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仙兒去世 南安卷04 (1)
24章
一切的發生總讓人始料不及。
“出去”辦公室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噼裏啪啦的響。
南安看到跟着韓绶很久的秘書一臉委曲快步出來,待秘書走了,南安站到門口,伸手頓了下,才輕輕敲了敲門。
“滾,沒聽見啊”韓绶的吼聲雖然很大,南安低眸靜了一分鐘,還是推門進去了。
韓绶擡頭剛想說什麽,卻看到是南安,便止住了,低頭眼神瞟向兩邊,卻不看南安了。
“你怎麽來了?回去上班吧,我沒事”
南安看着站在碎片裏的人,韓绶的手被玻璃劃了幾道小口,在滴着血,頭發淩亂,衣服也破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韓绶,因為韓绶在任何時候都很在意儀表,他并未轉身離去,而是折去辦公桌彎腰在下面的抽屜裏翻找出小醫藥箱。
南安沒開口,他只是靜靜的走到韓绶身前半蹲下,打開藥箱,擰開酒精,拿棉簽蘸濕。
他看着韓绶受傷的手,伸手輕輕拿棉簽擦拭着,棉簽變紅,換了幾個棉簽終于把傷口擦拭幹淨。
南安把藥水仔細的塗抹上去,靜靜的等着藥水變幹,再纏上紗布。
動作很輕,韓绶低頭只看到南安黑色的發頂,鼻梁,顫動的睫毛。他看着南安心想,南安被他養的多好啊,只是他心中那無力感,還有将要失去一切的不安全感,心煩意亂。
南安握着他的手纏好了紗布,擡起頭與韓绶對視淺笑着說:“好了”
韓绶沒說話,只是低頭與南安對視着,南安目光很溫和,帶着一點關心,還有些擔心他,這些韓绶都能感覺得到。
可是他的公司要破産了,他的家族公司的董事股份也沒了,他的一切地位,曾經的風光,都将不在。
這些壓在內心裏,如同一塊大石頭,失了從容,心裏滿是無奈。
“你走吧,小安”
南安看着韓绶的眼中,不再有笑意,空氣漸漸的凝重。“你認真的?”
“嗯”韓绶轉過頭,不再看南安,他怕自己舍不得,但心裏依然有着一絲期盼,期望着南安說會留下來陪他一起。
南安起身兩人面對面站着,南安如今和韓绶身高不相上下,兩人對視着。
眼裏能透露出很多情緒,南安眼中帶着一絲躲閃,他有些不敢看韓绶的眼睛,他知道這是他離開的一個很好的機會。
就趁此機會離開吧,這不正是他心中所想要的嗎?他想要離開韓绶,他想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為什麽此刻他的心會痛呢?
“那你多保重,我走了”南安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轉身離去,他強迫自己別回頭,做好了決定就別回頭。
留下的韓绶苦笑着來不及挽留,身在其中,還是未看明白南安的心啊,心下寥寥。
南安直接去了他姐在京都的公寓,在公寓裏悶睡了兩天,在洗手間看到自己下巴的胡子,一臉的慘淡。
南安便有些曉得自己的心了,可是他一直以來,就是想離開韓绶啊,為什麽會如此的難受呢?他不想承認自己愛上了韓绶,他心裏蒙蔽自己,自欺欺人的暗示自己‘只是不習慣,習慣了就好了’
也就是在這時,他接到了他姐姐南星的電話,聽着南星在電話那頭哭泣,他收拾行裝便趕了過去。
南安急趕到醫院,找到病房,他進屋就看到南星握着許仙兒的手在哭着說着,南安的父母還有許向真都圍在床前站着。
沒有人注意南安的到來,南安把行李放下,在一邊靜靜的待着。
“仙兒,還記得那盆窗前的花嗎?很喜歡的,可惜後來枯了,以後我們多養一些吧”南星握着許仙兒的手,貼在臉頰上,溫柔的看着許仙兒的眼睛。
她看着仙兒沖她眨眼,嘴角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每天給你做飯吃,我們可以再養一只狗,我們一起去接向真放學,看着向真長大,結婚,到那時,我們,也該老了吧”
低頭眼淚落了下來,一滴一滴,淚水朦胧了南星的雙眼,她扭過頭去不想讓仙兒看到她在哭。
