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肆的玖
潇淺很配合, 認罪态度良好,将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悉數交代。
根據她的證詞,警察去潇淺的別墅找證據,但無功而返。
好在潇淺知道狡兔三窟, 另說了一個地點, 裏面是所有的複印件。
陳橫楚這邊也跟潇淺交待的一部分內容對上。
被扣押的影帝一開始不承認吸毒, 後來又說自己不是主謀, 聚衆吸毒的罪名他不承認。
直到最後被證據和審問人員攻破心理防線, 他才承認下來。
陳橫楚還犯了很多事,趁着這一次, 怕是要被問個遍。
而潇淺這裏,在扶夢去歐洲的時候,她交待有一部分證據給了扶夢。
因此, 扶夢回來的當日,才會被人等在機場。
“只這一份,”扶夢拿出來藏在自己家的一個文件袋,“封口的, 你們可以檢查。”
是潇淺後來封上的, 在這之前,她給扶夢看過。
跟着她來的兩人:“好的, 多謝配合。”
她們三人又去了某銀行保險櫃,裏面是潇淺留下的最關鍵證據。
扶夢聽潇淺提過,這是一份林家名下的地下賭場某一段時間的內部賬本,寥寥數頁, 不是整個。
不必警察跟她說, 扶夢就知道, 留在潇淺幾個房子裏的文件資料, 怕是被人翻過也銷毀了不少。
那些都是表面上的東西,大部分與潇淺本人有關,極少數裏會牽涉到存熠乃至某些人,都是潇淺故意留在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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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聰明,造出來的這表象更是多年的設計。
在許久之前,越姜還沒出現的時候,潇淺就已經在思考脫身之計了。
·
存熠一團亂,摘星喜氣洋洋。
扶夢回國後第二日,就帶着人去公安局報案,言《Malus》雜志社想加害于她,提交的證據是完整的視頻。
雜志社的幾個高層早就知道此事,他們沒想到林豐羽做事這麽莽撞。
正埋怨着,林相辰就派人跟他們聯絡了。
給弟弟收拾爛攤子,林相辰做得很習慣。
許以利,再威脅,雙方商定完畢。
于是這個時候,幾人一口咬死不關自己的事,叫苦連天表示自己是守法公民。
加之幾人有背景,還有上面施加的壓力,又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幾人與此事确實有關。
警察很為難。
跟蹤報道的媒體很多,在扶夢回來的時候,一群人就守着她了,只想來個大新聞。
多刺激啊!買·兇·殺人!還買到國外去!
簡直無法無天!
還真當我國法律管不到你在國外犯的事兒?
可惜,林豐羽再傻,在聯系小金毛的時候也很謹慎,沒露出馬腳,更是很注意,牽扯不到他身上。
更別說真不知情的雜志社以及存熠娛樂,他們這回确實有點冤。
扶夢戴着墨鏡走出公安局大門,圍在一邊的記者迅速舉着話筒上前。
“扶夢,請問你國外遇險一事果真屬實嗎?不是你自導自演的對嗎?”
“可以回答一下今日報案後的答複嗎?”
“國外似乎已經公布了案件情況,不出意外應該是罰款和拘留,請問你對這個結果滿意嗎?又或者,你認為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呢?”
大概是因為扶夢果斷将事件經過直接放到了網上,讓大家以為她是一個很直率沒腦子又脾氣大的人。
而在此之前,不論是挑明抄襲一事,還是其他,種種跡象都說明了這人性子确實挺直的。
扶夢:“這個啊?問題太多不好回答,至于結果的話,我覺得你們可以關注一下存熠。”
她笑了笑,沒再說話,簡約護着她離開了這裏。
好在是大庭廣衆的神聖地方,沒人敢刻意阻撓。
只能戀戀不舍地看着扶夢乘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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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将傾,只在片刻間。
陳橫楚事件走入了大衆視野,伴随着這位大起大落大起再也沒落的影帝經歷謎團,又多了許多關于此事的讨論。
包琬出來一次後,接了幾個采訪,然後就再也不出現了。
她說自己只是來道歉和為女兒發聲,不想再摻和到這些事情中。
有人信有人不信,紛紛擾擾,早已不看這類新聞的包琬帶着女兒換了個城市,打算開始新的生活。
而陳橫楚,在确鑿無可辯駁的證據面前,終于低頭了。
“對,毒品是我帶來的。存熠給的,他們內部有資源,會用來控制藝人。一般來說會選那些被人看上的,嗯,潛規則。”
“不論男女,只要被看上了,要麽自願要麽被迫,反正最後總是會被送到對方的床上。”
“我?我一開始是拒絕的,那時候年紀小有自信,覺得我長得好看又有演技,早晚能火。後來坐了半年的冷板凳,連飯都吃不起。看着遠不如我的人選擇了妥協,一飛沖天。”
“嗤——”
“我就低頭了。”
“洗錢?是有吧,具體的我不太了解,這方面是潇淺經手的。前兩年家暴事件後,我再次崛起是因為拿了十多億的票房,那個裏面有水分,因為我當時又攀上了一個人。”
“存熠的影視投資一向很大,三億、十個億從來不在話下,因為錢是做賬做出來的。他們特別喜歡拍有爆破戲的電影,轟——,過去後,誰能核實這個畫面裏到底燒了多少錢呢?”
