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多多啊,臉怎麽樣了?好點了麽?”
“好多了媽,不信您仔細看。”藍多多左轉頭,右轉頭,最後将臉正面對準攝像頭,笑了笑問:“是不是笑着都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勁了?”
“你還別說,恢複得真挺不錯,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用不用媽去接你?”
“暫時還不用,我得先問問鐘老,他要是說可以了我再回去。”
“那行,你有事随時聯系媽媽。”趙夢潔說完要挂,突然看到自家兒子身後有一頭小金牛,一看這牛,她不知怎麽的就想起沈毅來,不禁問:“對了,沈毅呢?”
“他前兩天收購了一家養殖場,好像是研究擴建的問題去了。”藍多多說完聽見管家在樓下叫他,忙說了聲,“媽,我得去貼藥了,晚些再找您聊。”
“……”
鐘老配好了最後一貼藥,藍多多拿上之後沒有馬上走,因為鐘老說:“這貼藥之後不用再按摩了,你這嘴已經不歪了,眼睛更是沒問題。”
藍多多開心得不行,仿佛他拿到的不是一貼膏藥而是通往幸福之門的金鑰匙,“那鐘爺爺,我是不是就算完全康複啦?”
鐘老輕咳一聲,“要這麽說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以後可能還會遇上相同的問題,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再繼續鞏固一個療程,大概半個月吧。這半個月用的藥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不光能防止你以後再受風,而且還能讓你的皮膚變得更好。”
“還能讓皮膚變得更好?!”藍多多就聽見這句了,“那我必須得再鞏固一下呀,鐘爺爺您千萬別客氣,有好東西都給我用上!”反正都是沈毅掏錢,沈毅這麽欺負他,這錢不花白不花!
鐘老爺子點點頭,不知怎麽的,看着藍多多的目光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同情,可惜藍多多太過興奮于皮膚能變得更好這一點上,所以壓根兒沒注意到。
沈毅可能是有什麽事情,中午沒回來吃飯。藍多多在屋裏簡單解決了一餐,有點無聊,想要出去轉轉。他站在窗口,見着園藝師傅把最後一個手持菊花的小兔給修成了大金牛,決定讓師傅再給他弄兩只屎殼郎玩,誰知一下去,師傅連個影都找不着了。
劉管家正在指揮下人往院子裏鋪新草坪,藍多多過去要了個水管給草坪澆水,澆了一會兒感覺手腕有些酸,正好手機響起來,他一看是肖朋,就把管子遞給一旁的工人,跑到一邊去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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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迪,我現在在B市呢。我一個大學同學訂了婚期,這兩天要拍婚紗照,我過來負責化妝跟服妝搭配,你要是沒事也過來玩啊,我現在住重山路的飛躍酒店。”
“行,那你幾點有空?要不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還是我忙完去接你吧,你來的時候不是沒開車嗎?”肖朋問了地址,繼續開始處理手頭的事情,忙到差不多直接開車去了梧桐別院。
“劉伯,我今晚不一定會回來,晚上就不用做我的飯了。”藍多多邊往外走邊說。
“那如果先生回來問起您……”
“您就說我去找朋友玩兒了就行,再不然讓他給我打電話也可以。”
藍多多坐上肖朋的車,第一件事就是讓肖朋給他看臉,“朋朋,你看是不是完完全全正過來了?”
肖朋一掌把藍多多的臉推開,“人哪有兩邊完全一樣的啊?太一樣那是做的,現在這樣我看着不錯,很正常了。對了,你哪天回去?要不幹脆等我忙完咱倆一起回去算了。”
藍多多搖搖頭,“我還得至少半個月吧。”
肖朋面帶調侃,“你小子是不是舍不得沈董事長了?”
藍多多撇嘴,“舍不得個屁!他就會欺負我!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在這裏呆得無聊,就跟他一起去了一家養殖場,我問他那裏有什麽小動物沒,他說有,比兔子和荷蘭豬都可愛。結果我期待了大半天,他、他居然讓人給我抓了兩只屎殼郎!媽的智障,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還說稀罕我呢,稀罕個鬼。”
“噗!”肖朋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個前合後仰,“你、哈哈哈哈哈,你這是被吃定了啊。”
“滾!”
