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期播出後
青蘭無所事事, 晚上八點，她在等待外賣的間隙中，無聊地滑動着大鵝視頻平臺，想康康有沒有什麽下飯綜藝。
吃東西時候不看點東西, 她總覺得這飯白吃了。
直等外賣送到了, 青蘭都沒找見能送她這一頓下飯的視頻。
青蘭：“……”
人生真寂寞。
算了, 她嘆着氣, 将就着打開了新蹦跶出來的這個綜藝。
“Sing And Song？幹嘛取個英文名啊, 唱歌與歌曲，”青蘭嘟囔, “重複了吧？”
新出的綜藝，沒聽過什麽宣傳，連彈幕都少到一頁只有兩三條。
她聽着主持人簡單介紹賽制流程, 在提到“原創歌曲參賽”的時候，青蘭了然：“哦，劇本。”
什麽原創曲目，選手哪兒能從頭到尾都出新歌啊？
現在唱歌又不賺錢。
指不定是哪家公司想推新人立人設呢, 背地裏買幾首歌, 寫上新人的名字，就號稱是原創歌手了。
說出去多好聽, 粉絲以後還能吹實力。
“啧啧啧。”青蘭搖着頭，把外賣盒打開，掏出自己的筷子開始拌面。
她不追星，沒有牆頭, 偶爾八卦。
看到吳時、程楓出現, 青蘭：“啊, 有他倆啊, 長得還挺帥。”
Advertisement
僅此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的彈幕倒是多了點，都是粉絲來給偶像表白的。
聽完第一首歌，青蘭覺得也就這樣。
不好不壞吧，聽過就忘。
就在這個時候，門鎖響了，她室友回來了。
背着書包拎着電腦的彭安安毫無靈魂地進門。
“我快被論文折磨死了，太難了，這個學業太難了！”彭安安哭唧唧地把書包電腦都放下。
青蘭扭頭：“實驗呢？”
彭安安：“很正常，但我師姐的培養皿長了雜菌一夜回到幾月前，她已經瘋了。”
青蘭一臉同情：“太慘了。”
彭安安：“可不呢，今天路過農學院，一學長蹲地上哭，我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培育植物被人摘了的可憐人。”
青蘭：“艹，這個更慘了。”
彭安安探頭：“你看啥呢？”
青蘭錯開身體将電腦屏幕讓開給她看：“一新綜藝。”
彭安安：“行叭，你繼續。我癱會兒再說，明天晚上要給教授看文獻綜述，我還差一千字沒寫。”
青蘭接話：“那就明天下午寫呗！”
彭安安：“對我就是這麽想的。”
其實資料都找好了，筆記也做過了，合一下就行。但她就是懶，覺得自己今天都忙那麽久了，拖一拖也沒什麽。
而且她老師很好說話。
青蘭跟彭安安交流：“我發現這個節目，氛圍挺和諧。我以為會有嘉賓充當撕逼角色，走一個真性情導師劇本設定，帶帶話題度呢！”
結果完全沒有。
他們居然誇了三個人了！
我老師都沒那麽誇過我！
就在這時，青蘭掃了一眼，發現有一條彈幕在提示，說讓他們別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接刷到最後一人的演唱。
【前面唱得都是個什麽亂七八糟啊，最後一人才是真歌手啊！卧槽不聽就錯過兩個億啊！】
青蘭：“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彈幕，拉踩太嚴重了吧？你誇人就算了，還要諷刺其他選手。要不就是最後一人買了垃圾水軍，要麽就是傻逼粉絲。”
她也是個5G沖浪選手，不混粉圈，但是恰瓜的時候難免會接觸到很多新鮮詞彙，看多了也就會用了。
彭安安：“什麽？”
青蘭随口道：“沒事。”
話雖如此，她還是伸手把進度條往後拖，打算去看看這位被好幾個彈幕誇獎的選手到底有多厲害。
呵，強捧遭天譴，敢用這樣的話來營銷拉踩，給人的觀感實在是太差勁了！
鼠标拖動進度條的時候沒注意，過線了。
出現的是吳時那張臉，這哥們正精神亢奮地極盡自己所能來誇扶夢。
青蘭：“？？？”
吳時正在說：如聽仙樂耳暫明，balabala……
青蘭：“卧槽，這麽捧？”