抽抽鼻子,帶淚強笑着把臉轉過來“如果你敢丢下我,那我就丢下全世界去陪你,我再也不要過沒有你的日子了。沒有你的每一天,都是很痛的煎熬,仙兒,別丢下我”
許仙兒的手輕輕摸着南星臉的上淚,費力的勾勒出一個笑:“傻瓜~你要讓我放心啊”
南星哭着難以自制,許父許母站在一邊,皆是滿面淚水,中午喪女之痛,許母哭暈過去了好幾次。
許仙兒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兒光彩了,她輕聲看着父母滿臉的淚水,黑發夾雜着的白發,皆是為她而起,心裏覺得歉疚萬分。
她一直未曾讓父母為她省過心,父母也是愛她,才那麽容易接受她和南星的愛情,跟着又接受一個毫無血緣的孫子,她都懂得“爸媽,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傷心了”
許媽媽趴在許爸懷裏哭,許爸一個高高大大的壯實男人,在此刻脊背已經彎了,他的痛不比妻子輕,卻還是強壓着不想哭出來“你沒有對不起我和你媽,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女兒啊”
“等我走了,南星把向真帶走吧”這是許仙兒能為向真做的最後打算,她深知自己家的條件,到了如今的地步,父母的家底也所剩無幾了。
“媽媽,我不要你走”許向真很少哭,這次卻哭了起來。
許仙兒聽着哭聲時近時而遙遠,她恍然覺得她的最後時間到了吧,仙兒看着南星,拼力說了最後一句:“乖啊,我愛..你....”
許仙兒扔下這句,便撒手閉上了眼睛。
許父許母哭成一團,許向真稚嫩的哭聲“媽媽,媽媽”
南星心絞痛,頭暈,眼前一黑就想要倒,卻強撐住了。
她看着許仙兒的臉,她只要想到以後的日子,再無仙兒,再也沒有那個人在身後不遠的地方,心就那麽的痛,那麽的痛。
她伸手觸摸着還帶着淡淡的溫熱,手都在顫抖,她不能相信,時隔六年才重新在一起,命運偏偏不讓在一起。
南星悲痛的想‘為什麽死的不是我呢?我做錯了那麽多事,我對仙兒不好,我讓她傷心了,我讓她為我難過,我還背叛了她,全是我的錯啊,為什麽不懲罰我呢?她離開,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呢?’
南星大受刺激,癡癡呆呆的看着許仙兒被推走,被火化,跟着去了墓地。
南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裏的許仙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帶着溫暖。
南星:
你要乖乖的,好好的,聽話好嗎?
一直在聽你說,你說了那麽多,可惜都來不及陪你實現了
我們之間這些年來,算起來聚少離多,回想起來,最幸福的就是那年的相伴了
你我都想重回到那個時間段,卻不知早已回不去了
南星,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
雖然過了很久,很久,我明白,我還是忘不了你,還愛着你,心裏藏着你。
你的笑顏如花,你的一切美好,我深深的迷戀着。
你說你這些年很累很苦,其實我也是一樣,等你,等你,一等就是這麽多年。
我以為再也等不起了,終于等來了你,我卻沒有了時間。
南星,如果可以重新回到最初,我依然會背起你,讓你住下,還會愛你。
并且一直愛你
好好照顧向真,好好照顧自己。
愛你一生的:仙兒
第 25 章許仙兒卷,大結局
安靜的院落,陽光斜照進屋檐下,纖細的小腿變得溫熱,手,腹,胸前,最後陽光照南星臉上。
如同一槁木,只剩下皮骨相貼,瘦得任誰也難以認出,這是當年最紅的女星。
南星的枯木般手指動了動,沒睜開眼,只是睫毛輕顫了一下。
‘我還活着啊’有些遺憾
‘仙兒,我想快要去見你,時間太久了,我等得太久了’
‘我已經無法再等下去了,仙兒’
‘風吹來的氣息,都讓我想起你,我無時無刻不想你,我不想再看這個世界,只想去找尋你’
‘仙兒,你等我去見你’
