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她說完那些話,那位汪小姐就挺胸擡頭踩着高跟鞋耀武揚威離開了,走到演播廳門口,有個戴墨鏡穿西裝像是保镖的男人從側邊走過來,随手遞給她一件東西。
蘇流音眼尖,靠着她絕佳的視力,隔着幾米看清了那是一串鑰匙。
汪晨接過來東西往包裏一塞,好像有點做賊心虛一樣,往兩邊看了一下,看見沒什麽人注意到她,才放心的讓那男人離開,繼續往演播廳走。
“那天那個姓徐的,最後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架走了。”
宋傾插着口袋走過來,也看見了這一幕,站在她身後道,“你走以後,大家也都散了,我親自送那些喝醉的女孩子回去,沒喝醉的就讓她們助理帶回去了,但是直到最後都沒有看見她。然後隔了三天左右,我跟着柳總一起去徐壽生的公司談生意,就看到了她坐在徐壽生的辦公室裏。”
“這娛樂圈裏,總有人想走捷徑的。”
“是啊。”宋傾笑了一下,将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明明你身邊的捷徑比她多,為什麽還要選擇走遠路?尤其是,我覺得你的遠路還有點荊棘,非常艱險。”
蘇流音垂眸,“十年磨一劍。我不想坐享其成不成麽。”
這個理由雖然很好,但并不夠充分。如果單純是這樣,那為什麽兩年半之前又答應和蕭明歌結婚?
比起和金主暧昧或者是被金主包養,直接和金主結婚難道不是更引人注目?
宋傾挑了挑眉,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
演播廳門口,舒霖在喊她了,蘇流音對她擺手,“我先進去錄節目了。”
“去吧,我今天就是你的忠實觀衆。”宋傾笑着點頭,她是編劇,很少被邀請參加節目,她也沒有興趣參加這類節目,不過倒是挺喜歡當觀衆看看臺上臺下的反應的。
于別人而言,那是熱鬧,對她來說,那是戲劇的靈感來源。
蘇流音也笑了笑,跟她一起走進去,剛進門看見舒霖,她便和宋傾分道揚镳,向她那裏走。
舒霖在她化妝的時候就嚷嚷着去給她拿劇本了,現在沒看見她手上拿着劇本,反而有點垂頭喪氣的,不禁詫異道,“怎麽,你拿的劇本被搶了?”
“不是,剛才編導告訴我,今天是直播,根本沒劇本!”
蘇流音懷疑不已,“就算是直播,也該給個提示吧?”
“我也問了,但是那個編導咬死了沒有劇本,我也沒有辦法。”舒霖有點惴惴不安,抓住蘇流音的手小聲道,“老板,今兒個不是鴻門宴吧?”
“想什麽呢。”蘇流音笑着敲了敲她腦門,讓她好好守着不要胡思亂想,兩人說話的功夫,工作人員走上來對她道,“蘇小姐,要上場了。”
“好。”蘇流音微笑随在他身後,走到了後臺登場的地方。
主持人用幾句幽默的開場白暖場後,笑道,“下面熱烈有請我們的嘉賓。”
蘇流音走上樓梯,右邊是魏安,左手處是齊璇,在她走到舞臺正中央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齊璇趁着臺上人多都在找自己的站位時,偷偷在蘇流音往她右邊時,伸出了一只腳。
蘇流音沒看清腳下,踉跄往前撲了一下,她右邊的魏安眼疾手快,立即接住了她,一只手牽住她的胳膊。“師姐小心啊。”
蘇流音對他輕輕點點頭,“謝謝。”
微微側身,齊璇看見她沒有狼狽跌倒,她不屑的扭過了頭,四處看風景。百*合#閣
這下蘇流音不知道是誰幹的都難了,她壓下心底的火氣,推了下魏安,“師弟,可以放開我了。”
她們正好面對着觀衆,從觀衆面看過去,就好像魏安把她抱在懷裏似的。
魏安松開她的時候,男主持人立即起哄道,“呦,劇裏劇外我們的将軍都這麽勇武啊,公主你如願以償了嗎?”
