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one
“嗯……”又慌張,又難過,小家夥嗚嗚地哭起來。
龍辰也方了……
老婆居然說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指揮官大人不免想起曾經老婆大人還是指揮官的時候,梁封這個馬屁精,鞍前馬後圍着老婆轉悠,每次老婆指揮他做事情,他都一副被重用的幸福臉,然後不要命似的去把那些任務完成,回頭又來接下一個任務。
莫塵親手授給梁封高級士官軍銜的時候,會手撕機甲的這個小子,滿臉的幼稚緋紅,擡頭挺胸接受軍銜,一本正經。
然而當時身為莫塵的貼身士官,龍辰清清楚楚的瞅見,對面這個面上一本正經的家夥,他下.半.身一點也不正經!╰_╯
那大怪物一副會吃人的樣子!
老婆大人變小了,無意識爬了他的車子,還那麽嬌軟、無助、可憐,他媽的這只大怪物能放過嗎?!
日,他現在有點上頭,覺得小兔崽子真的有可能是梁封的野種!
哇,指揮官大人憋不住了,一把火沖梁封那張臉拍過去,“還我老婆清白!”
依貝吓的尖叫。
梁封穩如老狗,就地一滾避過。龍辰揉身逼上,一副要逮着把野男人揍死的架勢,而梁老板手裏的手.槍,一副要走火的架勢。
莫小白聽着外面的動靜崩潰,哭着把兩個男人大罵一頓,“都給我住手!今天我就呆在糧洞裏,你們誰都不許進來,也誰都不許打架,都安靜地閉嘴,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撞牆死這洞裏面!”
龍辰:“……”
梁封:“……”
龍指揮官顫抖了,“老婆,千萬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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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封沉默了片刻,也開口,“大可不必……”
莫小白蜷在糧洞裏哼唧,淚灑成河,“……你們都退後,至少離我十米的距離!”
兩個男人不敢不聽話,齊齊後退十步。
莫小白:“依貝,你過來……”
躲在角落裏的婦女愣了愣,過去藤蔓前。
自己的孩子被抱着遞了出來,莫小白的聲音仍稱得上溫柔,“你沒事吧?孩子她好像餓了,我喂不了她,她就交還給你了,幸好你安全回來。”
依貝兩眼一熱,抱住孩子哭出聲,“小白,對不起,要不是我……”
遞出了孩子,莫小白立刻就跪倒在地上了,滿臉通紅滾熱,他張合着唇,把依貝也支開,“你帶着孩子去喂奶吧……順便今晚幫我盯着這兩個男人,別讓他們靠近糧洞,也別讓他們打架……大家今晚都累了,早點睡。”
“……好。”依貝緊緊抱着孩子,退開了糧洞幾步。
依貝不想讓莫小白為難,當時就盯着兩個男人。
兩男人靜默了一會兒,還算聽話,互相用眼神交鋒了幾眼,便一南一北走開,分別坐了下來。
但今晚無人能入眠。
香珠的威力過于蠻橫,比之前馬戲團的那一次反應還強烈,糧洞裏的人兒整個晚上渾渾噩噩,前半夜還能憋住不把動靜搞太大,後半夜直接就昏頭了,哼哼唧唧,哭哭啼啼。
莫小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反應這麽難看,他越是想按住身體裏的怪物,怪物越是跑出來折騰他。
像是枯了太久的草,碰上一點點雨露能瘋狂吸收,莫小白甚至一瞬間在腦子裏無師自通了好多好多好多姿勢……總覺得曾經有人好厲害好厲害,憑本事收服了他。
後來這些羞恥的腦洞,成了莫小白腦子裏模糊的記憶片段。
就像做夢一樣,他能在眼前“看到”一片挺闊起伏的胸膛,很結實,很硬朗,忍不住撫摸上去。
然而手瞬間就被抓住按了下來,那人喉結頻繁滾動着,把他的手緊扣在他頭頂,讓他別動。
但夢境是在劇烈晃動的,一顆汗珠從那人的下巴滴落下來,砸到他的臉蛋上,混進他的眼淚裏,再一路滑落至耳後被對方吃掉……
像這樣的夢,莫小白這一晚上做了很多,越甜美,越空虛,越空虛,越難過。
他看不清夢裏人的臉,他很怕那個人不是龍辰。
龍辰和他夢到了一樣的內容,他絕對是夢裏的男主角,正因為此,男人的整個身子都恨不得摳進地裏。
指揮官大人也嗚嗚咽咽的,像個憋的難受的小媳婦。
梁封隔的老遠都聽得見男人智障的哼唧。
梁士官忍不住閉上了眼,他想着今晚總要有個清醒冷靜一點的人,然後梁封就在夢裏會了自己昔日的前指揮官……
梁封算莫塵一手提攜起來的,從一個小小的衛兵,到高級士官。
剛覺醒的時候,大家到天闕上,對這座偉大的合金建築抱有諸多的好奇和敬畏,甚至有一絲絲害怕。
這裏是座堡壘,堡壘意味着戰場,戰場意味着死亡。
大家年紀都還算不上成熟,有的人甚至被末日的重棍擊昏了頭,在訓練營裏哭哭啼啼。
然後,天闕的指揮官就來了。
