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時過境遷,只是人的心境是否會變?靜靜想來多多少少還是會改變的。
展昭在孤山上修養了兩年才下山,并非他可以忍住蝕骨的思念兩年不見白玉堂,而是複活後才發現被冰凍的四肢血液無法暢通,瓊歆仙子說只要假以時日自然就會和常人一般行走了。
這一轉眼就是兩年啊,今日已經是上元節了,不知道玉堂是否還留在開封府呢?他握緊了手中的畫影進了城門,望着周圍的景象,還是他熟悉的街道和熟悉的吆喝聲,黃昏過後,街上的花燈全數亮了。
入夜後的街市逐漸熱鬧起來,有情侶猜着燈謎,路邊還有賣湯圓的,濃濃的香氣萦繞在鼻尖,展昭想,曾經他和玉堂是怎麽過上元節的?
那時候他們彼此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感情,及時有僭越的舉動也只是釋然一笑,再無其他。他們也一起在汴河邊放過花燈,在街邊猜過謎語,也無意識的牽過彼此的手,或許情早已經深種,只是那時候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上元節,花燈迷離惹人醉,白玉堂剛剛從酒樓中出來,他手裏提着一壇女兒紅,看着被自己管轄治理的開封府街道一時自豪起來,只是......
不知道貓兒看見這番情景會不會笑呢。
皓月當空,白玉堂躲開了熱鬧非凡的主街,獨自進了一條小巷道。這條巷子是他幾年前和貓兒追捕犯人時發現的,也可以通往開封府。
青石板的小路,冷風吹過屋檐上挂着的大紅燈籠,地上投射出兩道一前一後的身影。
白玉堂斂眉看着地上的影子,沒想到今天這樣的日子還要人不愛湊熱鬧,躲避世俗喧嚣,闖進了這清冷的小巷之中,閑游散步。
燈影模糊,白玉堂擡頭,前面那人挺拔的身軀,分不清是深藍色還是黑色的衣袍映入他眼中,他只感覺胸臆澎湃,待看見那人步入轉角處時候的側顏......
瞬間,白玉堂已經紅了眼眶。
“貓,貓兒......”白玉堂喜極而泣,連忙追上去。
展昭思緒不寧,都說時間是最好的忘情水,不知道玉堂會不會忘記,他獨自一人在晚上看過月亮各種的形态,心裏只想着,只要能再回到對方身邊,每一個月缺之日都是圓滿的。
“玉堂......我回來了。”展昭望着天空的明月喃喃問道:“玉堂,你在哪裏?”
白玉堂氣喘籲籲,緊緊咬住嘴唇吞沒了哭鳴,他停住腳步站在展昭身後,已經淚流滿面的臉龐上卻帶着笑容,他一遍又一遍的問道:“貓兒,是你嗎,貓兒......展昭,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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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全身一怔,他不敢轉身,怕這聲音都是自己産生的幻覺,“玉,玉堂?”
這天的月亮好亮好圓,銀輝清淺,照亮了每個角落。
白玉堂仰頭大笑出聲,正上前準備将人摟進懷裏,此刻展昭已經轉身闖進了他懷裏,伸手把他擁緊......
“玉堂,我好想你。”
“貓兒,我好想你。”
......
靈笛的笛聲都已經被衆人熟知了,可是我怕你卻還沒聽見。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我等了無數個夜晚期望你能回來。
展昭的吻青澀又小心,他感覺得到他們彼此一樣速率的心跳聲,一樣的呼吸頻率。
從此他們靈魂相守,共享一命。
此生不離,此生不棄。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幾萬字番外,謝謝看文,焉的讀者群就在文案上,歡迎大家加入,還有其他鼠貓文喔
番外天生一對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秋高氣爽,初秋的風拂過發絲,撫過臉頰,展昭的心裏不禁湧上舒适的感覺。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看着身邊的人,道:“玉堂,這是哪裏?”
“下馬吧。”白玉堂劍眉微挑,他跳下馬牽住了拉馬的缰繩望着前方,道:“貓兒,這是邊境的一所小城池,前面那座橋叫朱雀橋。”
展昭微笑點頭,夕陽西下,淡淡的光暈照耀在橋下的水上,泛着亮眼的波紋。
“天要黑了。”兩人拉着馬走上了朱雀橋,展昭問道:“玉堂,今晚我們在哪裏投宿?”
白玉堂抿唇瞅着他,伸手過去摸着他的頭發笑道:“随便去哪裏投宿啊,爺只要摟着你這只貓睡就好了!”
