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桂芳的大嫂叫吳大丫, 她小時候就飽受父母重男輕女的苦，好在嫁的人還不錯，王家大舅忠厚老實。
她看着吳招娣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 都是大姑娘了，這衣服也不知道是幾年前縫縫補補做的，腰肢和腳踝那兒明顯短了一大截，衣服補了太多次, 一不小心就會裂開。
因為這個, 吳招娣連幹活的時候動作度不敢太大，她就這一身，壞了可就沒有了。
“你這衣服咋行啊, 馬上就要嫁人了，好歹也要做一身新衣裳。我大弟他們實在太不像話了，拿了栓子大姑他們的彩禮，連一套衣服都不給你做。”，吳大丫摸了摸口袋，咬了咬牙：“你等着。”
她進了屋子打開一個櫃子, 從裏面拿出一個小匣子, 匣子裏面用一個手帕包着一疊錢, 一分兩分，一角兩角，疊在一起差不多有十塊。
她數出十張一角的, 想了想, 又狠了狠心拿出五角錢。她拿着一塊五毛錢走到廚房遞給正在燒火的吳招娣：“招娣，你要出嫁, 多少得做一套新衣服, 不然穿着補丁過門, 別人不光笑話你，也要笑話栓子他大姑家的。”
吳招娣當然知道這些。但是吳大丫家裏也不富裕，要不是有王桂芳接濟，他們還在拉饑荒。
她搖了搖頭不想要，她不能這麽自私，這點兒錢大姑好不容易攢下來，家裏還有這麽多孩子要養，幾個表弟表妹也好久沒做新衣裳了。
兩人正推搡間，忽然聽到外面王栓子的聲音：“志西哥，你咋來了？”
聽到宋志西來了，吳招娣臉一下就紅了，剛剛還大道理連番的她這會兒根本就不知道手腳該怎麽擺。
那邊宋志西已經跟着王栓子來到了廚房，他看見站在竈臺錢的吳招娣，一雙濃眉下的大眼睛瞬間就笑開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吳大丫憋笑，“我院子裏還有菜沒洗，志西，你幫招娣燒火，招娣做飯的手藝可好了，等會兒你得好好嘗嘗。”
宋志西就嗳一聲。
他走到竈臺前，站到了吳招娣面前，感受着宋志西濃烈的男性氣息，吳招娣像被燙到了一般，慌張丢下一句：“我去炒菜。”，跳起來和宋志西錯身而過。
宋志西臉也紅了，他又呆又愣地哦一聲。
看他這樣，吳招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沒那麽緊張了，心裏罵一句呆子，一股甜蜜充盈在四肢。
Advertisement
兩人一個炒菜一個燒火，雖然安靜卻自有一股別樣的氣氛。
炒到一半，宋志西終于出聲：“招娣，那個，他們說新娘子都要穿新衣，我...我不知道你喜歡啥樣的，就拿了錢來，你自己去選好嗎？”
他掏出兜麗嘉裏的五塊錢要遞給吳招娣。
吳招娣看着這麽多錢心下緊張：“你哪兒來的？志西哥，你別為了我的事和家裏提要求。”這麽多錢，宋志西一個還沒分家的大小夥子自己肯定沒有，八成是找家裏要的。吳招娣雖然為自己出嫁那天的窘境心急，但更不想讓宋家人以為她是貪得無厭的人，宋家已經給了吳家彩禮，再多要就沒有道理了。
“這不是我要的。”，宋志西決定實話實說：“是寶珠，她說新嫁娘都要穿得漂漂亮亮的，讓我拿了這些錢陪你去縣裏買一套衣服，這是她的錢。本來她讓我對你說這是我向家裏要的，她還說這樣說以後你就會更加喜歡我....”，宋志西摸了摸後腦勺：“可是我剛剛一緊張，就把這些話忘了，嘿嘿嘿...”
