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顆
“送什麽?”
艾倫還沒開口, 洛馨已經先問了。
顧泰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和你沒關系。”轉而對艾倫揮了揮手, “我等會手機上給你。”
洛馨更覺得蹊跷,東西是送給誰的呢。
她想起這些日子聽到的風言風語,說顧泰出入酒吧,有了固定的女伴, 就連傅立勳也對她緘口不言。
洛馨心裏像有人拿着東西在鈍鈍地磨着,特別難受,她花了一整個晚上, 扒了顧泰的社交賬戶, 包括微信、INS、推特……還去了顧家探望伯父伯母, 方才對這個辦公室的布置也觀察入微, 都沒有女性入駐他生活的痕跡。
至少說明他沒有在熱戀。
洛馨整理了一下情緒, 眼看顧泰做出一副忙于工作的姿态, 她識趣地起身, 笑了笑說:“反正那天說好了, 我們一起去年會。”
等她出了顧泰的辦公室,艾倫已經離開了。
洛馨一時也沒什麽頭緒,只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不時有過路的洲霁員工朝她投來欽羨的目光, 她端着溫軟的姿态,箍了一下耳鬓的黑發。
下午, 景霓犧牲了午休的時間, 總算做完了開會要用的PPT, 等到會議結束,已經是晚上六點半。
她回到座位,發現桌子的角落多了一個包着高檔禮品紙的盒子。
景霓四處望了望,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有的已經拿包回家了,有的在加班加點,沒人注意到她。
等拆開一看,才發現是一瓶香水,沉默的黑包裹着透明的瓶子,皮革與煙熏的氣味混在一處,還帶點霸道的甜味,是拿破侖之水。
禮物邊上還有一張粉色賀卡,印着道歉的英文。
景霓立時就知道是誰送的東西,她盯着看了又看,有點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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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晰芮先前還和她哔哔過,這款香水有霸道總裁的味道,要是男人噴上這氣味吻她,她真的能兩腿發軟。
所以突然就有種色-色的感覺,根本不像致歉的禮物。
不過……
對顧總了解的多了,也知道這就是那男人的行事風格。
景霓也不知在想什麽,忽然就有點出神了。
顧泰于她而言,早就不止是一次意外的尴尬,也不止是一次夢境般的邂逅。
這些日子他帶她去醫院看病,在粉絲答謝會替她解圍,還在前男友面前替她撐腰……嬸嬸的事他逾越了,可說到底還是幫了她。
明明做了這麽多,事後卻一言蔽之,沒有真正要她回報什麽。
景霓想着,她應該是不讨厭他的,對他也不是只有“厭食症”牽扯出的同情,不然也不會在這個男人壓着她親的時候,不僅不想推開,內心深處還有一點欣喜。
可這種單方面的,一廂情願的好感,又令景霓有些無所适從,有些沮喪。
顧泰對別人來說或許有點刻薄,冷漠不講情面,但對她來說,竟然是一個很好的人。
唔,大概唯一的缺點就是總愛蠻橫行事。
而且他要真的只想和她保持床上關系,豈不是應該早一點徹底斷絕兩人的來往嗎。
景霓越想越亂,今晚肯定是不想加班了,她與堅守崗位的同事們道了別,就拎着包出去了。
剛準備按電梯,有電話進來,景霓一看是景爸打來的,急忙站在原地接起來。
原來是為了嬸嬸的事情,他們聽景笙說,是景霓的朋友打了招呼,就覺得心裏有點不安,怎麽着也要當面感謝人家。
景霓怎麽可能答應,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麽的,我已經請朋友吃過飯了。”
“這怎麽一樣啊?那是你和你朋友的事,我們請吃飯是我們的事,要分開辦。”
“真的不用了。”景霓極力地推脫,“他做生意很忙的呀。”
“很忙的一天總能抽出來吧?”
“不用請他的,他沒空的……”
“誰說我沒空?”
景霓:“……”
顧泰的聲音乍然從邊上傳過來,吓得景霓一哆嗦,轉身瞪大眼睛看着他。
顧泰就站在她身後,一臉沉默地眯了眯眼。
那邊,家裏人已經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在話筒裏直接問:“小霓啊,你朋友在邊上?你這孩子怎麽這樣的,沒禮貌!”
她欲哭無淚,被硬生生逼成了否認三連,“沒有,不是,我不……”
景爸在那邊繼續說她,“這人情我們不能不還,不管怎麽樣,人家就是幫了我們家,請他吃頓飯是起碼的,就這麽定了,你和你朋友定好時間,我們來訂酒店。”
挂了電話之後,景霓面頰發燙,有種窒息的感覺。
顧泰又眯了眯眼,語氣聽不出情緒:“你什麽時候問過我了,我的行程安排你比艾倫還清楚?”
