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雙更合并】
當晚, 秦至簡給梁函發了幾條微信,梁函都沒有回複。
第二天拍攝,秦至簡一進沈飛揚的化妝間, 就發現等在那裏的人變成了孫倫。
秦至簡默了片刻,擡頭問孫倫:“你們函哥呢?”
孫倫知道秦至簡和梁函關系不錯,沈飛揚的男主就是梁函親自力保的。因此他很很客氣地說:“函哥直接去現場了, 今天群演比較多, 他不放心,過去對接了。”
秦至簡沒再吭聲,沉着臉看沈飛揚化妝,心情郁郁。
沈飛揚沒吃早飯就過來了, 坐在原地化了半天妝,秦至簡發現助理都是杵在一旁, 像個木頭。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低聲罵道:“你哥沒吃早飯你不知道?趕緊去餐廳打包一點過來, 這種事還要我教嗎?”
助理這才想起來, 吓得擡腿就跑。
結果秦至簡沒想到, 助理打包半天帶回來的不是面包就是饅頭,連片火腿腸都沒有,他臉色愈加陰冷, “拿這麽多面食, 你是要噎死藝人嗎?藝人在減脂你不知道?咖啡拿了嗎?”
“……對不起秦總, 我忘了……我現在就去!”助理吓得哆哆嗦嗦, 不敢反嘴,扭頭又要跑。
秦至簡人沒罵夠,直接拎住對方後領,又補了一句:“每天渾渾噩噩, 最基礎的工作都做不好,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不想幹了以後和我直說,別等我罵你。”
助理被罵完灰溜溜去了,一整個早晨都夾着尾巴做人,生怕又犯錯挨罵。
等到了現場開始拍攝,沈飛揚執行經紀又撞到槍口上。
她手機忘了關靜音,已經開始拍了,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秦至簡當即黑了臉,顧及對方是個女孩子,把人叫到車上罵了一頓。
“你入行幾年了?拍攝現場要靜音不知道?這就是自己的藝人在上面不怪你,葉一瓊要是在,當場就得和你翻臉,藝人還要和你一起吃挂落。就算在拍的是自己藝人,找情緒很容易嗎?自己的藝人自己不知道心疼考慮?每天粗心大意!這樣還要和我談漲薪?”
秦至簡一貫禦下嚴厲,他罵人多,大家也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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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的秦至簡看起來格外不好惹。
臨收工時,連沈飛揚都察覺了有些不對勁,悄悄問執行經紀,“秦哥怎麽回事?今天看他火氣很大啊。”
執行經紀偷觑了秦至簡幾下,發現他目光在現場四處逡巡,沒注意自己,這才敢和藝人小聲交流:“不知道誰得罪他了,今天一早就這樣……”
沈飛揚科班出身的演員,不僅情緒敏感,對周遭觀察力也極強。
他掃視一圈就發現今天哪裏不對了——那個姓梁的副導演今天不在。
往常梁函都會很關照他的拍攝,不管時間協調還是起居安排,都照顧得比較多。看起來和秦至簡關系也很密切,雙方對彼此都透着些說不出的熟稔。
今天梁函消失,秦至簡發飙……
沈飛揚試探地問執行經紀:“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啊?”執行經紀一愣,小聲吐槽:“沒有吧?秦總工作那麽忙,和誰談啊……我感覺他只想和工作結婚,恐怖的資本家。”
沈飛揚被逗笑了,餘光發現秦至簡向他們走過來,他迅速給執行使了個眼色,提醒女孩噤聲。
等秦至簡走到跟前,沈飛揚才說:“最後一個過肩鏡頭,拍完我就收了。”
秦至簡點頭,對藝人他向來不露情緒,甚至還有心思笑一笑,鼓勵道:“今天狀态不錯,我看導演很喜歡你,已經給你加了不少原本劇本裏沒有的細節。”
沈飛揚随口支使助理去車上給他拿煙,又讓執行經紀去接水。宣傳有其他工作今天沒來現場,此刻只剩秦至簡一個人在他身邊。
秦至簡察覺沈飛揚的意圖,挑眉:“怎麽了?”