睜開眼睛,陽光刺眼,有些模糊的光斑,南星卻看到了許仙兒模糊的身影。
許仙兒白衣黑褲,短發輕揚,向着南星微微的笑着伸出手‘等你,我等你’
南星露出笑容伸出手,指尖還未碰觸到許仙兒手,仙兒的身影就消失于眼前。
輕輕的呼着氣,南星有些喘不上氣,她把手放在胸口處,閉着眼睛靜靜的等耐,如同時光在此刻碎化,結束。
終是快要結束這一切了
傍晚南安拿鑰匙打開門,便看見南星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睡着,就連他們回來,也沒有任何反應。
南安和向真都已經習慣了,向真把書包放在院裏的方桌上,把作業拿出來,趴在桌上開始寫作業。
南安提着菜放廚房裏,又回卧室換了衣服,圍上圍裙坐在南星旁邊擇菜。
“姐,以後我們就不用搬家了,我會努力去工作,向真也特別乖,學習也特別好”南安說罷,聽不到南星的半點回應,他嘴角帶着一絲苦澀。他的工作是做助理,他做得還是挺不錯的,他一直跟在韓绶身邊,經驗是足夠了。
只是掙得不夠花的,家裏開銷很大,現在全在他身上擔着,他時刻不敢放松下來。
自從五年前,許仙兒去世,姐姐便失了心智,他帶着南星跑遍很多個國家,看了很多醫生也沒有辦法。
今年才把許向真從許家帶出來了,一直帶在身邊,一大一小,南安努力想讓他們過得好一點兒。
一開始他整理了一下南星這些年名下的財産,卻發現南星只有京都一處公寓,連珠寶玉石也很少,很多財産被南星自己親手轉移走了,轉到哪去南安卻一無所知。
南安沒辦法,只能努力工作,多掙點錢,這些年他的心也沉下來了,疲憊不再去幻想,也沒有時間想成家娶妻的事
南星住的原公寓,總有記者去拍,想弄個新聞出來,房子賣了,南安租了個清靜又有人氣的小院子,搬到這裏來住了兩年多了。
菜擇完,南安不再說了,端着盆去廚房那邊水籠頭,洗菜去了。
許向真寫着作業聽着舅舅說的一些話,當聽到廚房裏抽油煙機轟鳴聲,他起身離開了板凳。
拿着掃把,許向真把菜的殘根剩葉全掃幹淨,倒進垃圾桶裏,又重新回到板凳上坐好,趴在桌上寫作業。
寫完作業,收拾好書包,許向真聽着舅舅還在廚房裏忙碌着,便過去想幫忙做點什麽。
南安嘴裏叼着半根黃瓜,一手拿出來黃瓜,一手還揮着鍋鏟,口齒不清的說道:“沒有什麽事了,你去給你媽擦擦臉,洗洗手,我們一會就吃飯了”
南安回家換得T恤,後背也都濕透了,廚房了盡管有抽油煙機,還是很熱。
“我知道了舅舅”許向真很聽話,端了一盆溫水,拿毛巾放水裏,又拿出來擰半。
“媽媽,醒醒,要吃飯了”許向真連喊了三遍,南星才醒了坐了起來,呆呆的任由許向真擦臉。
許向真又低頭握着南星的手放進凳子上的水盆裏,拿出香皂,抹了點,便認真的把那一雙瘦得沒有什麽肉的手,洗得幹幹淨淨。
許向真把水倒進下水道,擦了下手,便又端了盆清水,拿着梳子過來了。
梳子沾濕水,許向真在南星身後,一手攏着頭發,一手輕輕的梳着。
枯黃的頭發,梳過之後,變成很服帖的棕色,許向真手法很熟練了。頭發全都梳順了,許向真便把南星的頭發分成三股,開始編辮子,折過去,折過來,許向真低頭很認真的看着雙手上出來的成品。
和一個月之前編的辯子相比,又細了,再看一旁的梳子上,地上,都有掉落的發絲,纏繞在梳齒上,如同解不開的結。
南安給南星喂了飯,南星很麻木的張嘴,吞咽,沒有什麽表情,和往常一樣。
給南星喂完飯,南安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只是南安看着南星細細的手腕,越來越瘦的身體,還是很擔憂。
南安把碗端回廚房,向真幫忙洗碗,水池裏嘩嘩的水聲,碗筷撞擊聲。
“南安”
“哎”南安聽到他名字,第一反應是應答,回頭才發現他姐姐開口說話了。快步跑到南星面前,看着眼神很清明的姐姐,他笑出了淚:“姐”
“嗯,辛苦你了,小安”
“不辛苦姐,只要你好了,我就很開心”南安蹲在南星面前,眼角還帶着淚花兒。
南星目光看着南安身後的許向真,卻是對南安說着話:“你打電話讓鄭律師過來吧”
南安轉身回屋拿手機打電話了,只剩下許向真站在那裏,心裏有些慌,卻仍故作鎮定。
“向真,你想仙兒媽媽嗎?”
