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靠綜藝爆紅娛樂圈

第33章 絢爛

[？？？這他媽是沈書意？？？]

[我草！！別的不說，這張臉是真的好看！！！]

[呵呵，臉好看有用？這個節目可是主打的全開麥，沈書意就等着丢醜吧]

[書意加油！！！]

在一行行不友善的彈幕當中，偶爾飄過的[書意加油]，顯得特別地可憐兮兮，勢單力薄，也顯得，尤為珍貴。

沈書意感激地看着彈幕上那些加油、鼓勵的言論。

舞臺緩緩升起缭繞的煙霧。

屏幕裏，沈書意穿着透明薄紗的襯衫，站在薄霧缭繞的舞臺中央，如同一只透明的破繭的碟。

他的雙手握着白色話筒——

“我哼着歌

在無人的角落

彈着 唱着

偶爾也寫一些歌

風吹起我的發吹過樹梢枝丫

窗外的陽光也輕輕地跟着和……”

輕若春日晨風輕喃的歌聲，讓一直吵嚷的彈幕都不由地安靜了下來。

[我丢，沈書意唱歌這麽好聽的嗎]

[我怎麽覺得，沈書意好像修好了我的耳麥？剛剛宋嘉軒唱歌的時候明明不是這種效果的]

[前面的，拉踩有意思？]

[拉踩尼瑪，拉踩。神煩]

零星吵嚷的彈幕滑過，有人發彈幕在問，怎麽評論一下子這麽少了，怪不習慣的。

[在聽歌]

[在聽歌+1]

[我也在聽]

[媽哎，終于有人想起這是一檔音綜，大家來這裏就是為了聽歌了的嗎]

路人苦粉絲控評久矣。

藝人微博下面也就算了，反正路人不追星，除非藝人有瓜才會點進微博，控不控評也沒什麽影響。

追綜藝，彈幕要麽一水地花式誇誇，要麽引戰可就太影響心情了。

關彈幕吧，少了互動的樂趣，不關吧，又實在烏煙瘴氣。

難得有嘉賓出場，粉絲沒在控評，大家都在安靜聽歌。

好像大家終于想起來，自己追的是一檔音綜，來聽歌，來欣賞歌手的現場舞臺的。

屏幕裏，沈書意雙手拿着話筒，閉着眼。

“我唱着歌

唱給誰聽呢

我的指尖忘情地彈奏着

幻想裏 開一場盛大的演唱會

話筒遞出去

會有萬千人的人 跟着我一起大聲地唱着……”

他身後的熒屏，播映着他從十九歲出道那年至今的演出照。

有他當年參加比賽，懷裏抱着吉他彈唱，底下粉絲沖上來給他鮮花的經典一幕的照片，有他站在舞臺上唱歌，粉絲們揮舞着熒光棒的照片，還有結束簽唱會時，跟歌迷朋友一起開心比耶的合影。

照片裏的沈書意，臉龐比現在青澀不少。

二十二歲那年以後，沈書意就少有大型的舞臺。

二十二到二十六歲。

整整五年多的時間裏，沈書意都在跟原先的東家天悅娛樂打官司，事業将近于停擺。

在沈書意跟姜羽那場紛争裏，因為天悅的不作為，甚至是背刺的舉動，沈書意的形象一落千丈。

更勿論，為了占據娛樂高地，天悅編排了很多關于沈書意的黑料。

網友把精彩的故事，當成了真相。

沈書意的路人緣一路崩塌。

終于湊齊了巨額違約金，離開天悅。

五年多的時間，整個音樂市場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整個音樂市場陷入低迷，歌手虧錢發唱片，很多歌手都轉行去拍起戲，或者是幹脆轉行。