展昭不可避免的紅了下臉,連忙拿下了對方的手指甩開,道:“厚臉皮,你,白玉堂,你不害臊啊!”
說者臉紅,聽者卻大笑了起來,他伸着胳膊搭在展昭的肩膀上,輕聲道:“你臉皮薄,爺只能臉皮厚點了,你害臊,爺如果還害臊的話,這日子可怎麽過啊,貓兒?”
展昭眯眼,手指緊握成拳作勢要打他,下一瞬間已經被人摟住了腰身,淺抿了薄唇也被對方吻了一口。
展昭連忙推開他,他們二人此刻就站在朱雀橋上,這番舉動還不知道有沒有人瞧見,展昭心裏頓時漏了一拍,他有點憤然,但看見愛人薄唇上泛着的水光,想到那是自己的唾液,腦袋便被電暈了一般,無法做出任何舉動,只得通紅着臉頰瞪着他。
白玉堂勾住赤雲馬的缰繩放進展昭的手裏,溫柔道:“好了,爺不鬧你了,我記得前面有一家叫天涯海角的客棧,我們今晚在那裏休息吧。”
展昭淡淡撇嘴,輕哼了一句,牽着赤雲寶馬獨自走下了朱雀橋,白玉堂在後面大喊了句臭貓,連忙緊跟在他身後。
“貓兒,生氣了?”白玉堂靠近他臉頰噴灑出了一口熱氣。
展昭微微蹙眉,推了他一把,道:“這是在大街上,你離我遠點!別湊這麽近!”
“喔。”白玉堂抿唇,雙眸閃過一絲狡黠,他放開聲音喊道:“貓兒,你好小氣!”
展昭瞪大了眼睛瞧着他,“我哪裏小氣了?”
“你不許爺親近你。”白玉堂眯眼道。
“你給我閉嘴!”展昭無語問蒼天,看了看周圍道:“你聲音小點!”
白玉堂偏頭看着他,這時候街燈都亮了,朦胧的光暈照着兩人筆挺的身軀。
“貓兒,你別生氣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兩只眼睛。”白玉堂走過去摟住他腰身。
“把手放下,放下......白玉堂,我叫你把手拿開!這是在大街上!”
白玉堂靠在他肩膀上,道:“噓,貓兒,你聲音小點,大家都看過來了。”
“你......”
“爺餓了。”
展昭雙眼溫柔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無奈道:“你餓了待會和小二說多上幾個菜,多吃點,和我說做什麽?”
夜色朦胧,白玉堂的手指在他的腰間撓了幾下,發出魅惑的嗓音道:“臭貓,這都不懂,爺今夜要吃你!”
展昭按住擱在自己腰間的爪子,微微上着的唇角輕抿,紅着臉頰低頭輕聲嗯了一句,将頭撇不再開看他。
展昭想:如果這是一種樂趣,他這輩子都不想去懂。
兩人在天涯海角客棧一起用了晚膳後,展昭叫了熱水先上樓進房間沐浴去了,還特意囑咐了白玉堂繼續喝酒,不準進房。
百般無聊的白五爺吃着花生米,喝着美酒,思緒不禁就飄遠了。他想念着那人的身子,聖潔的如同一朵不染風塵的天山雪蓮,撫摸着,又感覺他的肌膚細膩的宛若天蠶絲一般的細滑。
胸臆間放佛有什麽東西噴薄而出,白玉堂拼命喝了一口酒,低頭喘息握緊了酒杯,他擡頭,雙眸中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勾唇輕輕一笑,這笑容如同冰天雪地間寒梅全都綻放了那般,絢麗又美好。
趕了幾天了路,風塵仆仆,展昭閉上眼睛舒服的泡着澡,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頓時睜開眼睛,桌上搖晃着的紅燭焰将他泛濫的思緒牽引回來。
白玉堂提着一壇女兒紅慢慢推門而入,他看了眼浴桶內的人兒,體內的血液澎湃激昂了起來,他笑着走到桌邊坐下,獨自斟酒,在燭火的照映下慢慢的喝着酒。
展昭心裏怦怦的跳個不停,這聲音就好像打擂臺時鑼鼓敲響的聲音。
“玉,玉堂,你不是在樓下喝酒嗎?”
白玉堂眯眼,望着愛人被熱水蒸濕了的面頰和發絲,心裏蠢蠢欲動起來,他喝完杯中的酒低頭又倒了一杯,笑道:“這屋內景致甚好,爺上樓飲酒不行嗎?”
