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莊沭邊開車邊思考,賀蘭這麽大一只少爺,好好的貴族私立,國外鍍金的路子不走。
退學到區二流中學,每天被一幫gai溜子騷擾,圖啥啊?
他這個便宜好大兒,奇怪得不止一星半點。
莊沭還發現,他不怎麽大手大腳花老賀的錢。
起初他以為老賀這個摳比控制小賀花銷,後來費蘆雪告訴他,賀蘭光零花錢每月就一百萬!
十六歲的小屁孩兒,月入百萬零花錢!還有沒有王法啊!
尼瑪的!他進來賀家大門,除了一張黑金卡,老賀一毛錢都沒給他給過!
他現在卡上存款就十萬,哦,不,他倒欠老賀七百多萬!絕了!
莊沭越想越氣,黑色古斯特被他開出坦克效果,周圍衆車避讓,生怕蹭一下賣兩只腰子都賠不起。
賀蘭的學校很垃圾,學校建設也很流氓,占地面積很大,門口還專門劃出教職工停車位。
莊沭一把方向盤打進專屬停車位,學校保安看看車,再看看他,愣是沒敢吭聲。
十六中是個走讀中學,此時剛過中午放學時間,校園一片寧靜,偶爾有遲走的學生匆忙跑出來。
莊沭站在操場邊,不知往哪裏走。
他對校園有種敬畏的複雜感覺,畢竟在他的穿書生涯中,最美好的、最殘忍的事似乎都發生在這個場景。
年輕人元氣淋漓的頹唐,春心蕩漾的憂傷,化作一個個他,從遠處走來,擦身而過,面目猙獰……
賀蘭從傳達室窗戶裏,看見莊沭的背影,白色的孤獨。
“我爸……來了。”賀蘭被罰站,指着操場上的人對班主任說。
“在哪兒呢?我就在大門口,我怎麽沒看見?”班主任就站在傳達室門口,進出的人一覽無餘,就沒看見可以給人當爹的生物。
賀蘭無語:“就內個穿白衣服的。”
班主任疑惑,她剛剛分明看見是個學生進去了?
賀蘭在她眼裏,學習差,愛惹是生非,家庭條件還不好,簡直就是電子廠預備役,他說得話,她一個字兒都不信!
班主任重新撥通莊沭電話,沒想到,眼睜睜看着不比賀蘭大多少的莊沭,向傳達室走來。
“他真是你爸爸?不是你随便找來糊弄人的吧?”班主任從來沒見過賀蘭家長,頭頂上一萬個問號。
賀蘭也很讨厭她,沒好氣地說:“就是我爸,我……後爸,怎麽不行嗎?”
“呵,什麽家庭啊,亂七八糟的,能教育出啥好貨。”彭燃媽媽來的早,此時正給她兒子揉胳膊,破嘴還不忘叨咕。
賀蘭眉毛一挑:“你胡說什麽呢!”
“彭燃媽媽,你也少說兩句。”班主任出聲阻止,臉上卻帶着同樣的不屑,心裏面說不定還感謝對方嘴替呢。
莊沭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他家小藏獒臉上的殺氣馬上要溢出來。
他走到賀蘭身邊,面對班主任:“莊沭,賀蘭爸爸。”
沒等班主任說話,彭燃看見他一副見鬼的模樣:“你!你不是……你怎麽?你、你!”
他正是那天被莊沭一專業書扇進灌木叢,爬不出來的大門板!
“怎麽了?認識我啊?”莊沭故意笑着問他。
賀蘭心有靈犀拱火:“對啊,你認識我爸嗎?在哪兒認識的啊?”
他打架的事兒莊沭門兒清,可彭燃這小癟犢子,平時盡裝孫子,好學生,有錢家的少爺,陽光大男孩,我呸!
要是被老師和家長知道,他逃課鬥毆,那可好玩兒死了!
賀蘭叉腰抖腿,一副就地弄死你丫的表情。
“我、我不認識,我認錯人了。”彭燃氣得摳手,還得低頭裝大個鹌鹑。
彭燃媽媽同樣高大威武,堵在兒子身前:“你們什麽意思啊?吳老師,你快看把我們家孩子吓成什麽樣了,這以後還敢上學嗎?”
“賀蘭爸爸,賀蘭放學欺負、毆打同學,作為家長你應該好好教育他,怎麽還跟着起哄呢?”班主任端起架子。
莊沭側身問:“你親眼看見賀蘭單方面毆打他了?”
班主任微愣:“好幾個同學來告狀,不信你問問彭燃。”
“就是!看給我們孩子打的,紅好久消不下去,這可是內傷啊!都不知道你們家人怎麽教的!”彭燃媽媽揪着兒子豬蹄似的爪子展示,嘴巴跟機關槍似的。
“我不問他,我就問你。吳老師,你看沒看到?”莊沭漂亮臉蛋專注嚴肅。
班主任從未被家長如此質問,有點卡殼:“這倒是……沒有。不過、不過賀蘭平時的确經常跟同學起沖突……”
“好。”莊沭打斷她,提着賀蘭後脖領子拽過來,“吳老師,賀蘭不止一次跟我說,彭燃糾集同學不但在學校,甚至在校外追打他,有好幾個朋友作證。我現在正式向你投訴。”
彭燃媽媽炸了:“胡說八道呀!我兒子全校前五十!他有什麽理由打架啊?還、還打群架?發瘋吧!”
