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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修改) (17)

狗膽将師傅調|戲到底,比如抱抱摟摟什麽的……

畢竟再不調|戲師傅就晚了。

孟真一屁股往孟修的腿上坐去,只不過剛沾到他的衣服,下一瞬她坐上的不是他的腿,而是……冰涼堅硬的地面。

唉,疼……

瞧着仍舊坐在凳子上只不過是挪了個位置的孟修,孟真忍不住抱怨兩句:“師傅,你這躲人的毛病怎麽還沒改。就算你想躲我,也不必連凳子一起撤走啊,我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不經摔的。”然後鼓着腮幫将手伸了出去:“快些拉我起來……”

孟修瞧着她撒潑耍橫的樣子,不由揚起唇角,伸手将她撈了起來。孟真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作勢又要往他身上撲,卻聽他一聲輕叱:“乖乖站好!”

孟真杵在原地沖他翻白眼。

孟修訓她:“你現今是一個大家小姐,行為做事要有分寸,不能由着性子來,否則叫人看去會說閑話。”

“你要拒絕我,總有很多理由。”孟真磨磨鞋底,嘟囔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拒絕我是為我好,所以從來不理會我的心情,可是我也會傷心呀,只是我都這麽大了,不想哭的……”

孟修似在聽她說話,又似沒有在聽,他唇角的淡笑依然存在,神色卻是黯淡許多。一壺好酒傾倒杯中,孟修執了起來,送到嘴邊……

孟真劈手搶了過去,一飲而盡。

好辣,辣得她打了個顫栗。

孟修眸色一沉:“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

“你不在的時候,我就學會了。”孟真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她也覺得喝酒算不上可以挑釁師傅事情,可是看到他微微變動的表情,孟真忽然就有種想要喝下整壺酒的沖|動。

實則她的确也這樣做了,丢了手中的酒杯,捧起一整壺的酒酒要往嘴裏灌。

只稍她剛灌下兩三口,便被孟修站起身來阻止,按住酒壺:“你這是做什麽?”

孟真死死抱着酒壺不願撒手,沖他吼道:“不要搶我的東西!”

酒壯慫人膽!

她将酒壺置在胸前,孟修也不好動手去搶,見她雙頰酡紅,眼神執拗,知曉是剛剛那些酒下肚,讓她微醉起來。

“真兒,酒不是這樣喝的。”孟修只得迂回勸她:“将這壺酒放下,坐下慢慢喝可好?”

孟真像摟着寶貝一樣摟着懷中的東西,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師傅陪我喝酒!”她并不打算征求他的意見,只等他點頭應允。

孟修也只得順着她性子來,但看她這模樣,料想剛剛那幾口酒已經是她的極限,再喝下去,恐怕就要醉得不成樣子了。“坐下來,将酒給我,我倒給你喝。”

此時的孟真還算清醒着,自然聽出師傅這話不過是哄她,但看到他伸過來的手,還是忍不住,将懷裏的酒壺慢慢挪出來,放到他手中:“師傅你不可以……”

“咣!”酒壺被孟修甩出去老遠,瓷器摔碎的聲音……

師傅果然摔了她的酒!

孟真哇得一聲哭起來。

所以說千萬不能得罪喝醉酒的人,尤其是女人。她們不講理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理由的。當然她們哭得時候,一般也是很難再哄好的。

孟真這廂哭得傷心欲絕,心中所抑郁的事情被酒精無限放大,她只道是想到要離開京城離開師傅,便覺得無比難過。可是如今這境況,好似所有人都在逼着她離開。她委屈,她憤怒,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裏沒有饅頭可以塞住孟真的嘴巴,孟修捏了顆葡萄,又怕哭得興起的她會噎到。聰明如孟修,這會兒在這個哭得天翻地覆的丫頭旁邊,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那只孟真一直想親親的細白的手,終于如願貼在她的唇上,堵住她的嘴巴,叫她停止哭泣。

見孟真不再大聲地哭,孟修尴尬地放下手來。誰知他的手剛離開一點,孟真一個吸氣,哇得作勢又要哭,他再次捂住……

如此反複幾次,孟修總算曉得這醉酒的丫頭打的是什麽主意,不由睨她一眼:“若是再哭,便點你啞穴!”

