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摘星
第二日，扶夢花了一天的時間掃榜——她把幾大音樂播放器上的榜單音樂都過了一遍。
比較潦草，因為很多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感覺制作的人都沒盡心，只是随便做出來割粉絲韭菜似的。
“額……”扶夢有點懵逼。
曾經作詞作曲其實沒有故意朝着流行方向去設計，她比較随心，恰好自己成品出色到讓人難以忽略，後期制作也不錯，朗朗上口，這才流行開來。
創作領域，有些人追逐流行，有些人開拓風格。
扶夢是後者。
以前是，現在也會是，未來還是。
“播放量真的好高啊！”她感嘆。
本來是想摸一下聽衆們的興趣所在，根據排名打開評論，見到的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內容。
網抑雲——你忠實的故事伴侶。
扶夢被吸引了過去，津津有味地看起來了大家的深度自我情感剖析。
直到電話聲響起，她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
樊嘉把扶夢的事情記在心上，他動作很快，昨晚上問過經紀人芳姐，她徹夜聯系了熟識的人，找到了适合扶夢的地方。
所以樊嘉今天有空了，直接就給扶夢打了電話。
“摘星傳媒旗下有一條音樂線，那邊有一個部門經理跟我經紀人關系熟，之前接觸過。對方的人品我可以保證，他對你很感興趣，并且答應了你提出的那些條件。”
樊嘉笑了笑：“很暢快，他很看好你。但需要你倆面談，再看能不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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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夢：“摘星？好像有點印象。”
樊嘉：“嗯，他們有國內最好的錄音棚，音樂線業務也一直沒砍。現在國內流行愛豆經濟，但摘星旗下從未斷過實力演員和歌手的培養，實力很雄厚。”
浮光想出道，要挑就挑最好的公司。
扶夢也幹脆：“對方什麽時候有時間，約一下見面。”
樊嘉：“OK，我問問芳姐，然後把聯系方式給你。”
扶夢：“好。”
挂斷電話後，扶夢收到了樊嘉發來的微信，芳姐也給她推了摘星傳媒的這位經理的名片。
扶夢直接加了對方，下一刻就通過了。
【易沈：你好，我是摘星傳媒音樂事業部經理易沈】
【易沈：浮光你好，我是易沈，邱芳之前向我轉述了你的要求，我覺得可以商量。】
這人倒是爽快。
【浮光：約個時間見面聊吧？】
【易沈：明天你有空嗎？到摘星這邊怎麽樣？也可以給你看看我們公司的實力。】
【浮光：上午十點。】
【易沈：OK。】
兩人就這樣說定了時間，扶夢給樊嘉回了兩句，然後繼續去看矯情小故事，順便還收下了不少歌曲的安利，點了收藏打算一會兒聽。
·
摘星傳媒跟扶夢這裏是一個城市，她根據易沈給出的地址打車去了公司樓下，跟前臺說了一聲後，等着對方下來接她。
見到扶夢的霎那，易沈愣了神，然後才忙不疊道：“不好意思剛結束會議，耽誤了兩分鐘。”
扶夢：“沒事。”
易沈：“這邊來。”
他帶着扶夢進了閘門，等在電梯前面。
易沈扭頭，忍不住盯着她看。
扶夢今天穿着短袖長褲，走的是個潇灑不羁風，長發随意地散落着，額前幾縷碎毛，沒有化妝，因為她不需要。
“有問題？”扶夢回看。
被抓住的易沈：“額、沒、沒有，哦是這樣的，邱芳沒跟我說，浮光老師的相貌如才情一般，也是這樣的出衆。”
扶夢：“謝謝誇獎。”
樣貌還是曾經的，細微之處卻被精靈之力改變了，如錦上添花般，她現在顯得更加精致。
“叮——”電梯到了。
邱芳聯系易沈的時候，明白介紹了扶夢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也挑明了她要求高，但本事确實配得上。
易沈當即就知道了扶夢的價值。
此刻，他帶着扶夢在公司內部轉了轉，向她簡單介紹情況。場地、資源、投入……
有一些是樊嘉給扶夢說過的，有些則是易沈以公司內部員工的身份來講述的。
摘星傳媒是一個老牌公司，最初是唱片制作和電影制作起家，再然後慢慢擴展，逐步成為了分支衆多的娛樂傳媒公司，現今在國內也是名列前茅。
樊嘉沒有簽在這裏，但他跟摘星有過合作，相處很愉快。
易沈：“邱芳是我的老同學，也是我好朋友。她百般贊賞的人，我肯定是要見見的。而且浮光老師的名號，我如雷貫耳，當初還想跟您約稿呢，可惜沒排上隊。”
他笑着說道，沒有去詢問前三年發生了什麽，從而使得扶夢沉寂下來。
“實不相瞞，你要求的自主程度太高了，我需要說服其他人。”最後，在易沈辦公室內，他這樣對扶夢說道。
“我知道。”扶夢打開了自己帶來的東西。
亞麻色的樸素雙肩包裏，是她前兩日寫出來的十首歌。多的沒拿，因為懶。
