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黃雀在後
二人一路出了別院,本想乘馬車回府,不過夏思瑤提議走路回去,于是君亦潇便陪她一起走路。
一路上,夏思瑤臉黑如鍋底,路邊女子嫉妒的視線都快要将她淹沒,君亦潇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牽着她怡然自得地走着,絲毫不在意女子愛慕的眼神。
夏思瑤心裏十分後悔,早知道她嘴欠提什麽走路啊!她無奈停下,對君亦潇道。
“夫君你先走吧,我在後面跟着你。”
君亦潇回頭看她,疑惑問道:“為什麽?”
“這個……”夏思瑤想了想,沒敢說出‘因為你太招蜂引蝶而導致我成了衆人排擠對象’的原因,躊躇了半天道:“我肚子不舒服,想要方便一下。”
他挑了挑眉,一副懷疑的樣子,“你今天好像沒吃多少食物吧!肚子哪兒不舒服,回去請個大夫瞧瞧。”
“呃……我今天酒喝的比較多,所以,你懂的。”
君亦潇:“……去吧,我等你。”
夏思瑤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比較磨蹭,你先走吧。”
見她那麽堅持,君亦潇也沒多說什麽,“好。”
目送他越走越遠,夏思瑤一陣歡呼雀躍,終于不用再頂着她們嫉妒的視線了,轉身走到另一條路上,一臉高興的夏思瑤殊不知身後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緊盯着她。
他們見夏思瑤與君亦潇分開,心中一喜,盯了這麽些天,可算是找見她獨身的時候了。
緊緊的跟着前面女子,其中跟蹤的一個人慢慢走到夏思瑤後面,她渾然不知,還在想着晚上吃什麽時,就覺後頸一痛,頓時眼前一花,暈了過去。
兩人把昏倒的夏思瑤裝到麻袋裏,四下望了望,見沒有人,就從一小路走了。
“你說,瑩芯姑娘讓我們綁這個女人幹什麽?”其中一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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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反正她給咱們這麽多錢,夠咱們吃喝玩樂幾個月了,管那麽多做什麽。”
二人走小路到了一個客棧,進了間客房,客房裏有兩名女子,赫然就是白瑾和瑩芯。
“人帶來了?”
“帶來了,不過這錢……”
瑩芯掏出一袋銀子,“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們就別怪我了。”
“瑩芯姑娘放心,這事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一人道,眼中閃着貪婪之色。
待二人走後,瑩芯狠狠的踢了一腳麻袋,“白小姐,人帶來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原來自從白瑾被騙回白府後,心裏越發對夏思瑤怨恨,認為是她将自己趕回來的,于是就派人到青樓将瑩芯約出來,謀劃對付夏思瑤。
白瑾眼眸低垂,掩住狠辣之色,“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要是這臉毀了,那麽一輩子就都毀了。”
瑩芯一愣,随即大笑起來,“白小姐還真是厲害,竟想出這個法子,不過這也太殘忍了些。”
白瑾睨了她一眼,譏笑道:“當初不是你提議的報複她嗎,怎麽現在又反悔了,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君府若是追究起來,你我都逃不了幹系。”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看來我以後還是少招惹女人為妙。”突然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讓二人吓了一跳。
“什麽人出來。”
眨眼間,一個穿着華衣的男子出現在她們面前,解開麻袋,将夏思瑤抱了出來,“啧啧”了幾聲,語氣透着感慨,“沒想到你一個漂亮女子居然是個歹毒心腸的人,不過你綁誰都可以,千不該萬不該,把我看上的人綁了。”
“你是誰,跟夏思瑤有什麽關系。”白瑾眉頭緊皺,用不善的目光掃視着洛玄塵,這男子長相雖然俊美,可渾身透着邪肆,讓她感覺很不好。
“我和她的關系也是你配知道的,”洛玄塵嘲諷道,“女子最重顏面,要是毀了該有多可惜,”他詭異一笑,看的白瑾和瑩芯直害怕,從懷裏拿出個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迅速塞進二人嘴裏,藥入口即化,連吐的時間都沒有留下。
“你知道這藥是幹什麽的嗎?它會使人皮膚上長出一塊快的小黑斑。”
“我錯了,公子求你給我解藥,”瑩芯吓得撲倒在洛玄塵跟前,帶着哭腔道。她是琴姬,倘若臉出了問題,自己在青樓裏怎麽活呀。
白瑾摸了摸臉,感覺沒什麽異樣,冷笑道:“公子莫要騙我,我自小學醫,這只是普通的藥丸。”
洛玄塵“嗤”了一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個只知皮毛的丫頭也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會不會長斑過幾天就知道。”
他袖子一揮,瑩芯與白瑾慘叫一聲,倒在地下,“不跟你們啰嗦了。”
抱起夏思瑤,身影一晃,不見了。
現在已過黃昏,君府門口,君亦潇在夏思瑤房中等待,時不時望門口,“鳴煙,夫人還沒有回來?”
“沒有啊,我到門口瞧了好幾回,姑爺,鳴煙多嘴問一句,你是不是惹小姐生氣了,所以才不回來……”
君亦潇搖頭,“她說她肚子不舒服,所以讓我先走。”
“好奇怪呀?”
