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v
一陣兵荒馬亂。
救護車到底也是沒叫過來。
有老師試圖撥打120的時候, 被直挺挺倒在老師身上的主任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按下。
餘年捂着心口,一副心髒病發垂死掙紮的脆弱模樣,顫顫巍巍道:“來我辦公室!”
從話的重音上聽, 主任快把自己的後槽牙給咬碎了。
國旗下講話占用了大課間, 三十分鐘滿打滿算頒完這些獎品也差不多該上課。
老師留下安排各班帶回,也沒人注意到臺上少了幾個人。
虞書年和柏弈然一前一後走進年級主任的辦公室。
“你們去忙你們的吧。”餘年癱坐在椅子裏,朝着扶他回來的那些老師擺擺手, “這我來處理就行。”
攙扶着的老師一走,餘年探頭探腦的抻着脖子等着他們把門一關,頓時長舒一口氣。
餘年沒好氣的說:“說說吧, 你倆這怎麽回事?一天天的不夠你們鬧騰的,學校這麽大點地方容不下你們了是吧?”
柏弈然和虞書年對視一眼。
餘年氣急拍桌,“看什麽呢?當着我的面還對一下供詞?趕緊的,把話說清楚了。”。
“我把檢讨給忘了。”柏弈然絞盡腦汁的想, 怎麽說才能把虞書年摘出去,“然後……正好虞書年寫了,我就搶過來用。”
還特意說的是搶。
這個答案年級主任是滿意的, 餘年點點頭,“我就說嘛,虞書年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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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搶的。”虞書年說:“我之前就說過幫他寫檢讨, 但柏弈然說不用,我就自己學着寫了一篇。昨天出去玩的時候我生病了,他照顧我一天沒時間寫檢讨。今早我幫忙查校服的時候聽見他在說檢讨的事, 就把我寫的給他了。”
虞書年簡單描述, 想了想又說:“其實也不算代寫, 只是湊巧用上。”
“昨天你們還一起出去玩?!”餘年瞠目結舌,敏銳的摳字眼:“你生病了?你、你、那你好點沒啊?”
此話一出, 餘年自己恨不得一巴掌呼自己臉上。
什麽話,這是什麽話這是!
這哪是問身體情況的時候!
虞書年也愣了一下,禮貌道:“好多了。”
“噗——”柏弈然擱那站着,嚴肅的氛圍裏橫插這麽句問候,他這麽一笑,餘年的眼刀頓時就甩了過來。
“好笑嗎?”餘年板着臉,“甭管是不是主觀意義上的代寫,這封檢讨書是虞書年寫的,後面到了你手裏也是既定的事實,你們兩個——”
餘年的手指從柏弈然身上橫到虞書年,又從虞書年那邊頓了頓,再次指向柏弈然,“主要是你!”
“回去重新寫一份檢讨給我,要你親筆寫的,還有這次的事,加起來一共兩份檢讨。”餘年感覺這輩子最難的就是現在了,帶過那麽多屆,他什麽場面沒見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真第一次碰見。
“至于你……跟他一樣,寫檢讨,針對本次檢讨代寫的事,不少于一千字,周五之前交給我。”
罰都不知道該怎麽罰才好。
餘年又開始頭疼了。
這年級主任真不是人當的。
原本要記過的大事,能改成兩人寫三份檢讨,也算是大事化小。
年級主任心力交瘁,連罰都沒力氣罰,“你先回去上課,虞書年留下,老師跟你說點事。”
柏弈然摸了摸鼻子,側身靠在桌邊跟餘年打商量,“讓虞書年回去上課呗,我上課又不聽講,回不回去的無所謂,別耽誤虞書年上課。”
看見他這幅點兒浪蕩的樣子餘年就氣的不行,甩手把人拍開,“上一邊去你,趕緊回去上課。”
柏弈然還想再說點什麽,虞書年卻在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做題吧,寫完我晚自習的時候去給你講。”
餘年連嫌棄帶推,硬生生把柏弈然給弄出辦公室,然後把門一甩,重重的嘆了口氣。
虞書年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泰然自若的等着主任訓話。
“你……你別跟柏弈然湊一塊。”餘年拿着水杯唉聲嘆氣,想說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自己糾結了半天才說:“一班和七班離那麽遠,你怎麽就認識柏弈然了呢。”
聽起來像是問句,但更像是餘年在自言自語。
“別跟他們瞎混,離那些成績不好的同學遠點,能有什麽好人吶。”更多不好的話他作為年級主任也不好說,“他們天天不學好,那點成績上職高都費勁,你可是考清北的苗子,你跟他們走這麽近不是耽誤自己呢嗎。”
虞書年蹙起眉頭,“老師。”
“你想找朋友,就跟你同班同學一起玩不就好了,大家都是好學生,還有共同話題對不對?沒必要跟這種差等生……”
“老師。”虞書年聲音微沉,認真的幫柏弈然解釋,“學習成績并不是評判一切的标準,而且柏弈然的英語成績很好,他只是生活在國外,對這些題不了解而已。”
“不是評判不評判的問題,柏弈然成天不務正業在學校裏混日子,打架鬥毆那都是常事,不說別的,就最近,前段時間還把同學給打了,王遠新,你應該也認識。”
虞書年:“王遠新在考場找我要答案,我不給就威脅找人堵我,柏弈然打他是在幫我出頭。”
“遇到事情要來告訴老師,而不是用暴、力手段私下解決!你們是學生,都像柏弈然這麽辦事那成什麽了?”