“這屋內哪有什麽景致!”展昭将心裏的話脫口而出卻後一驚,他立即燥紅了雙頰,伸手指着坐在桌邊低頭淺笑的人喊道:“白玉堂,你!”
白玉堂擡眸一笑,看着愛人如玉一般潔白的手臂,熱氣氤氲缭繞在周圍,他的美好就如同被風吹散的梅花,深深烙在了自己的心扉。
展昭繼續沐浴,偏頭不再眷戀那人炙熱的視線。
白玉堂知道他不自在,仰頭緩緩喝着酒,只是他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肆無忌憚,他那雙被燭光映得火紅的雙眸蘊藏着無盡的欲望,勢必要同那人無止無休的糾纏下去。
......
水溫漸漸變涼,白玉堂喝完了半壇子女兒紅,壯上了膽子,走到一側拿過了展昭的衣物走近浴桶邊。
展昭擡臉,輕微蹙眉,側過臉頰,忍着不停跳動的心率道:“玉堂,你......”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不是不想讓對方靠近,只是這樣子相處,他還是感覺有點不便。
白玉堂将衣服挂在手臂上,微微低頭,單手将展昭從水中扶起身,映入眼簾之中的身體那般美好,他感覺大腦充血,抓着展昭胳膊的勁道不禁重了幾分,“貓兒,我伺候你穿衣。”
展昭低着頭,不敢直視這人炙熱的視線,更不敢動彈或者去推開他,只好任由着對方替自己穿衣,四周的空氣逐漸升溫,涼涼的指尖拂過發絲,順着衣襟游走到腰間,惹得他渾身都緊繃了起來,展昭顫抖的拿過被白玉堂握住的系帶,道:“玉,玉堂我自己來。”
白玉堂望着他,聽着對方壓抑的變得嘶啞的聲音,彎腰勾唇一笑,将愛人橫抱在懷中,道:“我抱你。”
展昭一驚,手中的系帶滑落,他此刻也未穿亵褲,無限的風光盡顯,羞臊難當之時臉頰變得通紅,只得握緊了拳頭捶在白玉堂胸口上,“你,你放我下來!”
白玉堂将他輕輕放在床上的軟被上,低頭撫摸着他肩頭上的發絲,含糊不清的說着:“貓兒,你好美。”
胸前劇烈的起伏,他伸手緊緊拽着白玉堂的衣襟,聽着愛人宛若綻放于煙雨朦胧之中的情話,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吻落下來,額頭,臉頰,唇角,開始了無限的纏綿。
淡薄淺涼的吻逐漸變得火熱,白玉堂狠狠的扯開他衣服,開始了他瘋狂的一夜。
展昭感覺自己好似飛翔在天空,他踩着雲朵,輕飄飄的,可是一下瞬間又好似墜入了地獄,陷入了無限的痛楚和火熱之中,再一睜開,又好似有春風拂面而過一般,他就像那剛剛下過一場雨的西湖畔上的蓮花,有人将他采摘下來放進手中,雨水流淌在那人手裏,良久才斷絕。
“貓兒,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
展昭微微睜開眼睛,握住那人的手指,輕聲應道:“嗯,玉堂......再也不要分開。”
白玉堂低頭緊緊抱緊懷裏的人,拉過了被子蓋住彼此的身子,他撫摸着愛人的身體,問道:“疼嗎?”
臉頰依舊透着紅暈的人淡淡一笑,把頭埋進他胸前,低聲道:“不疼,遠遠不及我帶給你的傷痛。”
白玉堂微微蹙眉,但是很快便松開了眉頭,他低頭将唇貼在展昭的墨發上,道:“以前的事情不許再想了。”
“嗯...睡覺。”展昭閉上眼睛,輕聲應着。
白玉堂撫摸着他的發絲,雙眸帶着無限的溫柔,他閉上眼睛蹭了蹭愛人也閉上眼睛,道:“睡吧。”
上天注定他們天生一對,天涯海角都相依相偎。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親媽,親媽, 不虐,這篇文是送一個讀者的,謝謝看文。
番外完結
白展二人在陷空島過了一個美滿的團圓年後,兩人開始游玩江湖。這日春光甚好,兩人牽着駿馬來到了西湖邊。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柳如煙。
這時候正值三月,雖然沒有春雨,不過這西湖邊上的紛飛的柳絮,随着無形的春風,漫天飛舞,也是另一番別致的美景。
“貓兒,這還是爺第一次來西湖呢?”白玉堂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禁對身邊的人道。
展昭忍俊不禁,看着對方俊逸如仙的摸樣,心裏想着:只有這般美如仙境的地方才适合他。
白玉堂見他發愣,突然合起折扇伸過去挑住他下巴,問道:“貓兒,你經常這樣瞧着爺發呆呢,在想什麽?”