沈飛揚笑,“哥,你是不是對那個梁函導演有意思啊?”
“……”秦至簡臉色驀然一變,“誰和你說的?”
沈飛揚露出幾分不屑,“少來,除了我,還有誰這麽懂你。”
秦至簡短暫遲疑,沒否認,也沒承認,避開了這個話茬,“別和別人提這個,你的戲是梁函保上的,小心外人多想。”
沈飛揚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當即不敢再猜了。
他固然當紅,但也知道,電影圈的門檻高,想要駕馭大銀幕,單靠人氣可不夠。
如今找來他的電影劇本,基本都是無腦的小成本戀愛故事或者青春電影,電影班底質量也都很一般,找來他是指望他能扛票房,但作品本身實在沒什麽意思。拍這種電影,只會是消耗自己的人氣和考驗粉絲的忠誠度。
除了挑戰自己的運氣,別無收獲。
沒有哪個電影演員是能靠這種作品當敲門磚的,沈飛揚和秦至簡對此都心知肚明。
《黃粱無夢》這種文藝片,才算是好的起點。
片酬不高、戲份不重,都不重要。只要這個項目能在電影節有收獲,沈飛揚就算半條腿踏入更高的圈層了。
收工後,秦至簡陪着沈飛揚回了車上。
他剛準備上車,卻發現不遠處制片人連雲走來,正沖他們揮了揮手。
連雲這幾天都在跟着外聯制片協調外景,秦至簡還是第一次在現場遇到她,“飛揚,下來和制片人打個招呼。
秦至簡一邊說,一邊主動迎上連雲,禮貌地寒暄起來。
連雲見了他也笑,“總算忙得差不多了,你們進組,我也沒好好招待。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請飛揚和你們團隊一起吃個飯。”
沈飛揚下車親自和連雲問好,聽她這麽說,自然答應。
秦至簡道:“不能讓您破費,這次我來做東。”
連雲輕笑着推他,“秦總別這麽客氣,你們是來給我救急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客套幾句,秦至簡這才和沈飛揚一同離開。
連雲目送他們上車,随即笑盈盈地去了現場。
梁函一整天都躲着秦至簡,看他走了才從角落裏鑽出來,沒想到正撞上連雲。
連雲拉住他,當即道:“小函,晚上我請飛揚團隊吃飯,你和我一起吧。”
梁函聞言便是一愣。
他正煩秦至簡,對方昨晚的話讓他說不上來的不舒服。秦至簡也許無心,也許是真的為劇組在想辦法,但他的主意正正好踩在梁函最忌諱的雷區裏。
梁函受夠了戀人的背叛,更惡心這種以創作之名的大旗。
可他沒想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制片人要請演員團隊吃飯,他又是那個為沈飛揚力薦的人。無論如何,他都得出席這個場合,否則于情于理,都顯得對兩邊怠慢了。
連雲根本沒考慮過梁函會有拒絕的可能,她打電話讓制片助理定了餐廳,時間地點直接發給梁函,“看着快收工你自己過去就好,不用等到最後了。”
拿着制片人的尚方寶劍,為了逃避秦至簡,梁函還是磨磨蹭蹭等到所有人都從現場收工回酒店,自己才打車去了連雲定的高級餐廳。
果不其然,他是最後一個到的。
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涼菜都已經上齊了。沈飛揚正和連雲笑着說話,秦至簡坐在沈飛揚的下首,連雲身側的空座留給了梁函。
正與秦至簡面對面。
梁函深吸口氣,沒辦法,一邊為自己的遲到賠禮,一邊坐了過去。
秦至簡擡眼看他,梁函直接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去和沈飛揚寒暄。
沈飛揚一邊聊一邊用餘光瞥自己的經紀人,果不其然,秦至簡面色鐵青,看着沒好氣。坐在秦至簡身邊的執行經紀已經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生怕當衆被老板罵死。
梁函仿佛毫無察覺,一頓飯全程,連沈飛揚的助理都照顧到了,偏偏不與秦至簡說話。
終于吃完飯,等連雲買好單,梁函拎上外套就想跑。
秦至簡眼疾手快攥住他手腕,把人強勢地往身後一拽,攔着不許走。
沒等梁函開口,秦至簡假笑着望向連雲,主動邀約道:“連雲姐,我看這裏頂層是個酒吧,不如我們去喝兩杯?”