景霓不理會他,反而拿着手機不知在給誰發消息。
顧泰也不着急,修長的睫毛垂下來,等着看她到底在做什麽。
片刻,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
一顆軟糖怪:【我還是不想和你說話,所以就發消息】
顧泰:“……”
他唇邊冷笑,這種小家子氣的手段還敢拿出來對付他。
“你可以不和說話,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強吻你?”
景霓下意識捂住了嘴。
男人聲線壓低了,身子離她更近了一點,那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過來,讓人心神蕩漾,他的手指再度壓住她的唇,緩慢地蹭到她的下巴,令她敏感地顫了顫,拖着強調說:“當着你所有同事的面,把你按在牆上,瘋狂的吻你。”
“……你又來了是吧?”景霓幹巴巴地罵了一句,連髒字都不算。
顧泰垂眸看着她,表情沒變,很淡定地說:“這是我的飯局,我就該要,而且你別忘了,你把我睡了的事,恐怕還沒告訴伯父伯母?……乖一點,記得把時間地點告訴艾倫,我給你家的長輩面子,準時出席。”
景霓就是不想讓這男人得意,偏偏他就是這麽有手段。
說到底誰讓她和他一起做了“虧心事”,也只能配合演這場戲了。
“……你怎麽還沒回去?”
“我不需要努力工作,養家糊口?”
顧泰有點不滿,好看的眉頭還皺着。
景霓也跟着緊擰眉頭,一秒、兩秒、三秒,她把香水從包裏拿出來,遞給他:“你送的什麽禮物,我不想要,還給你。”
顧泰沒接,擺手:“不要就扔了。”
景霓“哦”了一聲,把昂貴的香水就往電梯旁的立式垃圾桶上一放,正巧電梯也來了,門開之後,她走進去,按下按鈕門合上,一切行雲流水。
……
就着顧總的行程安排,景家請他吃飯的時間就在“洲霁”年終尾牙的前一天。
其實對顧泰來說,一年到頭都有許多商務宴會,年底更是絡繹不絕的應酬,他去赴約之前,還得把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安排妥當。
本來景霓在包房裏坐着好好的,又被景爸說了一通,只能出去親自接她的這位“朋友”。
這頓飯訂在新天地附近的高檔酒店,距離顧總的家好像也不遠,她等到對方的時候,眼前又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他迎着傍晚的冷風,身上穿的是很平常的深色風衣,裏面是同色系的毛衣和長褲,還配着一雙跑鞋。
此刻眸光幽深,發梢翕動,穿過車水馬龍走過來,薄唇微抿就這麽看着她。
顧泰的打扮顯然不算很正式,還有點休閑,恐怕是不想刻意與他們生出距離感,想要遮掩他們根本是不同階層的事實。
“……”
為什麽這麽帥,真的很可惡。
景霓不滿地鼓了股小臉,才帶着男人去樓上。
他們還沒踏進包廂的門,就聽見有一個女人尖尖的聲音,叽叽喳喳說着什麽。
姚桂萍每次來景霓家裏,都要對他們的家中格局數落一番,說白了就是為了炫耀女婿買來的房子地段好又寬敞。
“你們家這個大門啊是不是沒裝好,怎麽我每回開門關門都有聲音的?實在不行去換一個啊,我認識五金老板,還有你們客廳也太小了,多來幾個朋友椅子都放不下……”
景霓心底默默吐槽,那也不是你不脫鞋在我家裏亂踩的理由吧。
“不過客廳小也沒辦法,本來房子面積就這麽點兒,也擴不了,哎,作孽喲。”
景霓家的房子不在高檔的商業區,可三室一廳,兩間卧室一間書房,還帶一個小院子,平時他們一家三口住着也綽綽有餘了,實在輪不到她這樣編派。
顧泰在旁發現了她的臉色不悅。
包廂裏人不多,也就景霓一家,還有姚桂萍一家。
起初,景笙告訴姚桂萍這樁事,她還不敢相信,畢竟那個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小丫頭,怎麽可能認得什麽大人物。
平心而論,她長得是不錯,可沒有她女兒那份五官豔麗,又總是人小主意大,哪個男的喜歡被牽着鼻子走啊。
聽說之前介紹給她的那個男孩子也是不知怎麽的,氣的和家裏人告狀,害得景怔國被親姐姐數落了老長一段日子。
還是他們家的景笙聽話多了。
今晚就是景笙的老公請客,眼看客人來了,他第一個起身迎接。
顧泰俊朗而貴氣,風度翩然,只一個照面,就把在場所有人一下給鎮住了。
“抱歉,路上有點堵,讓大家久等了。”
……
包廂裏鴉雀無聲,原先客套的氣氛被某種氣場籠罩了,非要說為什麽,許是顧泰本人與他們想象的全然不同,且相貌氣質太好,與景笙的老公都不像一類人。