瞧瞧這眼神，還有這臉上的表情，可比他剛才誇前三人要誠懇多了！一點都不敷衍的！
然後屏幕上鏡頭給到了扶夢。
青蘭沉默了。
我懂了，你是沖臉的。
說吧吳時，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草草草這張臉也太好看了吧！！！
全內娛的愛豆都沒她好看！
青蘭突然來了興致，期待地将進度條往回拉，她現在覺得，不管美女唱成什麽樣子，只看這張臉，她就能蹲完一整首歌。
顏狗就是這麽膚淺！
青蘭扭頭跟彭安安說道：“娛樂圈終于出來一個顏值能打的新生代了。”
彭安安正閉目養神，聞言，她道：“哦。”
并沒有什麽興趣，她又不追星。
有這個時間睡覺玩耍不好嗎？
是實驗不好做，還是培養皿不好玩？
彭安安：我不想寫論文。
青蘭盯着屏幕，看到上一人下場，燈光黯淡，有一人的背影出現在舞臺上。
然後，是扶夢演唱的《無限險峰》。
一聲幾乎能直達人心底的輕聲吟唱，拉開了這首歌的序幕。
青蘭本不在意的神情瞬間變化，她灼灼地盯住那并不算大的電腦屏幕，看着裏面的人在歌唱。
“無限險峰……”她呢喃。
随着扶夢的歌聲，青蘭眼前似乎有了一個高聳入雲的畫面，她站在山腳下，幾十米高的層疊森林遮蔽了她的視線。
她仰頭望天，這裏陰森凄冷，看不到未來。
一陣寒涼而過，她渾身一抖。
片刻後，她決定爬上去，看看開闊的視野到底是怎樣的。
她鬥志昂揚，連一絲懈怠都無，心裏越來越激動，哪怕在半山腰、在距離峰頂最容易被放棄的時候，她都毫無所覺。
向上、向前、向最高處而去！
不要停歇，不需停留，一路攀登！
一鼓作氣，青蘭到了最高處。
她立于山尖之上，以為能見到最遼闊的風景，卻不想，這才只是開始。
站在她面前的，是更高更險的絕壁。
青蘭覺得自己該失落的，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個畫面裏的自己一點都沒有低沉情緒，反而甩甩手腳歪歪脖子，繼續向上了。
扶夢的歌聲還在繼續，節奏變快，她聲音也變得高亢。
青蘭感覺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很久之後，她到了最高處。
很累，但很興奮。
哪怕是見到了烏雲蓋頂，天地間一片黑暗，她都絲毫不懼。
以勇氣為劍，她一往無前。
青蘭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她好似看見了自己執劍向天，破了那蓋在頭上的黑。
連她一路走過的險路山峰，都被這劍氣震蕩得一剎崩塌、湮滅。
歌聲盡，畫面逐漸消失。
但青蘭心中的震撼和那被調動起來的高昂情緒，依舊存在。
甚至愈演愈烈，恨不得即刻去做些什麽。
在她身後單人沙發上癱着的彭安安怔愣片刻，驀地，她站起來跑到了青蘭背後。
“你在看什麽？這是什麽？”她快速問道。
青蘭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面的扶夢正在跟鏡頭對視。
宛若跟觀衆相對而望。
她看上去很遙遠，但又似乎很近，随着歌聲，帶着音樂，走進了所有人的心裏。
·
爆與冷，只在一瞬間。
簡約要做的是準備好網絡上突然出現對“浮光”、“扶夢”的大量搜索，預備提供扶夢的資料，避免有人警覺她的出現而着手去黑。
【Sing節目看了沒？最後那個小姐姐是神仙下凡拯救我們的吧？卧槽這嗓子，這音色，真的是絕了！】
【吳時說得太對了！！！就是仙樂！洗耳朵洗耳朵】
【前面有一兩個其實歌寫得也不錯，但跟扶夢相比，還是差太遠了】
【浮光！她是浮光！她是浮光啊啊啊啊】
【嗚嗚嗚奶奶你最愛的浮光她終于又出現了！】
【浮光是誰？你們在說什麽？】
【科普：浮光是一位詞曲作者，她在三年前……】一堆
【趁着聽完歌曲的勁頭，我剛才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了一遍】
【我單曲循環了，現在我解開了數學最後一道大題】
