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殿之上,陸岑今身處高位,看着底下的三人,頭都是大的。
“昨夜的事情,朕也已經聽說了。”陸岑今說着看向趙尚書,“趙尚書,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變。”
趙尚書“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悲痛的說道:“求陛下為臣做主,為臣慘死的兒子做主。”
趙尚書說完憤怒的指向一旁跪着的姜皓軒,“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兒子。”
姜宰輔目光淩厲的看着趙尚書,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趙尚書,我知道你死了兒子心情難受,我的心情也同樣悲痛,但是這事也不全是我兒子的過錯,都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
“呵,意外?”趙尚書冷笑一聲,“都說姜宰輔能言善辯,沒想到颠倒黑白的功夫也這麽的厲害。”
“我兒和你兒子有那種關系是不是事實,我兒子是收到你兒子的信又是不是事實,他死在你兒子床上又是不是事實。”
雖覺得這種事情難以啓齒,可他兒子已經死了,為了能夠給他讨一個公道?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麽。
姜宰輔無言以對,要說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話是什麽,就是說他兒子喜歡男人的事情,可趙尚書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這件事情。
“夠了,這事不用你一直提醒我。”姜宰輔冷聲道。
陸岑今看着争吵的他們,心情有些微妙,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姜宰輔和趙尚書的兩個孩子居然有龍陽之癖,而且姜皓軒居然還……。而他差一點點就允了蘊兒和姜皓軒之間的婚事,還好還好他的蘊兒突然想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陸岑今心裏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看着姜皓軒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姜皓軒垂着腦袋,也能夠感受到皇帝的視線正落在他的頭頂,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此時此刻陛下看他的眼神是什麽樣的。
陸岑今揉了揉頭,說道:“你們都別吵了。”
陸岑今發了話,底下的這兩個人再有氣也不敢當着天子的面吵了。
“姜皓軒,你擡起頭來。”陸岑今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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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皓軒聽話的擡起頭來,可目光卻不敢直視皇上。
“姜皓軒,趙尚書說的可都是事實,你和趙易之他……你們兩個……”陸岑今垂下眼眸,目光在案臺上的茶杯劃過,雖說他聽別人講了一遍,但這事不小,就算是要治罪也得聽一聽當事人的辯解。
“是,我和趙易之的确是那種關系,他也是因為我才……”姜皓軒說完頓了頓,心裏有些愧疚。他對趙易之談不上愛,但是好歹在一起幾年了,終究是有些感情的,而趙易之确實也是被他給……
“陛下,他也已經承認了,按照我朝律法,殺人者死,請陛下治他的罪。”說完趙尚書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盯剜了姜皓軒幾下。
姜宰輔被姜皓軒一聲不吭的樣子給氣的不行,他是氣姜皓軒不争氣,但他現在更後悔昨日夜裏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沒事先和他商量好對策,才會導致于現在這種局面。
姜宰輔強忍着動手打他一巴掌的沖動,冷聲道:“你确定他的死就是因為你的原因麽?”
“姜庭峻,你兒子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想讓他改變供詞嗎?”
“我沒有,我只是不想我兒子因為愧疚承認了不該承認的事情。”
看着兩個人的争吵,陸岑今突然覺得他這個皇帝就是一個擺設,這兩個人沒一個眼裏有他,既然這樣他們還來找他幹什麽呢?