劇中蘇流音演的妃子喜歡魏安演的男主,他只是随口說說,底下立即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但是還是有不少觀衆激動的開始拿手機拍這一幕。
蘇流音趕緊後退幾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笑道,“我可算是他母妃啊,別把輩分弄亂了。”
“但是聽說兩位在劇中的表現,讓觀衆恨不得讓你們私奔呢。”
這說的就違心了吧,她明明演的反派,男主對女主忠心無比,哪來的和她私奔?
魏安也笑,“劇裏她不是想讓我死嗎?”
主持人笑眯眯搖頭,“哪裏哪裏,郎才女貌,怎麽會這麽想麽。”
蘇流音一臉的不可思議,底下的觀衆倒是繼續起哄,滿臉興奮道,“對,對,私奔私奔!”
男主持人看她臉色,就知道她不懂現在觀衆喜歡反派女二和男主在一起的潮流,也不說破,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OK,大家安靜點,我們繼續活動啊,這次我們節目組有幸邀請到了兩個大熱的劇組,四位帥哥,六位美人,我們特意準備了三個游戲,來歡迎各位。”
第一個游戲是男嘉賓公主抱女嘉賓摘搭在架子上的氣球,誰的速度快誰贏。
本來兩個劇組只來了男女主和男女配,剛好四男四女配對,現在卻突然多了兩個女生,一個是被金主塞進來的汪晨,還有一個叫蒯樂,是為另一個劇組唱主題曲的小姑娘。
在聽見主持人這麽宣布自由配對以後,蘇流音就看見魏安猶猶豫豫的往自己這兒走,她心裏一跳,她這小師弟不會是要坑她吧,這大庭廣衆的,她還是個剛離婚不久的,要是和他扯上暧昧關系,這輩子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正想往後躲躲,逃開她不長腦子的師弟,她胳膊就被拽住了。
她詫異回頭,那個唱主題曲紮着獨辮的小姑娘對她憨厚笑了一下,接着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把她抱了起來。
“啊——”
蘇流音發誓這輩子都沒發出那麽少女的聲音,就算她那會子和蕭明歌結婚,在婚禮的時候,她也沒有激動成這樣。
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這小姑娘力氣好大啊,她雖然不重,但絕對不是一個小姑娘可以抱得起來的。
不僅是她,現場很多人都吓了一跳,目光集中到她們這邊來,小姑娘被看得十分不好意思,耳朵都紅透了,看得出她是個很腼腆的小姑娘,這時候也不知道說點為自己拉拉好感度,只知道抿抿嘴,低頭臉紅。
拽着她的衣服小聲道,“不好意思啊蘇小姐,我…我不太喜歡和男人接觸,你…你不介意的話…”
她這個模樣讓蘇流音想起了她那如今離不開藥物和輪椅的小師妹,她也是個害羞的小姑娘,似乎和現在這抱着她的小姑娘重合了。
她的心底慢慢變得柔軟,在主持人詫異的望過來時,笑着替她道,“我們先湊了個搭檔,真是不好意思啊。”
主持人不太愉快,本來他們是打算讓她和魏安同組的,因為另一個女主據說是蕭明歌現任的緋聞女友,而作為蕭明歌的前妻,安排蘇流音和齊璇争魏安,絕對是一大看點。
編導一直在打手勢讓他駁回蘇流音的話,主持人進退維谷,還想說什麽,魏安已經走到齊璇身邊,笑着對她伸手,紳士道,“來,公主殿下,咱們一對。”
這一舉動引起現場女觀衆的尖叫,齊璇也半紅了臉,把手放到他手心,主持人這時候不答應也得答應,只能松口,“那好吧。”
搭檔湊成了,游戲開始,抱着她的小姑娘人挺嬌小,力氣倒大,在其他人還在後面艱難移動的時候,她們倆竟然摘完了氣球。
速度快到主持人都驚訝了,驚詫之餘八卦了一下小姑娘為什麽力氣這麽大,蒯樂把蘇流音放下,拿着話筒認真道。“因為我媽媽生病了,所以我就抱着她進出醫院,時間久了力氣就練出來了。”
“這樣啊。”主持人也不是真的關心她怎麽能練就這樣高的力氣,聽她說完就點頭,把話題引到下個節目上。
只有蘇流音對小姑娘的事十分上心,問她,“那你媽媽怎麽樣了?”