【哈哈哈哈我把假期作業寫完了！】
【其實這歌也能叫《睡你麻痹起來嗨》】
很多人想找這歌在哪個音樂平臺發布，未果。
于是只能單獨刷視頻cut，把扶夢那一段反複循環。
有人提取了音頻做成mp3格式分享出來，下面一溜的“好人一生平安”。
就是節目的歌曲中，總會摻雜少許觀衆或者其他的雜音，音質也算不上好。
大家都渴望能聽到錄音室版本的《無限險峰》，在微博上嗷嗷個不停。
簡約看着這群人的狂歡，冷漠無比。
哼，單曲錄好了，但我就不今天放。
要明天才行。
熱度最好能維持三天，接下來我就可以換其他的了。
與此同時，SS這個節目在會員專享中，是有八個一期參賽選手個人采訪的。
·
主持人：“恭喜扶夢，獲得了第一期排名的第一。”
扶夢微笑：“謝謝。”
主持人：“我接下來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可以嗎？”
扶夢：“嗯，好啊。”
主持人：“聽說你三年前是以‘浮光’這個名字活躍在樂壇的，而且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尤其是樊嘉的那張《涅槃》，可以說是你的代表作了。那麽請問，為什麽後來就沒有再出歌了呢？”
扶夢視線落在地上，她頓了頓，答道：“生了一次病，最近才好，所以又回來了。”
主持人：“天啊，那真的是要注意了，現在都好了嗎？”
扶夢：“差不多吧。”
主持人：“嗯嗯，我看你現在狀态也很不錯。聽幾位老師說，同時也是我自己的感受，你今天的表演可以說是超群絕倫，好像比你三年前的詞曲更優秀了。是這段時間裏有更深入學習嗎？”
扶夢想了想：“這樣說也沒錯。”
确實深入學習了，付出生命的那種。
主持人：“很高興你可以全新姿态回來，為什麽之前不在臺前唱歌呢？我覺得你音色很特別，在娛樂圈裏其實是數一數二的，而且你技巧很好，感染力也很強。”
扶夢坦言：“我只是對創作感興趣，之前寫歌是想證明自己可以。賣歌後發現這生活才是我最想要的——能創作，又不必被人過多打擾，有充足的時間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主持人：“但如果你三年前就自唱自寫的話，現在興許已經獲得很多很多人的喜愛了。”
扶夢：“我之前也獲得了數不清的喜愛，再多也是數不清。”
浮光的詞曲，也為人熟知。
主持人：“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欲望不甚高的人。”
扶夢：“還好，對名利不是很看重。不過這也是因為我有了，所以才能這麽說。”
她笑了笑：“如果我沒有，這只能是酸話。”
·
采訪內容的播放量越來越高，彈幕逐漸增多。
有人截取了圖片，有人截取了片段，然後放到微博上。
沒多久，SS節目組買的熱搜就挂好了。
順着#扶夢浮光#這個讓人一頭霧水的話題進來，見到的熱一就是SS官方微博的扶夢演唱片段。
再下面是大衆熱火朝天的讨論。
可以說，這個熱搜一半是大家推上去的熱度。
【她原來三年前就那麽厲害了啊，我在豆瓣看了一個關于浮光的帖子，卧槽她的歌我居然都聽過】
【這首歌也好厲害啊！她唱歌太好聽了！三年前就該出道的，現在指不定就是一姐呢】
【我去現場看過這樣了，簽了保密協議當初不能說。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們，現場比視頻更燃更炸，也更讓人亢奮】
【對，我發現她現場比節目視頻裏強好多好多，哎這種感覺我都不知道怎麽說】
樊嘉也很給面子，邱芳一說“時間OK”，他就自己發了微博。
【樊嘉：我妹妹終于回來了！//@SingSong官方微博：她從天上來，歌聲能直達人心，天賦卓絕，自寫自唱，無可否認的厲害。扶夢，你好。《無限險峰》送給大家。】
【我就知道樊老師要轉發！】
【扶夢沒有微博诶，哎我好想看plmm啊】
