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癡漢唐月蟾,舊友段思召
第2章 第二章:癡漢唐月蟾,舊友段思召
才下山不久五裏笑就遇到熟人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早上他還在竹廬看到唐月蟾做早飯呢,什麽時候也溜到山下這個鎮子了?而且跟他一樣也背着一個包袱,躲躲藏藏的樣子,像在跟蹤什麽人。
靈識裏的記憶告訴他,唐月蟾這種行為叫“癡漢”。五裏笑仔細觀察了下唐月蟾的表情,對這個形容詞深表認同。
唐月蟾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跟上他的五裏笑,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對面那個巷子裏了。
他磨着牙惡狠狠的瞪着雙眼,手指用力的掰着巷子裏的牆棱,好像要生生掰下一塊磚下來才甘心的樣子。
等了不久,對面那個巷子又有了動靜,一個勁裝打扮的武者從裏面走出來,還警惕的左右觀望了一番。唐月蟾在那巷子傳出腳步聲的時候就把頭縮了回去,見那人背過身走遠,這才又跟了出來。
五裏笑看看唐月蟾,又看了看被唐月蟾跟蹤的男人,疑惑得皺起小臉。那個男的他認識,沒想到唐月蟾也認識,但是既然都是認識的,為什麽不正大光明的上去打招呼呢?
那個武者打扮的男人看起來十分年輕,體格高大結實,看起來并不顯笨壯,面容英俊,劍眉上揚鼻梁高挺,倒是生了個好面相,只不過他氣息內斂穿着質樸,走在街上一點也沒引人注目。
唐月蟾越看那張臉越生氣,他明明看見走進去的人是給五裏宗宗主趕車的車夫,那個車夫生的相貌平平,面部肌肉如同僵屍一般從不見動彈,怎麽一眨眼就變成這副英俊的模樣?說這不是易容的誰信!
當然,他不是指車夫易容成了俊小子,而是這個龜兒子易容成了百裏車夫!這個鎮子他比誰都熟,怎麽會不知道那個巷子是個死胡同,誰要敢說進去出來的不是一個人,他就撕爛他的嘴!
他死死的盯着那男人的後背,回想起了好幾年前的事情,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把人揍一頓。
那家夥費心易容是什麽意思,就是為了躲他是不是!虧得他找了他這麽些年,嘿,這丫倒是好,站他面前的時候面不改色的,還真當不認識自個兒了!
前·百裏車夫此刻正站在小販的攤子前,似乎想挑一把扇子。五裏笑擡頭看了看碧空,摸了摸鼻尖的汗珠,八月的天氣确實還是熱着的。
五裏笑繞過唐月蟾,也走到小攤前挑選扇子,看似不經意的側頭,便驚呼了起來,“哎呀!思召,真巧,居然在這裏碰上你!”
百裏車夫,或者說段思召,他驚訝的看着五裏笑,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對于五裏笑的事情,他前前後後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詳細,猛得看到一個月前還是五歲的五裏笑突然變回了十年前那個漂亮的小少年,任誰都得大吃一驚。
五裏笑咧着嘴對他笑道:“思召,你怎麽了?認不出我了?我是笑笑呀!”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十年前,我叫百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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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召愣愣的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但你是怎麽……呃?”
五裏笑眼角瞥了眼還躲在巷子裏的唐月蟾,知道他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你知道我爹爹本事大,當然是他幫我變回來的呀!”
段思召沉默着扒拉手裏的扇子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會兒才又問:“你還叫他爹爹?你親爹們不是找你了嗎?”
五裏笑扯扯嘴角,直接無視後面的問題,“他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除了父親,我只認他是我爹爹。”
段思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對于五裏笑父親那輩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更知道那個燕裴兮是個什麽人,五裏笑心裏怪他也沒什麽說不通。
“我要回宗門,你去不去?”
段思召搖搖頭,“我和五裏兄的約定已經結束了,我想去洛州。”
五裏笑一聽,面露喜色,“那好哥哥,你先陪我回趟宗門吧,我也要去洛州的,只是我想先去看看五裏爹爹。”
聽此,段思召不善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些戲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去洛州……去找封門主是吧,看來封十愆要倒黴了呀。”
五裏笑聽他調侃,小拳頭輕輕錘了下段思召的肩頭,不好意思扭了扭,然後瞥見巷子後面的人終于忍不住走了出來。
五裏笑看着唐月蟾黑着一張臉對着他們二人假笑,故技重施驚呼出聲:“唐三?這麽巧!”
唐月蟾雖然有正式的名字,知道他本名的卻是不多,五裏笑估計也是顧忌這一點,便喚了他對外的一貫稱呼。
段思召高大的身影在五裏笑的喊聲中僵了僵,放下手中的扇子,開始計劃要怎麽跑路。
唐月蟾沒好氣地瞪了瞪笑得張揚的五裏笑,慢慢走到二人面前,一眨不眨的打量段思召。
倒不是他不待見五裏笑,只是這個小屁孩在竹廬的時候沒少欺負他,特別是他還沒恢複記憶的時候,他的師父也就是五裏笑的親爹燕裴兮,就為了哄這臭小子,竟然狠心把他挂樹上給他當玩具!