說這話的時候孟修也才初初想起,其實還有啞穴這個東西。只是她剛剛哭得太突然,一時忘了而已。

孟真淚眼朦胧地望着他,在他的手剛要撤離的時候,突然一個猛子紮進了他的懷裏。

“師傅你別逃,我就抱一會兒。”她雙臂緊緊箍住他的腰身,整個腦袋埋進他的胸膛。“真是就抱一會兒,不然以後沒的抱了……”

孟修原本要推開她的手臂,極其緩慢地,垂在身體兩側,又極其緩慢地,一只手臂擡起,輕輕落在她的背上……

孟真覺得自己這才是真的醉了,否則她怎麽會感覺師傅也在抱着自己,否則她怎麽會看到幻影……

一定是幻影,那個站在外面容貌模糊看不清表情的人,一定不是宋楚雲……

宋楚雲,他受了傷吃了藥,還在床上趴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快看快看!三千多字哎!久違的三千多字哎!!!

衆人:你看你這點出息~

作者:我難得爆發一下小宇宙,快點誇誇我呗~

衆人:你下一章如果還是三千字就誇你!

作者:哦,那還是不用誇了,遁走……

☆、不想挽留

孟修幾次擡手,終于還是将孟真推了出去,即便他也有萬分不舍……

約莫是酒勁上湧,孟真身子幾個搖晃,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穩。一盞茶遞到她嘴邊,不管她願不願意,下巴被捏住,泡久了的濃茶全部灌進她的嘴裏。

孟修将她按在凳子上,又倒了杯茶給她:“自己喝還是……”

孟真:“啊~”

孟修将茶往桌子上一摔,無奈道:“你便這樣醉着吧!”

孟真怕他會生氣,便乖乖捧起茶來咕嚕咕嚕喝了。她總覺得自己沒醉,只是手腳有些不聽從指揮,茶水撒了些許,送到嘴邊時已少了大半。

“師傅……”孟伸手去扯他的衣角,她眼睛蒙了層霧氣,便顯得有幾分無助:“師傅,若是我離開這裏,你會不會想我?”

孟修視線淡淡地落在她挂在自己衣服的手上,又轉而去看她霧蒙蒙的眸子。原本他今天過來,也是有話要同她說的。只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我不過是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你是要想多久才回答我?”孟真最是忍耐不了他沉默許久後的拒絕,她煩躁至極,不由發洩心中的悶火:“你就是說不想我,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我既打不過你,又不敢罵你,你就是說句謊話哄哄我也是好的!”

一只大手突然撫上她的發,教她安靜下來,并順勢而下托起她的臉,讓她仰起頭來看他。

孟修低頭看她,難得這般沒有顧忌的對視,竟是這般不想移開視線。他說:“你離開這裏是好事,我不想挽留你,最好這裏的人和事你都忘了幹淨,連同我一起。”

“師傅……”

“我會派人送你離開,确定你的安全。再過三日,林長清會帶兵出城,屆時你混進他的軍隊中,随他一起出城,他會幫這個忙的。”

“師傅,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你留在這裏我會擔心,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是我不敢說。”孟真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哭起來。可這次她不像剛剛那般哭得肆無忌憚,而是很小聲的哽咽着:“賀林鋒說,他們即便是拼個魚死網破也在所不辭。他們知道師傅你的存在,他們會傷害你的。姜皇後是個壞女人,你留在她身邊很危險。就算你喜歡她,也不能由着她害你……”

她越說越傷心,扯着孟修袖子的那只手也愈來愈用力,幹脆抱着他的手臂蹭了上去。

孟修靜默,不動,由她挨着。許久,孟修突然出手,點了她身上的一處穴道,随即孟真身子一軟,被孟修攬入懷中。

“出來吧。”孟修開口:“宋公子。”

自外面走進一人來,正是宋楚雲。他徑直走到孟真面前,臉色很是難看:“起來!”

沒有回應。

宋楚雲的表情瞬間垮下來,他伸手欲将孟真撈起來,面前卻突然橫過一只手來。宋楚雲剛要發作,卻是孟修将自己的手臂輕輕抽回來,然後扶着孟真的肩膀,讓她倚靠在宋楚雲身上。

“她睡了。”孟修攤開手來,一個沒有瓶塞的白色小瓶展露在手心:“這個東西你拿去。”

明明宋楚雲和他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眼前這人似乎對他很是熟悉,當然他對這人也很是熟悉,只不過以前都是從孟真的口中聽說,如今見到真人了而已。

他大量着孟修手中的東西,問:“這是什麽東西?”

