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29章

經過了一周的補課，顧澤已經慢慢進入了狀态。

早上必備的一杯咖啡和六班同學傾情推薦，涼氣直竄入腦子的薄荷糖，合力幫顧澤熬過了早上半死不活的兩節課。

周五放學前，韓子舟給顧澤說，“周末補課。”

“啊？我還要去店裏。”顧澤有點犯難。

“一天只補一個多小時進度還是有些慢，”韓子舟看着桌上厚厚的輔導書，“周末要加練。”

韓子舟本來打算去市圖書館，比較有學習的氛圍。現在想到顧澤還要去雷哥的店裏，只能推翻之前的打算。

顧澤知道自己差的有點多，點點頭，“好，我聽你的安排。”

韓子舟想了想，“晚上到我家補課。”

“你家？”顧澤繼續疑惑。

“嗯。”韓子舟繼續說，“去我家挺方便的。”

顧澤不做多想，“好。”

顧澤回家提前給顧岚說了一聲，顧岚一邊吃飯一邊對着自己的兒子唠叨，“兒子，去了別人家要有禮貌，別一天天的拉着你那個驢臉，還有要不要帶點禮物什麽的？”

顧澤想了想，還是沒想清楚。

顧岚一拍腦門，“你什麽時候請你同桌來家裏吃飯吧，正好謝謝人家。”

顧澤點點頭，“行，我問問他。”

顧澤還是像往常一樣去了雷哥的店裏。雷哥的店是個老店了，手藝也不錯，也算小有名氣，很多人沖着雷哥的名氣紮堆把車送來，整個店裏都忙得腳不粘地。

顧澤趁着中午吃盒飯的時候把手機拿出來，準備照着手機上的背單詞軟件見縫插針的背會兒單詞。

本來自己和別人差得就不是一星半點，再不努力一下，根本趕不上。

店裏的一個學徒看着顧澤吃一口飯看一眼手機，笑嘻嘻的問，“小澤看什麽好看的電視呢？半天不見你吃飯。”

顧澤擡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麽，随便看看。”

“看什麽呢？還随便看看。”學徒好奇的往顧澤跟前一湊，正好看見了頁面上的英語單詞。

語氣中莫名的帶着些酸意，“在這兒學習呢？成績怎麽樣啊？看你經常翹課來店裏，上課能跟得上嗎？現在學習有什麽用啊，就算後來上個什麽野雞大學，出來還不是找不着工作，還不如咱們這樣有個手藝，還能養活自己。”

顧澤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雷哥看了看他，沖着學徒喊了一句，“吃完了嗎？吃完了給早上那個車主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麽時候來拿車。”

學徒被打斷了，讪讪的笑了一下，跑去打電話了。

雷哥看了一眼顧澤，慢慢悠悠的開口，“現在知道學習了就好好學，別聽他擱那胡說。以後周內少逃課過來，周末再過來。”

顧澤點點頭，只能說一句，“謝謝雷哥。”

“謝個屁，你小時候天天跟我屁股後面跑來跑去，和小孩打架打不過還要我去給你報仇的時候怎麽不說謝。”雷哥瞅了他一眼，留下一個白眼。

顧澤有點無語，怎麽還記着這個事。

那時候他還上小學，正是三四年級淘氣的時候，雷哥住他家對面，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吃飯什麽的都是仗着身體好胡湊合，顧澤的父親想着“遠親不如近鄰”，總是送點吃的給雷哥。這麽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

顧澤一天天的就是在外面瘋玩，不知道怎麽的惹了一個高年級的男生。幾個五六年級的小學生，放學後追着顧澤個小屁孩在樓下跑，幾個人滾作一團，渾身是土。

多吃了兩年飯就是不一樣，顧澤還是被壓在地上打了好幾下。

雷哥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打着，正猶豫怎麽把顧澤從人堆裏弄出來，顧澤就看見了他。

蹭的一下竄到他身後，抱着他的大腿，在褲子上蹭了一堆的手印。

見有大人，幾個小孩四散的跑來了。

顧澤大概是有點怕，從那之後就天天跟在雷哥的屁股後面，走哪跟哪。

雷哥讓他自己一邊玩去，他就抱住大腿不撒手，嘴裏還一本正經的說：“雷哥，你要幫我報仇。”

顧澤的父親母親把他叫“小雷”，顧澤非要叫他“雷哥”，明顯差了輩分，應該叫“雷叔”。

但小時候的顧澤大概是念着那次的救護之情，固執的喊他“雷哥”，糾正幾次無果，也就随他去了。

顧澤回憶了一下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被自己逗的笑了出來。

雷哥吃完飯，看了看旁邊一臉傻笑的顧澤，“傻笑什麽呢？回想起你小時候的傻樣了？吃完飯就幹活，早幹完早回去學習。”

