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為何不讓我去?(捉蟲)
“······還是沒有消息麽。”長琴一身龍袍站在屋子裏,室內因為沒有點蠟燭顯得有些昏暗,窗口的陽光被窗棂分成點點碎斑,灑在他臉上卻看不出表情。
“是。”青芸點點頭,“很抱歉,就連聆心妖将的占蔔也得不出方位。”
長琴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葉凝雲遺忘了過去所以對找焚寂沒什麽幫助,而他手下的妖族卻對此束手無策····那這焚寂究竟流落何處?妖将無法占蔔,是不是說明伏羲那邊也不能找到它的蹤跡?
可是這樣一來······
算了。長琴嘆了口氣,終究是,強求不得,一切随緣。
“只是,公子為何不将此事告知少爺?”青芸疑惑道,“說不定他能感應到什麽?”
“····不。”長琴沉默半晌搖了搖頭,“一切····都等他想起來吧,他現在這個樣子,危險性太大。”
雖然葉凝雲劍術冠絕武林,卻也沒沖破仙凡之間的鴻溝。金丹他還可以以一對多,可金丹期在修仙者根本連中游都算不上,更何況在仙人裏了。
好在也只有那些低等級的修仙者才會打葉凝雲的主意,就像上次那樣,不然也不會安寧這麽久。
璧懷其罪。
嘆了口氣,長琴望着葉凝雲練劍臺的方向,久久無言。
雲,莫怪我把你按在宮中這麽多年,而是你一旦出去,我就沒有把握保你周全。移形幻影之術何其詭谲,要不是白洛事先在整個皇城範圍加上了空間禁锢······後果不堪設想。
本以為如此生活可以永久持續,可是到葉凝雲十六歲時,鄰國起兵,以魔修秘法生生催起不少人肉傀儡,這些不痛不癢不知疲倦的東西湧向周邊村落城鎮,所過之處無人可擋。
修仙者若無大事不可插手凡人事物,雖然這件事背後有魔修插手,但戰場上卻見不到他們的影子,因此各大門派皆是按兵不動。畢竟如果生靈塗炭,那個挑起戰争的魔修也會受到天道懲罰。更何況那些傀儡終究保留了些許意識,數量又大,全部抹殺的話,可是要算人頭的。幹好事卻被記過,誰幹吶?
對于修仙者來說很脆弱的傀儡,對凡人····卻幾乎無法抵擋。在他們逼近國都之前,各種奏章就已經鋪滿了長琴的案桌。
略微顫抖的放下又一個奏折,長琴狠狠一捶桌子:“這幫飯桶!竟然,竟然提出如此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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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雲上戰場!他還只是個孩子!什麽天賜金瞳,什麽實力強盛····就算他能對付一個傀儡,那幾百個?幾千個?真當那瞳孔是無限能源嗎!
更可氣的是,說什麽陛下龍體寶貴不能跟随,再加上最近各處都有搗亂,連青芸都不得不離開去各處調度,他也等同于被栓在了這裏·····雲說的對!他就不該接這個爛攤子!
“陛下·····”一邊送奏章的小太監悄聲問,啊啊陛下這邊也不好搞啊!
“傳下去,”長琴低聲道,額發遮住了面部看不清表情,“朕是絕對不會讓七弟出戰的。”
“可是·····”
“難道除了他,這偌大一個國家,竟然拿不出像樣的将領和軍士?”長琴幽幽道,語氣中暗含殺機:"把國家命運交付給一個沒成年的孩子,這幫臣子還真是廢物!"
說完他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走了。
雲,已經成為了他的逆鱗。關乎到情緣的安危,就算是如風淡雅的長琴,也維持不了他的良好形象。
這已經是,化不開的執念了······
又一次上朝回來,葉凝雲伸着脖子看了看,發現長琴面色不悅。
豈止不悅,都黑的能滴出水來了!
“長琴?”葉凝雲皺了皺眉,收了劍跑過去,“又是邊關的事?”
長琴沒有回答。确實,又一名大将犧牲在了邊關,包括那三萬兵馬······一個不留。
可是,這該怎麽開口?說邊關失利了文臣們打算把你頂上去?還是說你天賜之體想讓你帶兵殺一個?
