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越是靠近雲彩山,吳邪越是怵惕不寧。這附近真能埋人嗎?還是遙遠的歲月改變了地質面貌,風水寶地淪落為大兇之穴。張起靈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或者說他早已看出異狀,因此沒經過吳邪就突然下令,“停止前進,原地休整。”吳邪對此毫無異議,皎潔的月亮斜挂山頭,一片祥和寧靜,誰也沒料到将來他們會迎來一場災難。
“我去附近看一看。”張起靈對吳邪道。
“帶幾個機靈點的一起去。”吳邪表示對下屬的關心。
張起靈緩緩搖頭,沒再多說,只身一人順着山澗往右邊走去。
“團座大人,”黑眼鏡開始笑,反正他對吳邪就沒第二種表情,“不用擔心,你應該盡可能詛咒張副團座犧牲,那樣權利便如你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我沒那麽大野心,參謀長閣下多慮了。”吳邪盯着張起靈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
笑話!麻煩的事情一籮筐,稀裏糊塗被弄來當團長已經夠郁悶,還主動争權奪勢,對象為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張起靈,那悶油瓶子一般的人,簡直瘋了。
吳邪坐下,王盟把水壺遞給他,一幫人安靜地等待張起靈。
只身探查的張副團長其實對這位空降的團長大人沒有任何意見,在他看來,團長不過是虛名,在鬥裏還比不過一個黑驢蹄子。
說起黑驢蹄子,張起靈從自己的大布袋裏拿出由黑驢蹄子磨成的粉末,随手往空中一灑,頓時,空氣裏傳來極其難聞的氣味。
所謂風水寶地,其本質便是氣,對陽宅來講,尋找吉氣,避開煞氣方為最佳。而陰宅呢?吉氣通暢當然也是必須的,可還要加一條,山水格局适合保屍,不能叫先人變成莫名其妙的怪物,這樣陰宅才能萬世長存,蔭益子孫後代。
雲彩山附近的地貌肯定發生過變化,至少眼前這條十幾米寬的河流過去不在這個方位,那座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如今吉氣盡散,要是有後人存在,約莫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張起靈在河前站了一會兒,山水冰涼湍急,清澈卻不見底,仿佛被人施了秘法,隐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揚起下巴,遙望山頂的源頭,月光落下,悄悄融進水裏,浮光躍金。
雲彩山……
張起靈收回視線,準備回去與大部隊彙合,這時,旁邊的山河裏忽然冒出一團黑影,随着水波向他漂來。他微微一怔,借由月光仔細看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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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然而披頭散發像極禁婆。
張起靈思忖片刻,跳進水裏把人救上來,觸及對方的那一刻,發覺是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待把這女子平放河邊,捋去遮住面龐的長發,露出姣好的五官,又發現原來是個美麗的少女,只是臉色鐵青,四肢冰涼,估計在水裏泡了很久。
沒救了?
不。
張起靈開始實施救護,雙手交疊按摩少女的胸口。這少女不知從哪來,衣服被石頭劃破一半,不說完全衣不蔽體,可也好不到哪裏去。現今的中國,依然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可為了救人,他也顧不上什麽禮教了。
約莫按了五、六分鐘,少女漸漸有了呼吸,沒多久,她嗆出幾口河水,算是徹底順過氣。
“你沒事吧?”見少女眼皮顫動,應該已經恢複意識,張起靈輕輕問了一句。
“爹……”少女張口第一句話便是叫爹。過了會兒,她第二次喚道,“爹……”
張起靈沉默。
少女睜開眼睛,沒看到自己的爹,倒瞧見一位年輕英俊的軍官。兩人對視半天,少女忽然驚聲尖叫,“啊!”然後捂住自己裸/露的胸口往後爬,差點又摔進河裏。
張起靈眉頭一皺,按住她,“別動。”
“放開我!放開我!”少女手腳并用想推開張起靈,可是動作過大,胸口重新暴露于張起靈眼前。
“爹!”
張起靈望着泫然欲泣的少女,只得開口說:“我不是壞人,是我救了你。”然後轉過頭,不去看少女的胸口。
君子坐懷不亂,當代的柳下惠啊。
少女将信将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過了一會,看張起靈沒什麽動靜,心便稍稍安定下來。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事。
那少女倒聰明,驚魂未定的時候智商為負,安靜下來就明白張起靈是個好人。她努力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想把胸口遮住,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半晌,走投無路的她終于開口道,“軍爺,我……我叫雲彩,是山腳下的獵戶。我被山大王逼婚,逃跑路上與爹失散落進水裏,現在只求件完整的衣服。”說完,發揮女人的天然優勢,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別看張起靈平日一副淡漠疏遠,生人勿近的摸樣,其實他比誰都善良。雲彩哭了,要求也不過分,張起靈思考後的結果就是脫下自己的軍服,背着臉遞給雲彩。這還不算,待雲彩披上軍服後,她說腳崴了,走不動,張起靈只得背起她,暫時将她安置在團裏。
于是,我們的團座大人與參謀長閣下以及全團九十多名盜墓好手全部盯着遲遲歸來的副團座,耳邊還回蕩着團座的調笑,“不得了,張副團座出去一趟竟然撿回個媳婦。”
張起靈淡淡地掃了吳邪一眼,将雲彩放到地上。
王盟縮在自家團座身後悄悄說:“團座,你完了,副團座那眼神絕對是威脅,不信你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