“藥。”孟修說:“給你的。”

宋楚雲吓了一跳:“我同你非親非故,你為何要送藥給我?這是什麽藥?”

孟修将藥放在桌上,說道:“這藥對你背上的刀傷很有效果,我沒別的意思,三日後我會派人送你們離開這裏。我只是希望如果那時有危險出現,你能多保護她一分。”

“你舍得?”宋楚雲問他:“我帶她離開這裏,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你舍得嗎?”

“沒什麽舍不得,她理該離開這裏,過更好的生活。”孟修從袖間取出一個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繡了朵蓮花:“等你們出城以後,麻煩你将這個交給她。”

荷包裏面是玉佩,當初他留給孟真的那一塊,在密室的時候又被他偷偷取回。他仍是擔心,即便是宋楚雲将孟真帶回雲城,他還是放心不下。如若有一日她受了委屈,至少她還能想到拿着這塊玉佩去那間當鋪,那裏有他很久之前就為她安排好的人……

宋楚雲接過那個荷包,想來想,又将桌上的那瓶塞進腰間。他将孟真打橫抱起來,這女人倒是睡得很沉……

身子也很沉!

楊小郎在外面等着,見宋楚雲疼得額頭青筋暴起,想起他背上的傷,不由心疼道:“公子,讓我把孟姑娘背回去吧。”

“不用!”宋楚雲将孟真掂了掂,咬牙離開了。

孟修目送他們離開,許久不曾收回目光。

蘇尚書重新回來這裏的時候,孟修還未離開。他正納悶,卻聽見孟修說:“蘇公子的病情有幾分兇險,麻煩尚書大人為在下準備一個房間,以防有什麽意外。

蘇尚書猶豫片刻,但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是答應了。

孟修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尚書一眼,眸中帶了幾分淡漠與鄙夷之色。

宋楚雲将孟真抱回房中,背上的傷口疼得他倒抽涼氣,原本想将她輕輕放在床上,奈何雙臂有些脫力,一個不小心,直接将她摔了下去。

饒是這樣,孟真依舊沒有醒過來。

宋楚雲探了探,才發現她被點了睡穴。

望着她熟睡的面容,難免又想到剛剛他看到的畫面。她一口一個師傅叫得情意滿滿,她抱那個男人時臉上的滿足與甜蜜,她依靠在那個男人臂彎中時的依賴與不舍,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宋楚雲俯下身子,相隔不到一寸的距離下面,是他喜歡的女人的臉,他只稍再往下一點點,便能親吻到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你是不是覺得,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他摩挲着她因為醉酒而紅潤非常的臉頰,甚至能聽到她細碎的氣息,帶着微微的酒香,顯得格外誘|人。

宋楚雲想,他這輩子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栽在這個長得還沒有自己好看的女人手裏。

當然,如果還有更悲哀的事情,那便是,明明知道自己栽在這個女人手裏,心裏偏偏還覺得美滋滋的。

他嘆了一口氣,替她寬了外衣,将她塞進被子裏。剛要離開時,卻見有一個丫鬟端了碗藥過來,說是蘇尚書派人送來的醒酒湯。

既然是蘇尚書派人送來的,宋楚雲也沒多想,扶起孟真将藥給她灌了下去。

這裏不是公主府,宋楚雲自然不能在孟真房中呆太久,楊小郎進來,扶着他出去了。

楊小郎見宋楚雲如此模樣,不禁埋怨道:“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逞強,若總是這樣,你這背上的傷何時才能好。”從大廳到這裏也挺遠的距離,公子就這麽一聲不吭地将孟姑娘抱了回來,估計背上的傷口都掙開了吧。

宋楚雲臉色有些蒼白,不想多說話,便打發一句:“小屁孩懂什麽!”