因為打官司而事業停滞的那幾年，讓沈書意整個歌手生涯都發生了急轉彎。

離開天悅，獲得自由的同時，也意味着失去資本跟公司能夠提供給他的資源。

這幾年，沈書意完全是靠着他自己在音樂圈攢下的口碑，還有夏然、陸骁等幾個當年他們一起出道的圈內好友的介紹，接一些商演，綜藝跟影視劇的OST。

也出過幾首稍微傳唱度比較高的歌。

只是，歌紅人不紅。

早年的巨額違約金，有不少是跟家人還有朋友借的，他需要接商演去還之前的債務。

被網友拍到現身三、四線，甚至是四、五線甚至是更偏遠一些的城市現場獻唱的視頻，媒體帶的話題都是“昔日超高人氣選秀冠軍如今現身某城市，現場觀衆寥寥”。

網友對他的印象也都是過氣選秀冠軍，是一個糊咖。

還有昔日歌迷跳出來，說他好LOW，指責他接的商演太規格太次，對不起他昔日的冠軍身份，對他的濾鏡碎了一地。

他接綜藝，鏡頭被魔剪，同場的嘉賓主動找到他，希望他能夠幫忙練習發聲跟唱跳，因為那位嘉賓是演員出身，并不擅長唱跳，排練過程中眼圈有點發紅，鏡頭剪輯過後，成了他欺負晚輩，倚老賣老。

就連他在微博上轉發夏然新劇，為好友宣傳，恭喜陸骁開個唱，被嘲蹭熱度，想紅想瘋了。

陷入負面跟解約紛争的那五年，消耗的何止是沈書意的青春跟人氣。

…

沈書意是《下一站明星》的第一界冠軍，那個時候選秀其實還不是很成熟。

他在當年是火過一段時間，但是遠沒有後來同一個節目出來的其他冠軍的知名度要高。

如同夏花，很短暫地絢爛過。

網上到現在都還有很多人嘲他，出道即是巅峰，從此以後，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走下坡。

沈書意對此看得很淡。

出道即冠軍已經是很大的一種幸運。

十萬人的海選，他跟然然、陸骁他們一起，走到了最後。

他永遠都為那個時候的自己感到驕傲。

他也永遠都會他還是一個歌手的身份感到滿足。

現在，網上一部分很少關注娛樂圈的昔日歌迷跟路人都以為他已經退圈。

但事實上，他沒有退圈。

他也從來沒想過要退圈。

只要他的嗓子還能夠唱，他就會一直唱下去。

只要他還有創作的靈感，他就會一直創作下去。

他想讓到現在都還支持着他的歌迷知道，他一直都有在堅持做音樂這件事。

音樂是他一輩子都不會變的初心。

“我的指尖忘情地彈奏着

幻想裏 開一場盛大的演唱會

話筒遞出去

會有萬千人的人 跟着我一起大聲地唱着

水是透明的

我也是透明的

唱歌

唱自己喜歡的歌

閉着眼，哼着，唱着

話筒遞出去

萬千的人 跟着我一起大聲地和……”

白皙的脖頸微垂，像是折翼的天鵝。

唱到那一句，話筒遞出去，會有萬千的人跟着我一起大聲地和，沈書意緩緩擡起頭，他的目光看向現場的觀衆，是穿過暴風雨之後依然無畏的堅定。

鏡頭也在這個時候，給到他特寫。

沈書意副歌部分稍作了幾個變動。

在唱到第二次副歌部分時，他把副歌部分裏幻想的那幾個字拿掉。

從原先的只存在于幻想裏，到後面，仿佛他真正地置身在萬人的演唱會現場。

話筒遞出去，會有萬千的人跟着他一起大聲地唱。

聽衆還在享受着沈書意清透、高亢的高音，高潮的副歌部分結束，現場樂隊伴奏聲幾乎消失。

一束白色的追光打在沈書意的身上。

他脖頸跟鎖骨處的亮片泛着銀色的光，眼尾的那一顆淚痣添了幾分破碎感。

沈書意看下底下揮舞的熒光棒，以清唱的方式，唱出最後一句近乎呢喃的自白——

水是透明的

我不是透明的。

…

不僅僅是副歌部分做了改動。

歌詞的最後部分，沈書意也做了稍微的變動。

[啊啊啊，書意，你不是透明的！！！你有我們！！！]