那時的指揮官大人,帥氣,倜傥,意氣風發,上的不像是戰場,而是舞臺。
“大家從今往後就是一家人,沒什麽好哭鼻子的,你們可能失去了你們的爸爸媽媽,但今天開始你們又有了兄弟姐妹。
這裏是全世界的希望,不是好哭寶寶的搖籃,讓我來瞧瞧,是誰還紅着眼睛,低着頭,哭着鼻子喊媽媽。”
校臺上的長官,說完勾了勾手指頭,梁封的身邊便生長出來一條青藤。
這裏是合金的世界,地板上是鋼鐵金屬,沒有土壤,那青藤竟然能生長出來,像一條翠綠的觸手,點着圓圓的葉子。
哭鼻子的是梁封身邊的一個孩子,被選中帶上天闕時,媽媽剛剛去世,那孩子不停地在哭,不停地哭,好多衛兵哥哥安慰他都沒有用。
然後這孩子就被拍過來的青藤吓住了。
眼淚挂在臉上,瞳孔地震,青藤拍在他的腦袋上,緊接着圓圓的葉子撐大,像兩只小手,把小家夥埋住的腦袋拎起來。
因為隔的近,梁封能看見那孩子眼睛裏的緊張和慌亂,感覺像是當衆被大人物調戲了……
孩子臉通紅,不敢看臺上的大人物。
“從今往後,你沒有媽媽了,只有指揮官和人民,叫我長官,這位小戰士。”
青藤的葉子在和小家夥的腦袋做鬥争,像是霸總在糾正自己的小秘書,想叫那張小腦袋擡起來,看着自己,但小屁孩膽子小,又害羞,就是不敢看他。
梁封心裏很清楚,這條青藤堅韌不催,可以直接抽在孩子的臉蛋上,打跪他的腿,迫使他從一個小孩子成長為戰士。
但青藤扭着秧歌,葉片在孩子的臉上揉圓搓扁,足足和那頂小腦袋對峙了一分鐘。
最終孩子嚎啕大哭……
練習營裏沉悶的氛圍漸漸破開,像是太陽升起,其他的孩子們臉上沒再那麽多惶恐和迷惑。
他們有的人甚至笑起來,笑話小戰士的膽小和害羞,也好奇指揮官大人的可愛,明明青藤那麽粗壯可怕,怎麽能扭得那麽可愛,連糊在人臉上,都是開枝散葉的模樣,像在人的頭上種草。
“……笑什麽?叫長官!”
校臺上的指揮官囧了,好看的眉眼兇起來,白白淨淨的臉上挂着長官的威嚴,同時洩露着大哥哥的無奈。
那是梁封見過,最溫柔的長官。
“長官。”
這句尊稱,是梁封和莫塵打的第一次招呼,在一片嘻嘻哈哈和哭鼻子的嚎啕聲裏響起,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端正。
梁封那時站的也端正,像個真正的小戰士。
長官的眼神看過來,一片青藤葉彎曲生長,湊到他的臉上,像是在瞧他。
梁封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校臺上的指揮官突然就笑起來,和身邊的貼身士官說了聲,“這孩子不錯,我親自訓練他。”
“……”那位貼身士官沒做聲,默默記下了工作日志,但俊冷的臉上全是不高興,仿佛在抗議,你怎麽又要親自訓練小朋友……
那時梁封還不知道,這位沒個好臉色的貼身士官,後來會是他的新上司;也從沒想過,那麽厲害的指揮官大人,有一天會突然不在了。
直到後來,他在星紅劇院的門口,車輛被一個小孩子撞上。
那小孩子是個聰明的人兒,吃了髒東西,還能從馬戲團裏逃出來,然後撞進他手裏,再也沒有設防的力氣。
那是梁封第一次見到一個孩子長得和前上司那麽像。
孩子在他身邊難受的時候,他甚至也會難受……
如果前指揮官還在,梁封想,他或許是會告白的,這樣就不會在一個孩子面前丢臉,起反應。
那天,星紅劇院的頭牌藝人,把莫小白帶去一家安全的酒店,什麽都沒有做,但是想念起了前指揮官。
這天,他又和莫小白撞上了,同樣的尴尬境地,還多了一個現任上司入局。
梁封又想起來自己的前指揮官,在夢裏。
一夜夢長,三份春情。
待第二天初晨,三個人先後在窯洞裏醒來,第一時間都沒回神。
龍辰是第一個醒來的,如同一只身體被掏空的蔫龍,他頂着青色的眼眶,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踱到梁士官睡卧的炕前。
瞧上一眼人未醒、但本體先蘇醒的男人……指揮官一肚子的鬼火直沖上了頂,他坐到梁封的肚子上開始行兇。
打梁封的頭,掐梁封的脖子,受害人很快清醒了,還他一拳頭,“你幹什麽?!”
指揮官咆哮,“你的大怪物在戳我屁股,你說我幹什麽!”
梁士官覺得男人有病,“我戳你,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龍辰:“還不認賬,你那是想戳我嗎?!”
梁封:“…………”
梁士官無言以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鐵證如山,百口莫辯,只能和指揮官大人在地上毆打起來,以免自己被上司揍成肉泥。
莫小白這時從糧洞裏出來,他虛脫地杵糧洞洞口,藤蔓映襯着他青色的臉。
兩個男人果然打起來了,莫小白嘴巴一癟,眼眶一紅,他轉身,咚一聲,把自己的腦門送上了堅硬的石洞壁。
兩位鬥毆的男士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