【已經單曲循環很久了，樊老師催催單曲好不好啊啊啊我的耳機已經饑渴難耐了！】
【浮光！是浮光！那之前老師說的新專輯，是不是也要跟浮光妹妹合作啊啊啊】
【早說浮光這麽好看我以前就不黑她了，黑轉粉了，對不起我這個該死的顏狗】
同時，不必扶夢打招呼，以前跟她合作過的人，大多也發表了類似的話。
【吳時：浮光老師歡迎回來！】
【劉澤燃：是之前合作過的浮光妹妹！歌曲真的好聽】
……
扶夢以前是幕後，她年紀小沒有資歷，更沒有架子，約歌相對來說簡單又便宜，出來的質量卻不必那些成名已久的詞曲大家要差到哪裏去。
而且她直接出詞和曲，便不必再另外找人寫詞或作曲了。
很多人都喜歡找她約歌，所以扶夢才能不靠公司就賺那麽多的錢。
沒有利益糾葛，她也不會搶別人的資源，相反，浮光是助力。
因此，扶夢積累下了不少的人脈。
只不過後來長久不用，不聯系不接觸，就斷了。
現今，眼看扶夢要在娛樂圈裏聲名鵲起，有腦子的都會表态支持一下，也能樹立自己和善大度念舊的形象。
有些人則是對扶夢的出現很警惕，雖然目前來講，扶夢并沒有阻礙和影響到誰，但她未來發展有無限可能，遲早會對部分娛樂圈藝人造成沖擊的。
于是，他們的防爆計劃啓動，找水軍去刷黑評論、帖子，職粉帶頭鞏固粉圈的粘合度，黑裝粉自說自話引路人方案，還有裝作扶夢粉絲的人到處挑事……
這種行為，簡約見得多了。
他這邊也有早就備好的計劃，當即就帶着摘星公關部的人在網絡上對線。
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夜晚。
SS節目的人看着各項數據不斷攀增，笑開了花；
聽到扶夢歌曲的人歡欣雀躍抓耳撓腮，想聽錄音室版本；
突然入坑的粉絲不滿足這一首歌，又去搜羅扶夢曾經寫給別人的歌曲來聽；
很多人在表達善意歡迎扶夢回來；
有些人在防爆扶夢，想找點她的黑料編造很多的洗腦包；
……
真真假假，數不清的利益往來。
扶夢放下手機，她剛結束和簡約的通話，對方很興奮，說她這一仗打得漂亮，今天的關于她的話題都上了三個熱搜。
而在一些數據統計平臺上，“扶夢”二字異軍突起般，從末尾到前排，飛一般地速度上升。
·
邊雁也看到了。
大學群裏，本就熱鬧的專業群中，消息刷新得更快了。
而少數幾個不那麽活躍的群，也因為扶夢而被人想起，重歸曾經的輝煌。
邊雁低着頭，看着微信和Q消息不斷增加。
她都能想象得到，這群人有多癫狂。
對啊，扶夢就是浮光，她就是曾經那個天才。
消失的三年是因為她爸媽車禍去世了，她抑郁症了，寫不出來歌了。
一個寫歌的天才，被樂壇寄予厚望的人，寫不出來歌了。
多可笑，不是嗎？
邊雁嘲諷地笑了出來：“你們沒見過她趴在地上哭得反胃的模樣，你們不會知道她曾經抓着自己的頭發痛苦得寫不來一句歌詞，被奉為女神的她，那麽狼狽。”
她回想起來過去三年。
依靠死皮賴臉和舍友的身份，她從大一纏着扶夢到大四。
二十歲，扶夢家裏出事。那時候自己是二十二。
沒人知道這事情，只有自己。
“因為我把自己當狗一樣，她就算是打我罵我，我也會留在她身邊。”邊雁憤憤地自言自語。
其實沒有打罵，扶夢很少發脾氣，最多是不理人。
她朋友很少，大概就是因為這冷脾氣。
音樂系的驕傲，畢業作品一度成為了專業課老師布置給新生的作業。
她那麽優秀，讓所有人仰望。
邊雁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頂端消息框不斷翻滾，在微信和Q信息提示中快速交換着。
他們在說你曾經讓衆人驚豔，而今又讓世界驚豔。
多誇張的話啊，誰配得起呢？
可他們确實是這樣相信着。
“如果讓人知道你過去這不堪的三年，他們還會覺得你是那麽的高高在上嗎？”邊雁低聲道。
只有我見過你的低谷，他們都說我是你朋友，唯一的朋友。
可我連你去參賽了都不知道。
邊雁：“果然啊，還是那個不把所有人放在心上的你。”
你根本就不把我當朋友。
有人艾特她，詢問邊雁知不知道扶夢就是浮光。
邊雁看到了，但她現在不想回複。
她在惶恐。