[嗚嗚嗚，我真的是哭死！書意，薏米們都在，我們一直都在啊！！！！]

[書意！！！書意！！！]

[喜歡！！！超級喜歡這首歌！也喜歡書意！]

[話筒遞給我！！！老娘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高音部分跟上去]

[噗嗤，本來我已經在哭了，前面的姐妹，直接讓我把鼻涕泡都給吹出來了。賠我鼻涕泡泡]

沈書意是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唱《透明》。

這是《透明》的首個舞臺。

他不知道歌迷朋友會不會喜歡這首歌，不知道屏幕前的大家會不會喜歡這首歌。

繃直的身體，在看見彈幕上大家對他的支持以後，沈書意終于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大家好像對于《透明》的首舞臺，還算是……喜歡？

[？？？沈書意是走賣場路線了嗎？什麽水是透明的，他也是透明的，這是茶藝修煉到一定程度，又開始走小白花賣慘路線了是吧？]

[黑子能不能尬黑，書意後面歌詞都唱了，他不是透明的]

[哈哈哈，估計是唱功方面沒得黑，所以只能拿歌詞做文章了吧]

[就是的呗]

這些不友善的彈幕太刺眼了，宋離拿手機反手就是一個舉報大禮包。

“別理會這些黑子，你看徐曼在唱的時候，都有彈幕在刷，徐曼是真的老了，就算是拉遠景也蓋不住她臉上的皺紋什麽的。有些人就不是來欣賞節目的，就是為了來刷存在感的。你看，之前彈幕有那麽多在刷對你的支持跟喜歡，說明大家對《透明》這首歌的支持度還是很高的。”

沈書意：“嗯。”

沒有人能夠獲得所有的認可跟喜歡。

這首歌，他是送給所有的薏米，還有屏幕前每一個喜歡這首歌的歌迷的。

只要《透明》有被聽見，被喜歡。

就夠了。

主持人手持話筒，走到舞臺上，照例跟演唱嘉賓進行一些采訪式的互動。

主持人問到沈書意，“現場演唱的這個版本，跟彩排的版本有點不太一樣，對不對？除了副歌部分，是不是在結尾的部分，也做了改動？”

沈書意點頭：“對。是在副歌跟結尾部分做了一些改動。”

主持人好奇地問道：“為什麽要做這樣的改動呢？比如像是結尾部分，把我是透明的那一句，改成了我不是透明的。對不對？像是這樣的變動，是有什麽意義嗎？”

“因為第一次彩排的時候，有位歌迷朋友聽了結尾的部分，他告訴我，書意，你不是透明的，我們都看見了。包括，我有時候會點進我的音源，看見實時收聽人數比以前增加了一些。

就像是那位歌迷朋友所說的那樣，我被看見了。所以，我不再是透明的。

在這裏，真的要特別節目組請了我，讓我有機會，站在這麽好的舞臺，讓《透明》有這麽好的首個舞臺。包括樂隊老師也是，在正式錄制的前一天，都還在陪着我彩排。還有化妝師跟造型師，為了我的這次舞臺造型，也花了很多的心思。

還有每一個幕後的工作人員在內，是你們幫我很好地完成了《透明》的初舞臺。讓我能夠有機會，把《透明》唱給每一個歌迷朋友聽。

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私底下，沈書意是一個有點社恐，還很容易害羞的人。

只要聊起他所熱愛的音樂，他的工作，沈書意就會完全像是變卻一個人。

臺上的他放松而又從容。

沈書意說完以上這段話，朝現場的觀衆席方向真摯而又誠懇地鞠了個躬。

“啊啊啊！”

“書意！！！書意！！！”

“書意！！你很好！！！”

“書意你超棒的！！”