姚桂萍見到這麽一號人物都快合不攏嘴,更想不通景霓一家子是不是有什麽瞞着他們,怕他們知道了會來占便宜。
景笙老公是老好人,性格稍顯木讷,模樣也一般,見到顧泰不禁緊張,忙上前招呼:“您是……顧先生吧?晚上好,快請坐快請坐。”
景笙已經懷孕三個月,看到姐姐還是一如既往地親熱,礙于今天有她的客人,兩姐妹沒有挨着坐。
“這次我媽的事多虧你照應,真的過意不去……”
景霓媽媽等女兒回到座位,扯了扯她的袖子:“這是你哪裏認識的朋友啊,我們以前怎麽都沒見過……”
景霓心虛地介紹:“是我新單位的同事……其他部門的小領導。”
顧泰嘴角微抽,什麽“小”領導,男人被說“小”能開心嗎。
他事先沒想到,會在今天這種情況與這小姑娘的父母見面,一眼看向伯父伯母,也算知道怎樣的家庭能養出這麽一個人間水蜜桃。
景爸爸五官溫和,文質彬彬,景媽的眉眼端莊,氣質卻有一些跳脫的可愛。
他不知怎麽的,說話的語氣連自己都覺得虛僞,好像從小到大沒這樣說過話。
“叔叔阿姨好,是我過意不去了,這麽‘小’的一件事,要你們特意請我吃飯。”
男人還特意加重“小”字的讀音,景霓很迷惘,他是在介意什麽呀。
景怔國的弟弟向來話少得可憐,這時也難得地發問了:“小顧是做什麽的?年紀輕輕有本事啊……”
小顧。
景霓憋着一臉笑,現在覺得把這男人叫來吃飯還挺有意思。
顧泰黑眸擡了一下,說:“我是沒什麽本事,就家裏随便做點生意,還算可以吧。”
可不是嘛,随随便便也就幾百億身價吧,比如“嘉言科技”随随便投資的公司就有幾十家,不說其他領域,國內的出行版圖有一半江山是他們的,還在拓展國際服務了。
景笙他們都覺得這男人不止這麽簡單,姚桂萍眉開眼笑,都忘了自己的拘役還沒徹底結束。
這下可好了,她的女婿要是能搭上這個家裏有點門路的富二代,就更能人脈通達。
心情一好她就忍不住大嘴巴,很不識趣地說:“小顧,你是我們景霓的朋友,有空也幫我們勸勸,你看我女兒都要生了,她連男朋友也還沒找,得好好找一個啊,上次相親的男人不是挺好的嗎?”
景霓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在挑眼前的桂魚,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在和食物計較什麽,她和家裏人吃飯的時候總是比較放松,一些小陋習也不注意,景媽媽戳了戳她的胳膊肘。
顧泰心裏暗罵,媽的,真是有點可愛。
景霓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嬸嬸你不是都說了嗎,那個男的沒有笙笙老公好啊,我想找妹夫那樣的。”
姚桂萍還以為被人捧了,更加喜形于色,“那怎麽能說找就找的到呢,條件可以适當放低一點……”
顧泰突然打斷她的話,“你們說的是那個焦海林吧?”
男人輕笑着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景霓歪着腦袋看向他,怕他說出什麽驚人的發言,把爸媽吓着了。
“我知道他的事,他根本配不上景霓,一年才賺這麽一點,還長得歪瓜裂棗,這種事情不能着急的,慢慢挑吧。”
景怔國向來最疼他的小棉襖,聽了這話覺得舒心,一邊說“我們這個閨女就是淘氣”一邊又說“來來來小顧,我敬你一杯”,這麽打了個圓場。
景霓盯着顧泰看了一會兒,見他很平常地吃着桌上的佳肴,不由得在心裏打鼓,不知道他的“厭食症”是不是徹底好起來,目前來看他食欲還行,也不挑食。
剛好服務生端了一份天鵝流沙酥和蟹粉小籠包進來,景霓看的兩眼發直,大部分點心都是她的最愛。
景笙老公看了看,詫異地提醒對方,“服務員,是不是上錯了?這兩個我們沒點啊……”
“先生,這是我們經理送的,祝叔叔阿姨身體健康,用餐愉快。”
小夫妻兩人相視一眼,不知什麽情況,只好感謝地收下了。
剛才顧泰和景霓上來的時候,被這家酒店的當值經理看見,當顧泰走出電梯的一剎那,對方就總覺得他眼熟,又不知道他是哪位貴賓。
思來想去,才記得上個月,有一場是傅家的生日宴,一共辦了四桌,用了十幾萬的花銷,那天他就見到對方也來出席了。
畢竟是經理做事老練,立刻吩咐服務員去後廚拿了兩份點心送進去,算作一個小人情。
這家五星級酒店的洗手間都建的像一間雅致的別苑,不僅在外邊擺了高檔皮質沙發,每個隔間都是幹淨整齊,香氣熏人。
景笙邊洗手邊和姐姐聊天,“你朋友我也知道不少,這個‘朋友’怎麽從來沒見過啊?”