主任油鹽不進。
虞書年也算明白了柏弈然為什麽一開始不讓他跟主任說清楚。
原來是因為真的說不通。
只是考場要個答案這種事,跟老師說了,最嚴重的後果也只是叫家長。
如果叫家長有用的話,王遠新還敢這麽明目張膽?
餘年說:“你跟他走得太近,他會拖累你。”
“老師,我心裏有數。”虞書年沒有抱着說服教導主任的想法,“沒什麽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上課了。”
“啧,怎麽就說不聽你呢……”
“老師再見。”
沒有再給主任開口的機會,虞書年抱着證書轉身離開。
一開門,柏弈然半邊影子出現在門前,他好像僵在原地沉思,都沒及時注意到門開了。
虞書年順勢推了他一把,拉着他一起走。
離的辦公室遠了,才開口問他:“怎麽沒去上課?”
“這不是怕主任找你麻煩嗎。”柏弈然又拍了拍手裏的證書,“而且,你東西還在我這呢。”
虞書年問:“你這節什麽課?”
“嗯……數學?還是語文?沒看課程表,不記得。”上課睡下課玩的,誰沒事看那東西。
柏弈然托在證書下面的手指尖無意識輕點着,漫不經心的開口,說話還帶着點笑意,“剛才主任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啊,還跟我走這麽近,你就不怕我給你帶壞了?”
明明是調侃的語氣,虞書年卻能察覺出言語中的小心翼翼。
虞書年淡淡道:“不可能,怎麽說我也是……”
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了,所謂被帶壞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只是這話也就是想想,話出口變成了:“怎麽說我也是年級第一,哪那麽輕易地就被這些外在因素影響。”
虞書年又說:“而且,跟你走的近了,我是會忘記以前背過的課文,還是忘記物理數學的公式?”
那麽簡單的東西,看過一遍都不可能忘。
主任說的話根本就沒有道理。
柏弈然沉默,虞書年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他正想着,手上突然一沉。
虞書年把手裏的證書往柏弈然手上一疊,包括獎牌也一起放下,“我這節是體育課,這些東西就麻煩你幫我收一下,晚自習的時候我去找你拿。”
陽光透過走廊,溫和的光線輕輕覆在虞書年身上,鍍上一層柔軟的溫度,他勾了勾嘴角,“走了。”
柏弈然呼吸一滞,手忙腳亂的扶穩懷裏的證書,愣愣的應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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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旗下講話之後,教導主任也沒再找過他倆談話。
連着幾天也沒見着人,後來聽班主任說起,才知道教導主任出差了。
周四下午,課間。
虞書年咬着面包,手上拿筆不停的在紙上書寫,最後落款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檢讨書虞書年寫過一次,也算是有了點經驗,在寫第二封的時候明顯順手起來。
沒有特意安排時間,課間十分鐘的時候抽空寫幾句,一點點的,周五之前就把檢讨要求的字數寫完了。
但虞書年沒急着交,而是先收了起來,打算等柏弈然寫完以後再一起交上去。
“學霸,今年的秋季運動會你要報名項目嗎?”體委在他同桌的位置作下,“現在就要開始報名了。”
秋季運動會是學校組織的,要求是每個班每個項目都要有人報名參加,沒人參加到後面就直接抓壯丁,趕上誰沒有報名項目,就去填補剩下的項目。