吳招娣呆住了，她沒想到竟然是小姑子專門給的，宋家的宋寶珠因為解決了蟲害得到了縣裏獎勵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她自然也聽說過，可是她沒想到宋寶珠竟然舍得拿這麽多錢給她一個未來嫂子用。
“...可是，可是我沒什麽東西能給寶珠....”，吳招娣罕見的無措。
宋志西把錢遞給吳招娣：“放心，寶珠不在意這個，以後你嫁給了我，就是宋家人了，她對家裏人都可好了。”
吳招娣眼圈兒一下就紅了，把五塊錢攥得死死的。
中午宋志西留下來吃了一頓吳招娣做的飯，吃的他贊不絕口，雖然王大舅家的生活水平遠遠比不上他們家，但吳招娣就是能用有限的材料将飯菜做得無比可口。
他回去将吳招娣的手藝大誇特誇，引得宋家人無比好奇，宋寶珠吸溜着口水：“等三嫂嫁過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嘗嘗她的手藝。”
宋志東笑着打趣宋志西：“志西，你小子運氣不錯，以後有福了。”
其他人笑，錢小娥抱着孩子卻笑得很勉強。
等中午歇晌的時候大家都回了屋子，錢小娥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志東，心裏不舒服地開口道：“志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宋志東疑惑睜眼：“你咋了？”
“我做飯不好吃，又給你生了個閨女，娘家人還和你們鬧翻了，婆婆肯定覺得我是個攪家精，寶珠也不喜歡我....”，錢小娥越說越委屈。
宋志東只得翻身坐起來：“你這又是咋了？今天沒發生啥事吧？寶珠怎麽就不喜歡你了？她不是對你挺好的，還給你買了那麽貴的麥乳精，上次給媽和奶奶買布做衣服也沒忘掉你，她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做到這個程度你還要她怎樣？”
錢小娥擰了一下鼻子，“她是給我買了麥乳精，但是她也對我說不要多吃，說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麥乳精那麽精貴，人家城裏人都搶着要，怎麽可能不好？她明明就是舍不得錢，還有三弟妹還沒過門呢，她就那麽大方拿了五塊錢讓你三弟送去做衣裳，我那會兒沒過門的時候咋啥都沒有....”，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宋志東臉色已經黑沉得可怕。
“錢小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些話你說着虧不虧心？寶珠是欠你的還是該你的？那是她自己的錢，她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你也知道麥乳精精貴，那麽精貴又不好弄，她又花錢又托縣長的關系不也給你弄來了。她要是舍不得錢一開始不給你買不就行了？！你眼紅三弟妹那五塊錢，咋就不想想三弟妹的困難，總不可能讓她過門的時候還穿着補丁衣服吧？再說我們結婚的時候寶珠還沒滿五歲啊，她那會兒手裏哪兒來的錢給你用！”，宋志東越說越生氣，本以為經過那件事後錢小娥已經學好了，哪想到她這心思竟然越來越左了。
錢小娥已經被吓懵了，還好宋志東的聲音剛剛還算壓着，她害怕被家裏其他人聽見，要是王桂芳知道了，又得把她好一頓收拾。
“哇哇哇....”，宋志東還要再說話，宋圓圓忽然醒了，哭着要吃奶。
錢小娥知道自己剛剛說出的話太小心眼了，讓丈夫生了很大的氣，主要是今天宋志東誇未來三弟妹的話讓她心裏犯賭，就一個沒忍住。心下慌張，她望着宋志東：“志東，你別生氣，我剛剛就是那麽一說，你看，圓圓長得越來越像她小姑了，以後肯定也特別漂亮。”她把宋圓圓抱給宋志東看。
其實宋圓圓臉随了錢小娥，又大又圓，沒有宋寶珠的一點兒影子，但自己的孩子嘛，怎麽看都是可愛的。宋志東本想狠狠教訓一番錢小娥，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心軟了。
他嘆一口氣：“小娥，你不要有那麽多的心思，你看看家裏人，誰也沒有特別苛待你，你就放寬心思和我好好過日子，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不管心裏怎麽想，宋志東剛剛發了脾氣，錢小娥害怕，連連點頭：“志東，剛剛是我小心眼了，以後我一定改。”
