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家
柏弈然:【中午想吃點什麽?我提前去排隊去。】
反正不用上課, 自己在外面閑着也學不下去,幹脆借着在外面時間比較充裕,去買虞書年想吃的東西。
虞書年:【早飯還沒吃, 就要開始準備午飯了?】
他開了罐牛奶, 【你早上吃了什麽?】
柏弈然拍了張牛奶的照片。
早飯時間很短。
老師走進教室就要開始準備上早自習。
虞書年溫吞的吃了半個包子,見老師進來便跟柏弈然發了最後一條消息以後放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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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一過,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實的羽絨服。
期末考試在學生的歡呼聲中結束。
虞書年指尖抹平衣領上因為靜電而飛起來的軟毛, 沒看見柏弈然的行李,不由得問道:“你不回家嗎?怎麽沒拿行李?”
“我明天的車,沒搶着今天的票, 寒假得回我哥那。”柏弈然挺不想回去的,虞書年是本地人,他回家的話,可能放假期間都沒辦法過來找虞書年玩。
柏弈然接過虞書年的行李, “唉,我都不想回去了。”
“要回去,春節要和家人在一起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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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弈然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還是不能違背的。
“好遠。”柏弈然想,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他哥家離學校這麽遠。
頓了頓, 他又說:“好久。”
寒假為什麽這麽長?
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啊。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虞書年輕笑出聲, 上前兩步越過柏弈然, 轉身面對着他, 雙手捧上他的臉,揉了兩把, “假期長點還不好?更多的休息時間。”
柏弈然抿了下唇,情緒低迷。
“知足吧,這是高考之前的最後一個假期了。”
雖然其中還夾雜着一個五一小長假。
但是他們學校的傳統,高三生周六都會留在教室裏上課,五一假七天怎麽可能會放。
頂多給你留一天修整,剩下的時間也都是要待在學校的。
柏弈然嘆氣,“下次見面就是明年了。”
明明只有一個月,可柏弈然這麽一說,好像很遠很久的樣子。
“可以視頻。”虞書年笑着說:“如果你不嫌我假期還要給你視頻講題的話。”
“不嫌。”柏弈然幹脆利落的回答,又輕聲說:“怎麽可能嫌你。”
別說是講題了,就是什麽也不做把手機擺在旁邊挂着他都樂意。
虞書年問他:“你明天幾點的車?”
“早上的。”正值放假,票也不好搶,柏弈然不确定是什麽時間的,還特意拿出來看了一眼,“四點多的。”
“淩晨四點?”
“嗯……”
前後時間都沒票,只有這張能湊合。
虞書年點點頭,“那你今天回去早點休息,要是錯過車就麻煩了。”
“行,聽你的。”他伸手搭在虞書年肩上,“走吧,在高二的最後一天,我要把你之前的大餐補上。”
虞書年被他攬着又站在了身邊,那欠下的大餐只補了一下,生日那次,柏弈然好像故意存着一樣,每次都要搶着付款。
虞書年眼底滿是溫柔的笑意,輕聲道:“好。”
……
翌日。
柏弈然睜眼的時候外面天都還沒亮。
提前定好的鬧鐘在床頭嗡嗡作響,時不時蹦出幾句英文歌,吵的人腦子嗡嗡作響。
柏弈然寝室的其他同學都走了。
大家都守着盼着放假呢。
假期當天就走了,沒買到直達票的都頑強的坐上了中轉車。
只剩柏弈然自己。
淩晨四點的車,提前去車站排隊怎麽也得三點就醒。
這個時間,柏弈然整個人都是懵的。
也懶得洗臉梳頭收拾自己,衣服一披,拖着行李箱就下樓了。
羽絨服帽子套在頭上,誰能看出你是誰。
如果睡覺的時候穿着厚睡褲,柏弈然可能褲子都不換,直接穿着棉褲出門,然後回家倒頭磕床上繼續睡。
出門的時候柏弈然都還在打哈切。
生理淚水在眼裏浮現,他揉了揉眼睛,然後……眼神一晃,他好像在門前看到了虞書年。
是錯覺吧?
應該是還沒睡醒。
畢竟這次離校以後再見面要好長時間,做夢裏想的都是虞書年。
這會半夢半醒的看見虞書年也不意外。
只是……
他定了定,好像不是做夢。
在臺階上,柏弈然手握行李一時間不知道手往哪擺。
“???”
虞書年似乎在這等有一會,見柏弈然出來,“走吧,我叫了車,就在校門口。”
柏弈然:“!!!”
說話了!!!
意識到這不是夢是現實的那一刻,柏弈然扭頭就跑。
“等我一下!”
行李箱丢在原地都忘了拿上。
虞書年上前扶了一把,避免行李箱順着臺階摔下來的慘況。
三分鐘後。
柏弈然換了身衣服,短羽絨很大程度上的拉伸視覺比例,更顯的雙腿修長,頭發也簡單噴了發膠定型。
好像還噴了香水。
在柏弈然靠近的時候他聞到了。
柏弈然邁着大長腿幾步過來,接過行李箱的時候碰到虞書年的指尖,感覺有些涼,便将行李箱換了只手,握住虞書年的手揣進自己兜裏,“你怎麽過來了?”
