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淩晨五點，棠園一棟
慕南歡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而旁邊一盞黃暈的臺燈還亮着。
突然，手機開始發出細小的震動，慕南歡揉了揉額頭，打開手機。
【有人給我發了一個郵件，我打開一看，對方說闵董事出了問題，他原是沈世財團的董事，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離開。前不久秦氏集團找到他，并将其收買。】
慕南歡灌了一口冷水，眼神微冷，發出一行字——
【那消息是否屬實？】
對方回複——
【那郵件當中附帶了證據，我一收到之後，連忙查看，的确是他無誤。】
慕南歡關掉臺燈，打了幾個字——
【既然這樣，那這人就不要再錄用了，這幾天我會重拟一份合同出來。】
想了想，又發出一條消息——
【發件人你知道嗎？】
對方神速回複———
【對方沒說，可需要我查出來？】
慕南歡腦中已浮現出一個人影，眉目中多了幾分輕柔，迅速發給對方一條消息——
【不用了，既然人已經找出來了，那你先将産品原料交給玉大化學組檢測一下，确定無誤後，按原計劃将那個産品發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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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之後，慕南歡打開窗戶，夜色的空氣撲鼻而來，慕南歡心中的念想又堅持了幾分。
……
蘭園四棟
洛思琛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苦澀的味道沖刺口鼻，恰好手機鈴聲也響了，洛思琛直接打開免提，“洛總裁，早上好，昨天晚上大佬實在辛苦了。”
洛思琛聽着對方那幸災樂禍的語氣，嘴角抽了抽，語氣隽意，“席北玥，你吃錯藥了，精神這麽亢奮。”
遠在景城的席北玥話語一噎，“我是挺亢奮的，畢竟我幫洛總裁解決了一個麻煩，不知洛總裁怎樣謝我啊？”
洛思琛輕抿了一口咖啡，聲音慵懶好聽，“賞你去開發區賺幾個億回來如何？”
席北玥再次一噎，語氣十分郁悶，“那就算了吧，也就小嫂子受得了你。”
洛思琛不置可否，問了另一個問題，“目前南邵財團可有動靜？”
“今天七點沒到，南邵財團總裁便緊急召開董事會，然後當衆開除了昨晚說的二董之一的那位闵董，估計就是他出了問題，之後我接到玉大化學組的通知，說是南邵財團要求對那批産品的含量再進行重新檢測。”
洛思琛緩了一口氣，直接挂斷電話。
……
吃早飯的時候，謝容晞看着慕南歡眼中的血絲，有些擔心，“南歡寶寶，你昨晚不會又失眠了吧。”
“我還好，就是有點睡不着，對了，昨天我走了之後，你跟朱文亦學長聊得如何？”慕南歡搖頭。
謝容晞臉頰微紅，聲音細小，“昨天我去給他送水，他剛開始推辭不收，然後我就跟他說，他要是不收，我以後就再也不給他送水了。”
“然後呢？”慕南歡挑了挑眉。
謝容晞這下聲音更小了，“然後他就接受了，最後還請我喝了我最喜歡喝的一味奶茶。”
慕南歡故意拉長聲調，“又是奶茶啊。”
“什麽叫又是奶茶，他上回明明也請了你喝的。”謝容晞臉上暈出一抹嬌紅，嗔怪。
慕南歡淺嘗了一口粥，“他上回明确說明他請我喝奶茶是因為你的偶像，而且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男孩子請女孩子喝奶茶，代表他對這位女孩子有好感，我可不可以猜想一下他對你也有意思呢？”
“南歡寶寶，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慕南歡假裝不懂，“我也只是假設一下，你這麽激動幹什麽，該不會？”
“南歡寶寶，你真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我還是少說兩句吧。”謝容晞用手捂住臉。
慕南歡搖了搖頭，将一碗南瓜粥吃完了之後，看謝容晞還在喝着肉片湯，忍不住給那人發了一條消息——
【再次謝謝你了。】