宋志東這才接過宋圓圓逗起來。
錢小娥和宋志東不知道，宋寶珠正在她屋子後面種八月瓜，種完後洗了手從宋志東的屋子經過，正好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宋寶珠撇撇嘴，錢小娥感覺沒錯，她的确是越來越不喜歡這庡?個大嫂了，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誰會搭理她？
學習系統發出疑惑：“宿主，你那個大嫂她為什麽要抱怨你，你是小孩子，她是大人，本來就應該她給你買東西，現在反過來了她還不知足？”
宋寶珠打一個呵欠：“誰知道呢，無所謂，反正我現在也不喜歡她了，以後不會再給她東西的。”，哼，她的錢她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誰讓她高興她就給誰多花一點兒。
第二天宋志東幾兄弟被隊上點出來一起背糧食去縣裏交糧稅，周縣長托宋德令給宋寶珠帶信，讓她也跟着去一趟城裏，說是培育超級五足蟲時專家們遇到了難題，讓她幫着去看看。
臨走前，錢小娥找到宋寶珠：“寶珠，你看，上次你給我買的那罐麥乳精已經吃完了，這次你去縣城能不能再帶一罐？”
宋珠寶昨天晚上在系統裏學習了一晚上，剛剛睡了兩個多小時就被宋德令吵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伸出手：“好啊，錢給我吧。”
錢小娥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來，“寶珠，你和大嫂開玩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嫂子手裏沒錢。”
宋寶珠雙眼忽然睜大，一臉訝異地看着她：“沒錢你讓我帶什麽麥乳精？麥乳精這麽貴，我拿什麽給你買？”
“.....你手裏不是還有錢嗎？”，錢小娥硬着頭皮說道。
宋寶珠笑起來，如果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她真心實意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一雙月牙，這時候她的眼睛根本沒彎，只有眼尾上挑了，哦一聲，拖長了聲音慢吞吞說道：“原來大嫂也知道那是我的錢啊？”，背後說她的壞話，現在又好意思讓她花錢，這是把她當冤大頭了嗎？錢小娥不是說她不喜歡她，那她現在就不喜歡給她看。
錢小娥徹底僵住，她壓根沒想到宋寶珠會這麽下她面子，直接拒絕了。
“咋了？寶珠，大嫂，你們還有什麽事嗎？”，宋志南準備好後走了過來。
“沒有，沒有，我就是讓寶珠路上小心些。”
錢小娥哪裏敢讓家裏其他人知道她找宋寶珠要麥乳精，要是宋寶珠主動給她買還好說，如果她厚臉皮找着要，不說王桂芳和家裏其他幾個小叔子，就是她丈夫也要把她好一頓收拾。
宋志南疑惑地看了看她倆，最終沒說什麽，蹲下身讓宋寶珠爬到她背上，叮囑她：“把草帽戴好，一會兒太陽就該大了。”
宋寶珠嗯一聲，乖乖攀着宋志南的脖子。
現在雲縣好多村都完成了秋收，趁着天氣正好，很多村子都在這一天去縣裏交糧稅。
今年風調雨順，即便沒有像祥福村這樣大豐收，至少下一年的口糧不用愁了，路上遇到的人都很歡喜，還有好些家裏的女孩子跟着父兄想去城裏買東西，大部分都想趁着家裏秋收有錢了去買布做件衣裳。
李梅也跟在厚土村交糧稅的隊伍裏，她媽走在她身邊，幾個哥哥和父親将她包圍在中間。
村裏有熟識的人笑着打趣：“這是要嫁人了，去城裏買東西準備做新嫁娘呢！”
李梅不好意思低頭笑。
李母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姑娘嘛，都有這一遭，而且宋家這個親結得特別好，別說宋志南本身長得高大又英俊，性情也好，和人交談起來又舒服又周到，就說宋家人本身這個身份就已經夠其他有姑娘的人家羨慕了。
現在誰不知道，姑娘嫁進了祥福村，以後就有好日子過，特別是宋德柱家。
“是呢，我帶我們家梅兒進城，我們家就只有這一個女兒，不說要給她準備多少，至少一套被子，兩套新衣服，一口櫃子，一個洋瓷盆和水瓶要買。”，李梅找了好親事，李母特別高興。
其他人聽了點頭：“是呢，宋家人不是一般的人家，這點兒東西是該準備好。”
在他們後面不遠處，吳大丫也帶着吳招娣走在後面，和李梅家一樣，她們也是準備今天去縣裏買東西的。
