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婚姻

第41章 回去，給孩子收拾東西

雖然心裏還是沒有平靜下來，不過季寧卻努力在孩子面前鎮定，現在雖然沈慕遠知道了，不過沒關系，他也說了他現在有愛人有孩子，他應該不會強制然然跟他回去的。

沈慕遠匆匆回去，還在路上的時候就給家裏人打了電話，他讓管家爺爺看看家裏還有沒有季寧那年的身體檢查報告，如果沒有那就去醫院看看記錄。

季寧的話一開始沈慕遠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聽到後來他知道了，季寧誤會了他的意思，反而說出了他根本沒想到的事，季寧身邊的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兒子。

沈慕遠記得那年季寧去醫院檢查，結果顯示季寧不是第三性，那現在那個孩子又是怎麽跑出來的？

沈慕遠很确定季寧不會撒謊，因為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自己不要帶走那個孩子，他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結婚生子，只在乎自己會不會把孩子帶走。

沈慕遠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他雖然不喜歡孩子，可是孩子早晚都是要有的，現在有了還那麽大了自然是好事，他以後不用擔心這事，也可以和爺爺還有管家爺爺交代了。

有了孩子是好事，可是沈慕遠心裏還是有着那麽一絲的不暢快，這麽多年因為管家爺爺的态度，他幾次三番的拿出了當年的離婚協議書，可是終究沒有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在他心裏季寧還是他的伴侶，那季寧的孩子自然該叫他父親的，所以他和季寧承認他的愛人有了孩子。

沈慕遠怎麽也不會想到，那個被他當作伴侶孩子的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兒子。

沈慕遠自己有過什麽人很清楚，他也不相信季寧會背着他弄出一個他的孩子，不說季寧不可能有這個心思，就是有，依着他當年的經濟情況也是不可能實現的，代孕一個孩子可要花不少錢。

想到這裏加上季寧剛剛的态度，沈慕遠又馬上給家裏去了電話，什麽都不用查了，真相只有一個，當年季寧的那份檢查報告出了錯，季寧是可以懷孕的第三性，他和自己離婚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心裏得出了這個結論，明明剛到暫時租下的酒店，沈慕遠又馬上動身折了回去。

沈慕遠走後，季寧讓兒子回去和外公一起做飯，自己看店，可是季然不肯回去，開始進來的兩個客人，他還對人家說爸爸心情不好不做生意。

“然然，再有客人來你可不能這個樣子咯，你身上的衣服鞋子，可都是爸爸賣粉絲的錢買的啊，不做生意咱們可就沒錢了。”

“不要，我要回去，和你一起回去，不然……就在這裏陪着你。”爸爸雖然已經笑了，可是季寧知道爸爸不開心，而且是很不開心，他不要回去，他要在這裏陪着爸爸。

“爸爸，我們不等他了，你也結婚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新爸爸新媽媽的話我都會聽的。”季然也會羨慕有爸爸媽媽的人，不過卻從來沒想過讓爸爸給自己找新媽媽，因為爸爸說過他的另一個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他很想自己，他也很想那個沒見過面的爸爸，他要和爸爸一起等他回來。

“他結婚了，不要我們了。”季然知道結婚是什麽意思，就是那個人成了別人的爸爸了，不是他的爸爸了。

“然然，爸爸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他根本不知道有你啊，然然是爸爸們分開之後發現的小寶貝，所以那個爸爸他不知道爸爸有了你，不然他不會不來看你的。”季寧從來沒有後悔過生下兒子，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一點後悔。過去那段孤單絕望的日子，如果沒有兒子他根本是撐不下去的，是他的兒子陪着他度過了人生裏最艱難的日子，他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生下兒子。

他現在只有滿心的自責，只有對兒子的深深愧疚，都是他的錯才會讓然然有一個不健全的家庭，是他的錯他對孩子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才會讓孩子這麽小心裏就有了怨恨。

“然然，不然我們這樣好不好？我們以後不要再去想那個爸爸了，我們就當他真的去了很遠的地方，我們以後不等他了也不想了，以後就爸爸和外公陪着然然好不好？”季寧想通了，以後他不騙孩子也不哄孩子了，這個孩子自己根本騙不了，剛剛整個人都完全亂了，說了些什麽也不知道，可是他竟然什麽都聽明白了。以後有什麽話自己都老實對他說，他一定會理解的。

“不好。”

“不好。”一粗一細的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季寧聽出沈慕遠的聲音，下意識樓主孩子才回頭去看他。

“他是我兒子，自然應該跟我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我讨厭你！”

“然然，乖啊，回去找外公。”季寧從來沒見過兒子情緒這麽外放的時候，從兒子的反應，自己知道兒子一定十分在乎他的另一個父親，說不定他在心裏早就想過千百次父親回家時候的樣子，因為和自己心裏想的有落差還是這麽大的落差，所以他才會反應這麽激烈，才會用激烈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內心的不滿。

“好。”季然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話都說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停住，吐了一個好字出來，然後繞過季寧又狠狠的瞪了沈慕遠一眼匆匆跑了。