一般來說,剩下的都是一千米,一千兩百米還有接力賽,這種跑步項目多些。
所以在一開始報名的時候,大家還挺積極的會去選一些跳遠跳繩跳高之類的項目。
“我不參加。”虞書年從沒有參與過這些,開運動會的時候,他多數時間都泡在圖書館。
“好,那我先給你挂名個引體向上,要是後面報名人夠了我再把你刷下來。”這樣一來,報名人夠了就不用虞書年參加,要是不夠,也不會給虞書年留那些跑步累人的項目。
說着,體委就開始在報名單上記錄。
虞書年習慣性的拒絕,而後才反應過來,柏弈然作為體育生肯定不會缺席運動會,“等等,不用挂名,改來改去的麻煩。給我報個一千米吧。”
“沒問題,我給你記上。”體委邊說話邊問道:“但是要量力而為啊,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來。”
記下名字以後,體委轉而又去找下一個倒黴蛋報名。
面包吃多了有點幹,剩下大半虞書年又收回了袋子裏,拿起水杯去水房接水。
每層樓的樓道盡頭都設有一個水房,平時喝熱水都是來這接。
虞書年來的有點晚,水房門口已經排起了隊。
今天的課結束,現在的課間時間是留給學生吃飯的,等着一會上晚自習。
時間還很充裕,虞書年便在後面排着,抿了一口杯子裏殘餘的溫水,打開手機,回了幾條消息,再和柏弈然的聊天框,聊天內容還停留在柏弈然說去打球的地方。
周四下午最後一節他們是體育課。
排在前面的兩個女生拿着手機,笑着聊天,“诶,一會晚自習你還上嗎?老孟來看,他不點名,我想逃了。”
“那就逃呗,正好我手機沒電了,咱們看他們打籃球去啊?操場上可熱鬧了。”
“OKOK……我靠,你快群裏,他們打起來了。”
“啊?哪哪哪?”她湊過去看朋友的手機,“走走走,咱們去湊個熱鬧,一會打完了。”
“走。”
水沒接到,兩人說着話就拿着空杯子匆匆離開。
虞書年聽着,想了想,又劃了下對話框,柏弈然依舊沒有回複消息,猶豫了一下,他回教室放下水杯,也下樓去了操場。
正是下課的時間。
操場上人不少。
觀衆席前幾排也坐滿了人,應該都是來看球賽的。
虞書年沒往觀衆席上去,只在前排臺階上站着,這個位置也能看清操場裏面的情況。
大家都穿着一樣的校服,有的都扭打在一起,也分辨不出誰是哪班的。
完全是混戰。
空手打架拳拳到肉。
操場邊上,樊天羽曲起一條腿坐在那,滿臉怒意的跟旁邊的魯倫達在說着什麽。
虞書年繞了一圈下去,魯倫達還在安慰他。
“怎麽回事?”虞書年問道:“不是打籃球嗎?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學霸?”樊天羽看到虞書年的第一反應是看向柏弈然,見他柏哥絲毫沒有顧及這邊,不由得卡殼。
“還能是怎麽回事,五班那幾個不好好打球,就知道使絆子。”魯倫達脾氣這麽好的人這會都有點壓不住,“學霸你知道有多離譜嗎?說是打個友誼賽,結果他媽的從開始那小動作就沒停過,撞了我好幾次,偷偷摸摸下黑手被柏哥打回去了,又趁着樊天羽投籃的時候跑過來墊腳。”
鬧到這一步,不打起來才怪呢。
樊天羽左腳腳踝腫了一圈,顯然是剛才被墊腳的時候摔的。
“咳……”樊天羽解釋說:“柏哥他也不是想打架,主要是他們欺人太甚,學神你別介意啊。”
不知道為什麽,樊天羽總覺得性格溫和平靜的學霸在看見有人打架的時候,會露出那種厭惡的情緒。
虞書年聞言倒是有些不明所以,“打架而已,我有什麽可介意的。”
說着話,柏弈然也注意到了操場邊的虞書年。
手裏揮出去的拳頭停不下來,直接重重的打在了對方的臉上,然後他就停住了。
扭頭看着虞書年的方向,作勢就想過來。
虞書年眉尾一挑,“看我幹嘛?抓緊時間。”他輕擡下颚,“快點,打贏了我們回去上晚自習。”
……
但是這一架到底也沒有打完。
有人給老師通風報信,在老師趕到操場之前,不知道哪個同學喊了一句:“老師來了!”