聽到前面的談話，吳招娣緊緊将五塊錢捏在手裏。李梅以後就是她的二嫂，李家人對李梅的重視，對比她自己，說不難過窘迫是假的。但她也想得開，她的情況宋家人清楚，既然肯接受她，以後也就不會拿這個說嘴，只要她嫁進了宋家吃苦能幹，肯定會和志西把日子過好。
在要進入雲縣的時候，兩個村子的人遇到了。
宋寶珠被宋志南架在肩膀上，看得很遠，她一眼就看見了對對面人群裏的李梅和吳招娣。
宋寶珠拍拍宋志南的頭：“二哥，你看，那個是不是二嫂，三哥，三嫂也在呢！”
宋志南和宋志西立刻齊齊望去。
宋寶珠捂着嘴笑一聲，讓宋志南把她放下，對兩個哥哥說：“你們去找嫂子呗，我讓四哥送我去農業局。”
宋志北就過來牽住宋寶珠，對兩個哥哥揚了揚頭，牽着她走了。
宋寶珠被宋志北送到農業局的時候，一群專家正圍着五足蟲卵急得團團轉。
見到宋寶珠過來，立刻欣喜若狂亂的沖過來迎接，對于這些專業人士來說，誰有知識有技術，誰就是前輩大拿，他們才不會在乎對方多大的年齡。
甚至有好幾個中年專家叫宋寶珠老師，把宋志北驚得目瞪口呆，“你們不會喊錯了吧，你們是叫的我妹妹嗎？”
那人看在宋志北是送寶珠哥哥的份上才對他客氣一點：“小夥子你懂什麽，學問一道上達者為師，這可不關年齡的事，小宋老師比我們學問淵博的多，每每請教都能受益匪淺，喊一聲老師是應該的。”
宋志北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這些人說話文绉绉的，他聽着怪不自在，算了，反正是在說他妹妹厲害，宋志北聽了就連連點頭：“是呢，是呢，我妹妹确實厲害。”
宋寶珠跟着農業局的人去看超級五足蟲的問題，她仔細勘察了一番，說道：“雖然五足蟲養殖不複雜，但五足蟲卵培育卻很麻煩，裏面需要用到的知識很多，包括生物學，基因學，遺傳學，進化學....，而且對培育環境要求的也要，必要要精準掌握溫度和濕度，光照，水分這些都有影響，你們這兒明顯是溫度變調不準确.....”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神奇地褪去了臉上稚氣，一言一語，一動一行，都充滿了別樣的氣質，猶如最精密的儀器一般精準，自信無比，讓人忘記了她的年齡，下意識就會信服她的話。
一衆專家們聽得時而皺眉不解，時而恍然大悟，顯然有些知識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等送寶珠講完後，為首的專家嘆一句：“看來我們之前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這超級五足蟲根本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培育出來的。”
其他人認同地點頭，不過送寶珠來這一趟，哪怕講的不多，也打開了他們的思維，令好些人收獲良多。
要是他們能天天聽小宋老師講課就好了。
知道了問題，但還是無法現在就解決，農業局的專家們只好暫時按耐下。但他們還想聽宋寶珠多說一點兒，正好到了中午，他們就請宋寶珠去吃農業局的食堂。
現在的農業局主管農業研究，包括種子的改良，農肥的研發，農業物種嫁接等等，改良的種子和農肥能為大家帶來豐厚的收益，所以農業局的日子挺好過，他們每個人的工資都不低。
農業局收益好，自然食堂的菜式也多。農業局的局長姓劉，他不是技術性人員，典型的政客，挺圓滑的一個人。但他知道對于他們這種技術性單位來說人才有多重要，所以他舍得下本，能給這些專家一個自由的研究環境，只有這些專家研究出來的東西好，他們的東西才能賣的出去，他的政績也好，收益也好，都要靠這些人才。
宋寶珠的出色他怎麽會看不出來，所以他對宋寶珠笑得特別和藹，一個勁兒的給宋寶珠夾菜：“小宋老師，嘗嘗我們單位的雞腿，王師傅做炸雞腿可是一絕。”
宋寶珠嗯嗯點頭，和宋志北都吃得很高興。家裏雖然不缺糧不缺肉了，但王桂芳節省慣了，也不可能天天大魚大肉。
吃完了飯，這些專家們又邀請宋寶珠去看他們正在培育的良種。
宋寶珠也挺好奇，她自己喜歡在後院鼓搗一些東西，村裏那些嫁接的各種果樹都是她弄出來的，除了系統空間，她還沒看過真正的實驗室呢。
礙于條件，農業局的研究室顯然算不上多麽高大上，宋寶珠一一看了看，農業局正在改良的種子有玉米，稻谷，麥子，高粱等，都是人民需要的主食。
宋寶珠看了看，問為首的專家，“能把你們的試驗記錄和資料給我看看嗎？”
“這....”，專家猶豫了一下，畢竟這些算機密。