季然走了，季寧也沒了顧慮讓沈慕遠坐着，自己起身半拉下了卷簾門。

“我當時不知道，我是因為大哥得病去醫院才知道的。”季寧後來想過，如果是在和沈慕遠離婚之前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還會那麽幹脆的離婚嗎？這個問題季寧在最開始的那一年想過無數次，可是每一次都沒有答案，因為他确實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季寧不想讓沈慕遠誤會，現在的他也不敢得罪沈慕遠。沈慕遠有錢有勢，還是孩子的父親，只要他願意，他不管怎麽樣也是留不住孩子的。

季寧的解釋讓沈慕遠心裏舒服了一點，而且他現在也已經想到那次季寧為什麽又會回去了，他應該是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所以才會回去的。

“為什麽不回去。”既然已經妥協了一次，為什麽不繼續妥協？之後為什麽不回去？沈慕遠想不通，季寧為什麽不回去，就算他一個人也絕對不會過着比在沈家更好的日子，更何況他還帶着孩子。

事實也證明了，他們這些年過的并不好。

“沈慕遠，那些都是過的的事了，現在再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沒有騙過你什麽，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孩子是我們離婚以後才發現的，他也是我一個人養大的，我們以後還是各過的各生活好不好？”季寧到現在還是不願意提起那年他回沈家的事，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那麽低聲下氣過，他連自尊都不要了，卻被沈慕遠關在了門外，也是那時候他知道了他選擇離婚沒有錯。

季寧始終不敢擡頭去看沈慕遠，因為他知道自己在沈慕遠心裏的分量，如果沈慕遠真的準備帶走孩子，不管他說什麽怎麽和他求情都是沒用的。

季寧話落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突來的沉默卻沒有想彼此覺得尴尬，因為他們現在注意的事都沒有在彼此身上。

季寧所有的心思都在琢磨怎樣才能讓沈慕遠幹脆的離開，別再和他替然然的事，沈慕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季寧說清楚，他說的愛人和孩子就是季寧和那個小孩。

也許是因為母親的關系，沈慕遠對任何人向來都是一個原則，只有喜歡他的人他才會喜歡。

盡管不想承認，沈慕遠也已經感覺到了，現在季寧已經不是七年前的季寧了，如果說七年前的那個季寧是喜歡自己的，那麽現在眼前的這個季寧，對自己怎麽看也不會是喜歡了。

從始至終，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個人，他的兒子，他現在能讓自己坐在這裏大概也是因為那個孩子吧。

“寧寧啊，你在裏面哇？怎麽把門給關了啊？”現在時間還早，而且還是生意正好的時候，怎麽把門給關了啊，看來然然說的是真的？小孫子匆匆跑回家，說什麽有人欺負爸爸，還什麽什麽另一個爸爸。

季然另一個爸爸是誰，外公是知道的，季寧把當年的事原原本本的和外公說了，要是那個男人真來了，他一定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卷簾門是辦關着的，外公說話的空檔已經動手給往上推了。聽見外公聲音的時候，季寧就趕緊起身了，阻止了外公開門的動作，季寧把外公也叫了進來。

“然然一個人在家嗎？”

“沒有，讓韓小子叫走了。”看了看旁邊的男人，外公認出來了，這人不就是那天那個男的嗎？他可是在店裏待了好一會兒呢，還打聽了寧寧擺攤的地方，媽呀！自己那天沒有說錯什麽吧？

外公進來之後沈慕遠也站了起來，而且看他那個樣子，好像要走了似的。

季寧還沒有和沈慕遠說清楚，自然不能讓他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季寧還沒開口，沈慕遠卻開口了。

“外公，你們準備一下，我過幾天來接人。”

“沈慕遠！你不能這樣，你回來！我還有話和你說！”季寧急了，沈慕遠怎麽能這樣，他怎麽能一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他為什麽永遠是這樣！

“沈慕遠，沈慕遠，你不許走！”沈慕遠的車停在不遠處的天橋處，離着外公的小店至十幾米的地方，季寧很快就追上了沈慕遠。

“別走！先別走……沈慕遠，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對我這樣。”除了那次回沈家，季寧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丢臉過，而且兩次都是在沈慕遠的面前。

季寧知道沈慕遠已經決定了，自己現在只要放手便什麽也不能挽回了，然然是他生活的希望和動力，他不能失去他！

“就當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不行嗎？”季寧本來已經伸出了手，準備抓住沈慕遠的袖口，可是手一伸出來他卻沒了抓下去的勇氣，他不知道剛剛做了什麽，為什麽手會油油髒髒的，看着和七年前幾乎沒有變化的沈慕遠，在看了看現在的自己，季寧心裏多了一絲難過，不止是因為兒子，也為了自己。

“回去吧，給孩子收拾一下東西。”從他們再次遇見開始，兩人還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站在一起過，沈慕遠也從來沒有這麽近的看着季寧的臉。他記得季寧很白淨，很瘦，現在的他依然瘦，可是他面色卻一點也不好，眼底滿是青黑，滿臉的疲色。

“沈慕遠！”你真狠！沈慕遠走了，而且還走的毫不猶豫，季寧看了看自己手，輕輕笑了出來，笑過之後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臉上。

看，那就是你喜歡過的人，你怎麽會喜歡上這樣冷漠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