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妮，你好嗎？”青年柔聲詢問道。
安妮忍不住一直在看他，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禮貌，但他實在是太俊美了，他看起來是個亞歐混血，既有着精致立體的五官，又有着棱角分明的線條，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模樣，優雅高貴。
太完美了。
見她怔怔的，他溫和地笑了下，“安妮。”
從他嘴裏說出來，那平平無奇的名字都變得動聽起來。
安妮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我很好，請問你是……”
“貝利爾。”他眼神平和，“我的名字是貝利爾。”
“貝利爾大人！”露娜緊張地跑了過來，她惶恐地打了招呼，然後拉上安妮的手，“我們得去上課了，大人，再見。”
安妮就這麽被拉走了。
在她們離開後，貝利爾收斂了那溫和的笑意，那只小怪物從角落中鑽出來，它瑟瑟發抖，嘴裏懇求道“貝利爾大人，請原諒我。”
“你差點吓到一個人類小女孩。”
可她看起來根本不害怕啊！小怪物想為自己開脫。
“錯就錯在你正好被她看見了。”貝利爾眼神冰冷，他垂眸看了一眼。
小怪物渾身燃起火焰，在尖叫中化為了一灘黑灰色的灰塵。
安妮似乎聽到了有動物的叫聲，她覺得有點奇怪，跟着露娜，她拿到了書本、筆等學習用品。
她的記憶正在慢慢融合，這個時代應該是不許女孩子上學的，就算有，也只有貴族小姐在家接受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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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安妮這樣的貧窮女孩連字都不識，更別提基礎教育了。
但是現在，被送到這間古堡後，她竟然能接受教育了。
“你識字嗎？”露娜問。
安妮搖搖頭，這裏的語言對她來說很陌生。
“那你得先去初級班。”露娜給她指了方向，她有點惋惜，但很快樂觀起來，“也許我們能在中級班見到，安妮，加油。”
“好，我會的。”她點點頭。
安妮和露娜分開，來到了初級班的門口，在一間教室裏面，有很多女孩坐在一起，她們叽叽喳喳聊着天，當聊到那個黑發的俊美青年時，女孩子臉上顯露出紅暈來。
“貝利爾大人是我見過最完美的貴族男人。”
“他真的太英俊了。”
“他就像是神，無所不能，哪怕他是惡魔，我也……”
“噓——別說那個詞。”
從她們的聊天中可以得知，貝利爾是這裏的主人，而理查德則像是校長之類的人物。
門外走進來一個青年，他有着金棕色短發，淺藍色的眼睛，手裏拿着書，文質彬彬，氣質疏離冷漠。
“弗卡斯老師。”
被稱作弗卡斯的青年看了一眼安妮，“新來的嗎？請自我介紹一下。”
十幾雙眼睛都看向安妮，她緩緩站起來，自我介紹了下。
這節課是基礎語言課，弗卡斯從字符開始教授，學生們學習發音，拼寫。
如果通不過一個月後的基礎測驗，女孩就會被轉到其他課堂上，有學習做面包的，有學做家務的，有種植花朵的。
就像是在學習上沒有天賦，會被派去做其他專業一樣。
所謂的條條大路通羅馬，人性化到了極點。
安妮低頭學習着，課間聽到女孩們在竊竊私語，八卦着哪門課的老師更英俊。
在課間，她看到其他老師從教室裏出來，他們大多有着良好的修養，高顏值的外形，遇見女孩時也會禮貌回應，有的冷淡，有的溫和，有的會開玩笑。
她忍不住奇怪，這裏的老師為什麽都像是男模一樣英俊，是不是為了蠱惑女孩子們留下來。
還有那個露娜，好像是個nc，專門來指引她的。
做課堂練習時，弗卡斯誇贊了下她的領悟能力，她很快就學會了基礎字符，并且嘗試用簡單的詞語造句。
安妮“星星失去了光彩。”
“對于初學者來說，很棒的造句，安妮，你很有天賦。”青年眼裏閃過一抹奇異的光。
她在語言課上的表現不錯，之後有老師來教授數學，她輕而易舉地解開了題目。
那位叫阿斯莫德的老師繼而給她出了一個幾何題。
非常的……簡單。
她幾乎是不用動腦子，這可比高考數學最後一題簡單多了。
阿斯莫德對她的表現很驚異，他提醒道“你可以專門來學習數學，你有選擇。”
這位留着絡腮胡的英俊男人用真誠的目光望着她，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安妮只能想到——“a爆了”。
他長相粗犷英俊，身材比之前見到的那幾位更為魁梧。
“謝謝老師，不過我想把文字學會。”安妮回道。