向真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上一輩的事情,他也很少從南安那裏聽說。
“我要去見她了,你有什麽想對她說的,我可以幫你轉告她”南星微仰着頭,看着如今的向真,他子長高了,在向真的人生裏,南星一直在缺失,未來,她也無法看他長大了。
鄭律師來的時候,南星已被送到了醫院,喘不上氣,心悸,各種症狀出來,身體已是強弩之末。
遺囑早已備好,南星聽着鄭律師念的遺産的分配,最後她看了一遍簽上了名字。
遺産分成三份,其中有一份是給仙兒父母,另外向真的那份讓南安保管,她也很放心。
風起,樹影婆娑。
深夜,南星靜靜的躺在床上,身邊只有向真陪着。
南安出去準備身後事所需的東西,南星特意交代過墓地的事情,待她死後,葬在與許仙兒挨着的墓地。
“向真,你跟我說說她好不好?”
“嗯”向真回想起來,有些記憶也是模糊,少年青澀的聲音:“我一直以為她是我媽媽,我問她,我的爸爸在哪?她說需要我長大去找。
她帶我去過很多地方,每次我調皮的時候,她都會開心的笑,她說小孩子就要調皮一些,所以我就在仙兒媽媽面前做個調皮的孩子。
她生病的時候我很害怕,她安慰我說,她去了天堂,她去了很美好的地方,讓我不要擔心。”
“我很想仙兒媽媽,如果你去見到她,你告訴她,向真很乖的,讓她來看我一眼好不好”向真說着淚落了下來,趴在南星旁邊哭着說:“我好想她,我還想姥姥姥爺崧崧哇~”
南星伸手摸着向真的頭,輕輕的撫摸着:“你想去許姥姥家,就讓舅舅送你去住一段時間,我會把你想仙兒媽媽的話,都告訴她。以後,你也會想我嗎?”
“會的吧,我也不知道...”
“以後你跟着舅舅,我很放心,他會好好照顧你長大的”
“如果舅舅結婚了呢”
“所有的可能,我都想過,也做好了相應的安排,你放心。你只要好好的長大”
說了很久的話,南星握着向真的手,說的有些累了。
終究還是松開了手
........
南安卷BL05重逢
夏天
路上汽車刺耳的鳴笛聲,已經是傍晚,陽光還是那麽熱烈。
南安穿着長袖長褲走着,太熱了,便把襯衫解開兩個扣子,袖子也挽到胳膊上。
低頭問身邊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向真,今天在學校還好嗎?”
“舅舅,挺好的,我們先去買菜嗎?”向真跟在南安身邊,一身藍白色的校服,背着一個黑色的書包。
“嗯,買一點”經過菜市場門口,南安領着向真進去,傍晚了裏面的菜攤位都已經要收攤了,而且菜的質量也不怎麽好了。
南安挑挑撿撿圖個便宜便買了一些,還買了一屜小籠包給向真吃。
拐過吵鬧的菜場,便到了一個巷子,最裏面有個小院子。
回到家,向真趴院裏桌上寫作業,南安做菜,一切如舊,只是檐下躺椅上空空也。
寫完作業,吃飯的時候,向真只吃了一點就不吃了。
南安關心目光看着向真:“怎麽不吃了,不舒服嗎?”