執行經紀不用他使眼色,立刻說:“秦總,連雲總,你們聊呀,我陪飛揚回去要錄個ID,我們先走了哈!”
她帶着藝人助理直接告辭,包廂內,只剩秦至簡、連雲和梁函三人。
連雲悅然一笑,“太好了,我也正有這個意思,有的話剛剛不方便說,我們上去單聊。”
剛剛吃飯當着藝人的面,她自然不會提葉一瓊的事情,然而葉一瓊才是導致秦至簡帶沈飛揚提前進組的原因。
連雲這樣說,就肯定還有別的話要和他們講。梁函沒辦法,只能也點頭答應。
秦至簡這才松開握着他的手,若無其事地領着兩人去了頂層酒吧。
點完酒,秦至簡主動買單,三人在靠窗處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分別落座。
梁函酒量不行,只點了杯金湯力。秦至簡和連雲倒是各自一杯烈酒,毫無顧忌。
秦至簡一貫地開門見山,張口便問:“連雲姐,我聽說陳導和阿瓊老師過去是同學?我冒昧地猜測一下,陳導是不是曾經追求過葉一瓊老師?”
他的直接讓梁函感到一些失禮,梁函下意識瞪了秦至簡一眼,秦至簡卻表現得無動于衷。
連雲很顯然也有些意外,可她并沒着惱,反而笑起來,默認般地感慨:“秦總真是厲害。”
秦至簡毫不謙虛地一笑,但沒說自己是如何費力打聽,只是輕描淡寫地概括:“我與阿瓊老師的經紀人杜沣相熟,聽說劇組的情況,所以問了問。”
連雲态度很坦然,“老陳年輕的時候是迷戀了一陣子葉一瓊,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都還在給葉一瓊寫情書。年少時很癡狂的追求過,哪怕年紀大了,也很難輕易忘懷。不過葉一瓊沒看上那時候的老陳就是了,他沒錢,讀電影學院是靠學生貸款和獎學金讀下來的,長得也土,個子不高。要不是老陳這麽有才華,我都未必願意嫁給他。”
她這話帶着點玩笑口吻,看起來不太介意陳禹可過去的情史。
梁函沒想到自己和秦至簡竟然真的猜中,更沒想到連雲這麽痛快就承認了。遲疑幾秒,他接着問:“那阿瓊老師……是因為知道陳導結婚了,才這麽刁難大家嗎?”
連雲舉起酒杯和梁函碰了碰,兩個人各自抿了口酒,她才道:“我不願意這樣揣測她,只是看起來确實如此。老陳的劇本是幾年前寫的了,那時候他正迷戀葉一瓊,角色很多影子都投射了他的情感。後面改了很多,但沒法抹去他的初衷。葉一瓊一定看得出來,所以更不甘心曾經的裙下臣叛逃吧。”
梁函聽得心裏不是滋味,他顧自又喝了口酒,企圖壓下這種情緒,接着安撫連雲:“但我看得出來,連雲姐,陳導心裏還是很在意你的。他對阿瓊老師很克制,要不是你說,我肯定猜不到他們從前認識。”
連雲一聽就笑了,“小函,你不用哄我。我和老陳是一起經歷過低谷困難的,我們兩個人的感情不是男女原始吸引這麽簡單,我相信他,否則不會為他這個戲找資金,如果沒有我,他這部戲連開機的可能都沒有。但我也了解他,從沒得到過的白月光,永遠是夜裏最亮、最向往的地方。他沒法抵抗葉一瓊,否則不會這麽逃避……我每天回酒店一看他的拍攝素材就知道,愛就是愛,他騙得了所有人,也騙不了自己。”
梁函不敢接話了,只能悶頭喝酒。
秦至簡靜靜聽完兩人交談,緩慢地開口:“連雲姐,你的意思是……陳導對葉一瓊還是有那個意思?”