楊小郎讪讪地收了口。

沒想到回到房中的時候,也有一個丫鬟端了碗藥候在那裏:“老爺聽說公子傷得不輕,特地讓奴婢送藥過來。”

宋楚雲沒想太多,示意丫鬟放在桌上:“我一會兒便喝,替我謝過蘇尚書。”

丫鬟放下藥,轉身走了。

就在宋楚雲端起藥往嘴中送的時候,一陣強風将窗戶推開,蠟燭熄滅,房中霎時一片漆黑。他端着的藥碗被人按住,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冷凝的聲音:“別喝!”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師傅和宋小哥都沒打醬油,孟真拎着醬油瓶出去了!

其實師傅和宋小哥的第一次見面不應該這樣平靜的,宋小哥把孟二抱回去以後,也不應該這麽冷靜的,不過我不敢寫嗚哇哇……

我寫得這麽清水,是不是對不起乃們?

☆、救孟真

就在宋楚雲端起藥往嘴中送的時候,一陣強風将窗戶推開,蠟燭熄滅,房中霎時一片漆黑。他端着的藥碗被人按住,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冷凝的聲音:“別喝!”

宋楚雲立即丢了藥,壓低聲音問道:“誰?”随即愣了一愣,又道:“孟修?”借着外面的月光,宋楚雲勉強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剛剛見過的孟修,只不過換了一身黑衣。

“換上它!”孟修将手中的夜行衣給他。

“為何?”

“去救真兒!”

宋楚雲一聽孟真有事,立即将夜行衣換上,然後肩膀一緊,被孟修抓着,從窗戶一躍而出。

宋楚雲看到剛剛給他送藥的那個丫鬟昏倒在地上,不禁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孟真不是該在房中好好睡着嗎?

孟修面色凝重:“今晚蘇尚書會将真兒交給皇後的人,你按我說的去做!”

宋楚雲還想再問什麽,卻見孟修已經運輕功離開,急忙加上楊小郎一起追了上去。

果然如同孟修所說,他們來到孟真的院子時,有一人正背着孟真往外走,而站在一旁看着的,正是蘇尚書本人。隔着夜色,宋楚雲看不清蘇尚書臉上的表情,但是能眼睜睜地把自己的親女兒往火坑裏推的,想來此時的表情該是猙獰才對。

宋楚雲難抑心中的憤怒,剛要沖上去救下孟真,卻再一次被旁邊的孟修按住:“不是現在!”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宋楚雲看到孟真被人送走,心中愈發急躁難安。

“我們要做的,不是從蘇尚書手中救回真兒,而是要從姜皇後的人手中救回真兒。”孟修看到背着孟真的那人出了院子,往蘇府門口走出,立即伏低了身子跟上去。

宋楚雲和楊小郎雖然沒聽明白孟修的話,但還是沒有選擇冒昧行動。

蘇府門外僅有一輛馬車,孟真被安置在馬車裏,蘇尚書囑咐車夫幾句,約莫是在告訴車夫要将孟真送到何處,然後馬車飛快行駛起來。

孟修看了宋楚雲一眼,冷聲道:“若是撐不住,便吃一顆我給你的藥!”說罷,足下一點,飛速跟上馬車。

宋楚雲還未理會,楊小郎便從他腰間摸出那瓶藥,倒出一顆塞進他的嘴裏:“總歸他不會害公子,你就別硬撐着了,會耽誤救人的。”

宋楚雲只得咽了下去。

馬車最終在一個偏僻的巷道深處停下,然後有一大批黑衣人湧現出來,其中一人掀開馬車上的簾子往裏面看了一眼,随即讓車夫離開了。

又是巷道!又是黑衣人!場景熟悉得宋楚雲都覺得沒意思了。不過黑衣人數量衆多,而這邊只有他和孟修兩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若是像上次一樣,再有人出來幫忙便好了……

他剛冒出這個想法,不想旁邊的孟修突然拍了一下手,聲音并不是很大,卻是讓宋楚雲眼前一黑……

他眼前黑的原因不是因為暈過去了,而是面前真的突然冒出很多黑衣人,擋住了他的視線。等等,這些黑衣人的身影怎麽有幾分熟悉?怎麽還有幾個沒怎麽穿好衣服的?居然還有人只蒙了個面巾出來,身上的衣服是再不普通不過的便服?