“有一次,同一場景得炸了七回吧!那個電影我記得是拿了二十多個億的票房,場景很宏大,他們都說就是去看爆炸的。”
“還說我走到哪兒就炸到哪兒。”
他一點點交待,最開始想敷衍,後來沒辦法了,越說越多。
潇淺則是很配合,有人拿陳橫楚這邊的某些東西來問她,她能回憶到的就全部說出來,一點都不藏着掖着。
也不像是陳橫楚那般,心裏還藏着別的想法。
而随着時間流逝,在人們不知道的地方,某些人被紀檢上門調查,某些地方官員被舉報。
某些事情,被清算。
·
Vitis Spp品牌在國內的秀場是婚紗主題,早半年就開始準備了。
扶夢等在後臺,耳邊是吵吵嚷嚷的聲音,無數工作人員慌裏慌張,但亂中有序,并非菜市場那樣雜亂。
她往常總是從高處往下看,這會兒終于多了些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姑娘,她們甚至比扶夢還要高。
初心看着高跟鞋咋舌:“這麽高???是想踩高跷嗎?”
扶夢被她說得笑了出來:“三萬塊錢一雙。”
初心瞬間捧着自己的臉:“我的天吶,這鞋子可也太好看了吧!!!哪個女生不想要一雙這麽好看的高跟鞋呢!”
這誇張的表情和語氣,真的很做作。
有人一溜煙跑來:“夢!夢!快快快!”
不知道這個品牌的人是怎麽想的,原定扶夢只是夾在模特間走一場秀,最後變成了她開場。
扶夢一時以為這品牌要倒閉了,連個超模都請不起嗎?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主設計師看到國內返回去的扶夢照片,這才定下。
就連之前試過的裙子都換了這條原定開場的。
好在原本定下的模特與扶夢身材相似,略改改也就OK了,不然還真的是一大難題。
景致是品牌方特意設計的,做了繁花盛景的婚禮主題,場地裏到處都是開得燦爛的花束,各種顏色都有,像是攬了一整個盛夏進來。
空中還有鳥雀叽喳飛過,不過鑒于這些小動物實在是直腸子,很容易讓在場的觀衆感受生命美好,所以最後是用了小玩具模拟,不是真動物。
沒有高臺,是平地的秀場,呈現大U形回環構造,模特從花牆後出來,再從另一個花牆隐沒。
空中彌漫着混合的花香,不濃郁,反而清香。
空氣淨化器辛勤地工作着,送來微風,吹散濃香。
江憑危坐在最佳的看座,等待這場秀的開始。
他微微垂眸,視線不知落在何方,濃而纖長的睫毛遮擋了他的目光,收斂了他的眼神。
也讓周圍的人敢于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憑危,然後更加謹慎地低聲詢問,為何這位會出現在此處。
聞揚在落後他一排的位置上,正津津有味地伸着脖子看向右側方的花牆。
啊啊啊怎麽還沒有開始?
聽說這一回是婚紗秀,老板娘穿婚紗!看看她喜歡什麽,到時候也好跟大師聯系,讓對方有個參考!
好像是第一個出場哦?
他左右看看,觀賞着這個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心力的秀場布置。
花朵淹沒了這裏,不拘什麽顏色,看上去紛擾繁雜,卻感受得到熱鬧,讓人心情都蕩漾起來。
聞揚暗暗記在心裏,覺得這設計也不錯。
當然,具體還是得看老板娘的喜好!
輕緩音樂響起,秀導一聲“夢,go”傳入了在場工作人員的耳麥,有人在旁邊輕輕地推了扶夢一把。
她于光影中出現,繁複輕盈的蕾絲裙擺層層疊疊,光斑深深淺淺灑落在裙面,經典的白色,泛着微微的霧氣。
輕紗籠着她的秀發,皇冠上的碎鑽捕捉着自然的光芒,折射了遠處的風,照亮了頭紗內的朦胧。
一束光追下,落在她身上。
蕾絲、金線、刺繡、水晶交錯結合,柔和浪漫,随着搖曳生姿的扶夢,動作間,裙擺如花海翻騰。
扶夢從花牆處走來,那一剎,滿室寂靜。
江憑危一錯不錯地看着那個向他而來的人。
裙形弧度宛如展翅飛翔的天鵝,泛着微光,她輕盈走過,張力十足,生機勃勃。
這一瞬間,江憑危的眼裏、心裏、腦海裏,全是扶夢。
她嘴角隐約的笑,目光裏的恬靜,行走間的婉約,落在身上的點點光斑,空靈寂靜,是仙女下凡。
溫和,純淨,傲然,憐憫。
她經過,又離開,只餘背影。
镂空的背部設計,露出了扶夢姣好的流暢線條,月色氤氲成霧氣,薄薄地,圍繞着她。
在場衆人,無不為之震驚。
視線無意識地追尋着扶夢的身影,從頭至尾,直到消失。
正如這次走秀視頻播出後衆多彈幕所言——【我的新娘向我走來】。
江憑危久滞的呼吸終于找到了原有的節奏。
他難得接品牌方的邀請函,來此也不過是為了扶夢。
其餘人、事、物,早已吸引不了他的絲毫注意。
“我的新娘。”江憑危在心裏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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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志名,還有一些奇奇怪怪品牌名字都是我瞎編的。
這兩天生理期和發燒,頭疼難受,寫得很艱難,主要是腦子犯迷糊不知道要怎麽去措辭。
大家注意健康……北方的朋友降溫別凍着了,南方的……廣州的你們吹空調開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