下課後，那些女孩子都圍了過來，她們驚奇地望着她，“安妮，你是怎麽會的？我根本不明白阿斯莫德老師在說什麽，這個三角形是有角度的，然而求出另一個角的度數？”
阿斯莫德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安妮面色平靜，“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腦海中了。”
“你是個天才。”阿斯莫德毫不吝啬地誇贊。
安妮只是輕輕搖頭，“我不認為是。”
還是個謙虛的女孩，阿斯莫德颔首，離開了教室。
“老師說你可以專門學數學，是不用學其他東西了嗎？學這些有什麽用？”一個女孩問道。
安妮笑道“也許可以當一個會計，吃穿用度是需要有專門的人來統計。”
“掌管金錢？”
安妮“是合理分配金錢。”俗稱財務。
或許還可以當個數學老師，教導有錢人的孩子，所以說，知識就是財富。
“真好啊，不用做辛苦的勞動。”女孩們不由露出羨慕的眼神。
但其中有一個女孩不服氣地冷嗤了聲，“那又怎麽樣，還不是當傭人。”
“莉莉，難道你想當女主人。”另一個女孩嘲諷她，“也不看看高級班的女孩子，你配嗎？”
名叫莉莉的女孩惱羞成怒，她氣憤地離開座位。
“高級班是……”安妮好奇地問道。
提到高級班，女孩們臉上顯露出嫉妒又羨慕的神色。
下了課，安妮碰到露娜，她詢問對方什麽是高級班。
露娜臉上閃過一抹神秘的笑，她拉着安妮的手，出了古堡，踩着枯樹枝來到一間教室外，慢慢探出頭。
那是一間古典奢華的書房，她們端坐在沙發上，像是在開讀書沙龍，女孩們身穿華麗的衣裙，富有光澤感的長發，閃亮的雙眸，儀态無可挑剔，氣質高貴。
和她們一比，安妮自覺像是只灰撲撲的小老鼠。
貝利爾坐在中間的位置，聆聽着她們的讀書報告，他時不時會指點兩句。
那些女孩子個個臉頰上飛起紅暈，“您真是博學多才。”
安妮直勾勾地盯着那張俊美的臉，貝利爾比那些老師更加富有神秘氣質，那雙陰郁的綠眸很吸引女人。
看看女孩們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這男人肯定是個海王。
“安妮……”露娜叫了聲她。
安妮回過神來，她茫然道“你說什麽？”
“我說。”露娜壓低了聲音，仿佛看透了她的心，神神秘秘地笑道“你也想像她們一樣嗎？吃穿像是貴族小姐，美貌動人。”
安妮尴尬地笑了下，只怕穿成這樣，是要把她們賣個“好價錢”。
她擡起頭的一瞬，和那雙綠眸對上了，貝利爾眼神帶笑，他看着那新來的女孩慌張地轉過頭，不敢與他對視。
安妮踩在厚重的積雪上，她環顧四周，這裏真的很大，四周是神秘的森林，時不時有野獸的叫聲。
“那是什麽？”她指了下不遠處。
露娜“是湖，冬季結冰了。”
安妮記下了附近的景象和路線，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她和露娜回到了古堡。吃過了晚飯，女孩子們聚集在一起閑聊，有的在說過去家鄉的事情，說來到這裏真是太好了。
有的讨論着年輕英俊的男老師們，還有的在八卦高級班的漂亮女孩子，她們也想變得那麽美。
安妮感覺這裏和女生宿舍真的沒差別，如何變美，獲取異性的關注，這兩樣是永恒的話題。
她披上披風，在古堡裏走了一圈，從側門溜了出去，寒氣湧入，呼出的氣變成白汽。
這裏真的很冷，零下二十度還是三十度。
她在周圍走了一圈，來到了高牆處，擡頭往上看了一眼。
牆不算高，努力一下的話，也許就能出去。
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安妮回頭看了一眼，古堡最上方的房間，有人影站在窗前。
她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再看一眼圍牆外，有長着尖耳，身材矮小的怪物躲藏在陰影裏，它們口中流下口水，渾濁的眼睛發亮。
“是肉，鮮嫩的。”
“新鮮的肉，想吃。”
“好想吃啊……”
吞咽口水的聲音。
安妮驚懼地瞪大了眼睛，怪物，又是怪物。
她慌亂地轉身，往古堡的方向跑，因為路上太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滾到了另一個地方，渾身疼的不行，手蹭破了，鮮血留在冰面上。
“咚、咚、咚。”
漆黑的夜裏，寒風發出滲人的聲音，她聽到有敲擊的聲音，循着聲音找過去。
湖下面似乎有什麽東西？
她抹開冰霜，見到冰層下的景象時，驚聲尖叫起來，“啊啊啊啊！”
冰層下，是一張人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