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映月谷大弟子到大殿已經過去兩日，既沒有主動同哪個勢力接觸，又沒有關心過西漠聖蓮的現狀，最初給衆人的警惕感已經在日複一日的煉丹中逐漸消磨。
連今日去找陳書閣，都只是簡單地交談了幾句，停駐的時間很短，除了被找上的陳書閣修士心中忐忑不安外，再沒人将她的舉動放在心上。
不一會兒，一位相貌平平，看上去極其不起眼的修士緩緩走向葉筱筱。
他在葉筱筱身前站定，并未刻意壓制自己的音量。
“我叫聞戈，是位道修，久聞葉道友之名，今時一見實屬驚喜，不知能否請葉道友為我把上一脈？”那修士張口便滔滔不絕地誇起葉筱筱。
上至佛心聖手、懸壺濟世，下至手到病除、仁心仁術。
浮誇的簡直令衆人沒耳朵聽，他們情不自禁地看向連連拍馬屁的眼生修士，看不過眼他過于殷切的态度。
葉筱筱彎了彎眼睛，神态溫和，端直腰板：“聞道友謬贊。”
聞戈：“……”
她客套的也未免太假了。
果真下一秒，葉筱筱彎了彎眼睛：“承蒙聞道友厚愛，我定會仔細替你把脈。”
她是真不客氣，坦然地接下來了所有的誇贊。
周圍的修士欲言又止，想張口諷刺諷刺她的自大，可一想到自己至今沒摸清葉筱筱的底，一想到那些找茬葉筱筱卻反丢了面皮的人，他們默默咽下嘴裏的話。
不……不是怕她。
只是沒必要。
對，沒必要而已。
聞戈甩了甩道袍，露出手腕。
很多修士的注意又重新落在了葉筱筱那裏。
在這屆試煉大賽之前，修仙界關于藥仙之徒的訊息少的可憐，然而大賽後，名聲倒是火爆了不少。
提起葉筱筱，與之一并蹿到腦子裏的東西，卻都很莫名其妙。
什麽以一己之力改變藥修地位的人。
什麽将惡名昭彰的魔修氣到癫狂的人。
什麽移動的靈器庫，最富的修士。
……
看上去和藥修本職八竿子打不着。
關于她的煉藥水平，治病療傷水準還都不是很清楚。
盡管時間地點有些奇怪，但這是一個了解她的好機會。
衆多修士嘴裏紛紛嘟囔着“一個藥修而已”、“她的目的不是西漠聖蓮，無需關注”等。
身體都很誠實，眼睛呲溜一轉，劃呀劃，齊刷刷瞅着她。
漫漫修仙求道途，指不定他們什麽時候就要有求于藥修呢。
多了解一下總是沒錯。
葉筱筱不受幹擾，約莫一分鐘收回手，她撩起眼皮，淺眸裏的情緒平靜。
“聞道友靈竅穩固，道體內靈力充足，唯有一點，聞道友數年前恐怕受過內傷，影響到了靈竅成型，近段時間會感覺靈氣在體內運轉阻澀，很難突破，不過問題不大，無需擔心。”
聞戈瞪大眼睛，忙不疊地點頭：“沒錯沒錯！葉道友不愧是藥仙之徒，實不相瞞，那次傷我最初沒放在心上，但日子久了，我便發現自己修煉的速度越來越慢，遲鈍地意識到我忽略了那傷的嚴重性，之後找了不少藥修，都無法得到根治，今日也是抱僥幸态度來……”
他抑制住自己的激動之情，雙手伸出道袍，佝腰抱雙拳，姿态真摯誠懇：“還望葉道友能出手相助。”
四周響起嘩然。
哪個修士沒點小毛病。
不是靈根不夠純粹，便是受過的傷損了道體，這些看似不是問題的問題，卻在他們修成大道的路上，正兒八經地造成了許多阻礙。
雖然聞戈遇到的問題并非特別難解的那種，但見葉筱筱鎮靜的姿态，紛紛在心中冒出了屬于自己的小九九。
得道成仙，那是所有修士的追求。
葉筱筱也不閃避，當着衆人的面和聞戈交易完，提出的議價別人在心中一估計，覺得可以接受。
聞戈滿臉感激地拿過丹藥，匆匆地鑽進人群裏。
大殿再度陷入安靜，只是氣氛變得稍許複雜，衆人蠢蠢欲動，琢磨着找個合适的時機會會葉筱筱。
唯獨佳遇眉頭緊蹙。
她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不多時，有人決定先找聞戈，和他結交一番，看看葉筱筱給出丹藥的效果。