“不想吃了,我有點困”向真這些天沒有睡好,眼下都有些黑影了。
南安點頭:“那你先回屋睡”
“好,舅舅”
向真回房間躺下睡了,南安坐着又吃點飯菜,收拾下桌子,看到天已黑了,才回房間看看向真。
看着向真睡得很老實,南安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回自個房間了。
睡到夜間,南安起床上廁所,從向真小房間經過,聽到南安的哭聲。
推開房門進去,看到向真被子蹬掉在地上,孩童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哭着,臉上通紅。
南安伸手一摸向真的額頭,很熱,“發燒了啊”南安去藥箱裏找,退燒藥只剩一片。
拿溫度計給向真量了一下,38度8,倒了杯水,半摟着把向真扶坐起來:“向真,起來把藥吃了”
向真迷糊的醒了,張口吃了藥,喝了幾口睡,便迷糊的又睡着了。
南安彎腰喊向真:“我出去買點藥,一會就回來啊”
聽到向真嗯了一聲,南安拿件外套穿上帶好錢,鎖上門就出去了。
這邊沒有藥店,需要拐到另一條街上,才有一家藥店。
南安走在路上,路燈照在臉上,更襯得如玉一般,後半夜的街上,人很少。
拐過小巷,有個酒吧,這邊還挺吵鬧的。
南安剛看到一個喝醉的人趴在牆角吐,本來想快步走過去的,趴在牆角的人擡頭看着他,喊了一句:“南安”
南安停下腳步,巷子裏還是有些暗的,所以他看着過打量着那個醉酒的人。
“呵,我果然又醉了,随便一個人都看成是他”靠在牆上,臉對着燈光方向,露出了亂發下的臉。
韓绶
南安認出來了,一瞬間的驚訝過後,情緒沉了下去,是他又怎麽樣呢?
他轉身離開了,快步去藥店,買藥的時候,還恍忽的給錯了錢。
拎着小袋子藥,南安往回去,邊走邊想‘他會不會走了呢?這幾年一直沒見過他了,他老了許多啊,頭上都有白發了’南安對韓绶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那個縱然比他大了十五歲,平日意氣風發,成熟穩重的人。
他之前的幾年一直國內國外一些地方跑,他帶着南星看病,很少聽到韓绶的消息,也不想去刻意打聽。
如今再見,仿佛一場笑話。
當年的韓绶消失了,如今的醉鬼如同爛泥般躺在牆角。
南安站在韓绶面前,低頭目光不明的看着滿身酒氣,頭發胡子拉茬的韓绶。
半晌,南安蹲了下來,輕輕的喊了一聲“韓哥”
韓绶睜開眼,眼前模糊漸漸變得清晰,他看到了南安,呵呵的笑了自以為還是在夢裏呢“小安,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韓哥,這麽晚了,我幫你叫車送你回家吧”
韓绶一想到天天被催房租“我沒有住的地方了啊,房子到期了”
南安想了想“那先去我家吧”伸手扶起韓绶。
韓绶跟着南安一路走着,眼睛全放在南安身上了,看過心裏還是嘆了一聲‘小安依舊這麽好看’
被目光注視怎會不知呢,南安任由韓绶打量,一路快步回家。
韓绶跟着進了院子,進了屋裏,韓绶看着南安給一個小孩子喂藥,心中想的脫口而出“這是你兒子嗎?”
他酒也醒了許多,只是說罷便覺得不對,南安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小孩,站在一邊怔怔的犯傻,南安頭也不擡回了一句:“我姐姐的孩子”
韓绶回想不到什麽,依稀記得南星是有孩子的,嗯,他想起那孩子不是在石家嗎?卻沒有再出口相問。
一切都做完了,南安從向真房間走出,身後跟着韓绶。
兩人坐在客廳裏,客廳裏淡黃色的燈光照在中間桌上。
南安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推到對面韓绶面前,“韓哥,喝點水”
韓绶在南安的注視下,有些拘束感,他心底自覺如今的他渾身狼狽,而南安還是那般的風華猶甚。
他低頭手有些微微的抖握着水杯,低頭看着杯裏的水蕩着圈圈,對他說很苦澀的重逢,為何心中還有一絲喜悅呢?
韓绶心中曾幻想過再遇到南安的場景,他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收拾得很整齊,很風光的去見南安,去開口問一次,你還愛我嗎?
可是這幾年來,他不止一次想重新站起來,也許過去太過于獨斷,得罪了很多人,總有人暗中施手擋着他。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打擊,他已經四十歲了,他不知道他的人生是否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對于南安,他也不再幻想,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相遇,自己最落魄的一面都被南安看到了。
被人當面冷嘲謾罵,他可以做到不在乎,任何人看不起他,他都不在意。可是南安,他曾經捧在手心裏的那個人,他放在心裏那個少年,曾經仰望欽佩目光看着他,他不想在南安眼裏看到鄙夷不屑,藐視。
他低頭着,強壓着手上的顫,韓绶開口的時候嗓子啞得如同一把鋸子,鋸得鮮血淋漓:“為什麽管我呢?”
