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準備
有了虞書年這句話。
柏弈然做題都有了幾分動力。
原本打算準備好一切生日安排以後再去約虞書年, 沒想到今天陸銘學一打岔,陰差陽錯的讓他把生日當天給定了下來。
無論過程如何。
虞書年生日那天跟他一起,總歸算是結局圓滿。
只是, 到一班以後柏弈然更忙了。
想要考上虞書年同一所大學, 體育成績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按時訓練,回教室又繼續做題。
以前在二班的時候上課無聊都會睡覺,二班老師見了也不沒說什麽。
現在在一班, 上課比在寝室打游戲的時候都精神。
在緊張的學習和按時訓練中,又過了兩遍月考。
五月中下旬。
氣溫漸漸回暖。
窗外雖不見蟬鳴,偶爾卻能聽見鳥雀叽喳的吵鬧。
下課鈴聲一響。
抄起書包的學生三三兩兩的走出門。
柏弈然也緊跟着起身, “走!”
“這麽着急?”虞書年把書收好,相比于柏弈然的急切有幾分悠哉。
剛收好,柏弈然直接伸手牽過他的手,“我買了去隔壁市的票。”
“嗯?”生日一起過是商量好的, 但是隔壁市的這件事還是在虞書年預料之外。
柏弈然借用他手機倒騰什麽,知道他是準備過生日的事,虞書年也就沒過問。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買的票。
柏弈然安排好一切, “跟我走就行,我都安排妥了。”
本市的餐廳高中這段時間他們都吃了個遍。
給虞書年過生日肯定不能敷衍的選一個去過的餐廳。
隔壁市就很合适。
五月以後天黑的晚,有時候六七點外面天還是大亮。
今天天氣不錯, 柏弈然風風火火的帶人上車,在提前預訂好的餐廳停下。
天色才剛剛開始變化。
寬敞明亮的露臺上,只餘留一條小路蔓延至其中。
小路兩側擺滿了殷紅的玫瑰, 剛步入其中就能嗅到玫瑰馥郁。
雙層蛋糕提前擺在了圓桌中央, 一只素色花瓶中也插了唯一一朵暖玉玫瑰, 白色的玫瑰花瓣邊緣泛着淺粉,和屋內大片的玫瑰花叢完美融合。
“怎麽樣?”柏弈然回頭, 大束的紅玫瑰擋在身前,襯的面色都白了幾分,他明亮的眼底透着笑意,“還不錯吧?”
虞書年接下這捧玫瑰,将臉擋住了大半,“這是什麽品種?”
“黑魔術,傳奇,羅德斯,卡羅拉……鐘情還有初吻。”這六個品種柏弈然張口就來,他在網上查了很多的相關資料,就算虞書年現在問他這些品種的原産地或者其他相關信息,他都能準确的說出來。
柏弈然問道:“你猜我為什麽會選這六種?”
虞書年分不出玫瑰的品種,但是可以看出玫瑰顏色以及綻放的不同,“為什麽?”
“因為這六種包紮成一束很好看。”
不只是一束,整個露臺已經被裝飾城了玫瑰花房。
這個答案,虞書年眨眨眼睛。
柏弈然沒忍住,哈哈笑了兩聲,“就和你之前送我的那束花一樣。”
他擡手,雙手墊在腦後,饒有興致的說:“你知道花語這種東西嗎?”
四目相對間,虞書年挑了下眉,“是什麽花語?你背給我聽。”
柏弈然有種被反将一軍的感覺。
那幾句花語是怎麽也說不出口,遲疑半天,在露天露臺上吹風吹到面色泛紅。
正猶豫的時候,虞書年已經拉過他,“逗你的,過來陪我許願。”
不知不覺間,虞書年又占據了主導。
柏弈然幹脆利落的應聲:“好。”
天還沒黑透,但天邊這種朦胧的顏色也不會蓋住蠟燭的熒熒火光。
“許個願。”柏弈然透過火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虞書年:“要我說出來嗎?”
柏弈然雖然想知道,但考慮到生日願望不能講,還是搖了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
幼稚又認真。
虞書年想了想,閉上眼睛,如果是他的願望,那他想……
‘希望我們像這束玫瑰一樣。’
提前點好的菜通過傳送帶陸續上桌。
柏弈然将配餐的紅酒拿到一邊,伸手就要給他倒橙汁。
虞書年把酒拿起來掂了掂,“喝什麽橙汁啊,今天18歲生日,成年了當然要喝酒。”
“你喝過酒嗎?”柏弈然倒了小半杯橙汁,“紅酒後勁大,小心到時候回去的時候醉得走不了路。”
“當然喝過。”
虞書年上輩子喝過,慶功宴的時候喝過一次,談不上喜歡,但現在的氛圍喝紅酒似乎更合适一點。
抛棄那半杯橙汁,虞書年分別倒了兩杯紅酒。
虞書年輕晃酒杯,“來吧,祝我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
‘桄’
見底的紅酒瓶在桌上傾斜,落在桌上打了個圈。
酒杯裏最後一口紅酒飲盡。
虞書年眯了下眼睛,品着酒味感覺一般,又摸索過最開始推到一邊的橙汁開始喝。
從味道上來講,還是橙汁更好喝。
柏弈然見他一口接着一口,“還好嗎?”
虞書年悶聲說:“嗯。”
可能是太了解,太關注,所以只是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柏弈然就敏銳的覺察出問題,“喝醉了?”
“沒有。”虞書年稍稍坐直了些,似乎想靠着動作的改變來證明自己現在的清醒,奈何只是一個靠坐的簡單動作都極其緩慢,看起來愈發像是醉了。
他認認真真的狡辯。
柏弈然也是有點底子的,這點紅酒下來還算清醒,只是見虞書年這樣就不禁想笑,他伸出手比了個數字,“沒醉的話,看這是幾?”