她坐在沙發上，面前是玻璃茶幾，通透幹淨。
“我的本事，”扶夢把對折的一疊紙放在了上面，敲了敲玻璃，“先看看我夠不夠格。”
會客區的沙發有兩個，一長一短，易沈在單人的那上面坐着，兩人隔了一點距離。
聞言，他拿起了扶夢推過來的東西。
好歹也是主管音樂線的經理，易沈當然能夠看出來這份歌曲的價值。
難忍心中的震驚，他擡起頭來，想說什麽，又抿了抿嘴，坦誠道：“我需要再找制作老師過來看看。”
錄音棚就在樓下，編曲人制作人基本全在。
扶夢：“請便。”
易沈歉意地點點頭，然後聯系了一個人，沒多會兒，對方就風風火火地跑了上來。
“易沈，你什麽事兒啊？我那裏忙着呢，你看新人跟我說也沒用啊，該去找那群經紀人。哎……”
玻璃門一推開，一道滄桑的聲音就絮絮叨叨地響了起來，來人還沒看清屋內的情況，便一路走一路說着。
直到抵達沙發這邊，不經意地朝在座二人瞟了一眼，這人瞬間清醒。
“哎呦卧槽！浮光！”他三兩步蹭過去坐在了旁邊的空位上。
伸出手要打招呼的易沈：“……”
媽的，伸了個寂寞。
古衍想拍拍很久沒見到的扶夢，手都伸出去了，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他還是縮了回去。
“我，古衍，真的好久不見。哎你比前幾年更好看了！”
古衍熱情地打着招呼：“你又寫歌了？來摘星賣歌啊？哪兒呢哪兒呢？給我看看！”
易沈默默地把一疊紙遞給他。
古衍都不必扶夢回答，一把接了過來：“要知道你今天來，我就直接下去等你了。”
剛看了前半段，古衍倒吸一口冷氣，扭頭打量扶夢：“卧槽，你是越好看寫得也越好嗎？創作力和顏值成正相關的？”
扶夢：“…………”
易沈：“………………”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知道浮光要來，昨夜易沈就搜了關于她的消息，相關作品挨個又聽了一遍。
雖然編曲才是最影響成品方向的，但編曲老師在最初準備對歌曲進行配器的時候，會跟詞曲作者聯絡，雙方交流創作初衷，以便更深切、準确地了解詞曲的含義，這樣才能完成一件完美的作品。
編曲老師的風格會影響歌曲，浮光的每首歌都有着她獨特的個性，不論是誰制作，聽衆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哦好像是浮光寫的”。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受，浮光作品不算多，可就是首首精品、傳唱甚廣。
音樂界太多天才了，浮光就是其中最不可忽視的那一顆星。
古衍一把将歌曲紙抱在了懷裏：“我的！我制作！易沈！買買買！全都要了！”
扶夢：“……只是給你看看。”
易沈扶額：“只是讓你來看看。”
古衍：“我不！到我手裏就是我的了！買它！摘星有錢！我知道！”
他這個反應，易沈都不必問了。
懶得搭理這大傻子，易沈轉向扶夢，鄭重道：“希望我是你接觸的第一個人。”
扶夢點點頭：“确實是第一個。”
易沈提起一口氣：“早上我已經找人開會談過你的需求了，接下來我還要再開一個會。能再等我一個下午嗎？”
扶夢：“OK。”
古衍在一旁懵逼：“什麽？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易沈微笑看向他：“在說，你該把稿子還給人家了。”
古衍：“！！！”
他倔強：“我不！你看不出這裏面的價值嗎？十首歌，可以推起來十個人！這水準比她之前還要高！不，已經不能比較了，以前是凡人之曲，現在就是仙樂！”
扶夢記得古衍，兩人合作過一首歌。但當初這人不是這樣的啊？
古衍跟易沈叨叨着：“簽了她吧！變成摘星家養的詞曲作者吧！易沈，真的，不虧。音樂這塊轉虧為盈就靠她了！”
易沈：“……雖然但是，我們音樂部也不虧錢！”
古衍撇撇嘴：“那你給我換個設備。”
易沈學他說話：“……呵，我不。”
怼完古衍，易沈又歉意地跟扶夢說道：“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扶夢笑了笑：“沒事。”
易沈看了下時間，突發奇想：“你能等我半個小時嗎？我立即開會找人談你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中午敲定合約。”
他心裏突然有了緊促感。
古衍驚喜：“真的要變摘星家養詞曲作者了嗎？”
扶夢想了想：“反正我最近也沒事，在這裏等你也行。”
易沈比了個手勢：“我讓助理帶你在公司裏再轉轉，我馬上找人。”
古衍看着易沈快步走向門外，朝旁邊招了招手，跟助理說了兩句話，然後又走回來。
古衍：“做什麽做什麽？你拽我做什麽？”
易沈：“閉嘴。”
他又溫和地跟扶夢道：“夏月先帶你消磨下時間，我盡快結束會議。”
扶夢：“不急。”
易沈：“不，我很急。”
扶夢：“……”我好像知道為什麽，樊嘉覺得你人不錯了。
易沈拉着古衍就跑，後者一臉懵逼：“你到底要幹嘛？哎讓我跟浮光聊會兒啊難得一見的。”