彭燃始終低着頭,像是裝老實又像是逃避什麽。
“是啊,我也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吧?”班主任甚至覺得可笑攤手。
莊沭笑了:“吳老師,這就奇怪了。為什麽他的一面之詞你就能請家長,我的一面之詞就是沒證據呢?”
“賀蘭爸爸,為什麽難道你做家長的不知道嗎?賀蘭平時不好好學習,頂撞老師,這麽劣跡斑斑的學生,鬧出打人的事,哪個老師不是提心吊膽?我可是為你們家孩子好,不要哪天闖大禍,你們哭都來不及!”班主任被戳穿,氣得嗓門提高幾分。
可能察覺到語氣有點過,她又緩聲補一句:“再說了,你要是有賀蘭被欺負的證據,學校也不是說不管,我們也不是只看學習好壞下定論的,孩子健康安全最重要嘛。”
“哦,現在又說證據了?”莊沭挂着笑臉陰陽怪氣。
賀蘭瞧着有點害怕,總覺得那天晚上殺人般目光的莊沭,又回來了。
“哦呦,年紀輕輕不要太厲害的好哇,老師都說不過你。幫幫忙,是你家孩子動手打人,做家長的是要道歉、賠錢的好不好!”彭燃媽媽白眼翻到天上去,“我家孩子要犯錯,我是不會這樣,我第一個不答應啊!這是家風、教養!曉得吧!”
彭燃心虛拉扯他媽,“媽,你別說了,少說點。”
“吳老師,你看我們家彭燃,多好的孩子啊,被打了還攔着我說實話。”彭燃媽媽踮腳摸兒子的肥頭大耳,心疼得不得了,“我們彭燃就知道學習,從來不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呵,當然了,我們家是正常家庭。”
班主任頻頻點頭附和:“彭燃是特別懂事,我們老師都知道。”
彭燃媽媽得意地瞥一下莊沭,覺得逢年過節給老師們的禮品,算是沒白送。
“既然這樣,沒辦法了。”莊沭嘆氣,“報警查監控吧,他們在學校大門口打架,監控看得清清楚楚。”
彭燃媽媽幾乎沖到他面前:“報警就報警,我們家孩子不可能打人!”
“吳老師,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小孩子道歉、賠錢就算了。我們都是要臉面的人。”她又沖着老師嚷嚷,“可人家偏要搞大,報警算什麽,我還要找報社,上新聞!”
說完就拿起手機,氣得呼哧呼哧撥號碼。
“彭燃媽媽,你先不要激動啊。”班主任本來就是叫賀蘭請家長道歉的,沒想到請來個激化矛盾的祖宗。
一直沉默躲避的彭燃,看見他媽真要報警,吓得直接奪下手機:“媽你幹嘛啊?你能不能別管了,回家、我們回家!”
莊沭、賀蘭爺倆沒事兒人一樣看戲,就差配一盤瓜子。
“然然不要害怕,媽媽今天一定會給你做主,媽媽不會讓他們欺負你。”彭燃媽媽拉住兒子,志在必得地安慰。
“彭燃,你沒有做的事,就不要害怕,有什麽事都可以跟老師說。”班主任可不想草草收場,以後還怎麽跟學生、家長說話啊。
懼怕莊沭的彭燃,被老師和親媽堵住退路,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說什麽好。
“彭燃,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莊沭向前走兩步,也加入圍堵大軍。
彭燃咬着後槽牙裝死:“叔、叔叔,我、我沒見過你。”
莊沭:“一個月前三環底下小公園,你帶着人逃課……”
“叔叔、叔叔!你認錯人了吧!”彭燃急得往親媽身後躲。
但他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莊沭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是個未成年,好學生、乖兒子,這些保護色足夠他清洗任何污點,也是他潑髒水的利器。
彭燃媽媽老母雞似的護着:“你想幹嘛?你也想打人嗎?你打呀!”
莊沭不想跟潑婦糾纏,後退幾步拿出手機:“小朋友年紀輕輕就這麽健忘,叔叔只能幫你回憶一下了。”
手機上一段視頻,正是莊沭空降那日拉近鏡頭,拍攝到的彭燃帶人毆打賀蘭的片段。
他本來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啥不怕死的玩意兒敢吵他睡覺。
沒想到最新最好的手機,最清晰的鏡頭,如實記錄彭燃帶人打架的過程,還是一段五人單方面毆打賀蘭。
彭燃首當其沖,面目表情狠厲猙獰,絲毫沒有好學生模樣,說是gai溜子都擡舉他,踩縫紉機才是他的歸宿。
畫面太過清晰,根本沒有抵賴空間。
“彭燃!這是怎麽回事?”彭燃媽媽把兒子揪過來,指着視頻問。
彭燃愣愣地望着視頻,吓傻了,為什麽會被拍攝?賀蘭後爸就這麽碰巧出現在哪裏?不會是陷阱吧?
他極端又偏執,猛然沖過去指着賀蘭:“是你故意的!”
“你放屁!”賀蘭拍開他的手。
彭燃媽媽從未見過這樣的兒子,甚至忘記上前阻攔,眼睜睜看着兒子被莊沭推搡回來。
“看清楚了嗎?”莊沭問完老師,問彭燃媽媽,“沒看清楚加我微信,我發給你們好好看,慢慢看。”
班主任和彭燃媽媽一起搖頭。
莊沭找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窗外陽光正好照着他半張臉,半明半暗,天使和魔鬼共舞的氣質。
“彭燃媽媽,你報警還是我報警?”他修長手指在手機邊緣來回描摹。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賀正日記:
賀正:想和老婆穿越,一起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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