虞書年捏了捏眉心,定睛看着視線卻凝不住,索性道:“是手。”
“?”
“幾根手指?”
“五根。”
“……我是說我豎起來的手指。”
“嗯……困了。”回答不上來的問題虞書年果斷趴在桌子上鴕鳥埋頭。
柏弈然失笑,還說沒醉。
這算是喝醉以後的清醒還是清醒的喝醉?
也可能是喝醉以後還有一絲理智尚存。
天色漸暗。
高懸的大鐘在九點準時敲響。
露臺上的燈在瞬間關閉。
花叢上彌漫漂浮着小片熒光。
光線變換的瞬間虞書年的眼睛便捕捉到那熒光海一般的存在。
下一刻,‘咻’的一聲,煙花在不遠處的天空炸開。
四散的流光像縮小的流星,轉瞬即逝。
在那之後,更多的煙花争先恐後的填充天際的空白。
虞書年緩緩睜大了眼睛,酒精的反撲讓他思緒凝滞,漫天飛舞的煙花剝奪了他所有思緒。
柏弈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身側,“過年的時候不是沒機會看到煙花嗎,我查過了,這邊允許放煙花。”
是靠近他們學校所在城市最近的,政策最寬松的城市。
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九點整的這場煙花。
年後賣煙花的就少了。
柏弈然搜羅了好久,始終感覺不夠,最後跟游樂園合作,把他們的煙花都包下來,最後才湊齊了這一堆。
停滞許久的菜品傳送帶再度運作,卻不見有菜品傳來。
傳送帶摩擦的聲音被煙花聲完全掩蓋。
‘叮’
像是什麽碰撞後特意發出來的脆響。
虞書年的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識的朝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零散穿過露臺兩側的裝飾柳條上垂下一串項鏈,因為不穩而左右晃動。
銀質猶音符模樣婉轉的線條,中間嵌着一顆看不清顏色,但在煙花下格外晃眼的……?
是什麽?
柏弈然将項鏈摘下來,在虞書年脖頸處比量。
虞書年身形比例好,柏弈然幫他把項鏈戴上,垂在身前看看掠過鎖骨。
“生日禮物。”柏弈然說到。
銀質的鏈條帶着點微涼的溫度。
虞書年緩慢的眨了下眼睛,“這裏面是……?”
“石頭而已。”柏弈然輕描淡寫的解釋,鑽石也只是石頭的一種,他這麽說沒問題。
虞書年:“……”
是有點醉了不是傻了。
在虞書年那無語凝噎的目光之中,柏弈然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他難掩尴尬的清清嗓子,手毫不猶豫的往上面一指,“嗯……看,煙花,快看,一會該沒了。”
呆愣愣的。
傻乎乎的。
虞書年這樣想到。
他側頭,見柏弈然仰頭看着煙花,視線都不敢有半點偏移的樣子,挑了下眉。
“柏弈然。”虞書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聲音很輕,柏弈然聞聲扭頭,呼吸卻驀地一滞。
原本他們并排坐着,中間還有一段距離,但現在,那段距離無限縮短。
柏弈然大腦瞬間放空。
靠得太近,呼吸交錯間讓他有了觸碰的錯覺。
漫天煙花下。
虞書年傾身緩緩靠近。
飲酒過後,微抿的薄唇透着潤色,柏弈然喉結微動,脖頸僵硬着一點點靠近。
像是試探,極慢的靠近。
鼻腔中玫瑰花的香氣壓不下對方身上傳來淡淡的皂角香。
‘嗡嗡’
‘嗡嗡’
桌面上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斷旖旎的氛圍。
柏弈然指尖不受控制的蜷起,落在腿上的手死死攥起拳。
他只當沒聽見,一手環着虞書年的腰身再度靠近。
‘嗡嗡’
‘嗡嗡!’
震動不停的手機讓柏弈然咬緊牙關,但凡那手機現在在他口袋裏,都得直接拎出來甩飛,砸到四分五裂。
“去看看吧。”虞書年注意到柏弈然脖頸突起的青筋,已經快笑出聲來了,“說不定有什麽急事呢。”
柏弈然煩躁的拿過手機,轉而又回來倚着虞書年不肯走,打開手機,調出消息的一瞬間,他面色煞白,血色退盡。
虞書年:“怎麽了?”
“我媽……”柏弈然蹙起眉頭,擡頭打量着四周,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你媽?”虞書年不太了解柏弈然的家庭情況,上輩子相親有發家庭狀況,柏弈然給出的是無父無母,無親人在世。
重生以後,顯然一些情況與上輩子有說不同,虞書年只以為是時間不同,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柏弈然的母親……從柏弈然之前聊聊言語中能得到,這是一個跟他不是很親,不會很在意孩子的這樣一個形象。
畢竟,哪有母親會把自己兒子丢給大兒子帶。
柏弈然猶豫道:“我可能要去處理一些事。”
這件事可能涉及到柏弈然家裏,虞書年也沒細問,只道:“很嚴重嗎?”
柏弈然搖了搖頭,又點了下頭,可能這是他無法估量的。
“要多久?”只剩半個月,就快高考了,時間不等人,虞書年又問:“會影響你高考嗎?”
“不會。”柏弈然想解釋,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又被這個消息煩到頭疼,“現在有些事我不好解釋,你等我把事情解決再跟你說好嗎?”
“好。”
虞書年撚着頸間垂下的項鏈,輕聲說:“我只等你到高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