藍多多瞪了肖朋一眼,懶得說了。其實他是覺得,鐘老的醫術這麽高,那個中藥面膜肯定也差不了,萬一他要是錯過這個村再找不着這樣的店,那可真心郁悶死了,而且他也實在是被吓怕了,口眼歪斜這種事他可不想再經歷一回。要不然,誰還要再忍受沈毅半個月啊!
以往幾天,沈毅忙完工作回家都能看見藍多多,可今天到家之後發現家裏還真少些什麽。他将手裏的一個大籠子放下來,解開領帶的整個過程都是皺着眉,“多多呢?”
劉管家接過外套說:“藍少爺說他去找朋友玩兒了,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他還說您要是有什麽事給他打電話就行。”
沈毅瞅了瞅自己費勁巴拉托人弄來的一對茶色的迷你垂耳兔,坐到沙發上給它們把照片拍了下來,随即用微信發給藍多多。
藍多多正在等肖朋給他做手膜,聽到信息提示聲,随手就拿過來看了一眼,看完“嗷~”一下就蹦起來了,是真的蹦起來,“沈大哥,這是哪來的?!”
沈毅說:“我托人從英國給你帶回來的,你怎麽沒在家啊?”
藍多多糾結地看着肖朋馬上就要配好的手膜液,一咬牙說:“朋朋,我不做手膜啦,我要回去!”他把手機屏幕對準肖朋,“看到沒?你能理解的對不?”
肖朋怒:“理解你妹啊,媽的,還發小呢,老子還不如兩只兔子!”
藍多多哈哈笑着搶了裝有手膜液的小罐子,撒丫子就跑了。他用最快的時間打車,還沒到地方呢就用微信把車錢都給付完了。
沈毅剛準備吃飯,藍多多就風風火火地殺了進來,“沈大哥,兔子呢?”
沈毅慢條斯理地撚滅了煙,“擱你屋裏了,先吃飯。”
藍多多說:“我先上去看看再下來吃!”
沈毅笑着搖頭,“這麽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藍多多在卧室裏稀罕巴拉地摸了好一會兒才洗手去飯廳,他一屁股坐在沈毅旁邊,“謝謝你沈大哥,肯定費了不少事吧?”
沈毅說:“還行,你喜歡就得了,吃飯。”
兩人這一頓都吃了不少,特別是藍多多,好像食欲大開的樣子,只是吃飯的過程中咀嚼着東西都不忘時不時扭頭看自己的卧室方向。
沈毅擦擦嘴起身,“走吧,你再這麽折騰兩下脖子都要抻着了。”
藍多多笑眯眯地跟沈毅一起上去。他看兔子,沈毅卻一眼看到了藍多多順手擺在圓桌上的小罐子,沈毅問是什麽,藍多多随口說:“肖朋過來了,我讓他給我配的手膜。”
沈毅問:“你現在要做麽?”
藍多多說:“我自己不方便弄,還是先放着等以後再說。”
沈毅毫不客氣地說:“我可以幫你。”
藍多多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要不然那東西放着時間久了效果就不好了。他去洗了手,就坐到沙發上,一邊看着兔子,一邊讓沈毅幫他用小刷子把手膜液均勻地刷到他手上,只是刷到後來,不知怎麽的,他的目光大多數時候不是集中在兔子上,而是集中在沈毅臉上。
沈毅的臉輪廓立體,一看就給人一種特別強硬的感覺,但是他看着卻不會有任何的畏懼,就是覺得這樣才安全。
沈毅不擡頭都感覺到了異樣的視線,笑問:“我頭上有兔子?”
藍多多麻溜地收回目光,“沒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沈毅這時把刷子放到一邊,“好了,你先坐這兒,我去給你把面膜拿過來,一起做了。”
“哪來的面膜啊?”
“鐘老走前留下的,你手不放便,我給你弄。”沈毅說完出去了,不一會兒,手裏就拿了一碗茶色的,粘糊糊的東西,然後他給藍多多洗了臉,之後親手将這碗面膜一點點摸到藍多多的臉上。
“沈、沈大哥,不用刷子嗎?”
“不用,再說哪有刷子?”
“哦。”
“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不過,嘴上就、就不用抹了吧!”藍多多囧了,摸他嘴巴幹嘛!
