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叔？不，是夫君。

第50章 ：心魔再起

第50章 第五十章：心魔再起

五裏笑被侍衛一路引到正殿，殿中只有封十愆一人。他修長的身影孤寂地站在皇位前方，微微仰着頭陷入沉思，滾金邊的黑色龍紋長袍無風自動。

看着眼前這個時刻都在吸引着他的人，五裏笑心中突然生起一絲心疼，師兄明明已是萬人敬仰的天子，卻看起來那般寂寥，這天子之位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封十愆緩緩轉身，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靥，他躊躇着步子想奔到五裏笑跟前，卻不知道被什麽心緒絆住，只得眼巴巴期待着五裏笑向他走來。

“師兄。”五裏笑抿了抿嘴，臉上慢慢浮起紅暈。他覺得師兄剛剛的笑容真的好看極了，讓他不由得再次怦然心動。

“笑笑……”封十愆伸手握住五裏笑的雙手，聲音低沉輕緩，透着絲□□|惑與壓抑。

五裏笑感受着這難得的動情氛圍，不想開口打破，兩人對視許久，他終于忍不住傾身環住封十愆，無比真實地感受着自己內心的悸動。

封十愆撫着他的後背，好半天才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道：“笑笑……想不想做我的皇後？”

五裏笑依舊遲疑着，他不知道封十愆有沒有能力堵住悠悠之口，他害怕封十愆在做出決定後又因為大臣的反對而讓他失望，所以他不敢回答。

沒有得到五裏笑的回應，封十愆又道：“既然笑笑不願意做我的皇後，那笑笑想不想做天子？”

五裏笑輕輕搖搖頭，“我不想做天子，只想上天子。”

五裏笑語氣認真的調|戲，成功的逗笑了把氣氛帶得沉重的封十愆，他拍拍他的頭只說他傻，五裏笑不服氣，仰起頭端正他的臉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認真的。師兄，我想上你很久了。”

封十愆有些無奈地看着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理着他的發絲，“可你上次明明有機會卻沒有那麽做。”

五裏笑皺了皺眉，終于演不下去了。封十愆這個時辰找他來正殿，應該不是想在這裏履行承諾，那他到底是叫他過來做什麽的？

“師兄有心事？”

封十愆的手微頓，眼中的落寞之意更深，“師兄把皇位交給你好不好？”

五裏笑聽得頓住了手，瞪着眼呼吸逐漸加重，最後終于氣笑了，“是燕裴兮對不對，是燕裴兮讓你這麽做的對不對？他到底威脅你什麽，讓你這麽言聽計從？”

心事被拆穿，封十愆抿着嘴不說話，他不想一開口就是繼續的欺瞞，也不想直截了當說出真相，他這次的任務只是要說服五裏笑接受皇位。

看着封十愆一副懦夫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狠狠揪着封十愆的衣襟厲聲道：“你真的是我的師兄嗎？你真的封十愆嗎？我說過我只喜歡你高高在上的樣子，不想看到你對任何人俯首稱臣，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封十愆自愧辜負五裏笑的信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看着我，你看着我！”五裏笑大吼，“到底為什麽，為什麽要聽燕裴兮的話，為什麽？你到底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到底還瞞着我多少事情？”

封十愆被問得窒息，他想開口解釋，卻無從說起。他心底藏着的那件事不應該是在這種情況下坦白……

“為什麽師兄總是學不乖，為什麽師兄總是要對我隐瞞？我就這麽不值得師兄信任？”五裏笑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眉眼緊緊皺在一起，悲痛欲絕。

“不、不是的！”封十愆慌了，連忙靠近五裏笑，将人困在懷中，生怕這個人因為氣憤跑出去讓他再也找不到。

“不是的，師兄沒有不信任笑笑，是師兄懦弱，是師兄能力不足……”

五裏笑怒極生悲，“不就是燕裴兮嗎？他能對你怎麽樣？你是我的人，他敢對你怎麽樣？”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還是說，師兄心底隐藏的那個秘密比我更重要？”

封十愆緊緊抱着五裏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五裏笑的心終于涼了，涼得徹徹底底，“原來我在師兄心裏，竟然比不過一個已經過去的秘密……”

他癡癡笑出聲，“讓我猜猜，師兄的秘密是什麽？是關于五裏師兄嗎，還是……關于我？”

封十愆呼吸一滞，抱着五裏笑的手頓時震顫，五裏笑點點頭，似夢初醒，“原來是這樣……”

