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有人進入森林而死亡的事情在女孩之間流傳開來，理查德也特意在早餐期間叮囑她們，外面有很多未知的危險，請她們務必小心。
“是獸人嗎？我以為獸人只是古老的傳說。”
“我是聽爺爺說起，但他也沒見過。”
“那麽精靈，矮人都是存在的嗎？他們是什麽樣的？生活在哪裏？”
安妮聽着她們議論，觀察着女孩子們的表現，那些初級班和中級班的女孩們只是聽說過這些奇幻生物，她們一直居住在人類的村落，從未見識過。
看來這個魔法世界和平了幾百年，至少一兩百年是有的。
而那些高級班女孩，她們聚集在一起，優雅高貴，神色淡漠，眼裏透着淡淡的輕蔑。
她們肯定見過那些奇幻生物，對世界的認知比那些農戶女高很多。
就像是知識壁壘一樣，貴族們享受精英教育，而平民則是實行愚民政策。
有個女孩低聲啜泣起來，其他女孩圍到她身邊安慰她。
“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好。”莉莉雙手捂着眼睛，痛哭起來，“是我害了她們，瑪琪，麗莎，還有……”
露娜。
安妮渾身一震，露娜也死了，她的屍體在森林裏被發現，開膛破肚，死狀恐怖。
而莉莉卻逃過一劫，安然地回到了古堡裏。
“你說什麽！露娜死了？”一個高級班的女孩聽到後，神色更為震驚。
她眼眸睜大，激動地上前抓着莉莉的肩膀，憤怒道“是不是你！你害死了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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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莉莉艱難地搖着頭。
旁邊的女孩去拉走她，厲聲道“卡洛琳！注意你的儀态，你何必和她們一般見識。”
卡洛琳怔了下，她放開了莉莉，眼神依舊很恐怖，周圍的人都不敢接近她。
高級班的女孩們陸續離開了。
要是安妮沒記錯，卡洛琳就是那天來找露娜的小姐姐，她漂亮優雅。
她盯着她們離去的方向，她和露娜之間有什麽秘密？以至于一聽到露娜死了，情緒這麽激動。
安妮在語言課上的表現早就甩開其他女孩一大截，她的天賦和聰穎令弗卡斯很是喜愛，于是對她的教導更為細心。
弗卡斯“等你的詞彙量增加到一個程度，我會給你一把圖書館的鑰匙，你可以進去看書。”
“這裏有圖書館！”安妮眼睛中有了神采。
她眼眸中仿佛有星光，弗卡斯微笑了下，“是的，不過只有很少人能出入，等你的能力提升，你将學習藝術、哲學、地理等知識。”
小學，中學和大學的區別，這些她明白。
下午，安妮正坐在教室裏學習，有個女生拍了下她的肩，讓她擡頭看門口。
門口站着一位淺棕發藍眸的高挑女孩，那是卡洛琳，她微仰着下巴，非常高傲的模樣。
“卡洛琳小姐找你。”帶話的女孩說道。
安妮皺了下眉，她走出教室，卡洛琳冷聲道“你跟我來。”
她們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靠窗的位置，卡洛琳停了下來。
安妮盯着她挺直的脊背，顧不上欣賞她美麗的儀态，小心問道“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
卡洛琳轉過身，挑剔地看了她一眼，“你和那幫人比起來，順眼不少。”
她盯着安妮，臉色冰冷，“莉莉說露娜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你對她的死就不傷心嗎？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安妮絲毫不懼，她現在有了弗卡斯他們當靠山，說話聲音都大聲了點。
“露娜是救過我，我很感激她，但是你說我不傷心，這是不可能的。”她以為是莉莉又在挑撥離間，趕緊把來龍去脈給這位大小姐理清楚。
“昨天下午，莉莉她們偷了我的本子，藏在森林裏，我讓她們找回來，可沒想到，在森林裏有一個人形蜘蛛身的怪物。”安妮見卡洛琳神色凝重，繼續說下去，“莉莉只顧自己逃命，把我推給怪物。”