所以她不斷地找扶夢的錯處，來佐證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你不把我當人看，我一時想不開，所以偷了你稿子。
是你先犯錯的，所以我才會……
這本沒有邏輯，但邊雁越想越肯定，只覺得自己沒錯。
“扶夢怎麽就好了呢？”邊雁咬着指甲，“什麽時候好的？怎麽出道了呢？她這首歌是新寫的嗎？她唱歌原來這麽好的嗎？”
她會在這個節目裏唱那兩首歌嗎？我賣出去的那兩首。
如果，如果那兩首歌被人搶先發表了，扶夢會不會察覺到是我偷的呢？
但她要是沒發現呢？
她東西那麽亂，找不到也很可能啊！
邊雁心亂如麻，幾乎一整夜都沒睡。
·
第二天，扶夢收到了微信。
【邊雁：夢夢你要出道啊？好厲害啊！我才看到熱搜！你唱歌真好聽，以前早該當歌手的。】
【邊雁：你簽了哪個公司啊？要不要來存熠？我這邊有認識很好的經紀人姐姐哦】
【邊雁：夢夢你起床了嗎？你的病是不是都好了呀？】
初心在門口拎着行李箱，喊着“夢夢我們的車來啦，要走咯”，扶夢擡頭應了一聲。
叮咚——又是新消息到來的聲音。
【邊雁：你的水平好像又上一個層級了，我記得你還有很多寫好的歌，接下來是要唱這些嗎？】
扶夢的手指在屏幕邊緣處滑了滑。
【浮光：不用，跟摘星簽好合約了。以前的歌不唱了，不是很滿意，以後都用新寫的。去趕通告了。】
邊雁還以為這一次的回複又要很久呢，沒想到随即就來了。
她趕忙回複：
【邊雁：嗯嗯，我也覺得新歌水平最高了。那你加油哦，記得吃藥和去醫生那裏複診】
這話也沒有什麽回複的必要，扶夢退出了頁面，熄滅了屏幕。
今天她要去錄制第二期的SS，一整天又是不得閑。
而網絡上，摘星官微放出來扶夢簽約的消息，也告知了衆人她那新注冊的微博賬號。
簡約用扶夢的賬號發布了關于單曲信息。
【扶夢也是浮光：《無限險峰》将會在今日下午13：00于薯片音樂平臺發布，新編曲，希望喜歡】
這個賬號漲粉速度極快，一上午不到就30萬了，目前還在激增。
【小姐姐啊啊啊】
【可以可以，編曲都搞兩個，不愧是浮光】
一群人來評論打卡表白，粉絲活躍度和真粉含量極高。
簡約随便翻了翻，滿足地點點頭，贊同裏面某些彩虹屁，然後退出關閉了手機。
·
彭安安昨晚寫好了剩餘的一千字文獻綜述，花了不到一小時，連睡覺都沒耽誤。
青蘭振奮地在網上搜了一堆扶夢的消息，她宣布從今以後要追星了。
過了一夜後，又到了去研究所or實驗室的快樂時光。
下午的時候，彭安安看着師姐那慘淡的眼下青黑，和唉聲嘆氣的絕望，心裏不由得也疼了起來。
做實驗的人，誰沒有這一天呢？
聽說國外還有人研究星星作為畢業論文，結果還沒答辯，那星星就炸到連根毛都不剩。
多慘啊！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彭安安蹭啊蹭的，到了師姐身邊：“師姐，我給你聽首歌，聽了以後你心情就好了。”
師姐無精打采：“哦。”
她都懶得拒絕了。
彭安安掏出來手機，又戳好耳機，然後遞給了師姐。
她低着頭，調好音量，把扶夢的《無限險峰》cut找好，塞到師姐手裏。
“你聽，還有視頻呢！”彭安安說道。
師姐了無生趣地低頭看屏幕，不忍拂去師妹的好意。
結果這一瞧，再一聽，她整個人的狀态就變了。
呵呵呵呵呵，培養皿長雜菌了又怎樣？她都做過一遍的試驗了，再來就是！
對啊就是倒黴！就是浪費時間！
那又怎樣？
還不是要吸取教訓再來一遍争取不再犯！
師姐的眼神逐漸堅定，渾身上下散發着“老娘天下無敵不服就幹”的氣息。
彭安安：“……”哇哦。
隔壁農學院的科研用作物被偷摘的學長，也收到了分享的音頻。
苦澀的臉上多了一份堅毅，他抹了把臉，嘤嘤嘤地沖向了地裏。
扶夢的這首歌确實很勵志，她在告訴大家，沒錯啊，人生就是越走越難的。
哪怕你走到了最後，上到最高處，也還是很可能有烏雲密布。
你無法靠人力驅散，因為你無法接觸到這雲。