“不、”封十愆想也不想就否認，直覺告訴他五裏笑明白的一定不是真相，他一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師兄是不是打算把位置讓給我，然後一心一意地去追求你真正的愛人？”五裏笑悠悠說着自己的猜測，“是五裏師兄？還是那個打扮起來像極了五裏師兄，并跟你相處了七年的止蘇呢？不……他不叫止蘇，他叫紙鳶……”

他自嘲着，“原來我把他的名字都弄錯了。”

“不是的，笑笑，你不要亂猜。師兄答應過你的，你也答應過師兄的，說好絕對不會離開絕對不會放棄的不是嗎？師兄沒有要去追求其他人，也沒有要抛棄笑笑，師兄只是、只是想問問笑笑的意見……”

“問我的意見？哈哈哈……”五裏笑任由封十愆抱着，腦子裏的思緒不斷湧動，雙目逐漸失神。

“笑笑好難過，師兄總是愛撒謊騙笑笑，笑笑如今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師兄了，師兄說的每一句話笑笑都記得，正是因為記得，所以笑笑好難受，笑笑分不清師兄到底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麽時候說的是假話……”

封十愆受不了了，他快被自己壓抑的情緒逼瘋了，不就是十年前犯下的錯嗎，不就是讓衆人失望嗎？即便是天下人對他失望又如何，即便是丢了天下又如何，讓五裏笑對他失望才是真正的錯。

他已經錯了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都是五裏笑将他拉回來，告訴他他始終願意和他在一起，告訴他他永遠不會放棄他離開他。

他是何德何能得到這個人如此的認真，又是何其愚蠢傷害了這個人的一片癡心？一次又一次，一又一次……

他已經讓這個人失望太多了，如今到了最後關頭，難道他還要因為自己自私的無法面對而讓這個人毀在他面前嗎？

不，他不要這樣，即便被師父憎恨，即便被雲戈厭惡，他也不要笑笑以為他在欺騙他而對他失望！

可是……可是如果笑笑知道真相，會不會更加失望？笑笑真的承受得住真相的打擊嗎？

封十愆猶豫着，不斷設想五裏笑知道那個秘密後的反應，他好害怕，害怕五裏笑知道真相後不但沒有釋懷，反而毅然決然地與他決裂。

“笑笑……我該怎麽辦，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封十愆哽咽着，強忍着淚水盈目。

五裏笑痛苦的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輕聲哄道：“師兄告訴笑笑好不好，只要師兄說出來，笑笑保證相信你好不好？師兄……”

“不，做不到……我做不到……”

五裏笑終于忍受不住，他仰天悲鳴，一身怒氣瞬間化作邪芒。

他的雙眼紅的滴血，額頭上的再次露出奇怪的黑色紋路，血紅的光芒在紋路上不住滾動，他咬牙切齒地壓着喉嚨怒呼出一個人的名字。

“燕、裴、兮！”

被五裏笑的悲鳴驚動趕來的百诩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大驚失色地沖着正殿一角怒罵出聲：“燕裴兮，看你幹的好事！還不趕緊過來解決！”

被百诩點破，燕裴兮滿臉不快地從暗處走出，看着處在暴走邊緣的五裏笑，十分懊惱地罵了句：“我怎麽會有這麽不争氣的兒子！”

封十愆被五裏笑發狂的神色吓到，緊緊抱着人不敢松手，生怕這個人像上次一樣爆發而傷害到至親。他感受得到五裏笑體內的邪勁雖然在不斷地沖撞，卻又不斷被五裏笑壓制。

意識到五裏笑潛藏的理智後，封十愆不停重複着呼喚着五裏笑，企圖将人從心魔中喚醒。

百诩沒好氣地踹了燕裴兮一腳：“還不救人！”

燕裴兮冷眉怒目，對着封十愆道：“你把真相告訴他，刺激刺激就好。”

封十愆無措地看着他，懇求着搖頭：“不可以……不可以，主上，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求你救救他！”

百诩也是懵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與自家老頭竟然真的有別的關系，難道當真如兒子說的那樣，徒弟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家老頭指使的？

“什麽真相？你們到底在隐瞞什麽？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百诩心中焦急，恨鐵不成鋼。

燕裴兮依舊保持孤傲的風度，但是眼中對五裏笑的關切之情還是有的，他也有些猶豫真相到底該不該說。

五裏笑的心魔終于被他自己強制壓下些許，他的意識知道身邊除了封十愆還有最重要的親人，所以他必須控制自己的心魔，即便那樣的強壓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 v ☆：燕裴兮這個做爹的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