底下薏米瘋狂地尖叫。

彈幕也都在刷——

[！！書意，你不是透明的！！！你最絢爛！]

[書意，你最絢爛！]

[你最絢爛]

[你最絢爛！！！]

這一刻，五彩的彈幕跟節目裏薏米們的尖叫聲相互成映。

…

沈書意舞臺的第二首歌，唱的是自己當年的成名曲《謊》。

《謊》的知名度很高，但是一直都處于歌紅人不紅的狀态。

以至于，當《謊》的前奏出來時，彈幕很多人都在震驚，這首歌的原唱竟然是沈書意。

更離譜的是，沈書意明明就是這首歌的作詞作曲者，但就是……不知道這首歌原來首唱是他。

[啊啊啊！《謊》的原唱竟然是沈書意嗎？我超級喜歡這首歌的！]

[我能說《謊》是我KTV必點曲目嗎？但真的就是……沒注意過原唱是怎麽回事]

[好羨慕當天去看現場的姐妹]

[尤其是透明，這是書意送給歌迷的禮物啊！在現場聽的感覺肯定是超贊的]

[屏幕前有沒有那天去了節目現場的姐妹來說一聲，當天現場氣氛是不是超好的？]

…

[我是薏米，當天在現場，書意現場确實是超穩的，《透明》跟《謊》都好聽到爆。然後，也确實是哭慘了。以至于第二天我去上班，我領導都主動問我，要不要再請一天假。好好調整一下]

[看到前面的時候眼淚已經在打轉了，後面——噗嗤。薏米姐姐是不是人均喜劇人，為什麽每一個薏米姐姐好像都好好玩的樣子]

[嘿嘿嘿，大家也都很可愛呀]

[嗚嗚嗚，真的好想哭喔。我的寶藏男孩是不是真的被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

[嗚嗚嗚嗚嗚嗚，這麽一說，我也想哭噢，這麽多年，書意真的太不容易了]

“嗚嗚嗚……”

沈書意聽見嗚咽聲，錯愕地轉過頭。

宋離語氣兇狠，“看什麽看？我沒有在哭。”

沈書意：“宋哥……”

“不要出聲安慰我，我沒有哭！”

沈書意沒有出聲安慰，他把啤酒瓶放到茶幾上，彎腰給宋離拿了紙巾。

“都說了我沒有哭！”

一邊強調，一邊把沈書意遞過去的紙巾給接過去。

最後，一把狠狠地将沈書意給抱過去，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小孩兒一樣，“太他媽難了，書意，音樂這條路太他媽難了。”

這年頭，誰都知道，如果只是做音樂根本賺不了錢。

做音樂，就得發唱片，發唱片就得去錄音棚，錄音棚要錢，編曲要錢，好的詞曲，每一樣，都要錢。

發了數字專輯，就會想要出實體專輯。

沒有哪個真正熱愛音樂的歌手，是不想要出實體專輯的。

可這年頭，誰還買實體專輯啊。

那些知名度高的歌手發實體專也大都是在虧欠。

可知名的歌手有通告費，能借廣告，接綜藝甚至是電視、電影去養活自己的音樂。

書意有什麽啊？

他們只能接一點碎活，然後再拿接碎活的錢，去反哺音樂。

太難了啊。

甚至這個音綜過後，還能不能有點水花，以後會不會有更大的舞臺都不好說。

沈書意眼眶發紅，他拍了拍宋離的後背，“是有點難，可是，我們都還在這條路上走着。”