但他的面容太平凡了，沒入人群中壓根找不到人在哪。
他們又不敢太明目張膽，搜尋一番無果後，悻悻嘆了口氣，無奈的放棄了。
葉筱筱纖細的手指勾玩着白瓷藥瓶，殷紅的唇角揚着淺淺的弧度，眸中略顯深沉。
一團淡薄的白霧慢吞吞地聚在她旁側。
霧妖從識海傳聲過來。
“這辦法真有用？”霧妖猶豫地看着四周問。
“嗯。”葉筱筱懶散地半阖起眼皮，沒骨頭似的軟短靠坐在牆邊，“放心吧，我缺的只有打開豁口的契機而已，這有現成的頂級藥修，他們沒道理會放棄這機會……除非他們傻。”
霧妖：“……你真敢說呀，自己誇自己，不要臉。”
葉筱筱輕笑一聲，淡聲道：“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
眼波微微流轉，飄然落于薄薄的霧上，笑容裏摻着一絲自傲：“難道你見過比我更優異的藥修？”
霧妖：“……”
那倒沒有。
它純粹是看葉筱筱得意的模樣不爽。
霧妖：“那你為何不幹脆編個厲害些的傷治好，這樣不是更吸引人嗎？”
它仰着脖子，發現葉筱筱認真地把玩着手中的藥瓶，似乎是沒聽到它的文化。
霧妖：“……”
它面無表情地棒讀：“哇，葉筱筱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藥修。”
葉筱筱軟輕的“哼”了聲，眼睫彎彎，纡尊降貴回道：“那太誇張，太離譜，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霧妖噎了半秒，較真道：“但聞戈整個人都是假的啊。”
都是騙人。
還分得出高低貴賤來？
她擡起眼眸，詫異道：“倘若真有和聞戈情況一樣的修士，我也有解決方案，怎麽能說是假的呢？我頂多是為自己提升點名氣，這是在合理宣傳。”
霧妖：“……”
她振振有詞的模樣驚到妖修了。
它覺得哪兒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盯着葉筱筱的嘴臉，暗罵人修厚顏無恥。
葉筱筱沒閑多久，很快便有一名黑袍修士出現在眼前。
伴随着低啞聲音響起之時，葉筱筱的計劃也邁入正軌。
拿到自己所需的丹藥，黑袍修士反複确認自己要付出的靈石數量。
确定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時，他心中反而沒底了。
葉筱筱的笑意輕柔，但就是令人不安。
只是出于對自己實力的自信，黑袍人買下了丹藥。
“這裏面不會也下了藥吧。”他目光沉沉，死鎖住葉筱筱。
葉筱筱彎了彎眼睛：“請您放心，只要是交過靈石，丹藥上附的藥性就會被抵消。”
變相承認了自己下藥了。
黑袍修士：“……”
可偏偏手裏的丹藥他又很想要，只能壓下內心的忐忑。
大不了等這次秘境結束後再服用丹藥。
于是在西漠聖蓮未開的時間裏，修士們陸陸續續地找上了葉筱筱，歡天喜地地拿到丹藥。
天水門中也有蠢蠢欲動的符修，修煉中若有丹藥加持，對修士而言是一件美妙的好事。
柯榛威嚴地掃了他們一眼，呵斥住他們：“荒唐，你們忘了葉筱筱曾經做過的事了？她那麽有心機的人，會在這種關頭做慈善家會做的事？”
一句話澆滅了其他人躁動的心。
旁邊一人咬牙：“沒錯，你看她開出的價格都太合理了，她的話應該是借機拍賣才對。”
又有一人附和：“是啊！葉筱筱的話一定會想方設法引起矛盾，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他們不吝以最糟糕的想法去揣測葉筱筱。
要知道試煉大賽裏，被映月谷大弟子坑的最慘的就是天水門了。
明明天水門被葉筱筱榨了不少錢財，還有人以為天水門和映月谷是一夥的，最初葉筱筱惹到其他宗門，那些宗門連帶着對天水門都很不滿。