劉局長卻摸了摸眼鏡，雙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小宋老師，你想看有什麽不可以的，你幫着看看，如果有什麽問題也可以給我們指出來。”
宋寶珠點頭，她做了試驗，知道試驗資料有多珍貴，既然看了如果真有什麽發現，當然要告訴別人。
這些資料很多，專家們每天都在記錄，擂在宋寶珠跟前高高的好幾跺，直接将她人都擋住了。
“小宋老師，這些你慢慢看，不着急，今天看不完就明天再來，想看到什麽時候都可以。”劉局長算盤打得賊精，要是宋寶珠多來一些日子，專家們怎麽着也從她嘴裏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只是他話音剛落，就被驚住了，只見宋寶珠拿起一本試驗記錄飛快地翻閱，就像在翻動畫書，書頁都被她翻得連成了一片殘影。
“這，這....”，劉局長和一衆專家看得久久不能回神。
宋寶珠看得太快，可惜她手小，力氣也小，翻了一會兒手就跟不上眼睛了，直接喊來宋志北：“五哥，你幫我翻，翻快一點兒，比我剛才還快一點兒。”
劉局長和專家們大氣都不敢出，就看着他們兩兄妹一個翻，一個看，幾乎不到一分鐘宋寶珠就能看完一本厚厚的記錄和數據。
專家門竊竊私語：“你們說小宋老師看得這麽快，她真的看到了東西嗎？”
“天才都是不能用常理揣測的，不然怎麽解釋小宋老師學問那麽淵博，懂得比我們還多？”，如果是這種看書速度那就勉強可以解釋了。也許宋寶珠一個月學的東西他們好幾年都趕不上。
“也是。”
如此過了兩個小時，宋寶珠終于将這兩摞資料看完。
劉局長和專家門都充滿希翼地看着她，他們改良種子的培育正好到了瓶頸，也許宋寶珠真的能給他們一些啓示。
但宋寶珠接下來的回饋卻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只見放滿了各種栽培儀器的實驗室裏，衆專家們在地上圍坐一團，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個筆記本刷刷刷狂記，宋寶珠就坐在中間，她屁股底下坐着劉局長從他辦公室搬來的軟椅。
宋寶珠的小嫩嗓對于這些專家們來說，猶如這世間最動聽的仙音，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難怪他們會遇到瓶頸.....
他們恨不得時間永遠就這樣下去，宋寶珠就像一個永遠掏不完的寶藏，一盞專業道路上的明燈，聽了她的觀點，衆人紛紛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之前想不通解決不了的問題這些也有了思路，恨不得現在就去試驗一番。
一直到了五點，宋志北不得不出聲提醒：“寶珠，我們該回家了。”
衆專家聽得如癡如醉，冷不防被宋志北打斷，一個個都怒目而視。
宋寶珠便站起來：“今天就講到這兒吧，我要回家啦。”
專家們連忙問她：“小宋老師，您下次什麽時候來縣裏，來縣裏的話一定要來我們農業局啊，我還有好些問題想請教您呢。”，得，這連您都稱呼上了。
宋寶珠搖搖頭：“我住在鄉下，天天來城裏幹什麽，我還有事要忙呢。”
其中一個專家忽然眼睛一亮，“小宋老師，要不您當我們農業局的特聘專家吧，不需要您每天都來，如果我們遇到了什麽問題能方便請教您就行。”，他們這樣白白就想得到宋寶珠的學問，的确不太好。
劉局長忙說：“對對對，小宋老師，其實我一開始就想提出這個邀請了，您看大家都很需要您，要不您就答應我們吧，這樣，我給您開每個月四十塊錢的工資，您只需要幫這些專家們解決疑難困惑，當然，如果你能研究出效果良好的成果，我們農業局還會給您另外的獎勵。”
“劉局長，這個四十塊錢的工資是不是太少了，應該再加點。”，有專家提出異議。
劉局長苦巴巴地說：“不少了吧，我工資還只有三十五呢。”
“你能和小宋老師比嗎，你這個位置誰坐都可以，但小宋老師誰能比得了？再說每次我們研究出來的東西農業局收益了你不拿大頭？”
“好好好，我再加點兒，小宋老師，我給您每個月五十塊錢的工資，您能答應我們嗎？”，劉局長算是怕了這些搞技術的知識分子，一個個的說話能嗆死人，但這些都是大爺，農業局的收益可全靠他們，他還指着這些大爺們創收呢。
一旁站着的宋志北已經聽得腦瓜子嗡嗡嗡的，啥玩意兒，妹妹不過來了趟農業局，咋就成了小宋老師，還每個月能有五十塊錢的工資？他的媽啊，這是要吓死人！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