沒有資本，沒有足夠曝光的情況下，音樂這條路，走得是有點艱難。

但是再艱難，他們也都還走在這條路上，始終沒有放棄過。

悶頭走路的人，終會被獎勵滿天的星光。

一直以來，歌迷朋友的喜歡都是他的星光。

支持着，也支撐着他，在音樂這條路前行的星光。

…

宋離睡過去了。

喝了三、四瓶啤酒，又爆哭了半個多小時，在累了一整天的情況下，不睡着才是奇跡。

宋哥好像每次只要喝酒就會睡過去……

沈書意看着後仰着，躺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宋離眼露無奈。

沈書意的這間房間套房是宋離為了能夠追綜藝，自掏腰包升級的套間，宋離住的還是這次主辦方給他們訂的商務間。

商務間跟套間不在同一個樓層。

上一次，沈書意僅僅只是把宋離從客廳扶回次卧，就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

不太有信心能夠在把宋離扶回房間，又不會把人給摔了，沈書意只好先把宋離扶回他自己的床上休息。

“宋哥，你房卡放在哪裏了？”

“宋哥……”

沈書意輕推着宋離的肩膀，問他記不記得自己的房卡在哪。

宋離費勁地把眼睛給睜開，含糊地應了一聲，“房卡？”

“對，房卡，宋哥你記得自己把房放哪兒了嗎？”

“口袋……”

宋離上身只穿了件睡衣，睡衣上沒有口袋，“在，在褲子口，口袋裏……”

沈書意話還沒問完，宋離開船一般的呼嚕聲就已經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沈書意：“……”

沈書意也沒在宋離的睡褲上看見口袋，想起宋離來時，身上穿了件外套，進了房間之後才脫的外套。

他替宋離把被子蓋上，轉身去了會客廳。

宋離的外套就在沙發上扔着，沈書意在外套的外側口袋，摸到了房卡。

沈書意輕舒口氣，幸好宋哥出來時記得帶房卡，要不然晚上他就只能在沙發上睡一晚了。

會客區太亂了，房間裏容易有啤酒跟零食的氣味。

沈書意把啤酒瓶，還有宋離帶的小吃稍微收拾了一下。

拿上他自己換洗的衣物，洗漱用品，手機以及手機充電器，帶走了兩瓶還沒有開封的啤酒瓶跟雞翅，背上他的吉他，沈書意去了宋離的房間。

…

洗完澡，沈書意穿着睡衣爬上床，開了電視。

他開了瓶啤酒，坐在床上，一個人把節目又看了一遍。

彈幕比他第一次時看得要多了很多。

[霧草，沈書意唱歌這麽好聽的嗎]

[啊啊啊！爺青回！！我以前上學的時候還拿我姐姐的手機給沈書意投過票！請把沈書意焊在舞臺上]

[宋嘉軒今天是怎麽回事？怎麽唱得……那麽一言難盡？]

[粉絲說是感冒了，聳肩，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哥哥唱得爛，強行挽尊呗]

[沖着洲洲來的，沒想到反而被沈書意的舞臺給驚豔到！真的開口跪]

[開口跪+1]

…

彈幕裏，有人在聽歌，也有人在吵架。

沈書意并不太喜歡引戰的部分

為什麽大家不能只是欣賞音樂就好呢？

也不是都只有會吵架的彈幕。

[啊啊啊！好想把小小綁起來，讓他唱歌給我一個人聽]

[姐妹，你的發言有點東西]

[姐妹，你的發言有點東西]

沈書意耳根發紅。

現在的歌迷……都好敢說。

[嗯，萌新問一下，為什麽要叫沈書意小小啊？]

[不造，我看薏米姐姐都是這麽喊書意的，或許有集美科普一下？]

怎麽回事？為什麽彈幕忽然變的花了？

沈書意放下喝空了的酒瓶，他眯起眼，很努力地去看屏幕，彈幕還是花的。

晃動如彩色的波浪。

沈書意下了床。

他走到電視機前，抱着電視，眼睛貼在電視機前。

唔。

視線——更花了。

沈書意酡紅着臉頰，悶悶不樂地回到床邊。

彈幕壞了。

暫時還不想睡。

沈書意走到靠窗的椅子邊上，他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吉他。

他的指尖随意地琴弦上撥弄了幾下。

想唱歌。

唱什麽歌好呢？

…

北城，顧家老宅。

“這個唱歌的節目就這麽好看啊？我看你晚上都看了三遍，還是四遍了。”

