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審問
“碰。”慕容郎七扛着姜宜一路走回自己的主殿之中,粗魯的将人丢至床上。(床是一種坐具,榻是用來睡覺的。)
“哎喲。”姜宜驀地痛呼,小臉皺成一團。
“床上所鋪乃兩層黑熊之皮。”言下之意根本就不可能摔痛,不必再裝了。
“将軍。”小嘴一嘟,姜宜極是不滿的将手臂舉起往他眼前晃,手肘處紅通一片皆是剛剛上馬時所磨。
無波黑墨微閃,一把抓住眼前玉臂,語氣極是冰冷道:
“田公墜馬,燕公主亦墜馬?”
此人真心不好唬弄,長着七巧玲珑心,且讓她摸不着底,無法知曉他心中所想,這使得姜宜小心肝七上八下。
“許是戰争之故,土地之神餘怒未息才使得馬兒兀然發飙。”姜宜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土地公公真心好忙,連墜馬之事都牽扯入內成幫兇了。
“怪力論鬼神乎?”慕容郎七冷笑,胡言亂語一概不能信。
“将軍。”姜宜嗲聲,随勢撲入君懷中,再次若有若無的将受傷的手舉起。
“越是無法無天。”此婦真該當衆絞殺,以儆效尤。
“妾不過一婦人,有何能耐使馬兒如此?妾、妾見到大馬已吓破膽兒。”
“驚吓倒不曾見,戲谑餘光倒常常從汝眼中露出。”田公遠在千裏之外出事都能與她有所關聯,燕公主墜馬她就在一旁。田公之事莫不是他覺得與她無關,而是不敢相信與她有關,實是難是相信一婦人竟算計到千裏之外的新原高坡,如是事實簡直駭人聽聞。
好容易剛剛将此事壓下,她卻又在他眼前神不知鬼不覺的上演了現公主墜馬,從頭至尾半點錯漏亦無,然,他感覺上就是此婦所為,必是此婦所為。
“妾、妾數次努力都不曾爬上馬背,燕公主嘲笑四周戲谑妾之無能衆人所見,妾又如何有此控馬術?”姜宜委屈無限,妖媚的眸子含送秋水,盈盈将溢。明明就在馬場竟然冷眼看着衆人捉弄于她,姜宜若有若無的委屈着。
“狡辨類賊,無一可信。”無波眸子對上使人憐惜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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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要打要殺,将軍随意便可,妾無怨言。”輕輕撇開視線,散落的發絲将小臉遮去半邊,只看得白蜇上面斑駁淚痕,淚珠如線般滴落到他手背上,竟是燙手般的感覺。
“此事不可再為。”冷漠語氣之中不自知的含着妥協。姜宜愣了愣,扭頭一雙兔子般紅丹丹的眸子瞅着他。
“妾不曾有所為,何以再為?”直接糾着慕容郎七寬大的衣擺,粗魯的擦拭一通,語氣之間帶着委屈,典型的打蛇随棍上。
“将軍就由着燕公主欺負我?”說擺小手化為拳頭,如小女撒嬌般往他胸膛錘着。慕容郎七一掌握住那小手,望着這張小臉如今不僅是眼睛連同鼻尖都紅通通的,讓人很是心癢的想咬上一口,無波眸子微微側開,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半倚着。
“燕九公主身側有燕王的人,就算遣燕九公主回國,仍然會再來下一個燕公主。”明則是燕公主打着愛慕他的名號追随而來,實則不過是燕王派自己的親衛帶上燕公主掩人耳目而已。否則堂堂一國公主怎敢來戰場之地,怎可随軍來陽城。
原來如此,姜宜是何等聰慧,個中原由一點就通,只是奇怪他竟然會跟她解釋,再者他會怕一燕王不成。
“主人,用膳時辰已到。”宮門之外,河事的聲音傳了進來。
“可。”不過眨眼之間功夫,慕容郎七又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傳膳。”随身服侍多年的河事立時高聲道,帶着身後一行人端着餐具走了進來,姜宜這才發現一個上午如此一晃便過去了。
“可曾飯否。”只消她一個眼神,慕容郎七便已了解她心中所想。
“否。”發頂對着他,聲音底底的從下面傳來。
“上清水。”卑人立時領命去端,姜宜愣愣然再次擡頭,清水已被端進來放在架子之上,慕容郎七使了個眼色,姜宜馬上就領悟了。
“我就去。”姜宜底底的應着,趕緊走過去清洗臉面,再把淩亂的頭發綁了起來。
“将軍。”回眸處一張清水芙蓉般美豔的小臉。
“侍候用膳。”慕容郎七語氣平靜無波,早已坐如鐘般坐在主位上,跟前桌子之上已然擺好了數道食物,主要以肉類為主,有生有熟,更有姜宜所做過的炒食。侍候用膳的下人早已被他遣了去門外候着,內室之中便只剩得他們兩人。
“然。”姜宜目光直直落在那白米飯上面,感覺已經忘了那米飯的味道了。
“坐。”一個碗丢了過來。
“嗯?好。”反射性接住碗,姜宜微愣而後立時大大方方的坐下了。慕容郎七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将盤中一塊上好的生牛肉搬至眼前,抽出腰間跨刀,切成細片往嘴裏送。一邊飲着酒水一邊嚼着牛肉。
這不是現實版的茹毛飲血?姜宜再一次長見識了。
“做甚?”天神般的臉面帶上了古遠的野蠻。
“将軍吃法頗具古風。”咽了咽口水,姜宜吶吶道,第一次感覺到了他與齊人的不同之處,原始社會之後都沒有這樣的吃法了吧,燕人真夠複古的。
“哈哈!”望着她蒼白小臉,慕容郎七竟然朗聲一笑,猶豫冬日陽光,耀眼無比。
“既然田公已故,便搬回來侍寝。”情緒收斂之後,慕容郎七目光落在這張天然無雕飾的臉上,目光灼灼而熾熱。
這,可是古人所言的飽暖思淫欲?
“将軍。”姜宜聲音伊哝細語,媚眼楚楚可憐。
“食不言。”語氣帶着命令,無波黑眸再次掃過,不給任何她發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