回想起那段日子,真是可惡得令人發指,天知道他為了五裏笑的事情是如何奔波的!不過好在這臭小子還有那麽一點良心,自從恢複記憶後,再沒生過那些幼稚的心思了,兩人的關系倒是親近不少。
但是現在他看到什麽?這個小屁孩居然認識這個男人,而且還是恢複身份後的這個男人,而不是當初那個叫百裏給他們家趕車的車夫!
唐月蟾感覺心頭有一口血想吐吐不出來,誰能告訴他,他辛辛苦苦找了好幾年的人,就隐藏在他眼皮子底下這麽久,為什麽卻沒有一個人告訴他真相?
他冷笑了聲,看似在問五裏笑,“真巧啊,笑笑,師父那麽容易就放你下山了?你身邊這位兄臺看起來好面生,不知可願意與我也結識一番?”
五裏笑純良地笑着,大方的拍拍段思召的背,見人還沒有轉過來,幹脆一使勁把人拽了過來,然後道:“他姓段,叫段思召,是我的老朋友。”
唐月蟾比起段思召矮了一點,他微仰着頭去看那人的眸子,但那人卻在假裝看風景。
“哦!原來叫段思召啊,我還以為他叫半口刃或者百裏呢?”
五裏笑心裏笑得直打滾,面上不動聲色還做出一臉好奇地看向段思召,而段思召則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嘴上輕描淡寫道:“兄臺認錯人了,在下只有這個名字。”
唐月蟾磨着牙,卻還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笑道:“好得很好得很,名字真好聽,想來應是出自書香門第,怎麽一身武夫打扮,莫不是做膩了僞君子想試着做做真小人,所以棄文從武了?哎呀那可不太好啊,要是學着寡廉鮮恥了去,可怎麽對得起你祖宗?而且看你這副長相這身打扮,若不是我了解笑笑,知道你們是朋友,都要認為你是那種專作卑鄙、無恥、流氓勾當的二流子了!”
唐月蟾連嘲帶損地說了一通,聽得五裏笑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唐月蟾很會耍嘴皮子,有時候特別話唠,但是他沒想到他竟然對段思召有這麽大的怨氣,而且還表達得這麽明顯。
默默的為段思召點了根蠟燭,看來這二位很有故事啊,段思召你丫的完蛋了!
再看被罵的當事人段思召,臉不紅心不跳,似乎聽不懂唐月蟾話裏話外的意思,還在思考片刻後悠悠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唐月蟾又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嚨管,五裏笑又為唐月蟾加了一根蠟燭,看來這二位的故事,難較高低啊!
五裏笑深深的彎着眉眼,對唐月蟾友好一笑:“思召剛剛答應我要陪我回宗門,之後我們打算去洛州找我師叔,阿三要是回竹廬的話,幫我給我父親帶個信,也好讓他放心。”
唐月蟾一愣,随即也是一笑,“可真不湊巧,我已經留書給師父師爹了,他們交代給我的重要任務已經完成,短時間內不用再回去打擾他倆過二人世界。正好我也找封門主有事,便勉為其難随你們一起上路好了,有我在你身邊,師父師爹應該也更為放心。”
段思召目光挪到五裏笑身上,懷疑五裏笑是不是故意的。但他雖然和五裏笑早在十年前就認識,可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唐月蟾,所以五裏笑絕對不可能知道他和唐月蟾的關系,也絕對不可能故意把唐月蟾往他身邊帶。
五裏笑對段思召眨着天真的雙眼,一臉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們有淵源的樣子。
段思召想了想,如果他現在說不陪五裏笑回宗門也不去洛州了,可不可以?……應該是不可以的,既然已經被唐月蟾盯上,他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就被打發?
五裏笑開心的拉上兩個人一起前往封元城,一路上活蹦亂跳的,一會兒跑這個攤看看,一會兒跑那個攤玩玩,似乎要把在竹廬憋着的這一個月給補回來。
段思召有些羨慕,能重返少年真好。唐月蟾摸摸自己那張看起來比正常年紀年輕十歲的臉,也淺淺的嘆了口氣,再費心保養,也是不比少年郎啊!看着五裏笑稍顯天真爛漫的行為,在某些事情上,他們兩個倒是十分默契。
五裏笑在前面晃蕩,暗自聽着身後的動靜,時不時回頭看看,卻發現他特意給這兩個人留出單獨相處的空間,他們居然也能忍得住一句話都不說!五裏笑頓時失去了玩性,招呼着二人趕緊趕路,最好能在天黑前回到封元城。
其實好幾次段思召都想問問唐月蟾的近況,但是一想到幾年前的事情,又乖乖閉上了嘴。但他的無視并不妨礙唐月蟾對他的盯梢,似乎怕他一個眨眼又像幾年前那樣不見人影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你猜:段思召做♂了什麽樣對不起唐月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