展昭眨眼,趕忙偏頭看着周圍,過了會後這才擡頭瞥了他一眼,只這一眼,他便看出了對方雙眸中蘊藏的閃閃情意,展昭不禁嗔笑怒罵道:“誰叫你這幅皮囊生的這麽好,害我失神了!”
“哈哈。”白玉堂笑逐顏開,他這肆無忌憚的笑聲讓展昭熱了臉頰,就連微動的耳朵也都染上了一抹緋紅。
展昭牽着赤雲馬,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低着頭抿唇快步的朝前面走去了。
白玉堂見他離開,也拉過了自己的百鳕馬,他走到展昭的身邊,伸手攬住愛人的肩膀,低聲笑道:“世人常說:嗔笑千愁解,身輕若飛鴻。俚語似莺啼,琅琅含真情。爺今日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貓兒你說是不是?”
展昭停住腳步,将對方的爪子拉下來,柳絮随風起,萦繞在身側,他靜靜看着對方含情脈脈的雙眸,将輕啓的薄唇又緩緩緊合,許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又怕說了,玉堂會說自己想的太多。他別扭的偏開頭,看着西湖上泛舟的游客,忽的輕輕一笑,正要松開白玉堂的手指的瞬間,已經被對方反手牽住了。
白玉堂順着展昭的視線看過去,宛若護着珍寶似的捧住展昭的手指喚道:“貓兒......”
“怎麽了?”展昭沒有擡頭看他,卻依舊感受到對方炙熱的目光。
“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晚上去游湖泛舟吧?”白玉堂笑道。
這耗子,當真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一般!什麽心思都瞞不過他!展昭撇了撇嘴,淡淡道:“既然你想去,展某就陪你去吧!”
“哈哈,好,貓兒,你對爺真好!”白玉堂也不戳破他心思。
展昭面色發燙,不言不語不笑,只是抿唇靜靜看着面前這大笑的男人。
白玉堂咳嗽了一句,收斂了笑容,他伸手撫了撫落在展昭肩頭上的柳絮,道:“走吧,趕了一上午的路,我們去找個客棧休息。”
展昭眨眼看了看他,只見對方純真無邪的笑容,宛若清水出芙蓉一般,讓人憐愛,他看着,只覺得對方靠自己越來越近,連帶着心都不禁發癢了起來。
自從死而複生,展昭格外珍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管對方說什麽做什麽,他都感覺一切都是美好的。
柳浪随風現,鴛鴦戲水間。
沿着西湖東岸,兩人并肩而行,走出柳林便看見了前面熱鬧的小鎮,白玉堂雖然不喜喧嘩的地方,但是此刻愛人在身邊,自然一切都感覺不一樣了。
耳邊小販的吆喝聲此刻在他耳中都比在開封府時的清亮許些。
他偏頭看着面容帶笑的展昭,問道:“貓兒,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我離開師傅後獨自闖蕩江湖了一年的時間,曾經來過這裏,這叫西湖小鎮,接着離開這裏就救了包大人,之後被封了禦貓......這才遇見你了。”展昭回憶起年少的事情,雙眸含笑,透露出別樣的風情。
想起曾經和玉堂的初見,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牽引着自己,只怕那時候是緣分未到,心未明朗,才沒有察覺那驚世駭俗的情愫吧。
白玉堂看着他的模樣,如醉如癡,倘若此刻不是在街道上,只怕早已經将對方摟入懷裏狠狠欺壓一番了。
莽莽撞撞的孩童三個兩個的繞着赤雲和百鳕馬奔跑嬉笑,白玉堂回了神,指着面前的一家客棧道:“貓兒,這還有西湖酒樓呢?”
展昭不禁笑出了聲,兩人牽着馬緩緩走過去,他道:“這裏是西湖,有西湖小鎮,西湖酒樓,西湖街,還有西湖橋,西湖小吃,很多很多呢......”