柯榛又屬最慘。
放眼望去天水門的修士，竟數他這位長老模樣最為寒酸。
修士早在長出靈竅時容顏也停駐了生長。
柯榛原是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神采飛揚，可如今滿頭烏發間多了幾根顯而易見的白發。
況且他還負債累累，在莫邪傷人後，他本想讓映月谷承擔衆宗門不滿，讓天水門當善人。
誰知葉筱筱也夠狠，當初修士們大大小小的傷，全用了上好的丹藥。
映月谷藥修跟搞慈善似的，還順帶幫那些宗門修士看陳傷舊病，搞的柯榛花光了自己全部的財産，也補不上這個漏洞，将整個宗門的長老都借了一遍，才勉強熬過去。
柯榛面色沉沉，有種過來人的滄桑感：“對待葉筱筱萬不可大意，她總是出其不意，說不定連這都是她的計劃。”
“我們死盯住她就對了。”
——
霧妖手舞足蹈地跟雪瑤他們講葉筱筱做的事。
張青雲他們已然到西漠聖蓮紮根的地方。
大殿底部是一處黑色的池塘，水很深，他們藏匿在一旁，牆壁四周有昏暗的燈光，池塘中央勉強可以看出微微冒了白色花苞的綠荷。
“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她了，她售賣丹藥的時候還不忘推銷映月谷，葉筱筱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白霧中拟出兩條短細的小胳膊，肘着整團霧氣：“我要是有她一半的狡詐就好了。”
謝池掩其面，嘀咕道：“你也差不到哪兒去。”
張青雲一言難盡，真心道：“信我，你以後絕對是霧妖中最特殊的一個。”
霧妖有些羞澀，白霧嗖啦啦地轉成了小漩渦狀，用形态表示它的開心。
張青雲：“……我不是在誇你。”
宗乾盯着白霧，忽然手肘輕動。
青華劍在暗中出鞘，霧妖背後一涼，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地看了眼冷漠的劍修。
慌慌張張地改口：“啊！我要是有她一半聰明就好了。”
鋒銳的劍光沒入池塘，整齊地切斷壁沿的青苔。
謝池欲言又止地看着宗乾。
他以前看見宗乾，腦海裏便浮現出從修羅煉獄中走出來的劍修，紅蓮業火繞漫在腳邊，絆不住他分毫。
面對宗乾時，恐懼是第一反應，而現在這種情緒淡化的最大原因……
他又看了看被劍修恐吓到滿嘴彩虹屁的霧妖，心情格外複雜。
這劍修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霧妖腦袋頂伸出纖細的手腕，精準地抓起一團白霧，雪瑤晃着命令它。
“這幾天沒大事不用來我們這彙報情況了。”雪瑤眯起漂亮的鳳眼，聲音從牙縫裏擠壓出來，“你去給我好好盯着，給我看好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趁我不在挖牆腳。”
霧妖：“……”
它覺得這倒大可不必。
那些修士對葉筱筱提防的要緊。
也就雪瑤眼光獨到，和尋常人不同。
——
轉眼又過了幾日，抵達西漠大殿中的修士越來越多。
風雷宗另外一批修士頂着風沙進入大殿，他們待在一處角落，一邊抖沙，一邊觀察情況。
“洪長老，那邊人好多，裏面好像有什麽吸引人的東西？”
洪長老順着他所指望過去。
大殿的東南角被衆多修士圍得緊緊的，他看不清裏面的人和事。
而其他方位看上去冷冷清清，所有勢力各待在一個地方，互不打擾。
洪長老悠悠收回視線：“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去就回。”
洪長老出于安全考慮，沒派弟子探查，自己順人流走到東南角。
