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短了不起

第27章 帶崽 (1)

高檔家具城。

老板給盛部熱情的介紹沙發的種類。

盛部：“有能磨爪的嗎？”

帝厭怕他描述不清，對着身旁的沙發‘刺啦’一下，留下了三道白花花的爪印，就是這樣的磨爪。

眼睛一花的老板呆呆的：“這套二十萬。”

盛部拿出卡，“開票吧。”

直到離開家具城，帝厭都沒有找到順心如意的沙發，盛部手裏拿着四張□□，還挺開心，無腦舔龍，他可以的！

帝厭嫌棄巴巴的把爪縫裏的沙發纖維挑出來，一擡頭，就看到了街對面它夢寐以求的夢中情沙。

貓、爬、架！

一米七高的貓爬架，帶着三層小窩，每一層用螺旋梯子和柱子連接，延伸處自帶觀景小露臺，帝厭眨眼之間就沖了過去，癡癡的趴在寵物店擺放在門口的貓爬架，龍心泛濫的用爪子撓了兩下，這熟悉的粗糙感簡直完美！

盛部連忙過了馬路，趁寵物店的人沒注意到帝厭，趕緊将小龍揣進口袋。

帝厭用尾巴卷住他的口袋邊，戀戀不舍的撒了一把老年嬌，“本君要，本君要要要！”

盛部：“買買買。”

帝厭滿意了，撒嬌老龍最好命，電影誠不欺龍！

于是，當他們回家的時候，客廳裏有四套沙發、一套貓爬架和賣家贈送的若幹水果味貓砂。

帝厭好奇的扒拉着貓砂，“這是何物？”

盛部說：“蘋果味的貓砂。”

帝厭：“如何用？”

盛部無法現身說法，只好給他找了個d站上主人教小貓用貓砂的視頻。

帝厭看的很嫌棄，“啧啧。”

然後趁盛部沒注意，叼着一袋子貓砂拖進了廁所。

盛部從門縫裏偷偷圍觀他的崽兒。

只見小龍笨拙的蹲在貓砂上，後爪立起來，兩爪攥成拳頭，用力。

用力完畢，它心滿意足的用後爪蹬了蹬貓砂，掩蓋起剛剛的犯罪經過，跳上洗手臺上，用洗手液洗爪爪。

老龍活到這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這麽講究呢，拉臭臭都是蘋果味的，舒坦。

其實他不愛用馬桶的，因為馬桶太大，他腿兒短，坐在上面，總覺得自己坐在深淵邊，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出恭一直都出的不太愉快。

帝厭趾高氣昂的邁着優雅的步子，噠噠噠往客廳裏跑，盛部站在門後面，摸了摸鼻尖——努力的小龍好可愛鴨！吹爆用貓砂的龍！小龍沖鴨！

舔龍舔的毫無底線。

貓爬架正對着電視擺，剛一組裝好，上面就長了龍。

帝厭摸摸這裏，撓撓那裏，最後大度的邀請盛愛卿也來抓一抓。

盛部覺得自己應該給它面子，兩只修長的手像小狗一樣在架子上刨了幾下。

帝厭背過去身子，渾身顫抖。

盛部轉到它面前，帝厭用爪捂臉，笑的直喘氣，最後實在忍不住，就躺在貓爬架上打滾。

愛卿好傻鴨，他怕是個傻子吧！

盛部無奈的勾起唇角。

他的崽兒笑點也太低了吧。

盛部做了晚飯，賢惠的給帝厭捏了一只長長細細的饅頭，前面有頭，下面有爪，後面有尾巴。

和帝厭擺到一起一看，長的還挺像。

“喜歡嗎？”

帝厭拉住饅頭的小爪子，端詳了片刻，忽然哽咽的喊道：“原來你就是本君失散多年的弟弟啊！兄長無能，害你被蒸熟了！”

盛部：“......”戲精龍。

他是不是要控制小龍看電視了，快學壞了。

吃過飯，帝厭早早上了貓爬架，坐等《消失寒武》更新。

盛部給他準備了一粒爆米花，兩枚鮮香瓜子，一個奶球和一小瓶蓋可樂。

帝厭龍心大悅，擡小爪拍拍盛部肩膀，一副老幹部風範，“小夥子，有前途，加油幹。”