宋楚雲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不說話,只待孟修一點頭,所有黑衣人都沖了過去。

夜涼如水,繁星點點,深夜小巷,兩方混戰,宋楚雲站起身來……

孟修不厭其煩地再次伸出手,将宋楚雲按了回去:“你身上有傷,何故下去拖後腿!”說罷飛身而去,甩手打退兩個黑衣人。

宋楚雲:“……”難道就讓他在一旁幹瞪眼?不過他見孟修的武功奇高,想必救回孟真應該不是難事,也便稍稍安下心來。

不過打架時最讨厭的事情莫過于,挾持人質。這不僅讓雙方都打不爽,讓觀戰的人心中也很憋火。

而眼下這情景,孟真是人質,宋楚雲是觀戰人,孟修周身寒氣散發,提劍步步緊逼那個挾持孟真之人……

“站在那裏別動!”那人喊道:“否則我要了她的小命!”一把匕首橫在孟真脖間。

孟修仿佛并未聽到他的話似的,腳步不見減緩,離那人愈來愈近。

“我說站在那裏別動,否則……啊!”一聲慘叫,匕首落地,那人抱着手臂滿地打滾。

孟修身形一閃,将孟真重新納入懷中,抱着她退到末尾的位置,漠然說道:“無須傷人性命,廢了他們的武功便是。”

宋楚雲別過臉去,不一會兒哀嚎聲便灌進耳朵裏。

想不到表面上看起來那般謙和溫順的男子,竟是這般的冷血無情,他真的是孟真口中的師傅嗎?她是怎麽和這樣的人相處三年而平安無事的?

“宋公子……”孟修抱着孟真,走到宋楚雲面前:“我已派人替你們安排好住處,在離開京城之前,你們便住在那裏。三日後你們随林長清的部隊出城,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情,我會幫你們解決好,你只需……照顧好她。”他看了一眼懷中的孟真,滿是眷戀。

宋楚雲伸出雙臂:“把她交給我吧。”

落在孟真身上的臂彎緊了緊,孟修揚起一抹苦笑來:“好。”他告訴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沒有很多的時間耗費在這場無言分別裏,他必須是那個冷靜而果斷的人。

宋楚雲小心地将孟真攏在懷裏,感覺到懷中的人輕輕顫了一下。

他身子一僵,沒有再說話。

孟修必須馬上回到蘇府去,裝作所有事情與他無關。他把剩下的事情交給其中一個黑衣人,囑咐幾句後離開。

宋楚雲抱着孟真坐在之前那輛馬車上,那黑衣人驅車帶他們去了一座小宅院,将他們安置好以後,便留下幾人守在宅院各處,其餘人回去休息了。

楊小郎被宋楚雲打發去休息了,他在房中掌了幾根蠟燭,轉個身,便看見孟真愣愣地坐在床上,雙目無神,情緒很是低落。

宋楚雲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走出去之前,還不忘替她掩好房門。

他現在不想看到她哭的樣子,尤其還是為了別的男人哭。

誰知他剛關上門沒走兩步,卻聽得房中咚的一聲悶響。

“真兒!”宋楚雲轉身推開門,卻見原本坐在床上的孟真正趴在地上。

“想喝水,身上沒力氣……”孟真撐着手臂努力仰頭看他,可憐巴巴望着他:“我是喝了酒又不是喝藥,身上怎麽沒有力氣呢?”

“……”宋楚雲知曉大概是因為喝了那碗醒酒湯的緣故,但那東西是他親手給她灌下的,此時說出來未免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将孟真重新抱回床上,桌上有備好的茶水,倒了一杯給她喝下,見她閉着眼睛又要睡去,才恍然想起一個問題:“我以為你會哭……”

孟真抓着被角,輕喃一句:“想哭來着,嗓子太幹,哭不出來……”

宋楚雲:……

這在蘇府,蘇尚書命人将孟真送走以後,心中亦是不好受,難耐這是皇後提出的條件,用以交換蘇珏的命,他只有小珏這一個兒子,蘇家不能斷了香火,他幾經考慮,終于還是決定犧牲孟真。