“什麽奇怪?”
鳴煙本是自言自語,沒想到被他聽見,“小姐一般不外出,她怎麽知道哪裏有茅廁!”
被她這麽一說,君亦潇愣了,“這麽說她是故意分開的,跟我一起很丢臉嗎?”
“就算小姐是故意的,大概是因為姑爺你在路上太招惹桃花了,一時生氣了,所以才分開走的。”
一想到夏思瑤生氣的樣子,君亦潇忍不住笑了。
鳴煙捂臉,姑爺長得太好看啦!
“不過,她現在也該回來了吧,”君亦潇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天空。
“姑爺,別着急,這小姐走的慢,還要好一會兒呢,您要是餓了,我先給您做飯去。”
“不必,等她回來。”
“好的。”鳴煙端起桌上的果盤準備拿走,就見果盤底下放着一張白紙,好奇地打開一看,讓她大吃一驚。
“姑爺,您什麽時候給小姐寫休書了。”
君亦潇怔了怔,“沒有啊!”
“那這是怎麽回事?”鳴煙把休書給他,着急的眼都急紅了。
他粗粗的打量了一番,頓時感覺好笑,其中夾雜着酸澀的意味,看着落款粘貼過的痕跡,他不知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嘶啦”一聲,休書成了一堆碎紙。
“這件事你就當沒發生過。”
鳴煙點頭,“鳴煙知道,那我先下去了。”她的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休書是假的。
君亦潇低笑出聲,眼底卻沒有笑意,透着一股駭人的寒,“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你的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麽!”
夜晚,一輪明月升起,微涼的夜風時不時吹起,帶來絲絲涼意。君府的下人在泉州到處尋找夏思瑤,喧鬧的聲音讓路人疑惑不解,誰家的夫人丢了,竟鬧出這麽大的陣仗,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夜。
大堂之中,管家向君斜陽道:“老爺,四周都找遍了,沒有發現少夫人。”
“夏家那邊問過了?”
“問過了,他們沒有看見少夫人回去。”
“這大晚上,瑤兒回去哪兒呢?”君夫人一臉焦急之色,十分擔憂夏思瑤的安慰。
“看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了,思瑤乖巧,不可能夜不歸宿,想必是遇到了危險。”君斜陽分析着,眼裏閃着犀利的光。
“相公,不如我們報官吧!”君夫人道。
“好。”君斜陽贊同她的意見,眼下也只能靠官府了。
就在此時,一個下人進來手裏拿了封信,“老爺,外面突然有人送信過來,說是跟少夫人有關。”
君夫人奪過信,看了幾眼,嘴角泛起冷意,遞給君斜陽,“原來是我那兩個外甥做的好事。”
君斜陽接過信,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怎麽敢……”
“怎麽不會,為了謀取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這不這正是我哥哥的手段,老的不好,小的也不好。”君夫人罵道,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下。
“靜冉,你打算怎麽辦?”
“既然如此,那只能按照信裏說的了。”
寬闊的官道上,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有序的姓氏,不快也不慢,馬車車廂極大,可以裝四五個人,兩名侍從打扮的人駕駛着馬,其中一人透着警覺之色,掃視着周圍環境,防止有人偷襲。
車簾被挑開,露出一張十分冷酷卻又俊美的臉,“照你這個速度,五天之內能到京城?”
洛玄塵輕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晚上的,馬車快了,她不就醒了!”他指着夏思瑤道。
“你不是給她喂藥了,怎麽還能醒。”
“動靜大了,自然就能醒。”洛玄塵體貼的給她蓋了一個小毯子,随後略有擔憂道:“那封信姑姑也該收到了,如果他們到了京城找我們算賬怎麽辦?”
洛玄風低頭不語。
洛玄塵推了他一把,“你別睡覺,想個招兒。”
整整衣服,洛玄風白了他一眼,“白癡,你不會躲。”
“哦,”他恍然大悟,“這倒是個好辦法。”
夜,低至零度的氣溫從外面傳到車廂,夏思瑤身上的毯子已經不足以禦寒,她恍惚的睜開眼睛,看着陌生的環境大吃一驚。
車廂內有兩個人,都在休息,枕着手臂的男子正是在雁春樓找茬的那個。奇怪,自己又沒有惹他,他綁她幹什麽,看那男子穿着配飾定是生在富貴人家,也不像缺錢的。
全身上下僵硬無比,只有手指才能動,糟糕,被下藥了。現在她只祈求綁匪只求財不求其他。
另一個人倚在車廂邊上,五官棱角分明,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看這二人面容極像,應該是兄弟,她不記得惹過他們,難道是沖着君家來的。夏思瑤暗暗猜想,看着他們熟睡的臉,她升起逃跑的欲望,不過又很快打消了念頭,且不說自己全身麻痹,馬車邊還放了一把刀,刀身古樸散發着懾人的寒氣,刀都能給人一種懼怕感,它的主人又能差到哪裏去。
夏思瑤默默的嘆了口氣,只能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