他看了眼身旁的修士，忍住詢問的心思，耐心排着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還看不到最裏面人的模樣，率先聽到了耳熟的聲音。
“定魂丹？當然可以，兩萬靈石即可……嗯，可以用靈草抵……”
洪長老腳步一頓，倏然間擡起頭，站在最前面的修士錯開身位時，他看到了角落裏的人——葉筱筱。
洪長老：“……”
不是冤家不聚頭。
凝滞了幾秒後，他在心中狂呸了幾聲。
他不可置信地地回頭看了眼長長的隊伍，好奇已經被震驚颠覆了。
他主動同身後的修士交談：“這些人都是來找葉筱筱的？”
“嗯。”那修士格外熱情，“葉小道友醫術精湛，能碰到這樣的藥修是我們榮幸。”
“你說葉筱筱？”洪長老一時難掩自己的失态，嘴巴驚訝的仿佛能生吞一個雞蛋。
“對啊，而且葉小道友出價合理，能在她那買到很多地方都收不到的丹藥。”
葉筱筱仿佛一個移動丹藥庫，有傷的想治傷，沒傷的想求丹藥，她的丹藥仿佛怎麽也掏不盡，只要出的起她開的價，葉筱筱就會給出想要的丹藥。
要知道有些丹藥平日只能在拍賣行上去碰運氣，而且那時的價格還會被炒到很高。
續命、助修、提升的誘惑太大，越來越多的修士抵不住誘惑。
洪長老弄清這事的前因後果，表情跟被妖修占了便宜般的難看：“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這是葉筱筱的陰謀嗎？”
當年被葉筱筱騙走一大筆錢的風雷宗長老頭暈目眩，這會仿佛變成了看透葉筱筱陰暗想法的智者。
與他交談的修士默了默：“她說她對西漠聖蓮不感興趣，再說她又孤身一人來這，一個藥修能翻出什麽浪花？”
洪長老：“……”
藥修當然翻不出什麽浪花，但葉筱筱能啊！
憋了半天道：“可別被她騙了，她哪有這麽好心？”
剛剛還熱情的修士頓時拉下臉，不滿地看着他：“你要是不信就別站在這裏排隊啊，我看你就是想要趕走我們，好自己能早些求到丹藥。”
洪長老：“？？？”
他都等了這麽久，自然沒有要離開的想法。
幹脆繼續等，打算到衆人面前拆穿葉筱筱的真面目。
陰謀論者洪長老在短短幾米的距離，腦子裏閃過很多猜測。
葉筱筱收錢收的不亦樂乎，整個人都浸在快樂的海洋裏。
她已經開始謀算等大賽結束後，抽空去趟拍賣行，好好地消費一筆。
以前她看到好多想要的藥材，都舍不得買，全用來買防禦靈器了。
以後在這方面不用花太多，畢竟有宗乾在……
葉筱筱手上動作一滞。
“你說啊！”
一道極大的聲音将她飄遠的思緒拉回來。
葉筱筱懵懵地擡起頭，她記性很好，眨了眨眼睛：“……洪長老？你也來這了呀？”
“你不要和我套近乎。”洪長老高傲地甩了甩衣袍，實則緊緊盯着葉筱筱，擔心她有什麽小動作，“你究竟有什麽打算？”
葉筱筱愣了下，看他認真的神情：“洪長老您是認真的？”
洪長老一臉莫名其妙。
葉筱筱繼續道：“洪長老剛說得對，我的确和您不熟，我就算有什麽打算也輪不到您過問呀。”
洪長老：“……”
葉筱筱勾了勾唇，以前試煉大賽還有一條狗屁不通的‘規定’，但這裏是神虛秘境，不受規則控制。
映月谷和風雷宗又沒什麽關系，她被質疑後，強硬地問了回去。
洪長老被她繞暈了幾秒：“你……你胡攪蠻纏，你來這的目的也是西漠聖蓮吧。”
葉筱筱實在搞不清洪長老來幹嘛的，誠實道：“對呀。”
洪長老卻像是抓到了她的小九九，轉身嚷嚷：“諸位聽到了嗎，你們可要提防她一點。”
葉筱筱被這句話的邏輯關系驚到了，她望着洪長老得意的眉眼，終于意識到他是來找茬的。
“……”
映月谷大弟子心中苦澀。
他們藥修真是走哪兒都被針對。
她伸出兩只手枕着下颚，溫聲讨教：“來這裏的修士不都是為了西漠聖蓮嗎，要是不是為它而來，那才很可疑吧。”
洪長老：“……”
“可別人說你不是為了它。”
