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飯桌上秦密陽說要去一趟甘肅，大學同學結婚。
齊青玉夾菜的筷子頓了頓，“是麽，訂機票了沒？”
“還沒，也不是什麽節假日，機票應該不緊張。”秦密陽想着晚上訂應該來得及。
“很要好的同學？”齊青玉記得她提過以前同寝室有個甘肅姑娘跟她很要好，很是照顧她。
“嗯，同一個寝室一塊住了四年的。”秦密陽已經有兩年沒見過她了。
“叫郭彩的那個姑娘？”
秦密陽驚訝他居然知道郭彩的名字，她記得她就提過一兩次而已。
“我陪你一塊去吧。”沒等秦密陽說齊青玉放下碗筷說道。
“不用。”意識到自己拒絕的語氣有點急，秦密陽解釋道，“有兩個在A 市的同學也會去。”
“我很久沒參加過婚禮了，很想去熱鬧的地方看看結婚的喜慶場面，密陽，你不會不讓我去吧。”這話其實是齊青玉心裏真實的想法，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別人結婚時候的樣子，他覺得那樣的場景應該會很開心。
郭彩打電話給秦密陽說她要結婚了希望她能來，如果她老公也能一塊來就更好了，她說想看看她們密陽的老公現實中到底什麽樣兒，所以秦密陽答應了齊青玉陪她一塊去。
從A市飛往蘭州，再從蘭州轉往隴南，一行四人一路居然也沒覺得累。從車外的建築看來，隴南市的确很小，連都市化都不太談得上。
“小郭都結婚了，妹子你還不趕緊着點！”同行的趙雲麗開玩笑的嚷着。
“急個屁啊，沒男人怎麽結。”陳琳，也就是趙雲麗口中的妹子撥了撥自己的長發，一臉郁悶。
“靠靠靠，帥哥面前你也這麽不注意形象，好好說話懂不，真要嫁不出去了。”趙雲麗身材小巧比秦密陽還矮個幾厘米，長得是淑女至極，那一嗓子嚎出來卻不是蓋的。
“齊爺那是聽慣了密陽說話的，會被我這幾句話吓着？你說是吧，齊爺？”妹子對着坐在前面的齊青玉說道。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齊青玉絕不是在裝，秦密陽偶爾也喜歡爆點小粗口，他覺得還挺可愛。就是對于這倆姑娘跟他熟了後全然沒了淑女形象的叫他齊爺這事感到無力。
“看吧。”妹子瞄了眼旁邊的趙雲麗，意識是你看人家型男都說了。
“人家那是客氣，你沒救了。”趙雲麗認真的翻了個白眼。
“我說齊爺，想當年，密陽可是我們這一群女生裏邊兒最喜歡爆粗口的了，跟我那是不相上下，是吧，密陽？”趙雲麗就是個閑不住的主，一路上嘴沒怎麽停過。
“這我還真不知道。”齊青玉回頭笑了笑，“她還有什麽光輝事跡不成？”
秦密陽尴尬的笑了幾聲，她有預感趙雲麗要說什麽。
“話說當時風靡一時的密陽的經典名言，咳咳，靠，敢惹姐，姐把他毛拔光了。”趙雲麗說完妹子就笑了。
“靠，你們兩個猥瑣的女人。”秦密陽一直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好笑的地方，估計這倆女的想龌龊地方去了。
“看看看，本性暴露了吧。”焦點轉到秦密陽身上，妹子開始恢複生命力。
“想當年喲，還有一個小熊是怎麽死的的梗喲。”趙雲麗開始擠眉弄眼。
“怎麽，念念不忘的，你是想被亂棍打死麽？”秦密陽笑着回擊。
小熊是被亂棍打死的，這個經典的葷段子？對于她們越來越升級的對話齊青玉終于意識到了女人的瘋狂。
到達隴南市內已經是傍晚了，在第二天舉行婚禮的酒店住了下來，幾個人吃完飯就回房了，趙雲麗跟陳琳一間，秦密陽跟齊青玉一間。
晚上8點左右的時候趙雲麗跟陳琳就來敲門了。
“沒打擾你們吧？”趙雲麗說完笑得一臉猥瑣。
“我說打擾了你要怎麽辦？”秦密陽開門讓兩人進來。
“不打算怎麽辦啊，既然打都打擾了，再走就太對不起被打擾的你們了。”這回趙雲麗勝。