“我知道,只不過是想摸摸而已,都說了稀罕你了,想占你便宜還不正常?”沈毅就是條大尾巴狼,他把藍多多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摸遍了,然而這時,藍多多卻問了一個問題。
“沈大哥,怎麽這面膜沒有中藥味道啊?跟我以前做的黃土面膜味道倒是特別像。”
“……鐘老說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有味道。”沈毅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之後去洗了手,又拿了些文件上來,陪藍多多一起聊聊天順便看看。
“咦?這下好像有點味道了。”藍多多聞了聞,之後一臉狐疑,“好像是鹵肉的味道。”
“是你饞肉了吧?我看明明是中藥的味道。”
“是麽?”
藍多多壓下心裏的疑惑,把面膜一直做到最後撕開來,手膜也去掉了。他進衛生間,想要洗掉殘餘的東西,卻發現沈毅悄然起身走了出去。
某種詭異的感覺促使藍多多停下了要擰開水龍頭的動作,偷偷跟上沈毅。
沈毅沒回房間,他去了廚房。藍多多躲在酒櫃後面,清楚地看到沈毅從兜裏掏出一包東西放進了廚櫃裏。
藍多多沒看清,但是又不好貿然出去,就在櫃子後面一直躲到沈毅離開。沈毅上樓之後,他忙去看那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結果拿出來一看,他大爺的,居然是一包開了封口的王守義十三香!!!
☆、小顧慮
沈毅對藍多多感興趣是真心的,所以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都不可能真用十三香給藍多多弄面膜,畢竟這東西肯定刺激皮膚。藍多多也沒以為沈毅會這麽做,因為那面膜抹到他臉上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任何味道的,如果真用了十三香,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麽十三香在這次的事件裏起了什麽樣的作用?安靜地想了半個小時之後,藍多多覺得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冒充中藥的味道!
可是這麽做的用意又何在?
藍多多安靜地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其實細想來,他跟沈毅認識的這段時間他沒少倒黴,但沒有哪次沈毅是故意的,就包括那次吃了痔瘡栓也只是事情趕得比較巧,而至于說到屎殼郎,那只能說明沈毅五行缺浪漫細胞。
難不成“中藥味面膜”的事真的只是為了騙他多在梧桐別院住幾天?
藍多多下床去對着鏡子照了照臉,也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怎麽的,他感覺沈毅給他用完那個面膜之後皮膚确實好了很多,水潤潤白嫩嫩的,特別舒服。但要是因為這樣就當作不知道十三香的事情他又有點兒郁悶。他最近都快被沈毅氣得大腦缺氧了,是不是也該反擊一下了?
肖朋夜裏一個人在賓館無聊,給藍多多發信息問他要不要出來玩,藍多多看着信息愣了很久的神,然後不答反問:“朋朋,月笙要是欺負你或者讓你不順心,你一般都怎麽收拾他呀?”
肖朋想都不想地說:“哎喲,那還不有的是方法呀?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在他興致高的時候夾着他不讓他動,哼!”
藍多多:“……”
麻痹你個小賤人!老子才不要這樣!
藍多多翻着白眼說:“你們是兩口子,當然可以這麽玩兒,但我跟沈毅肯定不能這樣,小爺是要收拾他,哪能讓他占了便宜?”
肖朋“噗!”一聲,“沈董又咋惹你了?”
藍多多一想起這個就抓狂,把十三香的事也給肖朋說了。
肖朋琢磨了一下說:“哎呀要不你試探他一下麽,你一個學過戲劇表演的,詐他一下還不容易啊?你就看看他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呗。反正我覺着他好像沒什麽惡意,就是喜歡逗你,不是有那種人麽,就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人。”
藍多多不由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可老子也不是抖M啊,憑毛總讓他欺負!
按說沈毅的外形是真的很合他眼緣,能力也不錯,可就是太愛欺負他了!媽的倆人還沒在一起呢他就總被坑,這要是真在一起了,他還不得沒完沒了的受壓迫啊?這事絕對不能幹。
不過藍多多覺得肖朋有句話說得對,他得試探試探。他至少得弄清沈毅到底是怎麽想的。
晚上十一點半,沈毅剛洗完澡要睡覺,房門就被咣咣咣砸得山響。
“嗚嗚嗚沈大哥,你快開門……”藍多多哭着在外頭叫沈毅,語氣顯得特別急。
“多多?”沈毅趕緊去把門打開,看到藍多多還真哭了,吓了好大一跳,“怎麽了這是?”