“當然。”連雲斬釘截鐵地回答,“葉一瓊每天在他的鏡頭裏都豔麗無雙,是個男人都會心動。就算老陳之前忘了,現在每天看着,還能沒點反應?”
梁函擡頭看了眼秦至簡,頓時預感不佳,他對着秦至簡說出了今晚第一句話:“秦至簡,我警告你,不要在連雲姐面前亂說話。”
連雲愣了下,扭頭看梁函:“怎麽,你知道他要說什麽?”
梁函死死盯着秦至簡。
秦至簡抿唇,沒吭聲,沉默以對。
連雲見兩人僵持,雲淡風輕地彎彎嘴角,“小函,沒關系,你讓秦總說吧。葉一瓊多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了,秦總又能說什麽呢?”
梁函眼見秦至簡就要開口,低聲威脅着:“秦至簡……你別……”
連雲輕拍梁函手背,目光望着秦至簡,很堅持道:“沒事,你說。”
秦至簡緘默片刻,最終還是道:“我只是覺得,陳導和阿瓊老師之間存在的,是因為距離、時間和未曾得到所産生了本不會産生的性張力,吸引他們的不是對方,而是曾經沒有得到纾解的欲/望。得到一次,就會消散了,所以……”
“你是說,讓他們兩個睡一次?”連雲一邊笑一邊接話,臉色裏絲毫沒有惱意,甚至透着一種輕快,“不瞞你說,我也是這麽想的。不做一次,白月光永遠不會成為米飯粒。可惜我和老陳說完,他不肯就是了。”
梁函原本在低頭喝酒,聽連雲這麽說一下就被嗆住,他一邊咳嗽一邊擡起頭,幾不可信地追問:“連雲姐,你……你也這麽想?你還這麽和陳導說了?”
連雲遞了紙巾過去,溫婉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小小的狡黠,“是啊,我騙你們做什麽?與其讓他一輩子念着,我情願他們兩個互相得到一次。霧裏看花最朦胧,采到手卻未必如此。別的我不敢保證,做一次,至少葉一瓊不會再對我們老陳有什麽興趣了。”
說完,連雲還舉起杯中酒,沖兩個男孩擠擠眼睛。話裏暗示意味明确,秦至簡沒繃住,直接笑出聲,他端起自己酒杯過去輕輕碰了一下。連雲又沖梁函晃了晃杯子,梁函只好也和她碰了碰杯。
須臾遲疑,梁函決定一飲而盡。
他刻意忽略了秦至簡驚詫的眼神,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又加了一杯尼格羅尼。
甘苦相加的酒湧入喉嚨,梁函所有的情緒也一瞬間釋放。
原來婚姻的背後也藏着這樣的無所謂。
他恍惚間想到的還是與鄭柯臨分手時,對方宛若賭咒般地預言——男人如此,gay是如此,這個行業也是如此。道德無須高尚,**才是第一。
哪有永恒的厮守和忠誠?歸根結底,人亦動物。
他已經無心去聽秦至簡和連雲又交談了什麽。
梁函放任自己被酒精和頹唐一起擊倒。
秦至簡的餘光一直沒放棄關照梁函,很快發現他不對勁,醉意漸漸浮現。
連雲也依稀記得梁函酒量不佳,只是沒想到這麽誇張。
她很快結束酒局,想親自打車送梁函回去。
可秦至簡卻說:“小函醉相不好,我來照顧他更方便,連雲姐先回去休息吧。”
連雲沒多想,也覺得兩個男性相互關照也确實更合理些,于是便與他們分車折返。
酒量差的人最忌諱混酒。
金湯力不算什麽,秦至簡知道那杯尼格羅尼才是放倒梁函的殺器。
梁函是故意的,故意要醉。
為什麽?