“是新認識不久的朋友。”景霓用沾了涼水的指尖去摸微燙的耳垂。
景笙好奇地撇頭看她,“他有女朋友了嗎?”
“……好像還沒吧。”
“他女朋友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白富美哦,就像電視裏看到過的千金大小姐,還有可能是娛樂圈的那種吧,網紅臉加細腰長腿,這都是标配了,人家都說金融圈和娛樂圈關系最近了。”
景霓抿了抿唇,她對顧泰的私人生活其實并不算了解,特別是感情方面就更加一無所知了。
但他是應該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家裏的意思,找一位那樣子的女朋友吧。
要不是在尼泊爾的酒吧他們都喝醉了,她現在也就只是他底下公司的一位小小員工,千百萬分之一罷了。
兩姐妹回到聽香閣,顧泰坐在酒席的位子上,挺直脊背,看到她進來了,目光順勢就轉過來,看她的時候清清淡淡。
不知之前他們在說什麽,但景霓看見男人的嘴邊漫不經心地笑着,扭頭就問她:“我上次就和你提過了吧,你們家借給姚嬸嬸的錢是要給我做投資的。”
景怔國一臉茫然地望住女兒,景霓也覺得突兀,但她知道顧泰一肚子壞水,所以也沒急着否認,想看他又唱哪出戲。
“今天既然大家都在,我正好也打個招呼,讓長輩們知道一下。”
姚桂萍臉上漲成豬肝色,她這個人死扣,讓她拿錢出來真的是要了命。
顧泰卻裝作直腸子,故意在她面前大咧咧地說:“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既然我和景霓是好朋友,那姚嬸嬸我也不和你客氣了,這筆錢我等着有用。”
他回頭拍了拍景霓的肩膀,裝作哥們:“你說多少錢來着?”
景霓報出一個數字:“十二萬……”
“十二萬,一分不少,嬸嬸,你直接打我卡上。”
姚桂萍一臉不情願,可就算不情願,顧泰實在是氣場太盛,又是幫她減刑的恩人,她也只好低下身子,“知道了知道了,這個我們肯定會想辦法還的……”
等吃的差不多了,顧泰請辭,景怔國趕緊讓女兒出去送送。
兩人并肩坐電梯到樓下,景霓才忍耐不住地笑出來,顧泰把她上次随口說的話都記着,真的不敢想象,可能高智商的人就是記性也特別的好吧。
“沒想到你還會替我讨債,霸道總裁,在線要錢,這真的厲害了。”
霸道總裁?
算了吧,他根本沒對她用過什麽霸道總裁的手段。
顧泰和景霓一家子見面下來的感覺很随意,大概就像傅立勳那貨說的,他真的不應該打擾他們安靜的生活……
但有錢不好麽。
他甩開這些奇怪的想法,低頭看見景霓乖巧地站在電梯裏,她化了淡妝,睫毛一根根細細地往上翹,黑眸靈動璀然,唇上是帶一點點亮的唇釉,誘人采撷。
男人不由得喉頭微動,那股情熱總是在細節中突然萌發。
眼看就要到門口了,顧泰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和那個顏松昱很熟嗎?”
景霓呆了呆,“你怎麽知道我們認識的?”
顧泰咳了幾聲,淡定地随口回答:“艾倫說去食堂買咖啡的時候見到你們坐在一起。”
艾倫并不知道自己給老板當借口,而信以為真的景霓咧嘴一笑,露出小白牙:“哦……顏松昱說以前見過我,可能是緣分吧。”
顧泰嘴角僵住,“這種話你也信?”
“為什麽不信啊,他還說在日本看到我和當時的男朋友在一起,就是方祺禾,這個沒法瞎編吧?”
顧泰沉默片刻,有一種突然被戴了兩頂綠帽子的感覺。
他沒控制住地擡手,在她嘴邊捏了一下,他指尖的感覺貼合住她的唇,溫溫的,摩挲出麻麻酥酥的電流,讓她驟然心率加快。
說話就說話,這男人幹嘛動手。
“你可以閉嘴了。”
“??”
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打她一頓。
或者勉強睡一頓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