藍多多用手護住臉部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表情,“我臉疼,火燒火燎的疼,你快幫我看看怎麽了。”
沈毅直接把人拉進自己卧室裏,把最亮的燈打開,擡起藍多多的下巴仔細看他的臉,越看心裏越擔心起來,因為他發現藍多多的臉顏色過于發紅,還挺燙的,“什麽時候開始疼的?”
藍多多想了會兒說:“好、好像就是你給我做完面膜之後,一開始只是覺得有點燙,我以為可能是有些不适應,就用水又洗了兩遍,沒想到後來就越來越疼了,跟針紮似的。怎麽辦啊沈大哥?我好疼……”
沈毅心裏咯噔一下,“這樣不行,我帶你去醫院。”
藍多多點點頭,然後就見沈毅毫不避他,當着他的面就把浴巾丢一邊,三兩下就把衣服褲子套上了!
尼瑪,你這個暴露狂!
沈毅拿了錢夾子轉身,“發什麽呆?看你這臉,這麽一會兒功夫都要滴血了?趕緊走。”
那明明是被你囧的好吧!咋這麽沒自覺呢?!
沈毅開車很快,期間時不時地看藍多多一眼,擔憂之情溢于言表,他幾乎是每隔幾分鐘就對藍多多說:“別怕,一會兒就到了。還疼嗎?”
藍多多“嗯”一聲,“疼。”
沈毅心裏揪了一下,緊接着車速又加快了。
藍多多邊裝哭邊偷偷觀察沈毅,感覺他的緊張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禁很沒出息的心軟了一下下,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小題大作了,這時卻發現沈毅停了車,原來是醫院到了。
沈毅下車之後直接帶着藍多多挂號去皮膚科,大夫問怎麽了,沈毅就說了一下情況。
藍多多其實根本不疼,但為了意思意思,還是跟大夫說有刺痛感。
大夫看完之後問:“用的是哪種面膜?”
沈毅都不想地就把名字說了,然後問:“大夫,會不會是過敏啊?”
藍多多在一旁磨牙,“不是說鐘老給留的中藥面膜嗎?沈大哥你騙我!”
醫生說:“先去采個血吧,目前看來問題不大。”
藍多多氣哼哼說:“我不采血!我要回家!”
沈毅趕緊把要跑掉的人抓住了,帶到走廊裏,壓低聲音,“多多你先別生氣,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多在這兒住半個月而已,所以才說有中藥面膜,你臉疼的話咱們還是把檢查做了吧。”
“不做!”藍多多一屁股坐椅子上,“還有,誰要陪你多呆半個月啊?你就會欺負人。虧我還以為你真喜歡我,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捉弄我。”
“這就叫作弄你了?我要是真想捉弄你你早哭了。”沈毅将兩只手分搭在藍多多坐的椅子扶手上,形成一個小的包圍圈,頗有些無奈,“好了多多,別生氣了,其實你就是沒跟我在一起我才捉弄你想引起你注意,你要是真跟我在一起了我讓你騎我頭頂上撒野行吧?我把你當寶貝貢起來。”
“我才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認真的。”沈毅溫熱的大掌在藍多多後頸上輕輕來回撫摸,語聲低沉穩重,特別具有蠱惑人心的能力,“所以,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真的?”藍多多把脖子往後抻,眼裏滿是懷疑,“那你先把我松開。”
“松開了。”沈毅直起身看着藍多多,“然後呢?”
“然後……”藍多多眼珠叽裏咕嚕轉了兩轉,突然壯起熊膽,“然後,你想追我是吧?是的話你得拿出誠意來,跟我約法三章!”
“行,約法三章就約法三章,我跟你簽個不平等條約,以後任你欺負行吧?”
“這可是你說的!”藍多多趕緊把手機拿出來,對沈毅說:“那我接下來說的事你都要答應我才行,要不你就是沒誠意!”說完見沈毅點頭,開啓錄音模式,“一,不管藍多多做什麽,沈毅不能發火。”
“如果不是太過份的話,行。”沈毅想都不想地回答。
“二,不能三心兩意,兩個人相處要真誠,不許欺騙和惡意地欺負!”