“我們在這裏多游玩幾日吧?”白玉堂挑眉,心裏也期待着和愛人游山玩水的日子。
“都依你的。”展昭笑道。他才不會告訴他,西湖,是多少情人都喜歡攜手游玩的地方,若是被這耗子知道,想必嘴角會笑的一天都合不攏。
不說不說,展昭就這樣決定将這個小秘密永遠埋在心裏,一輩子不告訴白玉堂。他就這樣陪着他慢慢老去,看盡世間繁華,賞遍天下美景,與他朝朝暮暮。等到哪天他們都走不動了,再和他找一處安逸的地方安家落腳。他們坐在椅子裏對着晚霞拭劍,對着月光飲酒,對着朝陽洗漱,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貓兒,貓兒?”白玉堂伸手,抹去他眼角突然留下的淚滴。
“貓兒,你別哭......”
“沒事。”展昭撇開頭揉了揉眼睛,再次擡眼已經換上了笑容,他笑道:“玉堂,沒事呢,只是剛才柳絮紛飛,不小心飄進了眼睛裏。”
白玉堂靜靜看了他一會,知道這人倔強的性格,卻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以前什麽往事而勾起了傷心。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走過去伸手握緊了展昭的手指,對方的手指因為經常習武練劍而帶着薄繭,他感受着愛人指腹的粗粝,才覺得此時此刻貓兒是真的在自己身邊,将來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春風輕浮,卷起了帶着別樣心思的兩人墨發相纏。
西湖酒樓的小厮興沖沖的出來迎接客人,當看見兩人的容顏不驚倒吸了一口氣,又見他們手拿寶劍,衣着不凡,心裏更加不敢怠,心中幾番心思回轉罷,小厮趕忙鞠躬問道:“兩位大俠,打尖還是住店啊?”
展昭只是一笑,就聽見身邊的人道:“先将我倆的馬拉下去喂養好,然後挑你們店裏最好的酒菜上,再準備一間客房!”
“是是是,兩位客官裏邊請。”小厮低頭間撇見了白展二人牽着的手指,若只是好友間互相相扯倒也沒什麽,無奈這是十指緊扣,小厮看在眼底,心裏不覺驚駭。
當白五爺從懷裏掏出銀子遞給他,那金燦燦的黃金閃的他眼睛疼,小厮連忙回神滿心高興的捧過銀子道謝,早已經忘記了剛才所見的事情了,他領着白玉堂和展昭在一處臨窗的方桌前落座之後,便乖乖出去牽着白展二人的馬兒下去喂食了。
展昭将巨闕輕輕放在桌上,偏頭看了會窗外的行人後對端坐在對面的人笑道:“玉堂,這西湖酒樓最著名的是芙蓉酒,待會小二上酒來,你一聞酒香便知,我猜你一定會喜歡。”
看着對方話說時的神采飛揚,白玉堂失神了片刻,待回神只見面前有一只大貓眨着他清澈透亮的雙眸,似乎很期待着自己的反應。
白玉堂本想點頭應好,卻不禁吐露出自己的心裏話:“貓兒,其實現在喝白開水還是喝女兒紅,哪怕是喝這芙蓉酒,對爺來說都是一個滋味。”
展昭不解,斜着頭問道:“什麽?”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吃什麽喝什麽都是甜的。”
“你......”
“哪怕叫爺不吃不喝,就這樣看着你到天荒地老,爺也願意啊!”
展昭偏開頭,唇角的笑容卻再也止不住的泛濫起來,他撐着發紅的臉頰瞅着對方,卻見對方一副坦然的低頭正喝着熱茶,展昭笑着輕聲喚道:“玉堂?”
“嗯?”
“我也是呢。”
宛若蚊吶般細小的聲音随着清風吹進了白玉堂的耳朵,就這樣激起了他心中的千層浪花。
白玉堂目若秋波,他靜靜望着展昭,不自覺的便緩緩勾起了唇角。那笑容,當真宛若春天黎明的時候緩緩盛開的花,迎風搖曳,透着溫情。
小厮送來了一桌酒菜和一壺白色瓷壺盛着的芙蓉酒,展昭翻過兩只白紋瓷酒杯,斟了兩杯酒,然後遞過去一杯給白玉堂。
白玉堂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酒杯,望着杯中的金波碧液,他閉上眼睛靠近輕輕聞了聞,睜眼一笑後緩緩仰頭喝下,唇齒間香味流溢,他不禁嘆道:“當真是芬香淑郁,對得起這芙蓉酒的稱號。”
展昭不覺看呆了,才知曉這世間還有人品酒也如此的優雅,一眸一笑,閉眼,睜眼間,都能牽引着人的思緒,手中芙蓉酒的香氣彌漫,展昭回神,趕緊低眸穩住不再平靜的心,忙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白玉堂高興的品着美酒,展昭拼命的吃菜,時不時視線相觸的兩人對着彼此一笑,卻都不再說話了。
街上,被柳絮的舞步迷離了雙眸的行人,駐足觀看着這初春時節的美景,想必他們都會喚起心中的那道隐藏了許久的情懷。
那時年少,君子一諾,相約年華逝後,垂暮同歸。
用餐完畢後,展昭感覺腹部微撐,才意識到自己吃多了。白玉堂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喝完了手中的最後一杯芙蓉酒笑問道:“貓兒,吃的好嗎?”