“送你去車站。”虞書年還拎了一個保溫桶,“雖然高鐵上現在能點外賣,但我查了你那條線,能點的只有炸雞和牛肉面,我就從家裏帶了點吃的,你得坐一天呢。”
11號車廂是後接上去的。
高鐵上的飯比餐廳裏沒好多少,單獨一節餐飲車廂跟柏弈然那節車廂也不接,要是餓了想去吃飯,還得在其中一站下車過去,那樣更麻煩。
柏弈然問:“你自己做的?”
“嗯,按照教程做的,沒有偏差,如果教程沒問題的話,味道應該不錯。”
“肯定好吃。”
柏弈然樂呵的跟着虞書年出去。
零點打車不好打,都是前一天預約,定好地方以後跟司機碰面。
這個點趕車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路上沒人。
車一路往前開,連個車尾燈的影子都沒有。
暢通無阻。
原本出門的時候還挺困的,這會精神抖擻。
到車站離檢票還有一段時間。
柏弈然起這麽早,是因為把中途可能出現的意外,比如打不着車,或者什麽其他可能會影響他按時乘車的因素。
可是現在,虞書年幫他把所有可能性給避開,沒遲到還提前到了。
只是,現在高鐵查的嚴,沒票都不讓進去,柏弈然正想讓虞書年先回去,就見虞書年遞過身份證,刷完以後進去,“走啊,在哪站着等什麽呢?”
柏弈然:“???”
“你怎麽……”
“我買了短程的票。”虞書年晃了晃身份證,“進來。”
淩晨四點的車站人流量依舊不小。
座位上零星有人蓋着厚外套熟睡。
找了個遠離人群的空位,柏弈然坐下來,“你幾點起的?”
“記不清了。”虞書年沒睡,晚上研究做飯去了。
做的太認真,忘了時間。
再加上開火的時候燃氣竈不好離人,一直看着鍋,時不時還得攪合一下。
等做完飯再看的時候已經過零點了。
簡單收拾收拾,洗個澡,差不多也到了柏弈然上車的點,幹脆就直接出來,也沒休息。
柏弈然眼睛一眯,“你不會沒睡吧?”
同樣的問題,不一樣的是身份調轉。
虞書年打了個哈切,“唔……不告訴你。”
柏弈然:“?”
他側頭靠在柏弈然肩上,“那我眯一會,檢票的時候你叫我。”
本來就這個話題應該深入一下,從身體健康談。
然而,虞書年都沒給他這個機會,閉目養神。
他這樣一躺,柏弈然當即噤聲,動都不敢動了。
虞書年睡眠淺,在候車室這種大環境下更睡不着,只是靠着。
可能是想讓他睡的舒服一些,虞書年感覺到身邊人的僵硬和試圖坐直調整高度的動作,仍是閉着眼睛,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柏弈然也注意到了。
“你在笑嗎?”問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不由得輕笑一聲。
虞書年只勾唇笑卻不說話,只當是睡着了沒有回應。
柏弈然一問,也沒有催着他要回答,低頭,視線落在他臉頰上,描繪着精致的五官和……無意識輕顫的睫毛。
窗外的太陽緩緩升起。
溫暖的日光落在大片玻璃窗上。
柏弈然始終側着頭,只偶爾緩慢眨下眼睛,眼底滿是虞書年的影子。
他們靠得很近。
看着虞書年微抿的薄唇,僵着的脖頸忍不住緩緩向下,想要無限靠近那樣,無意識的俯下身……
“請乘坐A238號列車的旅客到第七檢票口檢票。”
“請——”
喇叭中傳來播報。
溫柔清冽的聲音讓柏弈然呼吸猝然一滞,回過神來抛去腦海中的思緒,忙不疊擡頭看向遠處。
靠着轉移視線落點的辦法來緩和被打斷的情緒。
有一種藏匿的心思被挖掘出來的緊迫感。
虞書年蹙了下眉,微不可及的擡眸瞥了一眼大屏幕,“走吧。檢票了。”
“嗯、好。”
柏弈然悄摸的拍了拍自己泛紅的臉。
檢票直接刷身份證進站,柏弈然沒去湊排隊的熱鬧,等人都進的差不多他才過去檢票。
柏弈然:“我走了。”
虞書年在旁邊揮揮手,“年後見。”
柏弈然腳步一頓,“不是說可以視頻嗎?”
明明是一句沒有語氣的話,虞書年卻莫名聽出了些許委屈。
可能……不止些許。
就是很委屈。
“嗯,可以。”虞書年立時改口說:“那就,等你到家再見?”
“好,一會見。”柏弈然這才滿意,走進檢票口,順着人流下樓梯。
虞書年站在原地,“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