盛部：“......”還是別讓它亂看電視了。

電視的劇情他作為作者和編劇，熟的不能在熟，盛部就不怎麽看，靠着沙發玩手機，順便配合小龍偶爾扯扯劇情。

微博上收到了不少私信，盛部點開快速浏覽，然後目光忽然停在了一個賬號上，是博物菌，對方發了一張照片，盛部點開，神色微微一冷。

照片裏是他站在寵物店前，望着貓爬架上銀白的小龍。

“你做的？”盛部發過去三個字。

博物菌收到消息，隔着屏幕仿佛也能感覺到盛部的冷意，“不是，是一家媒體跟蹤你拍到的，發過來問我知道不知道貓爬架上是什麽動物，他們想做話題。盛總，你的劇現在正在熱播，熱度炒的那麽厲害，從主角身上能挖掘到的東西已經有大媒體再做，為了吸引流量，小媒體就想到了你。”

就在博物菌打字的時候，盛部走到書架邊打了個電話，十分鐘後，電話就回了過來，那頭說道：“查到了，青果媒體，今年剛出的工作室，我已經找公關聯系他們了。”

盛部淡淡嗯了聲，“再幫我查個電話。”

正在打字的博物菌突然收到了一個未知來電，他接起來，聽見裏面一個淡漠的聲音說：“青果媒體給你了多少錢？”

博物菌一愣，笑道：“盛總果然厲害，這麽快就查到了我的電話，錢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幫他們鑒定，反而把消息告訴了您。”

盛部：“哦，你想要什麽。”

博物菌道：“面基。”

盛部：“面鴨也不行。”

博物菌：“......”

博物菌：“那龍呢？”

盛部改口：“在哪面？”

博物菌吃吃的笑，“是真愛了，在你家吧，你的小寵物估計不方便出門，那我就親自上門拜訪。”

盛部望着在貓爬架上搖尾巴的帝厭，真想把它金屋藏龍，不給任何人見。

博物菌大概猜透了他的想法，說：“龍這種神話裏的東西，我都不覺得驚世駭俗，說明我是有些見識的，您放心好了，也許我還能給您挖掘一些養龍大法。”

盛部：“來。”

博物菌道：“明天上午九點，我會準時攜禮物拜訪，我什麽都吃，您中午随便準備就行。”

盛部：“......”還蹭飯，不要臉。

盛部：“帶一杯少糖少冰多珍珠的奶茶。”

“還要什麽？”

“買菜。”

博物菌：“......”都是千年的妖精，一點虧都不吃。

第二天，盛部和帝厭解釋了下今天會有人來的原因，叮囑它以後在外面不能亂跑，被別人拍到會身份曝光。

帝厭慚愧的低頭。

盛部心疼的摸摸它的腦袋，不該訓我崽兒的，好可憐。

帝厭低頭摸着自己的鱗片：“你看本君這身鱗片可以嗎？要不要再用牛奶泡一泡？要見愛卿的客人，是不是要莊重一點？本君這就去再洗個澡。”

“......”

清晨八點半，京城郊外價值上億的別墅群，一個身穿灰西裝的年輕男人手裏拎着兩大袋子菜，向門衛報了門號和登記信息，步行走進來。

門衛在身後喊道：“送菜的，你的菜多少錢，下次也給我送一袋。”

灰西裝男子：“......”

你丫的穿西裝送菜，還做了造型，還噴了香水。

好氣，但是還要保持微笑。

他走到盛部給的門號前，正要按門鈴，就見在花草掩映的另一邊，一個黑衣男子隔着一條道路表無表情的看着這棟門。

灰西裝想了想，走過去，看見黑衣男子手裏拎個袋子，還沒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腥味。

灰西裝腦子一抽，下意識搭讪道：“哥們，你送魚的？我是送菜的。”

“......”

灰西裝幹笑：“不是，我是說你也是來這家做客的？”

他走近了才發現黑衣男子長的很好看，五官深刻，眉目沉沉，氣質冰冷，是個不可多見的帥哥。

灰西裝露出八顆小白牙，剛要說話，就看見男子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像蛇一樣，詭異的縮成了一條線，“你的眼——啊！！！”

房外的慘叫引起了盛部和帝厭的注意，帝厭跳下沙發往門外跑，盛部攔住它，“我去看看。”

帝厭直接爬到他的肩膀上，“一起。”

盛部打開門，走進院子裏，看見外面有兩個人，一個的手放在另一個的脖子上。

“盛總，救命啊，我是張菌。”灰西裝叫道。

盛部：“不認識，我只知道張部長的二公子叫張君，君子的君。”

張菌：“......”