一個沒什麽錢的女孩子,孤身在娛樂圈闖蕩,是很艱難的,如果她還帶着重病的親人,就更艱難了。
“我得到好心人的幫助,讓媽媽住了最好的病房,現在她的病情穩定多了。”
小姑娘說着,眼裏迸發出熱烈的光,“那個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的确是很好的人。”願意對一個一無所有身處困境的女孩子伸出援手,幫她的那個人,心地一定善良而柔軟。
第二個節目是在場的男嘉賓抱着女嘉賓躲避球,第三個是匍匐前進,直到這時候蘇流音才有點明白為什麽舒霖說這個節目差勁了。
另外一個劇組不太紅的女孩子,一直被主持人有意無意往抱她的男嘉賓身上推,而且在匍匐前進的時候,她的衣服還幾次被後面的人拽了幾下,露了肌膚出來。
主持人打趣說她皮膚真白,她還要若無其事的笑着說謝謝贊美。大家一起發言,輪到她的時候,她的話筒要麽出了故障,要麽就被人搶了話。
蘇流音看得感慨不已,果然是看人下菜碟啊,如果不是她現在勉強算是個紅人,那女孩子的待遇絕對就是她的了。話說回來,這到底是什麽垃圾節目,這麽久了還沒被投訴,是因為上面有人嗎?
一旁的小姑娘可能看見了她的表情不好,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喪氣的搖頭說,“沒有辦法,現在都是這樣的。”
一個節目總要有看點,有時候為了吸引收視率,一些十八線的偶像女團,甚至不得不穿着暴露搞擦邊球來吸引人眼球。
蘇流音很少參加節目,也挺讨厭參加節目,不知道這裏頭的貓膩,臉上雖然保持微笑,其實她心裏已經快要爆炸了。
尤其在節目完後,大家一起走回正中央的時候,她的腰被人重重頂了一下。那人用的力氣非常大,蘇流音覺得她的腰淤青都是程度最輕的了。
她轉過頭,看見齊璇就站在她身後,見她看着她,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就繞過她走開了。
一而再再而三,蘇流音并不是面人捏的,進入娛樂圈後,她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但并不是代表她沒有脾氣。
節目結束的時候,她往齊璇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齊璇回頭看見了,氣得跳腳,“你看什麽?”
蘇流音笑,“啊,沒什麽,我就是好奇,齊小姐每天都這麽大火氣,是吃了□□嗎?”
齊璇氣得跺腳,“你得意什麽!要不是今天有那個劇組的女配角給你擋刀,你就等着在節目上出盡洋相吧!”
她們說話的時候,那被齊璇說的擋刀的女配正好走過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她們說的話。
看見她們兩個人都盯着她看,明顯她被吓到了,僵硬的擺了擺手,“你們好啊。”
蘇流音對她笑了一下,齊璇則怒氣沖沖的摔門走了。
對于這種公主脾氣的人,蘇流音向來不感冒,也懶得理她,她對那位目前人生正灰暗的女孩子點點頭,算作安慰,然後安靜的走出去,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宋傾。
她微微一笑,“怎麽樣,這節目的編劇有沒有給你什麽靈感?”
“靈感沒有,不過怒氣倒是挺夠的。”宋傾毫不掩飾自己對這檔節目的譏諷,“綜藝難道不是以逗觀衆開心為主嗎,竟然學日本那邊以整人為樂,也把握不好精髓,簡直是行業之恥!”
蘇流音微笑了一下沒說什麽,宋傾又道,“對了,剛才那個唱歌的小姑娘,你認得她嗎?”
“不認得。”
“哎,她的歌我也聽過,音域挺廣的。不過這小姑娘長得……很憨實,心思也怪單純的,不太适合混娛樂圈。”
大家上節目的時候,穿得衣裳全都是最潮最新的款式,女星們暗地争奇鬥豔,就怕被別人比過去,那小姑娘倒好,上節目就穿個普通衛衣梳着粗辮子,整個一鄉下來的村姑。
宋傾描述的活靈活現的,蘇流音一下就想到她們演的年代劇裏那些燒火的小丫頭,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背地這樣說人家不好吧。”
“我可不是說她壞話,我只是有感而發。”宋傾也笑了,“不過那小姑娘聲音是真空靈,也不知道她簽的是哪家的公司,下一部戲,我想請她演唱主題曲。”
“你去問問她不就好了……”蘇流音笑着在演播廳看了一圈,“不過話說回來,她人呢?”
“剛才就沒看見,也許回去了吧?”