“她竟然這麽做！”卡洛琳很是吃驚，吃驚中夾雜着一股憤怒。
“是，但我也無法譴責她，她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為了求生而降低了她的道德。”安妮一臉冷靜。
卡洛琳詫異極了，“你不憎恨她？”
安妮苦笑了下，“說不憎恨也不可能，後來她可能叫了露娜來，露娜才會……”
卡洛琳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些，但一想到露娜的死亡，她低下頭，流露出傷心來。
安妮看的出，卡洛琳是真為了露娜的死感到難過。
然而她百思不得其解，露娜怎麽會死呢？明明看起來是個王者，結果是個青銅？
“卡洛琳小姐，您和露娜是朋友，你們的感情很好？”安妮試探着。
卡洛琳淺藍的眼眸動了下，她垂下眼眸，“是，我們是朋友。”
安妮調整着面部表情，遺憾道“請您不要太傷心。”
盡管這麽說着，卡洛琳依舊是一副消沉的模樣，她和露娜到底是什麽關系？
回到教室的安妮仍在思索，差點以為她們是一對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以至于沒看到進來的阿斯莫德。
身邊有女孩驚嘆，“阿斯莫德老師把胡子剃了，好英俊。”
教室裏明顯有一股不小的震蕩。
安妮擡頭看了眼，阿斯莫德剃掉了胡子，他五官立體，下颚分明，顯得格外硬朗，眉眼距離很近，那雙眼睛看人時顯得浪漫勾人。
難怪女孩們更花癡了。
窗臺上的烏鴉嘎嘎地叫了兩聲，仿佛是在嘲笑他。
安妮望了一眼，再轉頭看阿斯莫德，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欣賞着帥哥的臉。
見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阿斯莫德心情好了些。
他繼續上課，教授她們數學，可這些女孩真的太蠢了，她們加在一起都沒安妮聰明。
比起初級班的課程，高級班的課顯得靈活許多。
這節課臨時變動，改到了另一個地方上。
幽暗的室內，燭火在四周點起，女孩子們站在一起，很快發現了石桌上的屍體，她們驚叫了聲，越發靠近。
卡洛琳面色蒼白，那是露娜的屍體，她不忍看，把頭撇到一邊。
“看，我要你們都好好看看。”貝利爾磁性的嗓音響起，他的聲音中有股力量。
卡洛琳勉強擡起頭，露娜死的很慘，開膛破肚，屍體已經僵硬了，棕色的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
“過去，再靠近一點。”貝利爾讓她們圍在石桌旁。
女孩子們都不想去看那恐怖的屍體，她們緊張，焦慮，雙腿發軟，想要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貝利爾在她們身後踱步，震撼教育是不可避免的，有利于将恐懼植入她們心中。
“你們不想變成這樣，對嗎？”他的嗓音柔和卻帶着威懾。
“不想。”
“不，我不想死！”有個女孩明顯帶着哭腔。
貝利爾一一掃過她們的表情，“所以，收起你們的小心思。”
“逃跑。”他語調時高時低，“不可行。”
“背叛，更是不行。”貝利爾音量提高了些，“想想你們家族的榮耀，你們背負着家族未來的興衰，我需要你們忠誠。”
“是的，貝利爾大人，我們明白。”
女孩們不住地點頭，盡量不去看那具屍體，卡洛琳背後發寒，她突然意識到一點，安妮說她們在森林中遇到了蜘蛛人，可露娜的屍體呈現出來的死狀，不像是被蜘蛛人的爪子刺死。
貝利爾留下女孩們，讓她們和屍體共處一室。
裏面頓時響起驚恐的叫聲和哭泣聲，以及求他放她們離開的聲音。
他神色淡漠地轉身，桑楊沙突然出現在附近。
他喟嘆道“她們叫的太可憐了。”
“你知道，這是控制的一個手段。”貝利爾輕笑道。
桑楊沙不置可否，他揮了下手，厚重的大門瞬間被打開，女孩們提着裙擺争先恐後地跑了出來。
他回頭看貝利爾，笑道“怎麽樣了，你找到合适的人選了嗎？”
“快了。”貝利爾側臉削俊，“有個人選，還在觀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