“是我是我就是我，我改名字了嘛，細菌的菌多好，萬物都生于細菌，博覽群物的小細菌，我是博物菌！有人要殺我！”

帝厭從盛部肩膀上露了臉，仔細看了看黑衣男子，然後搖頭，否認道：“他是蛟。”

張菌：“......”

“有蛟要殺我！光天化日，你這個陌生蛟為什麽要把手放到我的脖子上，不知道你的手很涼嗎！”張菌縮了縮脖子，試圖從黑蛟手裏逃走，但他一動，脖子被抓的更緊了。

黑蛟冰冷的說：“聊完了？動手吧。”

帝厭懶洋洋的，“本君報了你的家門，你還沒報本君的家門。”

黑蛟：“......家門應該自己報。”

“不管。”

黑蛟：“......”

黑蛟：“不重要。”

老龍這就生氣了，竟然說他不重要，他真的有這麽不出名嗎，都沒妖認識他，森氣氣，帝厭冷聲說：“你連本君是誰都不知曉，也敢與本君動手。”

黑蛟一把将手裏的人丢出去，瞬間沖了過去。

帝厭從盛部身上一躍而起，擡爪結界，靈力泛着銳利的寒光，迅速撲向黑蛟。

盛部接住被丢過來的博物菌，優雅的微笑，“久聞張部長的二公子才華橫溢的大名，年紀輕輕便讀書破萬卷，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

張菌等着下一句，

盛部：“輕輕一丢，就能飛的這麽遠，果然知識就是力量。”

張菌：“......”

他終于知道盛總為何低調了，這麽賤不唧唧的嘴，真是有辱總裁的設定，建議開除裁籍，貶為窮光蛋。

說話間，那邊靈光狂閃，碰觸之處，金石嗡鳴，不絕于耳。

帝厭身後銀光萬丈，殺氣如千軍萬馬奔湧而來。

黑蛟的武器是一條黑色的魚骨，甩動時像長辯，凄厲作響，他眼睛一凜，說：“你身上有傷，我不和你打。”

帝厭漫不經心的笑笑：“如果你在上風時說這句話，本君就信了你了。”

說着，靈力化作漫天銀劍，直逼黑蛟。

黑蛟暗自咬牙，他跟着豐沛的古靈力而來，沒料到對手如此強大，自己無法吞食他，反而還有被吞食的危險。

黑蛟瞥了眼在一邊圍觀的兩個人，腦袋裏想着辦法。

張菌委屈道：“這蛟又瞪我。”

盛部：“瞪回去。”

張菌努力把眼睛睜大，輸人不能輸眼睛。

黑蛟在空中一抓，張菌就被猛地吸到了手裏，然後随手一扔，丢向帝厭，趁帝厭被人族擋住的功夫，他原地躍出十幾米，消失不見了。

帝厭猛地收回靈力，才沒誤傷張菌。

張菌屁股落地，疼的眼都眯起來了。

帝厭落到盛部肩膀上，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小樣子威風凜凜，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樣。

張菌躺在地上，顫顫巍巍從褲兜裏摸出一個紅絲絨盒子，打開之後，是一枚亮閃閃的鑽戒。

盛部：“......”

原地求婚，他魅力這麽大？

張菌在地上仰視他們，“龍......給你家龍的小禮物。”

帝厭的小碧眸當場都亮了。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飛過去，一爪拿着戒指，一爪拉住張菌的手指。

他小小的，力氣大的難以想象，張菌覺得全身的力量都被一根手指給牽了起來。

帝厭在半空中扭來扭去的牽着張菌的手往屋裏飛，嘴上說着：“來就來了，還帶禮物，客人真是太客氣，愛卿，關門，接客！”

盛部：“......”

崽兒，還能有點節操嗎。

還有，接客是這麽用的嗎。

進屋之後，張菌一下子就被占據了一整面牆的魚缸給驚呆了。

帝厭拉着他，熱情的說：“本君的寝宮，客人随意進去泡。”

張菌：“......”