“咳咳。”陸岑今輕咳一聲,示意他們安靜。
姜宰輔和趙尚書兩個人也發覺自己失态,連忙向陛下請罪。
陸岑今擺了擺手,“無妨。”
姜皓軒楞楞的跪在那裏,腦子裏回想的都是昨日的事情。突然,姜皓軒想起趙易之說的話,臉色一變,大聲道:“不對!我昨日并沒有邀趙易之前來,是他自己過來的。”
姜宰輔聽到這話,覺得失去還有轉機,心中暗喜。
“你休想狡辯,我昨日已經問了家中小厮,說是前日你派人送信,邀請我兒醉香樓一聚,這事我家中的家丁都可以作證。”
“你家中家丁自然是聽你的話,誰知道是不是你教他這麽說的。”姜宰輔狡辯道。
趙尚書冷哼一聲,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封信,“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我把物證也帶來了。”
趙尚書說着将信呈給皇上,“陛下,這是姜皓軒寫給小兒的信,請陛下過目。”
陸岑今仔細看完信,随後讓太監把信交給姜皓軒,問道:“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信。”
姜皓軒接過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跡,大驚失色道:“這信不是我寫的。”
“不是?我兒子把你寫給他的信全都留下了,這信和你之前給他寫的字跡是一模一樣,你還敢狡辯。”
姜皓軒搖了搖頭,慌亂的解釋道:“這封信的字跡雖然是我的,可是這信真的不是我寫的,昨日是三公主邀我去醉香樓,我又怎麽會邀他前去醉香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姜皓軒說到這裏頭腦也逐漸清晰了起來,他繼續解釋道:“昨日是公主邀我去醉香樓的,可是公主一直沒有出現,後來趙易之就來了。趙易之來了沒多久,我整個人就變得很奇怪,就跟中了那種東西一樣,最後就和他厮混在一起了,在這個過程中,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等我清醒過來,就發現我和他們六人……”說到後面,姜皓軒自己都覺得難以啓齒。
趙尚書冷哼一聲,“姜皓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意思是這事是三公主陷害你的咯,所有人都知道三公主傾慕于你,陷害你和其他男人茍且害死我兒,對她有什麽好處。”
原本還帶着一點看戲心态的陸岑今,聽到姜皓軒把事情往自己心愛的公主身上拉的時候,一張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大膽姜皓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意思是說這事和你沒有關系,都是三公主做的了?”
陸岑今的話音剛剛落下,姜宰輔就立馬解釋道:“陛下恕罪,逆子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只是這事有人陷害他。”
“陷害,那你說說誰會陷害你的兒子?又有誰知道你兒子有這種癖好,要不是這事發生了,恐怕你這個做父親的都不知道吧!”
姜宰輔每說一句趙尚書就反駁一句,氣的他都要七竅生煙了。
姜皓軒臉色慘白,他回想起這段時間三公主對他不冷不熱的态度,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三公主發現了什麽,才導出一場這樣的大戲。
陸岑今自然也不信自己嬌弱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情,但他作為皇上,偏袒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太明顯了。
“既然你說是三公主邀請你的。那來人,去将三公主請過來?”
……
陸清蘊收到陛下召見的時候,在去的路上一顆心緊張的懸了起來,直到到了大殿外,才讓自己冷靜了一些。
“兒臣拜見父皇。”陸清蘊神情淡定的在堂下站定行禮,好似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一般,“不知父皇召兒臣前來有何事吩咐?”
陸岑今輕咳一聲,開口道:“蘊兒,姜皓軒的事情你可知道?”
陸清蘊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跪在那裏的姜皓軒,臉上露出難以言說的神色。
“兒臣知道,兒臣不僅知道,還親眼見證了那一幕。”陸清蘊說到這裏癟了癟嘴,“兒臣昨日約姜皓軒醉香樓一聚,路上見市集十分熱鬧,就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兒臣趕到醉香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圍在一間客房前,出于好奇兒臣前去看了,卻沒想到……卻沒想到房裏的人是姜皓軒,而他和六個男人衣衫褴褛,房內也是……一片淩亂……,兒臣都不好意思說了。”
“姜皓軒,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麽?你說三公主沒有出現,現在三公主也解釋清楚了,你就好好的給我兒償命吧!”趙尚書黑着一張臉說道。
姜宰輔突然跪下,朝着皇上說道:“陛下,雖說趙公子是因我兒而死,但我兒也是遭人陷害,這陷害之人才是罪魁禍首,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不要讓我兒蒙受這不白之冤。”
趙尚書也不甘示弱,“陛下,臣不管這些,臣只知道這是姜皓軒害死臣的兒子,臣要他償命,求陛下為我做主。”
兩個人争論不休,一時之間陸岑今的頭都要大了,他想了想,最後說道:“姜愛卿,既然你咬定姜皓軒是被人陷害,那朕就給你三天的時間,讓你找到這陷害他之人,要是找不到,那按照我朝律法,姜皓軒害死人,應當斬首。”
陸岑今說完看向趙尚書,“趙尚書,你覺得怎麽樣?”
趙尚書認準了這事就是因為姜皓軒禽獸不如才害死自己兒子,就算給他三天他也查不到什麽,便同意了皇上的這個決定。
“陛下,臣還有一事相求,在這三天,姜皓軒不可以回家,應該關押在大牢。”趙尚書開口道。
姜宰輔握了握拳,“你別太過分了!”
趙尚書冷哼一聲,反駁道:“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難道你姜宰輔的兒子犯了法就能特殊對待麽?”
“你……”
“你們都別吵了,姜皓軒押進大牢,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可看望。”陸岑今說完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