“沒問題。”
“三,不要強制性做對方不喜歡的事。”
“可以。”
“四……”
“不是就三章嗎?哪來四?”
“你都說喜歡我了,那就再加一條麽,讓我随便在你家裏養兔子行不?”藍多多仰着臉,可憐巴巴地看着沈毅,揪沈毅衣袖子輕輕搖晃,“我媽都不讓我養的,沈大哥你就讓我養呗。”
“笨,不讓養能給你買麽?這條我也同意了。不過你這算是答應我做你男朋友了吧?”
“呃……嗯……不行!”藍多多不知想起什麽,突然說:“我、我不幹!剛才說的那些也全都不算!”說完撒丫子跑了出去!
“多多?”沈毅無語地看着空蕩蕩的走廊,恨不得追過去狠狠往藍多多的屁股上揍幾巴掌。個臭孩子!想一出是一出,怎麽這麽難搞呢?
肖朋聽了之後也挺不理解的,沈毅這是讓出了多大一步啊?他這蠢基友還不知足?
“不是我說啊邦迪,過了這村可不見得有這店了,再說沈董那種高大健壯讓你有安全感的,你以後上哪兒找去啊?”
“我知道,可是我有我的顧慮。”
“什麽顧慮?”
“就是、就是那啥,兔子尾巴太長了。”藍多多說完紅着臉把電話挂了。
肖朋拿着電話,一臉懵逼。兔子尾巴太長是什麽意思?!托媽的,大半夜給他打電話把他吵醒了,就不能說句人話再挂嗎?!
藍多多也想,但是這個實在是太羞于啓口了,他能說他是在醫院裏提到兔子才想起來,他抓過沈毅的“兔子尾巴”嗎?而且他還記得那根“尾巴”特別粗壯……
☆、大剪刀
沈毅在床上翻來覆去攤了一宿的煎餅也沒想清楚藍多多到底是怎麽了,明明一開始說的好好的不是嗎?這個欠蹂-躏的小妖精!
劉媽将洗好熨燙平整的衣服送到沈毅房間,見沈毅黑着臉坐在沙發上動都不動,尋思一番之後過去小聲問:“先生,用讓人把早餐擺到您卧室麽?”
“不用,擺到餐廳裏就行了。對了,羅湛過來了麽?”
“來了,在樓下等您呢。”
“我今天大概很晚才能回來,等多多醒……算了。”沈毅突然一頓,起身出去,經過書房跟健身室,敲響了藍多多的房門,“多多,起沒起床?”
藍多多沒有回應。沈毅想了想,下樓去将劉管家叫了過來,吩咐了他一些事情之後才開始吃飯,但直到吃完,藍多多依然沒有醒來。
羅助理将整理好的資料放進公文包,拿上西裝站到一邊,眼裏滿是有了新發現的愉悅。
沈毅坐上車時掃了他一眼,“一大早笑得這麽淫-蕩,想什麽呢?”
羅助理輕咳一聲,“看您說的,我這明明笑得挺正常。我是覺着,我是不是該抽空去學學婚姻策劃什麽的?我怎麽瞅着不久的将來就要用上呢。”
沈毅輕笑一聲,“算你眼尖。不過婚姻策劃就不用你學了,你跟了老子這麽多年,想的主意就沒有一個有新意的,你只要抽空去查查看雅潔集團今年的發展計劃就行,順便打聽一下趙總跟藍先生都喜歡什麽。”
“您這麽早就打算賄賂岳父岳母了?”
“提前做準備總沒錯,藍先生還是挺好說話的,但是趙總可不是一般精明,我要撬走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少不得要出點血。”
“我明白了,您放心。”
“把音樂關了。”沈毅說完給自己的妹妹把電話打過去,問:“姥姥今天怎麽樣?”