操場上躺着那幾個頓時如鳥獸散,踉跄着站起來就跑。
他們理虧,不跑難道等着被老師逮住,挨頓打以後再挨頓罵嗎。
“我先帶樊天羽去醫務室,你們回去上自習吧。”魯倫達說:“人多去醫務室請不下來假,到時候班主任又得說。”
“好。”虞書年幫忙扶着樊天羽站起來,手搭在魯倫達肩上,借力靠着一瘸一拐的走。
他們走後,虞書年側頭道:“我們也走吧。”
這會也沒看見老師過來,不知道是謊報軍情,還是老師走的慢,反正這會觀衆席上的同學都散場了,連老師的影子都沒看見。
自從開始各個班級之間的互幫互助,七班就沒有安排盯晚自習的老師。
但是,這樣逃晚自習的人反而變少了。
柏弈然接了杯熱水給他放在桌角,“今天還講昨天那個題型嗎?”
虞書年注意力都在手機上,看都沒看卷子一眼,随口應道:“嗯……我一會看看。”
過了一會,陸銘學在七班門口往裏探頭,瞅見虞書年在裏面才安心進來,“學霸,你說的箱子是這個嗎?我問過了,學校醫務室只有這種。”
虞書年接過藥箱,“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我一會手機發給你。”第一次來七班的陸銘學渾身不自在,放下藥箱沒說幾句話就跑了。
虞書年打開藥箱,拿出個小瓶子擰開,用棉簽在裏面沾了沾,朝着柏弈然攤開手,掌心朝上,“手給我。”
“怎麽突然想買藥箱了?”柏弈然不明所以,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伸出手。
虞書年說:“我接水的時候聽說操場打起來了,你之前說這節體育課打籃球,感覺你用得上,就讓陸銘學幫我跑了趟腿。”
敢在學校裏就打起來的,除了柏弈然也沒別人。
柏弈然手上的是打人的時候留下的擦傷,以免第二天腫起來,虞書年就都塗了藥,“上次的檢讨還沒交呢,到時候被主任抓住又得罰你。”
“沒想打架。”柏弈然難得心虛。
“換一只手。”虞書年用棉簽點了點他手背,“你就不怕他們找老師告狀?”
柏弈然斬釘截鐵,“不可能,本來就是他們先動的手,而且,被我幾個人打成那樣,他們丢人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還告狀。”
都是一個學校的,高三的被高二的打了,傳出去校園論壇都得笑他們幾個學期的。
虞書年:“你還挺驕傲?”
柏弈然嘿嘿一笑,也沒應聲,看起來有點憨憨的。
虞書年笑着瞥了他一眼,換了根棉簽,把他臉上的傷口也上了藥,“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混戰中受點傷實屬正常,就跑的那幾個被打的才狠,眼眶都青了跑的。
“沒有,嘶……”臉上應該是破皮了,藥水擦在上面都有刺痛的感覺。很輕,但是柏弈然全然沒注意這個,一下碰上來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虞書年手上的動作頓住,“很疼嗎?”
“沒事,不疼,就是……”
後面半句話未出口的話湮滅在喉間,柏弈然的眼睛緩緩睜大,輕微的吹氣拂過面頰,那點點藥味根本不足以壓下猝然靠近的清香。
吹出的風帶着絲絲涼意,那細微的短暫到轉瞬即逝的刺痛,不疼,反倒是有些癢。
柏弈然喉結上下滾動,視線茫然無措的望向遠處卻找不到落點。
整個人微微俯身靠近虞書年,好像定格的雕塑,就此固定身形。
聽他說話都沒了聲音,虞書年納悶的轉過小藥瓶的說明那一面,甚至懷疑裏面摻了酒精,“這麽疼嗎?”
但是這個藥裏面并沒有什麽刺激的成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在看見柏弈然紅透了的耳廓時,陡然頓住。
反應遲鈍的也開始臉頰升溫。
以前用酒精給傷口消毒,一個很小的傷口都是鑽心的疼,吹一下就不疼。
所以剛才……虞書年也是下意識的就按照平時的處理方式做了。
“咳。”虞書年清了下嗓子,“昨天給你留的那兩道題你做完了嗎?”
“做、做了。”話一出口先打了個顫,柏弈然閉了下眼睛,尴尬的無以複加,坐正了位置,翻找出之前的題目,“這呢。”
虞書年的教學方式是根據柏弈然的基礎來敲定的,都是教一個公式留一道題。
在他低頭檢查的時候,柏弈然無所事事的擺弄簽字筆玩。
教室裏非常安靜,偷偷摸摸玩手機的同學開了靜音,連左右睡覺的那幾個都沒敢打呼嚕。
如此寧靜的環境其實非常适合靜心學習。
但……柏弈然是一點也靜不下來。
只是坐在虞書年身邊,他閉眼都能感覺到自己蓬勃的心跳,離身邊的人近了,他越發緊張,怕虞書年注意到自己的異樣。
明明就輕輕吹了一下,比清風拂面的觸感還要輕,可偏偏,那種淡淡的清香仿佛絮繞在鼻尖不散。
別說做題,他是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時不時側眸看虞書年,他手裏拿着筆,逐字逐句的批改,在右邊同一條線上留下更詳細的解題方式。
柏弈然的字是他媽從小盯着練的,寫出來自然不差,現在這樣對比着看,各有各的風格,但柏弈然就是覺得虞書年的字寫的好看。
“對了,你的那些畫畫工具還在我們寝室呢,你最近要用嗎?要的話我給你搬你那去,嗯……要不直接送到畫室那邊也行。”從鄉下回來,這些東西電動摩托帶不了,是交給樊天羽他們坐車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也就暫時先放在寝室。
“我下個月才有課,最近不打算去那邊。”虞書年問道:“放在你那邊方便嗎?”