易沈：“以後多得是時間聊，跟我開會去。”
古衍：“什麽破會啊，我樓底下還一堆事兒呢！”
易沈：“不去你就抱憾終身的那種！”
古衍：“？？？”
好在這人臨走之前把扶夢的稿子留了下來，不然妥妥地攜稿私逃。
助理夏月終于能出聲了：“老師，我先帶你參觀下公司？還是帶你去吃一下我們的零食？剛巧是補貨的時間，我們茶水間特別棒。”
易沈只是粗粗地帶着扶夢過了一遍走廊，介紹了部門的情況，但摘星傳媒其實很大，每個樓層對應的業務都不一樣。
扶夢笑着問：“能邊吃邊看嗎？”
夏月：“當然可以！！！”
嗚嗚嗚是公司要簽的新人嗎？麻鴨真的太好看了！！！
·
“超A簽？易沈你瘋了吧，給一個新人這樣的合約？早上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會議室內，一人不客氣地說道。
易沈面無表情忽略他：“哦，其他人呢？另外，這是音樂部的事情，你個影視部不作數。”
甘路：“？？？”你找我過來還說我放屁？
其他人也很猶豫。
古衍這才知道易沈拉他過來是做什麽的。
“浮光要簽我們公司當藝人？她不是幕後嗎？要上臺前去了？哦是挺好看的，當個愛豆綽綽有餘。可她詞曲才是最厲害的啊！”古衍追問不停。
易沈搖頭：“不，她唱歌更厲害。”
古衍：“？？？”
他炸毛：“怎麽可能！她前幾年也只出歌不唱歌的，大家都說她不行……而且沒有簽公司，一直是一個人。雖然沉寂了幾年……要是能當歌手，之前音樂圈還不錯的時候，她為什麽不當？”
現在這情景要出道當歌手？瘋了吧！還不如當個幕後制作人呢！
易沈沒理他：“她能給自己提供高質量的詞曲，還有那張臉，早上也給你們聽過她的demo了，怎麽，還是不行嗎？”
古衍扒拉他：“我怎麽沒聽過她唱歌？demo在哪裏？”
易沈淡定道：“哦，當年浮光投稿的時候，自己彈唱了曲子，我從庫裏把demo調了出來。”
扶夢原先唱歌就很好聽，她只跟樊嘉說了要找簽約公司，但是忘記給資料了。
易沈也是猛然響起，浮光曾經跟摘星合作過，所以利用職權去扒拉了一下資料庫。
時間也不算久，摘星的數據存儲很用心，他直接就找到了。
易沈覺得人的嗓子和唱歌條件是不會變化多少的，也許現在扶夢更好了也說不定。
所以他就沒單獨再問扶夢要唱歌的音頻文件。
在場的其他人覺得沖着“浮光”的名字，和這人的實力，是可以簽約的。
但問題在于，她提的要求太高了。
一個新人，憑什麽合約比他們公司的一哥一姐還寬泛自由？
哪怕你先簽了B級合約，等到後來展現了自己的價值，我們更改合約內容都可以。
這是一種挑戰，不是摘星在賭前途，而是扶夢挑戰了這群管理者的底線。
論資排輩，他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特殊存在。
易沈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國內不是只有摘星，但是世界上只有一個浮光。我很看好她。”
古衍：“哦那我也看好，簽吧簽吧，對待有本事的人就得退步！當初簽我的時候不也是嗎？”
其他人：“……”這特麽能一樣嗎？你名氣都混出來了我們才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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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裏一群人還在為合約條款争論不休，當事人扶夢則跟夏月到了練習生樓層，看看新鮮的後輩。
夏月：“妹妹，我跟你說啊，這一批練習生是真的厲害，個個有臉有才華。”
這幾分鐘的時間裏，她就跟扶夢混熟了，因為年長兩三歲，夏月幹脆地喊她“妹妹”了。
扶夢也不介意，笑眯眯地任她喊。
夏月：“不知道他們那群經紀人都是哪兒挖來的苗子，在這個愛豆一茬又一茬出來的時期，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水平。”
選秀節目五六個，每一輪就割一茬，現在歪瓜裂棗是個人樣都敢上去了。
“接下來公司要推一個組合，我記得他們每天都排舞來着，牆壁是玻璃的，可以在外面看。”
夏月帶着扶夢朝舞蹈室走着，還不忘扭頭說話。
扶夢剛想張口，就見一個路過的身影停了下來，明明都已經走過去了，又倒了回來，歪着頭看她。
扶夢看過去。
對方：“！！！”
“卧槽，小姐姐，你想不想出道？我看你特別适合出道當明星，之前沒在公司見過你啊？是新簽約的嗎？還是來逛逛？”
這人迅速跟上扶夢，嘴巴子嘚嘚嘚不停：“我給你介紹下吧，我叫……”
眼看着就要挖牆腳了。
易沈在會議室裏打了個噴嚏。
古衍：“嗯？空調打低了嗎？那我去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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