“我們過來是想，要不咱去K歌吧，反正還早。”陳琳開口說道。
“對啊對啊，關鍵是齊爺啊，KTV現場版啊，嘿嘿，這福利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趙雲麗點頭如搗米。
從KTV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11點了，洗漱完躺床上秦密陽怎麽也睡不着，陌生的地方她向來不太睡得着，而且是雙人床，她跟齊青玉已經很久不在一張床上睡了。
“青玉？”她問得很小聲，怕他已經睡着了。
“嗯？”他沒睡着。
秦密陽其實是想跟他聊聊天，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頭。
“睡不着嗎？”
“嗯。”她想着那兩個估計早睡得打呼嚕了。
“聊會兒天兒行嗎？”她又說道。
“好。”齊青玉翻了個身，本來是面向着窗側躺着的，現在仰躺着。
秦密陽也是仰躺着，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秦密陽也對自己挺無語的，幾秒的尴尬，她說道，“你知道這裏的習俗麽？結婚的話，男方是不會叫女方的家長爸爸媽媽的，而是叫叔叔阿姨。”秦密陽想起郭彩曾經跟她提過。
“真是奇怪的習俗。那女方怎麽叫男方的家長？”齊青玉問道。
“叫爸爸媽媽啊。”秦密陽覺得這樣的習俗真的，怎麽說呢，讓人憋屈，“所以郭兒說她要做隴南第一人。”說完秦密陽扯起嘴角笑了。
“她想要她丈夫跟她一塊喊爸媽？”齊青玉微微偏頭看向秦密陽，黑暗裏能夠模糊的看清輪廓。
“嗯。我覺得挺好啊，這樣才是一家人嘛，什麽叔叔阿姨，簡直扯。”
又是該死的沉默。
“你還記得小時候想要的東西嗎？”齊青玉突然問道。
“你是指得到了的還是沒得到的？”秦密陽偏頭問。
“得到了的吧。”
“我。。。。。。”，秦密陽似乎在想，小的時候想要的東西，那會兒應該有很多吧，“小學的時候，想要有一兩毛零花錢，也可以去學校旁邊的小店裏買東西吃。”
齊青玉心頭一緊。
“其實也不是有多想吃什麽，只是大家一下課都去，小店裏擠滿了人，就特別希望能成為其中的一個，特別好笑對不對？”秦密陽笑着問。
齊青玉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都記不得當時我拿着二十個一分的硬幣買了什麽了。”秦密陽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當時老板在那一個一個的數硬幣，而別的同學都是拿着一毛的紙幣。“你應該沒有用過一分的錢吧？”
“沒有。”齊青玉愣愣的回答。
“這會兒該值錢了，要是年份對的話。”秦密陽開玩笑的說，“當時要是沒貪嘴說不定還有收藏價值呢。”
“你呢？”秦密陽是知道齊青玉小時候家境就不錯的，從他以前的一些照片就可以看出來，是真的跟她有着天壤之別。
想要的棒球帽。。。。。。籃球，喜歡的歌手的唱片，這些，齊青玉想着卻說不出口，自己穿着喜歡的球鞋，買巧克力送女生的時候，那個時候，同樣的年齡，密陽卻是連買一次零食都是奢望。她輕松的語氣，他聽着卻是無比的心酸。上學的時候別的女生有漂亮的文具和書包，他的密陽有嗎？同學們穿新衣服的時候，他的密陽有嗎？下雨天，同學的家長會來接，他的密陽呢，是一個人回家嗎？有雨鞋嗎？
“青玉？”很久都沒有聽到回答，秦密陽以為他睡着了。
“想出神了，果然小時候很想要的東西現在都要仔細去想了，新書包，流行的帽子，那些吧。”齊青玉說，“不早了，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