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傾之前拿過有着編劇界奧斯卡之稱的“心蘭”獎,在編劇這一領域取得的造詣極高,獲得了不少人的尊崇。而且更為難得的是,她不但會編劇,也曾經導演過幾部戲,雖因為資金問題,最後沒能在衛視上播放,不過倒在網上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浪,所以圈裏對她的能力還是認可的。
但因為她兩年多前出國進修,在圈子裏淡了下來,這兩年不斷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後輩,都表現得可圈可點,她一回來,馬不停蹄寫好了劇本想要拍攝,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願意找上門給她投資。
最後還是她靠着遠房親戚的關系,拿着劇本輾轉找到了柳尋,才有重新在圈內複出的機會。
柳尋雖然答應她願意和人合資拍這部戲,出于一些資本競合的考慮,并沒有讓她導演,但和她保證了拍的時候會充分考慮她的意見,并且讓導演也要聽她的意見,畢竟劇本是她寫的,讓她自主考慮拍攝時候的細節,就能更真實的還原故事,能帶給觀衆更好的體驗。
宋傾也明白老板的良苦用心,況且這部戲是她自沉寂複出後的第一部 戲,所以她格外用心,自己用對待打仗一樣的态度對待拍攝的同時,她也嚴格要求其他人像她一樣,用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待這次的拍攝。
用她的話說,拍戲是一場用心血澆灌的歷程,她們這次拍出來的作品不說大紅大紫,最起碼要霸占明年暑期檔四分之一的關注度和熱度,不然她們的心血就都喂了狗了。
受她情緒感染,整個劇組鬥志昂揚,除了自認為得到金主庇佑不需要再努力的小花女主,其餘的人都是兢兢業業的在預先對臺詞走情節。
安排手下的人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後,宋傾拍拍手,召集大家過來,“好了,大家收拾收拾,馬上拍定妝照。”
這一聲後,大家立即行動起來,副導演讓攝影師燈光師各就各位的時候,看見作為女主的齊璇還在休息區整理劉海,她的助理在場內四處跑給她借劉海夾,鬧得道具組和化妝師們不得安生,安靜的片場被鬧得和菜市場似的,于是嘴努了一下,示意宋傾和導演看。
宋傾看了以後沒什麽表示,富二代導演看了後眯着眼搖頭,低聲笑道,“還是功力不夠啊,就只是攀上了金主,又不是真的嫁給她了,就不把人當人看了,啧啧啧,殊不知,這樣才要夾着尾巴做人呢。”
抱大腿也是有技巧的,在場的人哪個沒有說軟話的時候,各自心裏都有數,也不說破,由着小花女主去折騰。
“說起來,那位倒是做的不錯,就算和金主結婚了,也是低調得很,要不是當年結婚的時候那麽張揚,誰也不知道她跟蕭明歌的關系啊。”副導演也笑一聲,眼神往片場中間斜了一下。
宋傾随着他的眼神望過去,看見蘇流音正低頭努力地把戲服上墜下來的流蘇一個一個撫平。
導演道,“那位怎麽回事兒?說是當年蕭明歌剛剛進圈的時候,為了她和好些人撕破臉了,怎麽後來又跟蕭明歌鬧掰了?”