慕南歡剛準備将手機揣進荷褲兜裏，結果對方回——
【那你怎麽謝我呢？】
慕南歡拿着手機的手頓住，慢慢回了幾個字——
【你想怎麽謝？】
“南歡寶寶，你怎麽了？怎麽臉這麽紅啊？”謝容晞故意湊上來，假意問。
慕南歡将手機轉進褲兜，轉移話題，“你吃完了？”
謝容晞眨眨眼睛，“讓我猜一下，南歡寶寶為什麽這麽激動，剛才肯定在跟洛男神聊天，而且還想占洛男神清白對吧。”
“你電視劇看多了。”慕南歡涼涼出聲。
謝容晞神采飛揚，語氣激動，“我本來就看了很多電視劇啊，而且我發現洛男神比電視劇的男神還要帥，南歡寶寶最近有沒有在追《滟滟風華》這部劇，那裏面的男主角就是由影帝柳清邵擔任，還未播十集，點擊人數就破億了。”
慕南歡劃開手機，“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南歡寶寶，那可是影帝扮演的角色耶，你竟然也不感興趣。”謝容晞翻了個白眼。
慕南歡關掉手機，十分認真的問，“長得好看我就要感興趣嗎？”
謝容晞噎了一下，“南歡寶寶，現在像你這種一心學習，只看經典的人實在太少了，簡直就是稀有物種啊。”
慕南歡剛想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當看到打電話的人時，慕南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喂，文叔，您有什麽事嗎？”
還沒一分鐘，慕南歡聲音加大了幾分，“您說什麽？”
謝容晞吓了一跳，連忙掏出手機，給标注“Luo yang God”的聯系人發了一條微信——
【南歡寶寶家似乎出了什麽事，你現在有時間嗎？】
在收到對方的回複之後，就将定位發給對方。
剛擡頭，就見慕南歡拿起書包準備往外走，謝容晞拉住她，“南歡寶寶，你現在去哪裏？”
慕南歡頭疼的解釋，“慕南宴這次月考被曝出抄襲，而且還在學校跟人打架了，我爸跟我媽現在還在出差，沒辦法回來，我得去一趟他學校。”
謝容晞驚訝的張嘴，“這是不是搞錯了，小晏他考試怎麽可能抄襲？”
“我也相信他沒有抄襲，所以我得去了解情況，這尹大附中可是尹城首屈一指的高中，這事要是是真的，他非得被開除不可。”
謝容晞也快速起身，“南歡寶寶，我跟你一起去，要是有什麽要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出把力。”
慕南歡點頭，二人剛出食堂，就見洛思琛穿着襯衫，氣質隽雅，疾步而來。
謝容晞揮手，“洛思琛學長，我們要去尹大附中，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洛思琛看了眼慕南歡，眉心微皺，“好的。”
……
尹大附中校長辦公室
慕南歡等人剛進去，就看見慕南宴穿着褶皺的校服，低着頭，狼狽不堪的站在那裏。
慕南歡太陽穴突突的跳，就要上前，洛思琛輕輕抓住她的手，朝她搖頭。
洛思琛走到校長面前，謙雅含蓄，“章校長您好。”
年齡約莫四十幾歲，身材微微發福的章校長連忙站了起來，“你怎麽回來了？”
再看向慕南歡與謝容晞，章校長十分意外，“前不久請你們兩個回來給你們學弟學妹講個話，你們都說沒時間來，怎麽你們兩個今天來了？”
這話一出，就連謝容晞都感覺有些尴尬。
洛思琛淺笑，“慕南歡學妹是慕南宴的親姐姐，本來最近也很忙，但是聽聞他出事，叔叔阿姨又都在外出差，所以才急急忙忙的過來。”
章校長一副不敢置信，顫着手指向慕南宴，“他們兩個是親姐弟？”
這也太奇葩了，一個長年穩居年紀第一，提前保送到尹城最好的學校，二十二歲就開始讀博；一個則是年紀倒數，文不成理不就，還被曝出考試抄襲，該不會發生基因突變了吧。
“他們都是慕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女。”洛思琛隽雅點頭。
章校長喝口水平複了一下情緒，對慕南宴苦口婆心，“唉，你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姐姐，怎麽對學習就這麽不上心呢，考試考不好沒關系，但是最起碼要人品優秀。”
慕南宴猛地擡頭，怒氣沖沖，“我沒抄。”
“這點我也相信。”
慕南宴瞬間紅了眼眶，慕南歡直視他的眼睛，裏面滿是安撫意味。