展昭面色尴尬,掃了眼對方臉上的笑容,便知道白玉堂看出來了,他揉了揉肚子咳嗽了句道:“待會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書屋,爺想買本地圖志回來看看,咱們研究下去哪裏玩比較好?”白玉堂挑眉道。
展昭瞅着他,撇嘴笑道:“出去散步找找,應該有吧。”
白玉堂點頭,兩人并肩走出了西湖酒樓。
白天還是清風陣陣,此時到了下午時分,陽光便出來了,藍天上白雲悠悠,周圍柳絮飄飄,行人旅客比上午更多了。
白玉堂問道:“貓兒,我們這是去哪裏?”
展昭偏頭看着他,幾縷散下來的調皮發絲緊貼着他臉頰,他道:“帶你去西湖街看看,那裏有不少好玩的。”
白玉堂看着對方鼻尖滲出來的一點汗珠,不解的道:“貓兒,你很熱?”
展昭抿唇搖頭:“不熱啊。”
“你出汗了。”白玉堂突然伸手,抹了抹他鼻尖上的汗水。
展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便已經被人牽住了手指,白玉堂笑道:“走吧。”
“在路上呢,這樣不好吧,我怕......”展昭別扭的縮了縮手指。
“有什麽好怕的,爺就要拉着你這只貓,你若是走丢了,爺才真的怕呢!”白玉堂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他認真的看着展昭道。
“哼,你沒來過這裏,展某還怕你這只小白耗子胡亂竄走了呢。”展昭擡頭看着他,雙眸流轉着盈盈的光芒。
白玉堂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湊近展昭耳邊輕聲道:“反正爺家貓去哪裏,爺就去哪裏,才不管其他的。”
展昭噗嗤笑出聲,作勢要甩開他手指:“白玉堂,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白玉堂緊緊攥着他指尖,笑眯眯的道:“爺有貓就可以了,出息那東西不能吃。”
展昭咬唇看着他,頓時用力抽出了手指大步朝前走了。
白玉堂嘆了口氣追上去問道:“貓兒,你怎麽又臉紅了?”
展昭回頭瞪了他一眼,笑着喊道:“白玉堂,你話太多了!”
白玉堂迎着陽光,看着面前那轉身而笑的人,朱唇皓齒,墨發輕揚,一時感覺歲月靜好。
世間再甜蜜不過的事情莫過于看愛人在自己面前開懷大笑了。
這一刻,他的眼裏只有展昭。
兩人游玩一番後回來已經累了。白玉堂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便睡着了。
展昭走過去偏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笑了笑,輕輕又走到桌邊安靜看起了他們在外面買回來的地圖志。
春光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展昭再次擡眼的時候外面已經黃昏了,白玉堂翻了個身子後頓時睜開眼睛,連忙坐起身子大喊了一句:“貓兒?”
“玉堂,怎麽了?”展昭聽到他慌張的聲音不禁吓了跳,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書走近床邊看着他。
他雙頰撐的通紅,胸膛起伏喘着氣,額頭帶着汗水,目光緊緊盯着展昭的臉不肯移開,良久後又喚了句:“貓兒......”
展昭見此微微蹙眉,連忙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剛剛伸手出去還未觸及到白玉堂的額頭,便被對方一把擁進了懷裏,用極其委屈的語調喚道:“貓兒,展昭......”
“玉堂,玉堂。”展昭心疼的拍着他後背,溫柔道:“可是做什麽噩夢了?”
“做了一個噩夢,可是清醒的瞬間又不記得是什麽夢了,我只想到了你,怕今天這麽高興都是南柯一夢,怕睡了一覺後,見看不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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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情絲散開,地上藍白相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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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省略二千字內容未發表。】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