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師兄!”準提連忙沖了過去。
接引擡手制止他:“無事。只是抹去紅雲神識耗費了些力氣罷了。”
他捂着胸口, 壓下心中的躁動不安。
不知為何,總感覺這道鴻蒙紫氣與自己有些沖撞。
不過接引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鴻蒙紫氣極為重要, 他現在錯過,以後要再如何去得到這一縷。
反正成了聖人以後,總不會受太多苦便是了。
想到如此, 接引發了狠心,功德金蓮将自己和準提一裹,迅速向着須彌山沖去。
以保萬一, 還是回自己道場比較安全。
剛才若是鲲鵬再堅持一下,便會發現他這邊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另一邊, 鲲鵬憋着滿心的怒火沖回了北冥,卻不想一道紅光升起,阻止了他的道路。
漫天的紅光從血河之中湧起,一朵朵血蓮漂浮, 墜落晶瑩欲滴的血水。冥河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步步生蓮,踩着蓮花拾級而上, 笑着出現在鲲鵬的面前。
“鲲鵬道友,好久不見。”目光掃過鲲鵬狼狽的身姿,冥河笑意更甚,故意揭他的傷疤, 驚訝問道, “道友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啊。”
“冥河,我現在心情不好,沒空對付你。”鲲鵬臭着一張臉,用目光逼退他,“給我滾!”
若是平時, 他肯定不怕冥河。兩人實力相差不多,最多打個五五分,可是他今天連續出手數次,甚至快要到手的鴻蒙紫氣被截了乎。
鲲鵬實在沒什麽心情。
“這麽生氣?”冥河大喇喇站在那裏,嘲諷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紅雲殺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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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鵬淩厲的眼風掃向他,目露殺意:“你都知道了!”
冥河笑而不語,那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模樣卻恨得鲲鵬牙癢癢。
該死的冥河,慣會用這幅模樣耍陰招。不過鲲鵬又不是真蠢,他詢問道:“你想讓我幹什麽?”
冥河就等他這句話了,當即說道:“我要你去跟着終爻,看他有什麽動靜,一應告訴我。”
鲲鵬上下掃他一眼:“你喜歡那樣的?”
“你在多想什麽?”冥河想在他蠢臉上扇一巴掌,“我是讓你看他的修煉方法以及成聖途徑。”
一句話讓鲲鵬安靜下來,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願意交談,冥河當然樂得舍去一場戰鬥。只見他揮袖一掃,那翻滾的血河便一分為二,從中間分出一道可以讓人行走的小路出來。
冥河手臂指着小路,邀請鲲鵬。
鲲鵬看他一眼,甩袖冷哼走了進去。
待到只有兩人的時候,冥河這才擺開姿态,大大方方說了自己的目的:“我之所以讓你這麽做,其實是有原因的。”
鲲鵬冷笑:“你要是沒有原因我怎麽會進來。”
冥河漫不經心地掃着面前的酒杯,眸中映着它折射出的細碎流光。
“寶物再美,也要有享受的能力才行,試問這洪荒大地,有那麽點抱負的,又如何不想成聖呢?”
“別再想了。”鲲鵬打破他的幻想,“鴻蒙紫氣已經被全部瓜分完畢,你還妄想成聖?”
“誰又知道沒有其他成聖的方法呢?”冥河靠近他,壓低聲音說道,“當初我們都看到了,終爻一進紫霄宮,便獨得道祖青眼,之後更是在紫霄宮居住了數千年,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在裏面究竟得到了什麽嗎?若說他不知道鴻蒙紫氣,我是決計不信的,可是他除了震驚地看了準提兩眼,卻沒有絲毫動靜,你說,這是不是他當初為了蒙蔽我們的思考能力而演出來的?”
鲲鵬想嘲諷他腦洞太大,奈何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冥河這話,确實有些道理。
當初鴻鈞對終爻的看重大家都看在眼裏,無論是因為什麽,這種看重本身就代表着不正常。
要是終爻真的因此得到了他們不了解的秘密呢?
鲲鵬臉上嘲諷消失,換上一副熱情的模樣,看着冥河:“你有什麽想法?”
“簡單。”冥河點着桌子,說道,“你去接近終爻,看看他們平時都做什麽,然後聯系我,我跟着他做,假如能了解他的計劃,先一步做出他想做的事情,我們很有可能會觸碰到成聖的秘密。”
鲲鵬剛在準提那裏吃了虧,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反問道:“為何你不去?”