都不行啊。
至于說謊更是不可,已經不止一次有人想誘騙葉凝雲了,無一不是當場被甩了夕照····朔雲也說過,他能模糊地感應到人心。
不如,帶着他離開此地,去往妖族聚居地等待他的覺醒?
很誘人的樣子。
雖然長琴控制情緒的能力已經點滿,卻也是會被葉凝雲發現一些蹊跷。
“我不會走的。”他忽然開口。
長琴一驚,“凝雲!”
葉凝雲轉身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自顧倒了杯濃茶一飲而盡,語氣中難掩落寞:“讓我去,不行嗎?”
轟隆!!
這一句話不亞于九天神雷,長琴一瞬間心中閃過很多猜測,漲得他腦仁疼。也不顧葉凝雲為什麽知道了,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将其拽到自己身邊,語調顫抖:“他們····找過你了?”
“是。”葉凝雲也不否認,那個他們,指的當然是那些在大殿上吵吵的老臣,“我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吧?”
長琴一愣,“是······”所以更不能讓你去啊。
“而我是誰,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難道你···真相信他們的話?相信你是天賜之體,無往不利?”長琴不贊同的皺眉,這幫說胡話的老家夥!真該····
真該什麽?
長琴猛然驚醒,不知不覺他就把自己當成了這凡間的主人,掌握他人生死····這又跟伏羲有什麽區別呢。
他只是個過客。手不由得攥緊,長琴再次告訴自己,只是個塵世間的過客。
只要抓住眼前的人,就可以了。
長琴在愣神,葉凝雲卻自顧說了下去。
“他人之言,與我何幹?葉凝雲一世逍遙,我不想做的事,還沒人可以逼我。”
“放心,我明白什麽是戰争的。”葉凝雲笑着說,眼底卻有深深的落寞。
是啊,凡經歷過安史之亂的人····都明白什麽是戰争。
“長琴,你有在聽嗎,長琴?”從落寞的心情中爬出來,葉凝雲一擡頭,就看見了某個似乎也在走神的小夥伴,頓時七竅生煙。
·····少爺我好不容易真情流露一次,你特麽給我看這個?!
感覺自己被耍了的二少爺危險地眯起眼睛,右手已經伸向背後織炎斷塵。
輕輕來一下,嗯,輕輕的就好······
叽了個啾的還是很想全力腫麽破。
好在長琴在葉凝雲發飙之前成功回神,連忙順毛,才避免了皇宮大理石路面的又一次全面維修。
當夜,長琴躺在龍床上睜着眼睛,耳邊不斷浮現出榣山之時,朔雲告訴他的話。
“長琴,你知道嗎,”青年兩指擦過劍鋒,一抹冷光映在他沉靜的面容上,“我的道,是劍道,主殺伐。因此在生死之間的拼搏,更有利于我的領悟。”
“這榣山雖好,卻太過和平。只是每天練劍,不接觸外物紅塵,不了解俗世萬千,就難以到達巅峰。”
還是一襲白衣的長琴側過身子,“那你要出去嗎?”
朔雲沉默半晌,忽的哈哈一笑,向後躺倒:“算了吧,現在能與我匹敵的有多少,能下殺手的又有多少?何況生靈大多懵懂,這七情六欲,還是太過單純啊!“
身體帶起的風吹飛了身側落葉,紛紛揚揚的。金衣少年将長劍随手放到一邊,笑得自由。
“還不到時候呢。”他輕聲說。
所以現在,人類已經發展成了如此複雜的種族,又是大戰将起····你就覺得,是時候了嗎?”
還記得在就寝之前,葉凝雲托心腹給他帶來的字條,字跡筆法柔韌有力,端端正正地寫着一首詩,刺目的仿佛昭示着執筆人的決心:
戰亂烽煙起四方,只守國土不守皇。
濁酒一杯送征客,保君萬載願安康。
長琴再度輕聲背誦了一次這首詩,良久後,長長吐出一口氣。
“真是···敗給你了。記得,活着回來。”
我終究是拴不住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少爺要去是因為不想看見安史之亂的悲劇重演~老板還是擰不過他啊。現在的老板更多的還是像長琴,會心軟,也沒有那麽強的掌控欲~
有人想聽那首詩的淺析嗎?回複我就告訴你們!
留爪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