柏弈然:“可以啊,你暫時不用就放着就行。”
“嗯。”說話間,虞書年也判好了兩道題,“來,我用我的解法給你順一遍。”
“好。”柏弈然打開手機錄音,認認真真聽講。
樊天羽和魯倫達從醫務室回來,磨磨蹭蹭再在路上耽誤點時間,回來的時候自習已經過半。
“學啥呢,看的這麽認真?”樊天羽腳踝包着紗布,一蹦一蹦的回到座位。
“你對這題感興趣?”虞書年說:“我給你推薦幾本練習冊怎麽樣?”
樊天羽:“???”
我就是随口一問,這怎麽還把我搭進去了呢。
“不用不用,學霸咱倆關系這麽好你可別跟我這麽客氣,這種好事還是留給我柏哥吧。”樊天羽那題目都沒看,聽虞書年這麽一說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可是你腳受傷了,晚自習也沒辦法出去訓練,自習坐着也是坐着。”
樊天羽堅定拒絕,“沒事的學霸,我只要腦海中浮現出鍛煉的場景,我的精神就可以得到鍛煉,這是一種我與體育合二為一的境界。”
柏弈然緩緩擡眸,“嗯?”
“……”
“學霸你給我說你想推薦哪幾本,我回去就買。我就是愛學習我跟你說,平時在寝室我都廢寝忘食的做題,一天不寫數學題我都渾身難受,半天的習題攝入量少于五道我當天晚上都睡不着覺。”
柏弈然點頭,“很真實。”
樊天羽:“……”
你37度的嘴是怎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的?
适合高二學生做的練習冊也就幾本,各種品牌和各種題型倒是很多,但虞書年之前刷題的時候拉黑了不少,最後挑挑揀揀出來的只有那幾本。
虞書年把練習冊的名字發給樊天羽,“你挑着自己感興趣的買吧。”
“好嘞!”
門口,學生會的敲門,“來同學,這個表一人一張往後傳,填好了交給你們班班長就行。”
傳到後面的時候,虞書年看了一眼。
是運動會的報名申請表。
可能是一班報名的人少,所以只有一張表傳着用,七班體育生多,運動會是他們的主場,一人一個表,想報名多少就報名多少。
樊天羽熟練的在自己擅長的項目上打鈎,好奇道:“柏哥,你都報名了什麽?”
“我不報名。”他們班人夠,柏弈然這張交不交都無所謂,索性也就沒寫名,直接空白的就給了樊天羽,“你直接幫我交了吧,我那天要學習。”
樊天羽:“啥?”
你喝了哥?
也沒聞着酒氣啊,怎麽醉的這麽厲害。
樊天羽緩了一陣都沒回過神,“真的假的?”
“真的。”
“不報名嗎?”這倒是有點出乎虞書年意料之外,
“不報,運動會有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跑個步跳個遠,天氣好還行,上次學期春季運動會,一邊跑一邊下暴雨,累死個人。” 柏弈然搖了搖頭,對運動會很是嫌棄,“那天咱們一起去自習室怎麽樣?運動會的時候人肯定少。”
虞書年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報名了一千米。”
“?!”
柏弈然頭頂的問號幾乎凝實,“你不是不參加這種活動嗎?”
虞書年報名前的考慮其實很多,但大致能分成兩部分,前者是柏弈然,後者則是……“我想多參加一些以前沒有參與過的事情……和活動。”
“嗯,有道理。”柏弈然表示贊同的附和,高一的時候那麽多活動,虞書年從來沒參加過,可能唯一出現露面的地方就是國旗下講話領獎,其他時間都好像不在學校裏面一樣,“高中生活多姿多彩,泡在自習室太浪費了。”
他扭頭跟樊天羽說:“給我也報個一千米。”
樊天羽:“???”
真就這麽善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