着真誠。
麗嫔說道：“妹妹，你就不擔憂了，皇太後有了這一位武表妹啊？”
麗嫔說了這話後，捂嘴帶了笑，然後，離開了。
兩人錯身而過時，玉榮是低了頭。
玉榮在想了事兒。
對于武蓉兒，這一位未來的皇貴妃入宮，玉榮早有心裏準備。
玉榮倒是覺得，有了這一位武表妹又如何呢？
她抱了皇太後的大腿，至少，目前的永壽宮還是安寧的。
乃至于，一些人顧忌了皇太後，暫時還是沒敢暗中下了黑手。
玉榮才有機會，借着懷了皇嗣，這都是拉攏了永壽宮的管事太監于進忠，以及管事嬷嬷梁嬷嬷。
永壽宮可謂是到現在，才是真的掌握在了玉榮的手上。
至于旁的？
遠的想太多，不如顧了近前。
玉榮更想的，還是做上了永壽宮的一宮主位娘娘。
那麽，平安生下腹中的皇嗣，才是要緊的。
至于更多的？
擔憂。
卻也是遠慮。
回了永壽宮。
玉榮的精神頭一松快。
到底是自個兒的地盤，這心裏的感覺，就是一不樣的。
那一種安全感，在其它的地兒，是沒法子給的。
“小主，花鳥房送了新一季的盆景。”
秋菊禀了話。
“擱了廊下就是。”
玉榮簡單吩咐了。
這些她不甚在意的。
“等哪會子，我有空了，再是修一修盆景，打一個打發時間的樂子。”
玉榮随口擱了一話。
“諾。”
秋菊應了話。
倒是小桂子這一個近侍，這會子，也進屋中禀了話。
“小主，于公公那兒差奴才傳了信兒。”
小桂子是玉榮明面的親信兒，那于進忠公公哪怕暗中收服了，到底顧忌了玉榮目前的身份，只是住了東配殿的小主。
有些忌諱，還是要注意的。
哪怕是玉榮呢，也是注意呢。
這不，雙方要交流了什麽消息？
這中間就是小桂子來傳話。
“說。”
玉榮留了小桂子，那是簡單給了一字。
“小主，您瞧瞧。”
小桂子遞上了一張小條子。
玉榮接過了，打開看了，是兩個人名。
“這怎麽回事？”
玉榮問道。
“這是于公公發現，安插在了永壽宮裏的釘子。于公公專門盯梢過，這兩人的背後，一個跟跟承乾宮有關，一個鐘粹宮有關。”
小佳子趕緊的回了話。
玉榮把條子一折，然後，給回了小桂子。
“嗯。”
小桂子拿回了紙條子，那是揉了一團，再是往嘴裏一扔，就是給咽了下去。
玉榮看着這條子沒了。
她點點頭，說道：“暫時盯着，看看後面還沒有動作？”
“抓賊拿髒，總要真憑實據了。”
玉榮倒是覺得，真要拿了人，那就得做得鐵證在。
若不然，那兩人的背後，可有靠山的。
不是那麽容易的拿。
承乾宮的主位，可是寵冠六宮的賢妃。
至于鐘粹宮的麗嫔，也是有位二皇子傍身，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二人的品級位份，可是在玉榮的上面。
“諾。”
小桂子應了話。
永壽宮中，有了小老鼠，這是很正常的。
忠心？
宮裏哪來的那麽多忠心？
玉榮更在意了，賢妃、麗嫔都安插了人手？
其它人呢？
當然，想歸想，日子還要繼續的。
這一日，晌後。
玉榮是小憩醒來。
她精神頭不錯。
也是打算了，下午的時間，自己修一修盆景。
這也算是陶冶一下情操。
當然，更可能還是想練練手，以便插花什麽的，也是漲一漲手藝活兒。
就是玉榮拿了小剪子，在院中有了閑心時。
宮人來禀了話。
武蓉兒來了。
這一位武表妹來了？
出乎了玉榮的意料。
她想通，這一位來她這兒做什麽？
當然，心中想不通。
玉榮還是起身，迎一迎這位武表妹。
這可是皇帝的表妹，惹不得。
這背景後臺利害了，将來更是注定了，要做了她的上司，哪敢惹？
“武姑娘，來了我這兒，真是蓬荜生輝。”
玉榮笑着，迎了這位武蓉兒。
“耿表姐，你說笑了。”
武蓉兒笑容甜美。
她走到了玉榮的身邊，還是執了玉榮的手。
“我在宮中，就是想跟姐姐親近了。”
武蓉兒挺是一派熟人的範兒，倒不見外了。