等下了出租車,梁函已經連路都走不了,他腿腳發軟,嘴裏不知在念叨什麽。秦至簡扶着他沒兩步,梁函就踉跄着要往前栽。
秦至簡見他這樣,索性蹲下身,把梁函背了起來。
梁函把頭垂進秦至簡的頸窩,很順從和依戀的樣子。
秦至簡心底一暖,沒有把人送回去,而是直接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把梁函小心地放到床上,梁函像是困極了,閉着眼,把身體團了起來。
秦至簡伸手刮了刮梁函的下巴,盯着他看了一會,随後才轉身出去,脫了外套,又打濕了一塊毛巾,想過去幫梁函擦一擦臉。
沒想到的是,秦至簡回到床邊,卻發現梁函似乎沒有睡着。
他臉朝向裏側,瘦削的肩膀正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是冷還是難受。
秦至簡只好走近,單膝跪在床邊,試圖探身幫他擦臉。
然而當秦至簡的視線越過梁函的肩膀,他才發現對方瞪着大眼,眼眶裏蓄滿濕潤,淚珠斷線般湧出。那雙漂亮的眼睛底下,有兩道清晰的淚痕。
“……小函?”秦至簡緊張地輕喚。
他一開口,梁函卻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整個人發顫的更加厲害。
淚水兀自滾落,他從抽噎變成了毫無預兆的大哭,像是積攢已久的委屈,都在這一刻毫無顧忌的爆發。
梁函已久很多年沒有哭過了。
所有的眼淚似乎都在當年他與鄭柯臨的争吵中全然耗盡了。
那是一段被反複背叛的感情,梁函起先是震驚,後來覺得備受侮辱。
鄭柯臨最會花言巧語,最初幾次還會求梁函原諒,到後面反而死皮賴臉,甚至變本加厲地指責梁函,将一切歸結于梁函的“單純”和“保守”。
他剛滿19歲那年就和鄭柯臨在一起,分手時已經23歲。
從情.愛的啓蒙到職業的入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鄭柯臨的掌控下開始。
一次分手,宛若一段人生的崩塌。
即便如此,梁函的眼淚也都是在争吵中失控才會流。
他不主動哭,因為哭了就是認輸、就是不舍,鄭柯臨最會抓他的弱點,梁函不敢輕易掉眼淚。
直到兩人徹底決裂,梁函都是昂着脖子從鄭柯臨的房間離開。
被自己交付過全部信任的人竭盡其能事的貶低,梁函也能忍下所有的猶疑與搖擺,幹脆利落地分開,重新再來。
可逃離那段經歷以後的第四年。
梁函卻突然發現,也許當年鄭柯臨說得是對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欲.望第一,情感第二。
性.沖動和原始本能可以主宰每一個人類,成年人理當原諒。
梁函借着酒勁痛哭,眼前都是過去争執吵架時的畫面。
鄭柯臨第一次出軌被他發現的時候,鄭柯臨跪在梁函腳邊認錯,他抱着他的腿,一疊聲地喊寶寶。梁函那時還能從鄭柯臨的眼底看到他以為的愛意,于是很快相信、原諒。
後來梁函才知道,那只是鄭柯臨的情/欲,而他的情.欲卻成了梁函之後幾年不變的夢魇。
秦至簡坐在床邊沉默地望着梁函,對方将臉深深埋進床被。
白色的被單上洇開灰色的濡濕,秦至簡指腹輕輕觸碰那邊淚水淹沒過的痕跡,良久都沒有出聲。
直到梁函慢慢平靜下來。
梁函像是逐漸沉入夢境,呼吸不再急促,身體也随之重新放松地舒展開來。
秦至簡繞到了床的另外一側,蹲到床邊,梁函的臉上已經全是淚水,秦至簡輕輕擦去。
最後,秦至簡彎腰,親了親梁函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評論3k的加更,明天加營養液的!!
大家給力,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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