“早上起來之後又頭疼了一陣,這會兒吃完藥睡下了。”沈歆紅着眼眶說完看了看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不吭聲的老太太,“哥,沒別的事我就先挂了,免得吵到姥姥,你也趕緊忙吧。”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有大小姐在,您就放心吧。”羅湛見沈毅若有所思,不禁安慰說:“昨天我給大小姐打過電話,她還說自打您帶‘女朋友’去過一次之後,老太太精神好了很多呢。”
“她那是讓你說給我聽的。”長久的沉默之後,沈毅說:“其實上次我帶多多去的時候老太太就已經不清醒了,說的盡是胡話。對了,何延松教授那邊聯系得怎麽樣?”
“已經确認是今天的飛機,到時候我會提前通知您。”羅湛說完不由從後視鏡裏看了沈毅一眼。憑心而論,他是真挺佩服沈毅,這年月像沈毅這樣孝順的人不多見了。老太太被确診為腦癌之後,沈毅就一直在努力尋找能治好老太太的人,可惜第一次手術成功之後沒到兩年又複發了,而且這一次腫瘤是長在了不适合動手術的位置,國內的數位名醫專家被請來,都說就這麽維持着還能多活幾個月,真動了刀子反倒十有八-九下不了手術臺。
可沈毅就是不甘心,這次老太太因為肺炎住院到呼吸內科,科室的老主任說有一位叫何延松的荷蘭籍腦科專家,在腦腫瘤治療方面技術十分高明,沈毅想都不想地又讓人去請。
車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凝,但這絲毫沒影響到梧桐別院的藍多多。
藍多多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才醒的,他眯着一只眼,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從窗簾縫裏透進來的陽光,然後打了個遲來的哈欠,迷迷糊糊地下地,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找兔子。
劉媽見狀,笑着說:“藍少爺醒了?”
“嗯,劉媽早。”藍多多說完聽到外面傳來“叮叮當當”聲,不由問:“劉媽,外頭這是什麽聲音啊?”
劉伯進來時恰巧聽到了,說:“先生走前吩咐我叫人給您在院子裏找個合适的地方弄個兔子窩,以後您那兩只寶貝兔子就可以養到外面了,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它們偶爾還能在外頭活動活動。”
藍多多聽了連忙跑出去看看是什麽樣的,就見有兩個工人正在對着一個半成品的雙層兔屋敲敲打打。這兔屋由鐵網跟木條組成,直徑起碼有兩米,高也有一米三至一米五,看起來裏頭的活動空間很大,對兔子來說簡直就是豪宅範疇了。藍多多過去摸了摸,然後發現每根木條都被打磨得特別平潤光滑,整個屋子還分好幾個空間,鐵欄質的部分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還有個連接地面的小爬梯,從爬梯上去就是幹爽的小窩,小窩還連通一個游戲空間,真是拽得一比……
有人擡了一推幹草過來鋪進去,藍多多去把兩只小兔子給帶了出來。
劉媽也希罕這兩只小兔,問藍多多,“藍少爺,這兔子有名字嗎?我看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給寵物取個名字啥的。”
藍多多想了想說:“小點的這只叫法師,大點的這只就叫……就叫酋長好了。”
藍多多法師和牛頭人酋長!簡直帥呆!
劉媽同情地看了一會兒兩只小兔,完全不能GET這兩個名字的妙點,于是她去拿了包兔糧過來默默地喂。
藍多多給沈毅發信息,字都打了一半,他又給删了,他覺得文字不能表達他的感激之情,就幹脆給沈毅打電話,說:“沈大哥,兔屋特別好,我很喜歡,謝謝你。”
沈毅那邊可能在忙,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一家人不用客氣,你要是真喜歡,就把對我的稱呼改一改。”
藍多多抓抓耳朵,小聲叫:“沈毅?”
沈毅笑着“嗯”一聲,把手機挂了。
藍多多覺着那一聲“嗯”說不出的性感,害得他吃完飯都沒注意到他吃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晚沈毅回來得果然很晚,要是擱以往藍多多肯定已經睡了,但是這晚沒有,他一直等到沈毅回來。雖說這跟他早上起得晚,一時還睡不着有關,但主要還是跟沈毅有事談。
沈毅坐到沙發上松了領帶拿了支煙出來,但一想到藍多多嗓子不好他就沒點。他顯得有些疲倦,沉默地坐在那兒好一會兒,才揉了揉額角問藍多多,“怎麽還沒睡?”