沒聽到南安回答,韓绶呵呵的笑了一聲,擡頭目光裏滿是自嘲的悲哀與強裝的灑脫“是看我落魄同情我嗎”
南安雖目如止水,只是心潮翻湧,韓绶又怎能知道,“不是,遇見你我也覺得意外,韓哥,我們很久沒見了”
“是很久了...年了”韓绶把目光移向別處,手中的杯子已放下,兩手緊握在一起。
“這些年,我一直帶我姐看病,去年才回來在這裏住下”南安看着韓绶無動于衷的表情,南安不知道韓绶在想什麽,只是他還是想說些什麽,好多話都堆在心裏,一直都無人訴說。
“而半個月前,我姐就去世了,這麽些年忙着奔波,依舊沒有留住她”南安說得嘴唇有點幹,卻還是繼續說下去“我想過去找你,可是無法聯系到你,這些年,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麽,最後都是一場空,很累”
南安眼睛裏滿是疲憊,南星去世,他也一直在強撐着把一切都做好,他的心裏悲痛的卻無人可說。
看着韓绶垂在額前發間的一絲白色,他心裏悲傷更甚,不過短短幾年,一切都已變得太快。以前總想離開韓绶,過自己理想的生活,可是,正常的生活離他越發的遠,身處之地,無所逃。
“韓哥,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韓绶講了這些年的寥混起伏,他身上卷舊的西服,淩亂的頭發,散發的酒氣,生活的窘迫全體現出來了。
在不同的地方,差不多相同的生活,一個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另一個呢?被生活,被一切拉扯着,被動的前行。
南安讓韓绶睡他房間,他和向真擠一下,或者睡沙發上就行。
韓绶剛才看到了向真房間的床,很小根本無法睡兩個人,他争着過去“怎麽能讓你睡沙發,我睡沙發,你回房吧”
看着韓绶在沙發上躺好了,南安不再說什麽,去向真房間又看了看向真,才回房間去了。
待過了一會,南安抱着薄毯出來,輕步走到沙發前,彎腰給韓绶輕輕蓋好。
還沒待他起身,但看到韓绶已睜開眼睛,看着他,眼神裏傳來的很複雜,他來不及撤退,就被韓绶喊住了。
“小安”韓绶喊了一聲,便伸手觸到南安的指尖,他沒敢握,只是輕輕的觸着。“這些年,找過別人嗎?”
“我怎會有時間找”
南安的話給了韓绶更大的勇敢,韓绶握住了南安的手,躺在沙發上仰視着南安的臉“我也沒有找”跟着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那你”想我嗎?終是沒敢問出口~
南安卷BL 06
南安低頭看着韓绶微紅的臉,,一剎那的感覺仿佛回到以前,纏+綿的日子,火熱的床+事。
那一刻南安心裏确實有些微妙,輕巧掙開韓绶的手,說了一句“你早點休息吧”便快步逃回了房間。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韓绶失望的眼神。
一夜輾轉反側,南安想了過去,想了當下,想了以後,他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
夜裏查看了幾次向真是否退燒,早晨起來的時候就遲了些,腦袋有些發懵,想起自己昨天已經辭職了,也就放松了。
南安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便看到躺在沙發上還呼呼睡着的韓绶,毛毯緊緊的裹在身上,一條腿垂在地上,一條腿伸在沙發扶手上。
眼神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南安去看了一眼向真,向真已經醒了。
向真看到南安,微啞的嗓音輕輕喊了一聲“舅舅”
“好些了嗎?今天不做飯了,我出去買點早餐,你想吃什麽?”南安指了指客廳的沙發方向,對向真說道:“那是舅舅的朋友,昨天他喝醉了,我就帶回來了”
“想喝點粥”向真一臉的虛白,沒有多少精氣神。
南安過來伸手摸了摸向真的頭發,笑着說:“好,那你起來洗臉刷牙吧,一會我就回來了”
“嗯”
韓绶醒的時候,翻個身,就看到對面沙發上坐着一個小孩,他咳了兩聲,“唔”才問向真“南安呢”
“舅舅出去買早飯了”
“哦”韓绶坐起身,伸手按了按頭,腦仁漲疼,渾身酒氣散過後的味道,更加的難聞。“洗澡間在哪?”