“誰知道,就只捕風捉影聽到說是她剛剛結婚半年就和蕭明歌分居了,那時候就聽說她們感情不和,沒想到拖到現在才離婚。”
“不和?不是聽說蕭明歌還挺喜歡她的嗎,之前新山路那一套價值連城的別墅,為了她想賣就賣,說是她嫌棄太吵了,就賣了那套樓,轉而遷到偏僻的城郊去了麽。要我說蕭明歌可真是有魄力,那位是演員不要每天上下班受苦受累,她可是要每天去公司的啊,每天上下班攏共開四個小時車,倒也不嫌累。”
“是嗎,我也聽說了一點……”
眼看着這倆大男人那麽八卦,叽叽歪歪馬上就能把人家私事扒拉幹淨了,宋傾咳了一聲,把他們的神思拉回來,“二位,怎麽不去天橋底下說書呢?我聽得還挺生動的麽。”
一句話把倆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成功鬧紅臉了,副導演灰溜溜的跑到道具組準備東西去了,導演不好意思的走到監視器後面,監督拍攝。
魏安扮演的角色是将軍,只需要将他手持紅纓.槍騎馬的場景以及穿着布衣時候的畫面拍下來就可以。魏安的長相很儒雅,臉型正是當下大受追捧的溫潤款,布衣的時候,頭上的抹額一帶,妥妥的鄰家少年郎。
齊璇則拍了穿着道具組花費一個月時間做的公主服和頭飾,坐在王宮水池邊獨自倚欄喂金魚的場景。本來宋傾是想拍出來一個貴族少女春閨寂寞的效果的,但是看着齊璇一身的大紅衣裳,沒骨頭似的靠在木欄杆上,她總覺得缺點什麽。
眉頭緊鎖沉思的時候,一位拿遮光板的工作人員輕輕吐槽了一句,“這公主也太沒氣質了一點,那身公主服穿得可真不協調。”
聽她這麽一說,宋傾反應過來了,氣質,是氣質。
哪有養在深宮不谙世事的公主跟個深閨怨婦似的,而且十五六歲的公主這時候還有嬰兒肥,齊璇太瘦了,臉上都能看得見顴骨了不說,那身貴氣逼人的公主服也撐不起來。
總的一句話總結,齊璇根本不适合這個角色。
但這是蕭明歌塞進來的人,她也不可能臨時換人。攝像師們已經拍了七八個場景,齊璇也被要求換了很多姿勢,漸漸不耐煩了,拽了一下公主服身上特意用紅繩編出來的如意,沖攝影師道,“還沒好嗎,這欄杆上好多青苔啊,也太髒了吧。”
攝影師為難的回頭看,“導演,宋編劇,還要拍嗎?”
“不用了,下一個。”宋傾臉色黑得能滴墨,這位新晉的花旦,架子可真大。
蕭明歌本來有會議的,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是開往公司的車,鬼使神差的就讓人開到片場來了。
副駕上她的秘書小九幾次三番欲言又止,但是從後視鏡中看見老板心思似乎不在這上頭,手撫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神空落落的看向車窗外,也不敢多問,只好跟着她一起過去片場。
她們過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蘇流音拍攝定妝場景的最後一段。
道具師給她選的定妝服一套是做公主時的金白色描邊服,一套是做妃子時淺碧色的服裝。
她拍的這一段正好是劇中她的父親把她送給國王當妃子的片段,她被當作禮物藏在一個木箱裏,在使臣說完一堆祝福完依水國主的賀詞後,她從木箱中飛出,在富麗堂皇的王宮中,戴上面紗,當着王宮幾百人,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太監侍衛的面,像一個被人呼之即來喝之即去的舞女一樣,跳舞助興。
劇中設定,她是游牧民族,所以比起齊璇,她的公主服稍微暴露一些,跳舞的時候,白軟的腰腹完全露于人前,随着她的動作上下起伏,連帶着朦胧覆上她腰間的流蘇不停跳動,看得在場的人眼都直了。
“老板,我怎麽覺得,蘇…蘇小姐的腰…”她們距離蘇流音非常近,近到可以看見她軟白腰腹上的汗珠和她腰身的人魚線,她的腰細得似乎一只手都握不住。
雖然當着自己老板的面說她前妻不太好,但是小九看着面前的畫面,看着看着都覺得自己快要燒着了。
怪不得楚王愛細腰,這樣的美人天天在眼前晃,還跳舞撩你,誰受得了啊。
“咕嚕。”
片場不知道誰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蕭明歌聽見了,目光艱難的從臺上跳舞的人身上稍微移開一點,看向四周,果然,四周看得入神的人很多,眼底帶着癡迷。
這樣的情形常有,她記得她們大二的時候,學校辦迎新晚會上也是,蘇流音和同系的幾個女生跳古典舞,第二天早上她的宿舍門口就塞滿了情書和求聯系的方式。
發光體就是發光體,就算她一時蒙塵,過後還是會發出屬于她自己的光芒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可是就像月亮一樣,圍繞在她身邊的星星很多,哪一顆都得不到她的親近。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倒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