“我去找找吧,畢竟剛才她幫了我一把,我去謝謝她。麻煩你幫我跟舒霖說一聲。”
“行,你記得幫我要個聯系方式,回頭我找她。”
蘇流音應下,拉住幾個工作人員問了一下,得知了那小姑娘去演播廳二樓的餐廳吃飯去了。
她又下去二樓,四處扭了幾下,果然讓她找到了人。不過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也在。
蒯樂一手端着飯菜,驚喜的聲音都有幾分尖銳,“蕭姐姐,你怎麽有空過來看我錄節目的!”
“剛好我和表姐在這周圍吃飯,看見你說要拍節目,就順道過來看一看。”車遙伸手夠了一瓶可樂,順手搭在蕭明歌肩上,笑得十分燦爛,“對吧表姐?”
心裏則在腹诽,有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想來就算了,竟然還要拉上可憐的她。
她難得可以休息的時間啊!
“真的?”可以看出蒯樂十分高興,臉都紅了。
“是。”蕭明歌輕笑着點頭。她今天出門穿着低調的灰色大衣,也沒有上妝,但就是這樣淡淡的樣子,才更惹人心動。
“蕭姐姐你那麽忙竟然過來看我,我…我好高興!”但蒯樂小姑娘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她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眼,聽見是來看她的,高興的不得了,雀躍的神色即使蘇流音隔了都麽遠都看得出來。
“你們吃飯了嗎,要一起吃飯嗎?”
“不用,我們就順路過來看一看,過一會兒就會走的。”蕭明歌笑着安撫她雀躍的神經,“你在這裏好好吃飯吧,聽你的經紀人說待會兒你還有節目,我們就不打擾先走了,有空,我們會去看你媽媽的。”
臨走,她還不忘提醒,“要保護好嗓子,如果沒有好的藥,記得找我拿。”
她的一番話說的小姑娘熱淚盈眶的,車遙回頭都能看見她端着盤子的手在發抖,依依不舍的目送她們。
車遙小姑娘忍不住戳了一下自家表姐的胳膊,感嘆,“表姐你對人家那麽好,就不怕人家喜歡你啊。”
蕭明歌擡頭,能看見城市最高的地方豎起來的LED廣告牌,上面正播放着一個她不認得的女人拿着口紅眨眼的廣告。
那塊廣告牌就像一塊殊榮,是這個圈子裏所有的男男女女為之奮鬥的目标。
只有每年拿到最佳男女主演的人才有資格在上面俯瞰着這城市裏的來往的人群。
約莫是六年前,她和蘇流音一起來這裏玩的時候,她的眼神述說着無盡的向往和憧憬。
“我只是她生命裏的過客,并沒有長久跟她在一起生活過,如果她因為這樣一星半點的好就喜歡我,那只能說明這小姑娘十分缺愛,需要一個比我更溫柔,也更有耐心的人的陪伴。”
“啊,就是說就算她跟你表白你也會拒絕了麽,我知道,表姐你就是個只願意挂在一棵樹上的人,有個詞怎麽形容來着……癡心!對,我覺得表姐你可真是癡心,守了一個人六七……”
她的“年”字沒說完,就因為看見拐角處站着的人被吓得噎了回去。
“嗨。”車遙小姑娘畢竟是表演出身,變臉技能一流,在看見蘇流音的那一剎那,就釋放出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蘇姐姐好巧啊,你也是來逛街的?”
蘇流音參加的這檔節目的錄制處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走不遠就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們最喜歡的步行街。
如果她是獨自一個人站在這裏和她打招呼的話,毫無疑問,蘇流音會相信她的話,但是她的身旁站着蕭明歌,蘇流音不是三歲小孩,怎麽會輕易相信她是來逛街的?
她對着車遙笑了一下,但是車遙總覺得她的笑裏蘊涵着殺氣,讓她不得不縮了縮脖子。
“我剛剛聽見她叫你表姐?”
蘇流音正視前方的人,“我的确聽你提過,你媽媽是姓車。”
完了,暴露了,車遙小姑娘自暴自棄,聽見她表姐誠實開口,“她是我舅舅的女兒。”
那之前這車遙小姑娘送她的東西,包括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送她粉餅,都不難解釋是怎麽回事了。
“那位蒯樂小姑娘……是你給她錢讓她給她媽媽治病的?”