魚缸是很大，但是薄，應該泡不了他。

帝厭讓他坐沙發，自己張羅着飛來飛去給他倒茶。

盛部不聲不響的走進來，抱胸站在一旁，目光冷峻的看着他。

離得近，張菌才感受到盛總的威壓，果然一如傳聞的高冷。

張菌摸摸屁股，突然就有點懷念剛剛賤賤的盛總了。

“呃，盛總，您坐？”

到底這是誰家。

盛部坐到沙發上，向後靠着沙發，修長的雙腿交疊，淡淡的看着他。

張菌下意識正襟危坐，屁股就挨了一點點沙發邊。

“......”

這種大佬訓斥小弟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氣氛凝固了片刻，盛部身體往前傾，低聲說：“問你個事。”

張菌有些緊張，第一次見面，盛總準備找他談什麽大事？

盛部嚴肅的說：“你怎麽知道它喜歡你的禮物？我養了它這麽久，第一次見它這麽高興。”

簡直分分鐘就要認菌做父，不能忍。

張菌：“......”就這破事？浪費他情緒。

張菌：“龍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啊，盛總不知道？”常識，絕對常識。

盛部：“......”還真不知道。

張菌同情的看着他：“多看點童話故事。”

盛部皺眉說：“我家的是古風龍。”

張菌：“區別不大。”

帝厭用小爪爪捧着一個瓶蓋晃晃悠悠的飛過來，放到張菌面前：“不用客氣。”

張菌看着瓶蓋裏的水，覺得自己想客氣都客氣不起來。

盛部很嫉妒：“這是它的杯子。”小杯子都沒讓他用過。

張菌只好強迫自己露出‘深感榮幸’的表情。

兩人一龍落座，開始了今天會面的主要活動：面基。

盛部看着張菌，“……”

帝厭卧在盛部的膝蓋上，眨巴着小眼睛，也望着他，“……”

張菌局促：“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麽，說點什麽。”

盛部端起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口，“你什麽時候走？”

張菌：“……”

說了還不如不說。

“你們不好奇我怎麽能一眼認出它的身份嗎，不好奇我為什麽不害怕嗎，不好奇我為何要替你們隐瞞嗎？”

張菌本想沉穩一些，等盛部忍不住問他，在氣勢上搬回一局，奈何他低估了盛部的耐性，反而自己先着急了。

盛部回答：“不好奇。”

帝厭說：“重要嗎。”

張菌：“……”氣死人的主寵一條心。

他只好道：“國家有一個特殊部門，專門負責管理特殊物種。”

帝厭說：“要多特殊？本君算嗎？”

“你這種頭上長犄角，身後長尾巴的，嘴裏還會說人話的，必須算。”

帝厭說：“他們怎麽管理？”

“收編。”見帝厭眯起眼睛，張菌解釋道：“就像異能者一樣，你們比普通人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如果放任不管，只會自相殘殺，所以由這個部門出面，統一管理。無事時備勤，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戰時出征，為國争光。”

張菌露出笑容：“有沒有覺得這個部門存在的意義重大，是造福全人類以及所有特殊物種的存在？”

盛部：“小龍是我的。”

張菌：“……”

帝厭說：“就是把妖獸當士兵來用，是這個意思吧。”

張菌幹笑：“當然不是，大家都是朋友，生活很幸福的。”

盛部直截了當的問：“你在這個部門擔任了什麽？”

張菌摸摸頭發，擡頭望天，“我說這個部門是我聽說的，你覺得可信嗎？”

盛部放下茶杯，“好走不送。”

帝厭配合的揮揮爪，“下次再來做客呀。”

張菌：“……”

“好吧，特物部一共有三個小組，分別是行動組、管理組合、後勤組，而我是後勤組組長。”張菌說完使勁瞄他們。

是不是特厲害，快來膜拜我啊。

帝厭說：“一組多少個人？”

張菌糯糯的說，“七個人，我們是小部門。”

一組七個？也不算太少。

張菌說：“是整個部門就七個。”

盛部、帝厭：“……”

直到自己被打包送出來，張菌還扒着院門試圖掙紮，“讓它考慮一下呗，好歹也是正式工作，我們是事業單位，上班時間輕松自由，周末雙休，還交五險一金，甚至有話補和交通補助，如果沒地方住，我向領導申請申請，管它吃住行不，這種福利哪兒有第二家啊。”

盛部撐着門框，垂眸看他，“我尊重小龍的意思。”

張菌伸長脖子往門裏看，“那它的意思是？”

帝厭在貓爬架上吃奶茶裏的珍珠，懶洋洋的的聲音在屋裏回蕩。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

張菌：“......”