章校長臉色變了變，有些猶豫，“慕南歡同學，你是我們學校走出的優秀學子，按理說，你說的話我也會信，只是這考試抄襲……”
意思就是證據都在，容不得抵賴。
謝容晞沉默，洛思琛忽然開口，“不知調了監控沒有？”
章校長有些為難，“這……一般來說是有監控的，只是我們年紀考場分布是按照成績排名來安排的，因為慕南宴同學的成績原因，他是在自己教學樓考的，剛好最近教學樓考場攝像頭在進行整修，所以無法調查。”
“那既然這樣，你們憑什麽說他抄了。”謝容晞不滿。
“是因為有人跟他班班主任舉報了，而且我看了一下慕南宴同學的成績，他這一次比上一次考試進步了幾百名，這本來就很匪夷所思。加上他原本數學只能考四五十分，但是他這次數學考了149，年紀第一，我聽他的數學老師講此次考題超綱，整個年紀的進度都沒達到考題進度，所以就連年紀前幾名的數學都考得不好，但是慕南宴同學竟然都做對了。”
洛思琛目光微閃，快速給人發了一條短信——
【來尹大附中一趟。】
說完，章校長将聯系幾次考試的成績單遞給慕南歡，包括每周的周考，以及上一次的月考。
慕南歡認真的翻看起來，謝容晞也跟着翻了幾張。
章校長嘆了一口氣，“慕南歡同學，現在這些都是大數據，你自己也是學生，這種情況應該不陌生，就是一個再聰明的學生，成績也不可能一下子提升這麽多。”
“章校長，我可以看一下他的數學卷子嗎？”慕南歡臉色平靜，不置可否。
“當然可以，這次是網上閱卷，慕南歡同學可以用我的電腦進行調卷。”
慕南歡點頭，洛思琛認真對章校長開口，“章校長，凡事都有例外，也不能這麽一概而論。”
“抄襲之事雖還有待調查，但是慕南宴同學跟人打架是板上釘釘，洛思琛同學，別怪我态度不好，我尹大附中真的是自建校以來還沒發生這種事。”
洛思琛看慕南宴臉色煞白，邋遢不堪，蹲下去摸了摸他的頭，“小宴，我和你姐姐都相信你，只要你把事情都解釋清楚就可以。”
慕南宴強忍住淚意，“我沒有抄，然後那個人非要說我抄，我忍不住就跟他打起來了。”
洛思琛聲音微涼，問，“章校長，跟他打架的是？”
“那學生是他們班的第一名，雖然成績不算特別好，但其實人還是很不錯的，每次見到我們這些老師也非常有禮貌，所以我們相信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慕南宴垂下頭，睫毛輕顫，眼裏滿是失望。
洛思琛摸了摸他的頭，語氣略帶幾分低沉，“那位同學現在是在？”
“他現在正在他們班主任辦公室。”
洛思琛朝謝容晞使了個眼色，對章校長道，“那章校長，我先出去一趟。”
章校長點頭，不一會兒，洛輕絮披着長發，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校長您好，我是尹師大大三學生洛輕絮。”
章校長明顯十分激動，“我知道，上回幾大高中數學課題組競賽你取得第一名，我當時看到都覺得非常精彩，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将來擇業，我們尹大附中歡迎你。”
“校長客氣了，将來我要有福氣進入尹大附中，是我的榮幸。”洛輕絮腼腆一笑。
章校長搖頭，轉而又問，“不知你今天來是？”
“是這樣的，就是我一直想做家教，然後前不久我堂哥介紹了一個熟人。”
章校長一聽，再聯想一下，就緩慢開口，“這個人是慕南宴同學？”
“是的，我是從上個月開始教他的，現在算是他的家教老師。”
章校長聽到這裏，已經猜到可能搞錯了，慕南歡看向洛輕絮，輕聲開口，“卷子已經調出來了。”
洛輕絮上前，用鼠标劃了幾下，“我一看他的卷子，就知道他沒有抄襲。”
說完将自己書包的幾套試卷找出來，“這是我自己出的幾套卷子，題目是小晏做的，然後裏面還有一些我自己的解題思路。我看這次月考試卷裏面有很多題是類似的，章校長如果不信，可以讓他們數學老師來看一下。”
章校長搖頭，眼睛發亮，“不用了，我看了他們這次的數學卷子，這題目幾乎是一模一樣，洛輕絮小姐的确有才，還是那句話，我們尹大附中非常歡迎你的到來。”
“謝章校長誇獎，那現在是不是可以還我們小宴的清白了。”
“那是一定，誣蔑別人抄襲是不對的，我們學校一定會給慕南宴同學一個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