蕭明歌并不否認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的聲音很好,簽約我的公司百利無一害,我只是給了她值得的報酬。”
“她剛剛錄節目時幫了我。”蘇流音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也是你讓她幫我的?”
“我并不知道她會這麽做。”蕭明歌輕輕搖頭,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是我知道因為她的父親家暴成性,所以她從小就讨厭男性,如果是節目組裏有男女搭配的活動,她毫無疑問的會拒絕,實在不行,她會找個女孩子和她一起搭檔。”
“如果說,你遇到的麻煩,是我說的那種情況,那麽,你可以放心,那和我無關。”
既然無關,又為什麽會特意從辦公的地方到這裏來呢,她記得蕭明歌現在住的地方,離這裏可是要開兩個小時車的。
但是有的時候,還是不要追根究底比較好。
“铛铛铛——”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城市裏的鐘聲敲了三下。
下午三點了,從鐘樓那處的教堂邊飛起來無數的氣球和鴿子。
這畫面似曾相識,蘇流音一下就想起來大一聖誕節的時候,她特意拉着蕭明歌過來玩兒的情形。
那時候蕭明歌因為突然看見鴿子吓了一跳,一不小心把手上的冰激淩蹭到了她臉上,然後她就報複性的把她嘴唇咬了一下,讓她那一個星期不戴口罩就沒法見人。
蕭明歌明顯也想到了這一情形,眼中流露出懷念的光。
兩個人遙相對望,默默無言,讓人想到因為種種阻撓不能在一起的羅密歐和朱麗葉。
車遙抱住自己被肉麻到起雞皮疙瘩的胳膊,在這兩個人打算看到天荒地老的時候,艱難出聲,“咳…這裏是路口,咱們在這兒站着堵住別人的路好像不太好,不然…你倆換個地方看?”
說完就見兩個人同時把目光轉向她,她頓時壓力山大,吓得車遙趕緊閉上嘴,“我…我就是說說…呵呵…你們繼續…繼續…”
蘇流音沒有向車遙想的那樣留下來,而是說了一句,“晚上還有個慶功宴,我先走了。”就轉身離開了。
讓人意外的是,她的表姐并不上去追她。
這可把車遙小姑娘急死了,趕緊推了兩把蕭明歌,“表姐,她走了,你怎麽不追啊。”
蕭明歌十分平靜,發生這種事的次數太多了,第一次她沒有追上,第二次她追上了又被丢下,第三次第四次……次數太多,她就像被刺猬紮的鮮血淋漓的人,已經學會了不再勉強。“追上了又怎麽樣,她不會停下來聽我說話的。”
“但是,但是我感覺,感覺嫂子她還是非常喜歡你的,表姐你不為自己争取一下,怎麽知道不可能啊!”
車遙感覺自己都快急壞了,但是當事人只是簡簡單單目送着人離開,就要回去繼續工作。
“表姐你清醒點,今天周日!你給自己一點休息的時間好嗎!你真的想猝死啊!”車遙苦口婆心的勸說,就怕自己表姐哪一天一不小心撐不住了,然後倒在辦公室裏。
“我想讓自己忙一點,這樣,心口就不會感覺難受了。”蕭明歌捂着自己的左胸,認真道。“如果不工作,我會胡思亂想,那樣更難受。”
車遙想哭,她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以至于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們彼此餘情未了,但是就是死都不肯在一起說話冰釋前嫌。
她見過她表姐好幾次半夜應酬回來吐的不省人事的樣子,也聽說過好幾次她在辦公室工作直接昏倒的事,她的工作強度之大讓車遙十分害怕,唯恐她表姐有一天因為工作太累直接猝死了,趕緊拉住她,“不行,姑姑讓我看住你,不能讓你再因為勞累進醫院,你不能去公司了,對了,剛才,剛才表嫂不是說她要去參加慶功宴嗎,我猜肯定是《依水之夢》劇組舉辦的,你是投資方,可以參加的,我現在就給那些人打電話!”
說完,不顧蕭明歌的意見,拿過她的手機打電話給莊馨。
“喂,您好,請問您是?”接電話的不是莊馨而是她的秘書,車遙懶得管為什麽莊馨的私人手機會在她秘書的手裏,直接問她,“跟莊馨說,我們想要兩張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