顧奶奶夜起，見客廳的燈亮着，披了外套，走了過來。

吃完晚餐，她看見小孫子破天荒地坐在沙發上，守着一檔節目的播出。她還陪着一起看了，唱的什麽她都沒聽懂，沒聽出個好壞，倒是其中一個小夥子，那一身薄衫的造型，太好看了。

長得特別俊俏，氣質看着也幹淨。

節目播完，她也就準備進屋睡覺了，她進屋睡覺前，小遲在看重放。

現在，她夜起，小遲依然還在看着同一檔節目。

“四遍。”

按摩椅上，在拿着IPAD玩游戲的顧爺爺解答老伴的疑惑。

[啊啊啊！好想把小小綁起來，讓他唱歌給我一個人聽]

顧遲的視線，從彈幕上移開。

“時間不早了，爺爺不去睡覺嗎？”

顧爺爺：“等我先把這一把游戲通關了先。怎麽，只許你們年輕人熬夜追劇，追綜藝，不許我一個老頭為了游戲，熬夜通關？”

顧遲微笑：“您繼續。”

顧奶奶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在小孫子身邊坐了下來，“小遲，是不是喜歡上節目裏的哪個姑娘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異。

顧遲平時在家，都是看電影，很少會看節目。

一檔節目都看了四遍了……

那就很有可能不是在看節目了。

顧遲：“為什麽不可以是小夥子？”

在玩游戲的顧爺爺，顧奶奶都齊刷刷地扭頭看着小孫子，“真的？”

…

“叮——”

顧遲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遲拿起手機。

是一條微信語音，沈書意發來的。

“我還不确定。”

他還在弄清楚，他對沈書意，究竟是欣賞，還是……心動。

如果是心動，又到什麽程度。

顧遲從沙發上站起身，“爺爺奶奶，晚安。”

…

顧爺爺放下手中的IPAD，跟顧奶奶對視了一眼。

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

顧爺爺眼底含着不确定：“小遲剛才，還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們說笑？”

顧奶奶淡聲道：“他不是說，他不确定嗎？那就等他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再說。”

“我是擔心他是為了……”

“不至于。我相信小遲自己會有分寸。行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老顧。我先回房了。”

顧奶奶在老伴的肩上輕拍了一下，先回了房間。

顧遲回到位于二樓的房間。

他在床畔坐下，點開微信。

沈書意：“然然，你要不要聽歌？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顧遲：“……”

…

然然怎麽一直沒回他信息？

是睡着了？

還是在工作，不方便回他？

沈書意懷抱着吉他，盯着手裏的手機。

終于，手裏的手機震了震。

沈書意看屏幕的眼睛是花的，只看見有語音信息進來的他，手指頭在上面戳了戳。

“我是顧遲。”

沈書意呆了呆。

他盯着屏幕，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

疑惑為什麽他明明是給好友夏然發信息，結果手機裏卻傳來顧遲的聲音。

沒等沈書意想出個所以然來，手機傳來視頻邀請的鈴聲。

沈書意下意識地點了接受。

視頻接通。

顧遲看見沈書意整張的臉龐，占據了整個鏡頭。

顧遲；“……”

“顧遲。”

終于把人給認出，沈書意高興地朝視頻裏的顧遲揮了揮手，臉頰殷紅，眼睛濕潤。

一看就……沒少喝。

顧遲：“……”

一雙杏仁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顧遲，沈書意微抿着唇瓣，帶着天然地熱情跟羞赧，輕聲地問：“顧遲，你要不要聽我唱歌？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你想聽什麽歌？”

[啊啊啊！好想把小小綁起來，讓他唱歌給我一個人聽]

顧遲的腦海裏，閃過看節目時，無意間瞥見的那一行彈幕。

顧遲：“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