送走張菌，盛部回了屋，剛剛還在貓爬架上吃零食的帝厭不知道去哪了，連影都沒。

盛部在屋裏找了一圈，沒找到，正準備出聲叫它，就見帝厭以一個華麗麗的姿勢出現了。

它站在餐桌上，曲腿，拍了一下爪子，然後張開，“啊打——”。

盛部：“......”

竟然是李小龍的經典動作。

鬼知道它跟誰學的。

帝厭幹咳一聲，收回了爪子，很滿意自己的表現，這些日子他從電視上學到了很多‘知識’，總想給盛愛卿展示一下學習成果。

盛部摸摸鼻子，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借杯子掩飾自己的表情。

忍，忍，忍，再忍，一定要忍住，決不能傷害小龍的自尊心。

“愛卿，你肚子疼？”

盛部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接着趕緊用力繃緊唇角，把帝厭按在胸口，用力的揉了幾把。

“真棒，我崽真棒，學的特別像。”

帝厭得意洋洋，從他手裏鑽出來，又跳到餐桌上，用後腿站起來，兩爪叉腰，背過身子，“愛卿，快看。”

帝厭細細的腰上帶着張菌送的鑽石戒指，随着帝厭的扭來扭去，細碎的光芒盈盈閃爍，分分鐘變身富婆龍。

自己的崽兒帶着別人送的鑽石戒指，怎麽想怎麽覺得憋屈，盛部想說，喜歡的話，他送崽兒鴿子蛋，才不要這種碎鑽 。

帝厭說：“這個值錢嗎？”

盛部不情願的嗯了一聲，雖然比不上鴿子蛋，但也不是普通的鑽戒，張菌的禮物很有心意。

帝厭把戒指從腰上捋下來，尾巴一卷，将值錢的戒指甩到了盛部手裏，大大咧咧說：“送給愛卿貼補家用。”

“......”

盛部的老父親心當場被感動的眼淚汪汪。

我崽終于長大了，知道孝順老父親了。

盛部感動的握住鑽戒。

帝厭的小眼睛跟着他的手滴溜溜的轉。

盛部摸摸它精致的小腦袋，“錢夠用的，這是你的禮物，我不能要。”

帝厭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擺擺爪，故作不在意道：“現在是愛卿的禮物了。”

送完禮物，開始說正事。

盛部問：“張菌說的，小龍是怎麽考慮的？”

帝厭仰面躺在貓爬架上，翹着二郎爪，尾巴一甩一甩，淡淡道：“本君不同意。”

這不是打工不打工的問題，而是他曾受人族迫害，遭受刻骨銘心的背叛和傷害，縱然如今他能坦然與人族和睦處之，但讓他臣服于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盛部聽了點點頭，他也不想讓小龍出去抛頭露面。

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事，也就沒有什麽好商量的，盛部不再提了，切了一小塊西瓜拿給帝厭。

一龍一人一上一下靠着貓爬架吃西瓜，吃完之後各自去睡午覺了。

夏季的午後，吹着自然的涼風小憩，半夢半醒見天空雲卷雲舒，庭院裏花開花落，清香袅袅，人和龍都很惬意。

然後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點。

帝厭身體徹底舒展，四爪攤開，像貪涼的狗子一樣，被盛部喚了幾聲都不起來，迷迷糊糊的用尾巴卷住盛部的手指往懷裏帶，“……愛姬不要鬧。”

盛部：“……”

他還是單身狗，他的崽都三宮六院了。

明知道這是小龍七千年前的往事，盛部還是猝不及防吃了一嘴老醋。

他酸酸的看着帝厭摟着自己手指，壞心的捏了捏它的尾巴。

“唔！”尾巴就像帝厭的開關，剛一碰到，它瞬間就彈了起來。

盛部意有所指，問：“小龍做了什麽夢？”

帝厭抱着小尾巴站的遠遠的，“呃……”

果然!盛部不動聲色的哼了一聲。

帝厭這會兒腦子終于清醒過來了，他拎着自己的尾巴，糾結的心想：“這一次兩次的，愛卿不會是想……”

他連忙搖搖頭，想要甩開這個古怪的念頭。

盛部見他搖頭，以為是帝厭不想說，神色有些黯然，他的崽兒被豬拱了，還要維護着豬，好氣。

盛部生悶氣還不敢表現出來，因為他明白那都是過去，翻舊賬什麽的最讨厭了，只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勾了下唇，“那算了吧。”