藍多多看出沈毅情緒不高,斟酌了一下,決定先把自己的問題放一邊,關心地問:“沈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累?”
沈毅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
藍多多略一猶豫坐過去,結果下一秒就被沈毅卷進懷裏。
沈毅深深地在藍多多頸間吸了一口氣,“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藍多多一開始有些僵硬,但他很快感覺到沈毅并無惡意,可能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需要安慰一下而已。
其實沈毅在藍多多面前一直表現得十分強硬,還是頭一次像現在這樣,露出顯而易見的頹喪情緒。藍多多不禁擡起手來,輕輕拍了拍沈毅的背,“你、你還好吧?”
沈毅說:“我明天一早要回去一趟,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藍多多本來也是要跟沈毅說這事,聞言自然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沈毅就敲響了藍多多的房門,兩人收拾收拾上了車,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沈毅把何延松教授接到之後直奔老太太住的醫院,期間跟何教授談了很多。藍多多坐在副駕駛位上,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沈毅的姥姥居然得了那麽重的病。
事實上在見過老太太之後,藍多多一直以為沈毅是不是有诓他的成分在裏面,因為他當時覺着老太太挺精神的,只是未免提到讓沈毅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多問,哪曾想,竟會是這樣。想來以前說老太太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不是指她昏迷的時間多了,而是她的精神處于異常的時候多了。
何教授雖然沒有明确表示老太太的病沒得治,但他看到沈毅提供的最近才做的一些檢查報告後,也說了跟其他專家差不多的話,“如果老人家不喜歡在醫院的話,那就在家養着吧。其實像這種有過複發史的患者,就算做了手術也很難根治,而且以現在的位置來看,确實風險大,就算真的手術成功了也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沈毅聞言臉色難看得要命,但是藍多多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于是他幹了一件特別簡單粗暴的事,下車的時候,他告訴沈毅,“等你看完姥姥之後就來我家吧,我給你放松一下!”
沈毅當時的心情別提多複雜,就連擔憂他姥姥的情緒都變談了一絲絲。然後他去了醫院,按照他姥的意思給辦了出院手續,将人帶回了家。
老太太還惦記外孫媳婦兒呢,到家之後對沈毅說:“小毅啊,我想多多了。”
沈毅握着她的手說:“那我明天就帶他來看您,您先好好睡一覺啊?”
老太太閉上眼睛,沈毅看着她睡着才離開。
“哥,你還跟多多姐在一起吧?”沈毅剛關上門,沈歆便問。
“怎麽了?”
“我這不是怕像之前蘇玲玲那次一樣讓姥姥失望麽,你可千萬別再出什麽幺蛾子啊。”
“嗯,放心,我一會兒就去他那兒,明天盡量帶他一起過來。”
“那你趕緊走吧,之前因為那個痔瘡栓的事姥姥都沒好意思說,其實我看她是一直想着多多姐呢。”
“知道了。”沈毅點點頭,走了,一路上都在想藍多多那句話——我給你放松一下!——這是個多麽體貼暖心的好媳婦兒啊!
沈毅在路上轉了個彎,略猶豫了一下之後給藍多多打電話問:“用不用我買什麽東西?”
藍多多說:“不用你買,我都準備好啦!”
沈毅心裏熱乎乎的,感覺藍多多真是可愛死了。
藍家瑞跟趙夢潔都沒在,一個去國外參加演奏會,一個出差沒回來,藍多多等了半天終于把沈毅等來,獻寶似的将自己準備好的一個黑袋子遞給了沈毅,“喏,今晚你好好放松一下。”
沈毅撫了撫藍多多的臉,“那我先去洗澡。”
藍多多說:“嗯,洗完再用也行,那邊是給你準備的客房,裏面也帶衛浴,你去吧。”
沈毅挑了挑眉,“你讓我睡客房?”
藍多多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我在你那裏時不也睡客房嗎?”
沈毅狐疑地看了看黑袋子,“那這裏是什麽東西?”
藍多多似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輕咳一聲,“你回屋看了就知道了嘛。”
沈毅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想着藍多多既然會害羞,那應該不是一般東西,于是他快兩步走進客房以後打開袋子。還別說,裏頭真有一瓶潤滑劑,問題是另一盒裏裝的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