“……”顧澤心想，您猜的真準，應該開個天橋下擺攤算命的副業。

但是只能心裏想想，然後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扒飯。

韓子舟的消息卡點到達。

顧澤正在換衣服，把一身沾着機油的工作服換下來然後準備回家吃飯。

韓子舟：下班了嗎？

顧澤：嗯，剛結束，回家吃飯，然後過去。

韓子舟：到了小區門口我去接你。

高檔小區的門衛還是很負責任的，不是住戶一般很難進小區，韓子舟準備去門口接他。

顧澤回了個好，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吃過飯顧澤坐着公交車到了金水苑的門口，拿出手機給韓子舟發消息。

顧澤：我在你家小區門口。

韓子舟：等着，馬上到。

韓子舟的消息回的很快，顧澤乖乖的背着書包站在門衛室的陰影中等他。

韓子舟遠遠地看見顧澤站在半明半暗的陰影中，瘦高挺拔的身子很是惹眼。

十一月中旬的時間，過兩天就會供暖，他已經穿上了厚外套，顧澤還是一副不怕冷的樣子，穿着衛衣和一件薄外套。看上去就有幾分冷，除了身上覺得氣溫低而冷，還顯示出一種寂寥的冷。

韓子舟快步走了上前，想要打破這種冷冷的氛圍，張嘴就喊了他一聲，“顧澤！”

顧澤擡頭看着他，露出一個微笑，“你來得還挺快。”

韓子舟半走半跑的着急趕過來，怕顧澤等得時間長，但是這會兒只是說了一句：“不遠，離得很近。”

說完又沖着門衛揚起個笑臉，“叔，這是我同學，下次你就不要攔着他了，直接讓他進來行吧？”

門衛看了看顧澤，又看了看韓子舟。

韓子舟指了一個方向，“我家就住C區13號。”

門衛想了一下，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韓子舟沖着他露出個燦爛的微笑，“謝謝叔。”

門衛點點頭，讓他們進去了。顧澤跟在後面沖着門衛點了下頭，表示感謝。

顧澤跟在韓子舟的後面往裏走，想起韓子舟一張帥臉像個川劇臉譜一樣說變就變，老師面前就一臉乖巧的好學生典範，不想搭理你就一臉高冷，這會對着門衛又笑得像朵花，一看就是讨人喜歡的樣子。

不過也許是看在顏值的原因上，無論怎麽變，都無法讓人讨厭，還真是厲害了……

韓子舟家離得确實不遠，顧澤思想亂飄的這一會兒就走到了。一棟二層的小別墅，前面帶着一個小花園。也許是因為深秋初冬的時候，顯得有些寂寥。

韓子舟帶着顧澤進了院子，站在房門口，顧澤卻突然臉色一變。

韓子舟敏銳的察覺到，“怎麽了？”

顧澤也說不清什麽感覺，就是有點別扭。

韓子舟笑了笑，“我爸媽都出差去了，不在家，只有一個做飯收拾家務的阿姨，你不用擔心。”

“哦。”堂堂二中校霸，竟然這個時候莫名猶豫，顧澤覺得自己有點尴尬，“我沒擔心，就是想到了點別的事情。”

韓子舟點點頭，帶着顧澤進了家門。

找出一個全新的拖鞋遞給顧澤，吳姨就從廚房出來了。

韓子舟：“吳姨，我和同學上樓學習了，你不用管我們。”

吳姨點點頭，“好，那我給你們切點水果吃吧，補充點維生素。”

韓子舟笑了一下：“行。”

顧澤只站在韓子舟身後沖着吳姨露出一個微笑。

韓子舟帶着顧澤上樓進了自己的卧室，顧澤進了房間，發現完全沒有一般男生亂七八糟的情況。東西都擺的整整齊齊，整個房間是藍白色的基調，顯得明亮又整潔。

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個大書桌，韓子舟顯然是細心的多添了一把椅子在書桌前。

“坐這兒吧。”韓子舟指着一把椅子對顧澤說。

“嗯，好。”顧澤把書包卸下來，挂着椅子的後背上，然後順勢坐下。

卧室是個很私人的地方，韓子舟就這樣帶着他進了自己的卧室，顧澤覺得有種說不清的感受。

但是還不等顧澤想清楚是什麽感覺，嚴厲的韓老師就上線了。

“不浪費時間了，我們現在就開始講吧。”韓老師說完就立刻開始了他的講解。

顧澤坐在旁邊認認真真的聽講。

韓子舟大概是說話說多了，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像是細小的沙子，輕輕地在耳邊摩挲，顯得有些勾人。

然後停下了講解，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