帝厭聽了他的話，又看他黯淡的表情，心裏一軟，腦中轉瞬已經勾勒出了幾個想法，他走過去，拉住盛部的小拇指，斟酌着開了口：“愛卿……再等幾年？”

這是個緩兵之計，帝厭是想一定是自己太俊美了，才讓盛愛卿迷了眼，等盛部再長大些，時間長了，他見得世面多了，也許就會明白相較于愛妃，還是當愛卿更好。

況且，嫩草太嫩了，和他相差了幾千歲，老龍根本吃不下去啊。

盛部：“……”

果然，一定是夢到了什麽少龍不宜的事，不好意思立刻告訴他，還要再等幾年。

手機鈴聲歡快的響了起來，打破了古怪的氣氛，盛部從餐桌上拿起手機，接通來電。

“盛總，救我，你們快來救我呀！”

張菌大聲喊道：“我被陌生蛟綁架了！”

盛部正心情不好，漫不經心道：“透明膠沒有意見嗎。”

透明膠？張菌愣了一下，“不是那個膠，是那個蛟。”

帝厭在旁邊道：“黑的？”

張菌：“對對對。”

帝厭一拍爪，對盛部道：“黑色的透明膠。”

張菌：“……”

他聽出來了，感情他們耍他呢。

盛部和帝厭壞夠了，才問：“既然綁架，你又怎麽打的電話？”

“那只蛟讓我打的，他說需要你們來救我。”張菌懇切道：“你們會來救我的吧？”

帝厭說：“愛卿，我們今晚吃什麽飯？”

然後是腳步走遠的又走近的聲音，“我去看了，廚房有土豆和排骨，糖醋排骨吃不吃？”

“好，愛卿不管做什麽本君都很喜歡。”

那還問什麽問，張菌悶悶的想，不對，這不是重點啊。

“你們關心一下我，我真的被綁架了，那只蛟在一分鐘之內那刀起刀落了十下！”

帝厭百無聊賴的甩着尾巴，“本君和愛卿還未用晚膳。”

“你們來救我，我請客吃飯。”

“愛卿，我們去救晚膳吧。”帝厭歡喜的搖着尾巴，見盛部的看過來，又連忙把小尾巴卷起來，怕引起盛部的興趣。

盛部眸子漆黑，嗯了一聲。

帝厭便自顧自的順着貓爬架下，他剛一轉身，盛部就飛快的在他的小尾巴上捏了一下。

“……”

盛部壞笑，“摸到了。”

帝厭停下腳步，嘆口氣，拍拍他的手指，小小年紀，竟然這麽急色，欸，自己日後還需多多管教。

按照張菌報的地址，晚上七點半，他們準時到了，同來的還有跟着蹭飯的伯儀，不是伯儀要來的，是帝厭主動讓盛部給他打的電話，原因是如果等會見面打起來，他可能沒時間動手，畢竟《消失寒武》八點就更新了。

張菌給的地址，是南常路路邊的一家海鮮大排檔。

他們到的時候，張菌正坐在一張桌子旁托着腮發呆。

“這就是被綁架？”盛部和伯儀走過去。

燒烤的香味從路邊的燒烤爐子裏散發出來，白煙袅袅中，麻辣鮮香一應俱全。

看見他們，張菌就要站起來，但不知為何起了一半，就又坐了回去，委屈的看着他們。

盛部坐到他對面，才發現張菌的手腕被一根長長的柔軟的魚骨栓到了桌腿上，魚骨上的刺很鋒利。

盛部挑眉：“裝飾不錯。”

張菌驚訝，“你能看見我手上的東西？不是只有妖才能看見嗎。”

伯儀在旁邊接話道：“所以盛大大不是人。”

張菌吓了一跳，“真的？”

伯儀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堅信着。”

“……”

帝厭在盛部手腕上繞來繞去，張菌問，“你這是？”

帝厭說：“管他是什麽，盤他！”

張菌：“……”

自從認識他們之後，自己無語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哎，綁架你的透明膠，不是，雙面膠，不是，哦，想起來了，膠水呢？”伯儀四處打量，周圍都是夏天來吃燒烤的人，一桌一桌的漢子打着赤膊劃拳喝酒，很是熱鬧，相較之下他們就斯文的多了。