葉筱筱彎了彎眼睛，笑容純良：“是呀，我只是想要親眼見見西漠聖蓮，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
葉筱筱沒将洪長老放在心上，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不過洪長老突如其來，亂打一通的質疑，到底還是惹起一些人的疑惑。
這還不到該起疑的時候，葉筱筱微嘆一口氣。
起疑的時間越早，消除疑惑的時間越多，西漠聖蓮花開之時，她便很難操控這些人的注意力。
于是她站起身，翩翩然地看了眼四周：“我願意售予丹藥，給諸位療傷治病，當然裏面也存有我的私心。”
她斂下眼睫，溫潤無害道：“我心裏清楚，我一屆藥修靠實力拿到聖蓮，只是想借此展示一下自己的煉藥水平，如今我也只好坦白，倘若日後有人拿到了西漠聖蓮，想要用它煉藥，我願意無償幫助。”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真摯：“這是作為一名藥修的心願而已。”
大殿一片寂靜。
洪長老微微一愣。
她這是在變相展示自己的煉藥水平？
許多之前到來的修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我說那日她怎麽會在那麽多人的地方煉藥。”
“害，實不相瞞，我這些日子便動了這種想法，這西漠聖蓮到我手中，也一定要尋一個厲害藥修幫忙煉丹，我覺得葉筱筱再合适不過了。”
“呦呵，瞧你這話說的，好像聖蓮已經是你囊中之物了。”
其他人議論紛紛，心中已經認同了葉筱筱這個解釋。
葉筱筱彎了彎腰，湊近洪長老身側，對這位比她修為高出許多的旁宗長輩，沒半點該有的尊敬。
她聲音又軟又輕，像綿針一樣：“當然了，這是騙他們的。”
洪長老：“……！”
葉筱筱的話令他猝不及防。
映月谷大弟子彎了彎眼睛。
既然洪長老跳出來打亂她的節奏，那就再讓她利用利用。
從剛開始看戲的霧妖搖了搖頭。
害。
它還以為所有的人修都和葉筱筱一樣老奸巨猾。
看來是它錯怪人修了。
壞的流油的人只有葉筱筱一個！
——
月圓之夜。
西漠狂沙飛舞，大殿外甚至能聽到野獸的嘶吼聲，妖獸最是依戀日月精華，月圓之夜的月華濃郁。
聖蓮花開之時，會抽空附近所有生物的靈氣，瘋狂吸食生氣。
而最初的征兆是震動，強烈到震破地板的震動。
感受到靈氣鎮定的波紋，很輕，還不至于被別人發現，葉筱筱睜開眼，眼裏劃過一縷精光。
她是藥修，感知力比其他人強一些。
這會霧妖已經離開了，倘若有人察覺到，打開地底，也只能看到霧妖給他們呈現的歲月安好的畫面。
她提前和宗乾他們說好了，讓他們盡可能掩蓋住聖蓮花開的跡象。
實在掩蓋不住，她則在大殿中為他們打掩護。
至于底下為何沒有其他修士，是因為大殿地底的位置很小，能站人的地方不多，誰都想離聖蓮近一點，這樣一來便會有打鬥。
只是聖蓮這玩意在未開花前嬌氣的要命，随便一根根莖受損都會枯萎，結束花期。
沒人敢冒着這危險留在下面，一致決定好等聖蓮開放時的自然現象發生。
葉筱筱為了不讓宗乾他們被人發現，給了不少寶貝，他們才能一直待在下面。
現在就到了最重要的關頭。
大殿唰噠一聲。
丹爐又一次浮現，葉筱筱無視那些視線，光明正大地掏出防禦型靈器，杜絕任何人闖進來。
她不停地取着靈器。
從前只聽過葉筱筱富有的修士們，親眼見到了一小堆高級的聖級的靈器出現時，呼吸一滞。
這奢華的舉動引起別人的注意，被葉筱筱溫水煮青蛙似的泡了好多天，突如其來的大陣勢搞的一些人人心惶惶。
葉筱筱勾了勾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