山可以用腿走、用手爬，蓋在你頭上的黑色雲朵，層層翻湧，你只能用毅力、勇氣凝聚成世間最利最無所不能的那把劍，去斬斷它。
然後會有光漏進去。
點、線、面，逐漸開闊。
但在此之後，也許還有其他的困難。
是戰歌，也是擁抱和安慰。
【聽完這歌，我覺得我能攔着紫薯打那個響指】
【草生，這麽振奮的歌曲評論裏，能不能不要提我傷心事？還覺得我前兩年哭得不夠慘嗎？】
【嗚嗚嗚鐵人爸爸】
·
扶夢再去SS錄制節目的時候，受到了導演組的熱烈歡迎。
多好，扛起我們播放量的女人。
扶夢的個人采訪片段破了千萬點擊，在八個選手裏一騎絕塵。連多出來的那倆熱搜都是她帶的。
之前留下的六個人裏，另五個相對來說跟扶夢熟悉了一點，這一次一到地方，就開始分享吃的和八卦消息了。
新來的四個人則比較尴尬，處于見陌生人的初期狀态。
嘉賓老師新換了人，上一次的六個裏只留了仨。
“表演？我嗎？”扶夢問道。
編導：“嗯嗯嗯，是這樣的扶夢老師，第二期開始，六位嘉賓是可以跟選手合作來進行開場表演的，然後目前是有四個老師選擇了你，所以現在需要你反選。”
嘉賓，吉祥物作用，開場的表演是他們來此唯一要花費精力的事情。
經過上一期錄制，扶夢的名字被很多人知曉，所以有人就想跟她合作了。
扶夢：“……”
那你們這個人，确實是有點多哦！
都輪到她反選了呢。
還沒等扶夢開始思考，那邊就有一個吳時噠噠噠跑了進來。
“浮光老師！”他喊着。
扶夢：得，知道了。
·
機會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by吳時
他成功争取了跟扶夢合作的機會，兩人商定演唱一首老歌。
在表演的時候，就不限定必須要兩人的原創了，選擇面大了很多。
吳時得償所願，扶夢則是玩得愉快。
·
存熠娛樂這邊，氛圍就不是很愉快了。
林雪寧把抱枕大力地扔到了地上，氣得她在地上來回轉。
“她扶夢是誰啊？話題度怎麽越來越高？明天節目就要播出了！他們還會注意到我嗎？”
周敦無奈：“大小姐，我們的宣傳已經鋪開了，《唱作看我的》這個節目也是備受期待，Sing那個節目先播出，自然會受到第一波關注。”
林雪寧：“可是她熱度太高了！”
周敦：“這才哪兒到哪兒，我們的節目播出後，熱度肯定會蓋過她。”
林雪寧煩躁：“我看她不爽！”
就連她微博下面的都有人在談論《無限險峰》這首歌。
嗤，不就是一個破歌，水軍買得可真多！
林雪寧：“不行！你要确保我一定是這階段的話題中心！我必須是最紅的！”
周敦心想你這不是為難我呢嗎，還最紅，你一個新人就算是林家大小姐，娛樂圈裏還多得是不吃你這一套的老一輩藝人呢！
最紅，嗤——就連存熠一姐都不敢這麽說。
但面上他還得安慰：“嗯你放心，我這就去追加宣傳費用，給你擴大推廣。”
林雪寧：“哼，這還差不多！”
周敦：“……”
大小姐真難伺候。
林雪寧：“我歌曲播放量要比這個什麽破峰高！你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出新歌了！”
周敦：“這是自然。”
播放量而已，造假都花不了什麽功夫。
林雪寧滿意了：“行吧，暫時沒什麽了。”
周敦微笑着打了報告，申請更多的宣傳費用。
大小姐摔門而出。
“浮光……”周敦看着一旁屏幕裏的截圖，“多好的噱頭，可惜沒在存熠。不然我絕對讓你比現在更紅，摘星個廢物！”
沒有宣傳沒有營銷，連她的路線制定都不像樣，完全沒做好定位。
就這種破節目有什麽好參加的？
還是要來他們存熠的選秀，熱度最高，背後還有他們的人把控，能讓她在三個月裏都占據人們的視線焦點。
寫一個大魔王歸來的劇本，把以往的故事挖掘一下，不管真假，吸引人就行。
最好是能讓人一聽就落淚的，再配上這實力，不比現在強？
就這熱度，林雪寧居然還羨慕？
呵，大小姐果然是被寵大的，腦子都沒了。
周敦搖搖頭：“簡直是浪費！”
※※※※※※※※※※※※※※※※※※※※
v了，謝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