張菌沖露天吧臺努努嘴，盛部等人扭頭看去，只見麻辣味的煙霧中，一個高大沉默的男人手裏握着烤魚的夾子，正一臉冷峻專注的往上面灑辣椒。

“惡水深處，有蛟為主，潛于深淵，捕以大魚。”張菌望着黑蛟，說，“他倒是挺會物盡其用。”

自己是蛟，蛟擅長捕魚，開一間海鮮大排檔，貨源自給自足，做生意沒有投入，只有回報，妥妥的聰明。

伯儀說：“《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蛟，如龍一足，長有鱗片，能發洪水，蛟千年而為龍，大人，黑蛟會不會是你的小表弟？”

張菌對帝厭的來歷很感興趣，立刻豎起了耳朵。

盛部也微微側目，他對小龍的了解都是從這些閑言碎語中拼湊的，帝厭從不坐下來和他仔細說說七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只能從只言片語中慢慢拼湊小龍的過去。

帝厭說：“我娘生的太多了。”

伯儀：“你娘？”

張菌：“太多？”

帝厭笑眯眯：“《山海經》所寫，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日月照之，星辰經之，四時紀之，太歲要之，其物異形，皆神靈所生。你們奉此書為圭臬，不知道‘你我皆是一個媽’嗎。”

老龍就是這麽有文化。

張菌、伯儀：“……”

黑蛟把烤好的魚送了過來，冷淡的掃了眼盛部手腕上的帝厭，然後把目光落在張菌身上，冷冷道：“記得結賬。”

張菌臉一紅，不悅的回道：“知道了，雙面膠，你先把我解開，不然我怎麽付賬。”

盛部說：“等等。”

張菌眼裏一亮，在座的各位就屬盛總最有錢，總裁吃飯一定喜歡搶着結賬。

盛部不緊不慢的翻開菜單，說道：“我們還要加菜，等會兒你再給他算賬。”

張菌：“……”

酒是一個好東西，幾杯下肚，不認識的認識了，不熟的全熟了，盛部點了一桌子的燒烤，大家互撸簽子，吃到七分飽，這才慢悠悠的聊起了天。

張菌端着酒杯，撐着腦袋，說：“我們部門太慘了，成立了兩年，就招到一個員工，還沒幾天呢，就被其他妖獸打跑了，我上門給它做思想工作，它哭着對我說，童話裏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它的天使。”

伯儀和他碰了一下酒杯，“也許它不會懂，從它說離開以後，你的天空星星都暗了。”

張菌眼裏一亮，握住伯儀的手，感動道：“我願變成童話裏的你愛的那個五險一金，張開養老賬戶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雙休和編制是結局，一起書寫我們的結局？”

伯儀縮回手：“我不會老。”

張菌：“……”招攬又失敗了。

帝厭擡頭問：“他們剛剛在做什麽？”

盛部摸摸他的頭，把手機播放器打開，換到《消失寒武》的最新一集，“看你的，不管他們。”

等客人三三兩兩走的差不多，黑蛟也坐了過來。

張菌警惕的說：“你自己吃的不能算我身上。”

黑蛟：“你吃的可以算我身上。”

張菌眼睛一亮：“真的？”

他還沒吃飽。

黑蛟表情冷淡：“假的，開玩笑。”

張菌：“......”嘤。

手機靠着啤酒瓶橫放，帝厭蹲坐在盛部手腕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

黑蛟看向帝厭，“你為何不幻成人形？”

周圍沒人說話，帝厭擡頭看了一圈，“你同本君說話？”

張菌拿着羊肉串攤開手：“不然呢，你覺得我們中間哪個不像人。”

帝厭道：“懶。”

黑蛟眼中閃爍着暗光，“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然後吞食你的靈氣。”

帝厭：“哦。”

黑蛟：“就這？”

他都要吃他了，反應這麽冷淡？

帝厭瞥他一眼，懶洋洋道：“難不成還要本君沐浴更衣洗白白等着你嗎。”

要吃就吃，講究個屁。

黑蛟還沒說話，盛部立刻說：“不行，洗白白只能等我。”說完，還危險的眯眼盯了一下黑蛟。

黑蛟：“......”

洗白白是重點嗎。

伯儀忽然咩咩咩嬌羞的笑起來，捧着臉蛋在凳子上扭啊扭啊的看着盛部。

張菌說：“深井冰？”

伯儀道：“你不覺得很感羊嗎，呆萌攻X霸道受，迷之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