他心中對三女兒萬分愧疚,将她送走時,他幾次想要反悔,終于還是沒有阻止。

他不配做她的爹。

下人來報,說是宋楚雲不在房中,送藥的丫鬟被發現暈倒在他的院子裏。

蘇尚書聽罷,悠悠嘆息:他自然知道宋楚雲的消失意味着什麽,但願這位宋公子能将真兒救下來,讓他心中稍稍安慰一些。

他踱步走進蘇珏的院子裏,小珏的房中還亮着,有咳嗽聲傳出來。推門進去,見孟修正坐在床邊替小珏施針,一時心中複雜不已:“勞煩先生這麽晚了,還為小兒診治。”

孟修并未看他,只輕飄飄說了一句:“尚書大人将小少爺看得如此之重,在下定然全力醫治,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大人的苦心……”

蘇尚書默然,不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了看大綱,數了數,估計再有半個月我就能完結這文,撒花!

我又看了看word文檔,數了數,尼瑪又沒存稿了,撞!

Ps:致被師傅拉出來結果啥也沒幹的宋小哥

宋楚雲:所以說你把我拉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孟修:這個問題你該問作者……

作者:我就是單純地想看你倆站在一起的畫面,嘿嘿……

衆人:作者你節!操!呢!

☆、出城

三天後,兩人穿着士兵的衣服,彼此對立,互相嫌棄。

“你好醜!”孟真說。

“你真矮!”宋楚雲回。

“你臉上有痔!”

“你嘴角有疤!”

“你袖子短了一截!”

“你褲子多出兩寸!”

“你……”

“你倆有完沒完!”林長清瞥了兩人一眼:“等會出城的時候,你們夾在隊伍的中間,免得給人發現!”

宋楚雲扯了扯袖子,煩躁道:“她一個人扮成士兵就行了,我為什麽也要穿這麽醜的衣服!也不知洗沒洗幹淨,我怎麽覺得背上好癢……”

孟真甩着過長過肥的袖子,瞪他一眼:“毛病!”遂又轉向林長清,谄笑道:“我說,能不能給一件合身的衣服?”

林長清很快把她的原話還給她:“毛病!”

孟真淩亂。

林長清所帶的士兵并不算多,約莫只有兩千人,其餘三萬在城外,那些将士原本是賀林将軍手下的,前段時間剛把軍權交給皇帝,轉眼就讓皇帝給了林長清。

帶兵打仗是個苦差事,勝了,可以揚名立萬,敗了,性命堪憂。

孟真望着在隊伍最前面騎馬的林長清,看他那清瘦小身板,不禁捅了捅旁邊的宋楚雲:“就他那樣,真的能帶兵打仗?”

宋楚雲嗤笑一聲:“我覺得你還是祈禱那些叛軍不要死的太慘比較好……”

孟真想想也是:“那六公主怎麽辦,林長清去北邊平亂,就算再怎麽順利,也不可能在三個月之內回來啊。她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要生孩子了,聖上到底是怎麽想的,這時候派林長清出去打仗?”

“聖上怎麽想的我自然是不能揣測,但是皇命難違,誰也不敢抵抗。再者說來,是保家衛國重要,還是生孩子重要?”

“話不能這麽說啊,六公主第一次生孩子,自己的丈夫卻不在身邊,這對女人來說可是恨到的事情,萬一她産後抑郁怎麽辦?”

“你又沒生過孩子,你怎麽知道她會産後抑郁,想點好的成不成?”

“我沒生過不代表我不知道啊,我給你講,當初我在雲城的時候……”

兩人一直說着話,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城門。今日城門多了不少守城之人,偌大的城門生生被堵住了一半。運糧草的馬車穿過去的時候還好說,而士兵則不得已換作三列陣型,在諸多守門人的注視下,一一走過去。

孟真覺得頭皮有點發緊。

“宋楚雲,他們會不會是來找我的?”

“廢話,難道是來找我的!”

“怎麽辦,我好緊張……”

“自然點就好……喂我讓你自然一點沒讓你傻笑!”

“我一緊張就想笑嘛……”

宋楚雲撚下臉上的痔就給她糊了上去。

“你大爺的還嫌我不夠醜是不是……”

“站住!”守城的一個士兵突然一聲大喝。

孟真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

“說你呢,那個長得跟菜墩子似的小矮子!”

孟真腳步加快。

“再敢走一步試試,別看了就是你,臉上又是疤又是痔的那個!”