“咱們屋裏坐。”
玉榮熱情待客。
“那我可打擾表姐的清靜了。”
武蓉兒還是臉上笑容不斷，一派的親密樣子。
玉榮能如何？
當然跟這位一起，往屋中去。
在屋內，二人落坐後。
武蓉兒打量了屋中的擺設。
這跟武蓉兒在承恩公府的閨房相比，倒是素靜了太多。
也從這些擺設上，可以看出了，這一位耿表姐在宮外，也不是那麽得寵。
賢妃，那一位寵冠六宮的。
那是更讓武蓉兒在意了。
哪怕，今個兒在壽康宮，賢妃貌似很低調？
可那一張臉，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我這兒的茶，怕是比不得武妹妹常吃的。你莫要介意了。”
玉榮端了茶盞，笑着說了話。
這會子，玉榮這兒擺上來的是奶茶。
“這奶茶嗎？”
武蓉兒端了茶盞，品了小口，笑說道：“我是喝不慣的。”
“這……”
玉榮愣了一下，才回道：“倒是我待慢了武妹妹。”
“客随主便。”
武蓉兒擱下了手中的茶盞，笑道：“這一回，我随了表姐的口味兒。下回，表姐可不能再拿了奶茶，才招待了我。”
“一定一定。”
玉榮回了話。
“要不，我讓人換了茶，就是不知道武妹妹喜歡吃什麽茶？”
玉榮便是順了對方的意。
“吃什麽茶？”
武蓉兒輕輕點點頭，臉上帶笑，說道：“我跟表哥一樣的，都喜歡了每年最新的貢茶。”
“就吃了一個新字。”
武蓉兒說這話時，臉上全是滿滿的認真。
玉榮瞧見了。
還能說什麽？
只能說服。
“這要讓妹妹失望了。”
玉榮苦笑，道：“特供給聖上的，到了我這兒，确實是缺了份兒。”
最新的？
那是供給了正統帝、皇太後、皇後，以及一宮主位娘娘們。
玉榮這兒？
倒是有啊，可那不是給玉榮吃的。
那是給正統帝來永壽宮時，專門供給皇帝的。
“真得給武妹妹說一聲，抱歉了。”
玉榮的臉上，眼眸中，全是歉意。
至于心中嗎？
玉榮覺得，只有一件事情兒。
那就是這位武表妹啊，這明裏暗裏，貌似都在表明了态度，她要争寵。
這給皇帝表示了一樣的愛好，這說明白什麽？
再明白不過了。
“……”
武蓉兒聽了玉榮的話，卻是臉上帶上了謙意。
“是我唐突了。”
武蓉兒說道：“表姐莫怪。”
“哪會呢。”
玉榮笑說道：“往後，武妹妹進宮了，咱們都是侍候聖上的姐妹。”
“不，依着武妹妹的身世，我往後可得尊稱一聲娘娘才對。”
玉榮這話，說的有些巴結了。
武蓉兒聽了，眼眸子垂了垂。
“表姐，你可是取笑我了。”
可玉榮看得出來，武蓉兒的神色，還是有些期盼與歡喜的。
“唉呀，咱們既然不吃茶了。”
武蓉兒轉移了話題，說道：“不若趁着這好時節，咱們去禦花園，一起賞賞花吧？”
武蓉兒提議了。
玉榮想拒絕啊，禦花園什麽的？若非必要，玉榮是不想去的。
可是，這能拒絕嗎？
這之前，武表妹都說了，這不吃茶了。
唉，人窮志短。這如玉榮啊，也是為難。
“可得賞賞花，瞧着花開得豔，開得嬌，人心氣都舒坦。”玉榮最後，還是沒能拒絕了。
這宮裏的女人，都講了一團熱情。
玉榮到底還是覺得，去禦花園走走。那就看看這一位武表妹背後，究竟賣了什麽關子？
禦花園。
相對于整個皇城而言，就是巴掌大。
可真是要逛了，那也是得花了時間的。
至少，在玉榮眼中，這禦花園修得夠大了。
一路行來。
玉榮跟武蓉兒談些話。
從這些談話裏，玉榮到是得了不少的消息。
至少，武蓉兒表示出了親近，也透露了一些消息。
玉榮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在武蓉兒的表述中，她爹耿鵬要升職了，武家出了力的？
嗯，至少，武蓉兒是這麽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