“在舅舅卧室裏邊”向真說罷打量着韓绶,他第一次見到舅舅的朋友,只是這種酒味,讓他很厭惡。
韓绶推開南安的卧室門,進屋眼睛一掃,屋裏很簡潔,很幹淨。
推開一個玻璃門,裏面就是洗澡間了,只有一個熱水器淋浴頭。
韓绶脫去身上的衣服,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光着身子站在淋浴下。
頭發被打濕,水順着縷縷發流下來,胸部肋骨很明顯,細腰長腿,皮膚是不健康的白。
拿起一瓶洗頭膏,他彎腰把頭發洗了,泡沫流到身上,白色的,細碎的。
南安提着早餐回來,放院裏桌上,進屋沒看到韓绶,聽向真說去他卧室洗澡了。南安便讓向真先吃,他去看看。
南安進了卧室,玻璃門韓绶沒拉上簾,所以看得一清二楚,彎的腰,翹的+++臀,脊背腰腹流着的水。
南安低頭看着褲子上的隆+++起,眼神莫名,他想不起自己多久沒有發洩過欲望了,只是看到韓绶洗澡就輕易的燃起火來。
難受,未疏解仿佛一把火堵着燒不出來,南安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站在韓绶身後,看着那光果削瘦的背。
韓绶也注意到南安進來了,手一抖一着急,泡沫進眼睛裏了,眼睛被刺激的睜不開。
可是觸感卻在此時無比敏銳,手貼在他的手背,在游動,在撫摸着他的乳-+-+頭。他張嘴剛喊了一句“南..”
身子便被推到牆上,貼着瓷磚的冰涼,被緊緊按着,南安的襯衫緊貼着光+裸的肌膚,唇被吻住了。
南安吻着韓绶的唇,一開始韓绶很被動,反應過來卻化為主動,兩人吻+++得火熱。
韓绶眼睛一直緊閉着,他伸手摟住南安的腰,手從南安衫衣下擺滑進去,擡腿蹭着南安的腿+++間。
兩人均是火+熱+硬+起,互相頂+着對方,南安伸手急切的解着襯衣扣。
韓绶的手已解開他的褲扣,拉下拉鏈,韓绶的手伸了進去,覆在南安的那團火熱,只是在他手上輕揉中,火+具變得更加大。
韓绶喘着氣,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南安從胸前到下腹那片露出的身材,兩人緊緊相貼在一起,相擁相吻。
南安憋得不行了,他記得之前打掃浴室有幾袋保+險++-套,伸手拿過一個套在下身,伸手架+起韓绶的腿。
此時韓绶才懂南安的心思,南安想做top,他猶豫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順着南安如此,還是拒絕呢?
如果做一次bottom兩人能恢複了以前的關系,他突然很想試試,只是他也沒什麽選擇的餘地了。
‘被上+就+上吧,反正是南安,是南安’韓绶在心底告訴自己。
南安只是稍微借着溫水擴+張幾下,便探了進去,只進了一點頭,便聽到韓绶痛得抽氣。
“很疼嗎?那我慢點”南安湊過去吻了下韓绶的唇,輕輕的舔了兩下,然後慢慢磨着越+頂+越+深。
韓绶頭趴在南安肩膀上,全身力氣都靠在南安身上,身下一絲絲的痛,很新奇。他有點想笑,自己差不多四十歲,第一次體會在下面,與以前的感受完全不同。
被進入的感覺,被破開的感覺,反正是南安,有什麽關系呢?他已經一無所有,只是南安喜歡,他真的無所謂呢。
他歪頭含上南安的耳垂,他還記得南安這裏很敏感,果然他一吻上聽到南安粗重的喘息。
南安的身體是如此的年輕,褪去青澀的南安,很迷人,只是一個眼神便足夠讓他神魂颠倒。
韓绶卻曉得自己已經老了,他還能配得上南安嗎?又能在一起嗎?對于未來很是茫然,他覺得命運總是開他的玩笑,讓他如今這般....
□□帶動的快感來得如此強烈,南安緊抱住韓绶,用力再用力,直到那團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