孟真擡手去摳那個痣。

“你就是摳掉也沒用,給我過來!”

孟真徹底呆住。

宋楚雲拉了她一把:“不是說你,給我繼續走!”

咦?都這樣了還不是說她?

平安走出城門的孟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有一個跟她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胖墩子被守城士兵給揪了出去。

孟真不由感嘆:果然林長清心眼就是多,竟然找了一個同她打扮差不多的人混進來……哎哎不對,那個小胖墩子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哎林長清怎麽下馬了?他怎麽朝那個小胖墩子走過去了?那小胖墩子不會是……

視線下移,落在那個小胖墩子的腹部,孟真和宋楚雲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三個字:六公主!

林長清大步走到正要對小胖墩子動手動腳的士兵面前,提起一腳将那人踹飛出去。“她是你能碰的嗎?”

被踹倒的士兵驚慌地爬起來,一臉不知所措。

林長清将小胖墩子拉到懷中,擡手撕掉她臉上的假疤痕,又抹去她粘在臉上的假痔,和着她的眼淚将她的小臉擦了擦,果然露出六公主那張已然發白的小臉來。

“吓到了?”林長清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道。

“驸馬,嗚哇哇……”六公主張嘴就哭起來:“驸馬你不要罵我嗚哇哇……”

剛爬起來的士兵當場又吓癱了回去。

林長清哪裏舍得罵她,摟着她心疼道:“是為夫的錯,你大着肚子,辛苦走了這麽久的路,為夫居然沒能早點發現你。”

六公主一邊窩在他懷裏哭,一邊丢掉手中的兵器,拖去頭上的帽子:“這把劍好沉,身上的衣服也好沉,我好辛苦。可是我不想和驸馬分開,我要跟你一起去……”

“上陣殺敵是男人幹的事情,你怎麽能跟着去。聽為夫的話,乖乖在府中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可是……”六公主抱着肚子抽噎道:“我想你陪着我一起生娃娃,我想讓娃娃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我不要和你分開……”

見六公主豆大的眼淚一個一個往下掉,林長清急忙又抱又揉的輕聲哄起來。

宋楚雲看看六公主,再看看孟真,不由感嘆道:“你什麽時候也能像她一樣就好了?”

孟真翻了個白眼給他:“我又不愛林長清,如何能像她一樣。”

“你這人真是……”宋楚雲又拿她沒轍了。

于是兩千多人就那麽站着,圍城一個圈,看着自家主帥哄媳婦,這鐵骨柔情,這陣仗……林長清還真哄得下去!

終于,六公主不哭了,林長清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六公主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然後林長清命令幾個人護送六公主回去,六公主走時還不忘向自己相公告狀:“驸馬,剛剛就是他、他還有他,這三個人非要掐我的臉……”

被六公主指到的那三個人當時就給跪了。

林長清輕飄飄看了他們一眼,吐出三個字:“知道了。”

于是六公主被送走後,那三個人戰戰兢兢地認錯。

林長清也不處罰他們,悠然道:“此時正是用人時候,我也不會公報私仇,不若這樣,你們便跟着我去北邊建功立業,給你們一個保家衛國的機會。我見你們三人膽識過人,一定會多給你們沖鋒陷陣的機會,走吧……”

孟真同情地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兄弟,得罪了林大狐貍,乃們的日子不會好了。

經過六公主這一鬧,孟真和宋楚雲算是安然無恙地出了城。離城三裏後,他們和林長清分開,林長清去北邊,而雲城在南邊。

林長清從部隊中撥出二十個人出來,對他們說道:“你們回雲城的路上想必也不會太平,這是我公主府的侍衛,便讓他們暫時跟着你們,一路小心。”

孟真由衷地感謝。

林長清卻又突然道:“我走之前,向皇上要了些高手安排進公主府,又添了些護衛進去,公主府算是相對安全些。如若你們路上出了意外不能繼續前行,便回去京城去公主府躲着。我有這三萬兵馬在手,想必居心叵測之人一時還不敢動公主府。不過這到底是一個下下策,你們還是想辦法回去雲城比較好。”

“已經出了京城,還會有人對我不利嗎?”孟真擔憂地問。

“這個很難說。”林長清看了宋楚雲一眼,轉而對孟真說:“有可能,不只是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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