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貓]此生不悔

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喜劇，是展昭命喪沖霄後靈魂回到開封府相伴白玉堂身邊，後會複活，喜劇，謝謝。

康定元年。

這年的初冬有些寒冷。入冬以來，天空每天都陰沉沉的，好似随時要塌下來一般。淅淅瀝瀝的雨也下個不停，澆在人們的本就沉重的心上，倍感難受。

展昭的遺體在三日前便已運回了開封。

到達那天，大家想為展昭入殓，可那白玉堂緊抱着展昭的身體不放手。任憑衆人如何勸說，甚至強搶也無法從他手上奪過那具早已安睡的軀體。

“噓！貓兒累了，他睡了，你們不要吵到他……”

白玉堂不停地重複着……

這日，是展昭離世的第六天。白玉堂跪在靈堂的棺柩邊，蒼白着臉，雙眼通紅卻一聲不吭。四鼠兄弟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紅透了的眼睛染滿了複雜的情緒，混沌得讓人不忍直視。

白玉堂握着巨闕，突然狂笑。

“嗚！哈哈哈哈！啊！”

面對生前的你，我白玉堂潇灑坦蕩，來去逍遙。待你離去才發現，自己對你的感覺卻是這般深刻！原來不覺間，你已深入骨髓。

笑聲陣陣，卻惹來淚水飛濺。

蔣平手中的扇子驀地落地驚醒了衆人，他連忙看向自己的二哥韓彰：“快去叫公孫先生來，看看五弟怎麽了！”

韓彰皺眉道，“先生此刻也神志不清呢，我還是去外面叫大夫吧！”說着他就跑出去了。

“展昭！是我害了你！”一次次捶打地板的震動，一聲聲混着笑聲的悲涼喊叫，連鮮紅的血液飛迸而出也毫不自知。

盧方跪着試圖攬住了癫瘋似的白玉堂：“五弟，你醒醒啊！”

要說展昭怎麽死的，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白玉堂與展昭奉命保護顏查散前去襄陽。襄陽王趙爵建立了一座沖霄樓，裏面藏着份盟單——裏面記錄着與其有結盟關系的官員名字。白玉堂背着衆人前去闖沖霄樓被展昭發現後 ，展昭便随同他一起去了。

沖霄樓共三層，這座樓的建造出自三手真人劉道通之手。樓房裏面處處連環緊扣，機關密布。

白玉堂和展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了三樓。借着樓中耀眼的燭光，裝有盟單的錦盒就擺在房間地板的中央。

意圖，太明顯了。

可白玉堂面上立即一喜，丢了顆斬钰石發現沒有觸動機關便直接朝前走去。也怪他大意，石子的重量怎可比做人？才走了三步，第三樓瞬間從中間開始朝着周圍塌陷了下去，露出了銅網，屋頂上也射出了鋒利的暗箭。

白玉堂連忙朝後退，展昭則替他揮開身邊的箭。太過于專注于掩護白玉堂，展昭猝不及防，身後而來的幾只暗箭正中他後背。

看見展昭受傷的那一刻，白玉堂心口驟然的疼痛讓他幾乎不敢呼吸。他背着展昭奔出了沖霄樓，卻被襄陽王收攬的衆多江湖人圍住。雖是誓死抵抗，卻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勢衆。就在他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龐統率領鐵騎兵終于趕到了。

展昭最後是握着白玉堂的手在他懷中離去的。白玉堂到現在都還記得展昭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玉堂，認識你，展某此生不悔！”

随着龐統一起前來的公孫策，他看見展昭斷氣的那一刻便昏厥了過去，之後便被龐統抱回了驿館。

那一瞬間後，白玉堂便如同木偶，沒了情感沒了思想，他甚至都不記得他松開展昭的手後是怎麽離開，又是怎麽回到開封府的。

第二日，展昭的頭七，鉛色的天空依然下着細細密密的小雨。

漫天的白色紙錢撒了一地。

白玉堂仍舊一身白，跪在黃土上。空洞的眼睛裏映着沉默而忙碌的衆人。

當看着展昭的棺柩被四大門衛放入墓穴。剎那間，風流潇灑，快意恩仇的錦毛鼠才明白天塌地陷，亦不過如此。那一刻起，他只感到世間萬物都失去了顏色，所有的念想都成灰飛散。

一鏟一鏟的黃土，被抛上半空，又飛快地散落。慢慢淹沒那漆黑的棺柩。

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原本已如一具空殼的白玉堂，突然跳進了墓穴。顧不得一身白衣，顧不得雙手的傷口，通紅着雙眼，一下又一下地拍扯着那結實的棺木。

紅色的血液，黑黃的泥土，很快沾滿了白玉堂的一頭一身。

衆人被這個場景吓呆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拉住接近瘋狂的白玉堂。

不消一會兒，完整的棺柩被拆成了一塊塊碎片。白玉堂伸出還滴着血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把展昭的遺體從碎片中抱了出來。

雖然離世多日，展昭的臉依然安詳，依然帶着淡淡的笑容。

白玉堂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然後把展昭的軀體緊緊摟在懷裏。

“你這只貓兒，這裏這麽冷，你又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你看你多冷啊……” 他輕輕地吻了一下展昭的額頭，用傷痕累累的手為他理了理些微淩亂的發絲，溫柔地說道：“你啊，你看看你，多冷啊……我們一塊兒回家吧……”

幾天後，白玉堂托盧方運來了幾塊□□到了。

白玉堂讓展昭輕輕躺在兩塊□□中間躺下。他握緊了展昭的手，看着像已然入睡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