“你怎知我沒去?”冥河說起這事就恨得牙癢癢,“可惜那三兄妹警惕性太強,忌憚于我,短時間內我根本探查不到什麽。”
虧他當時還特意準備了一番,甚至以自己的聽道經驗相引誘。卻不想三人完全不上當,說得都是些對他沒什麽用的玩意。
冥河就算從他們的經驗中有所感悟,可依舊憋着一口氣。他想聽的是那樣嗎?不是啊。
然而這三人精明得很,論道完就客客氣氣地送走了他,進一步結交的心思卻很淡。
“這有什麽,他們身邊跟着兩個龍族的人。”鲲鵬讨厭終爻,卻也不喜歡冥河,當即嘲諷他,“你自己是個什麽貨色,估計燭龍那家夥早就告知了。”
冥河暗暗隐藏不悅,眸中殺意閃爍:“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讓你幫忙接近他們。”
“我?我如何接近?”鲲鵬重重砸下酒杯,白玉桌子瞬間出了一道裂縫,鲲鵬醞釀了半天,才将那天的恥辱事情再一次說出,“我和終爻的矛盾,怕是洪荒大多數人都清楚吧。”
冥河:“所以我給你提供了兩種方案。”
鲲鵬看他:“哪兩種?”
“第一,你去求終爻一笑泯恩仇,像收留應龍、燭龍一樣收留你。”
“就這個馊主意?”
“第二,你去找帝俊,說要加入他們。”
這倒是鲲鵬沒有想到的,疑惑道:“為何會有這個主意。”
冥河壓低聲音,湊近了他:“你可知帝俊有心創建妖族天庭,并且與栗廣之野有了交流,恐怕是欲找女娲坐鎮後方,另一方面,按照我這邊的消息,伏羲已經答應加入天庭,若是真的,那麽栗廣之野和天庭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屆時你要通過天庭得到終爻他們的第一手信息,豈不是輕而易舉?”
鲲鵬閉眼,琢磨着這其中的利益。
最起碼冥河這個提議比準提的聽起來可靠譜多了。更何況消息這東西是記到腦子裏的,冥河能知道的還不是靠他這裏傳出去的。
“道友覺得如何?”冥河看出他意動了,繼續加把火,“更何況以你的實力,若是真的加入天庭,帝俊還能虧待你嗎?你曾經加入過鳳族,知道背靠一個強大的種族是一件多麽有利的事情。妖族眼看着前途大好,難道你想就這麽錯過這個機會?若不是我身後還拖家帶口,帶着冥河衆人,我也心動啊。”
這幾句徹底說服了鲲鵬。
沒錯,他當然清楚和一個強大的種族合作能得到多少利益。
冥河此舉,對他們來說确實是雙贏的事情。
“好,我同意你的辦法。”鲲鵬端起酒杯,沖着冥河說道,“既如此,還望道友莫和那準提一樣,忘恩負義才是。”
“當然,當然。”冥河眼角堆起笑意,與他共同飲下這杯虛假的美酒。
紅雲身死的消息在栗廣之野的暗中推動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洪荒。
這消息足以讓許多人震驚了。
畢竟再怎麽說也是紫霄宮聽道,還得到鴻蒙紫氣的人,甚至很可能是未來的聖人,結果就這麽簡單被解決了。
許多人還覺得魔幻。
然而不久以後鎮元子便宣布閉門不出,外加許多人查探以後發現火雲宮再無主人之後,終于相信了這件事情。
事實太過不可思議,若是洪荒有論壇,這消息沒準能翻個十頁才能表示衆人的驚異之情。
終爻卻在這個衆人皆驚的時候,拜訪了五莊觀。用的是吊唁的名義。
雖然洪荒衆生靈不知道吊唁是什麽意思,但是當即便有人傳出消息,說是終爻見了鎮元子,第一句話便是節哀。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吊唁紅雲啊。
這也沒什麽不可能的,畢竟紅雲當初和終爻關系還算是不錯,緬懷一下正常。
沒人去細想這件事情,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他們也該去五莊觀緬懷紅雲一番。畢竟他當初在洪荒的人緣确實不錯。大家懷念也是正常。
五莊觀內,終爻與女娲分離,将身體還給女娲,自己則拿着藍葫蘆坐在了另一道位置上。
鎮元子早就讓童子離開,室內只有他們三人以及通過傳音玉石聯系的伏羲。
“鎮元子道友,紅雲便在這裏了。”終爻打開藍葫蘆的蓋子,只見裏面正躺着一個紅色雲團,仔細看起來,這雲團隐隐像是個孩童模樣。
這便是紅雲正在休養的元神了。
“多謝道友。”鎮元子情感內斂,然而此時看到好友如此模樣,難過依然湧上心頭。
半晌,鎮元子收斂表情,只是這情緒并沒有消失,卻是化為隐形的怒火,壓在心頭:“那日,我完全沒有感受到火雲宮的動靜,待到我發現不對之時,紅雲早已經沒了蹤影。
”
事後鎮元子調查良久,終于被他捉到一絲蛛絲馬跡。
終爻問道:“道友可是有了發現?”
鎮元子點頭,從袖中掏出一顆念珠:“這是我在五莊觀不遠處發現的。”
擁有念珠,還能屏蔽鎮元子的,只有須彌山那兩人。單是這點鎮元子不足以斷定兇手與準提、接引有關。
然而偏偏,鎮元子同時發現的,還有殘存下來的屬于須彌山的術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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