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有資格教她什麽?
芸宛其實是很聰明的,楚慧教她騎馬射箭,短短一日的時間已經非常有成效,她現在已經學會了騎馬。只是她的力氣差了幾分,雖然掌握了箭術要領,可始終拉不開弓弦。當然,這也算不得什麽大問題,只要勤加練習,總有一日她可以拉開弓弦,把箭矢射出去。
就在芸宛苦練箭術的時候,楚慧派出去調查齊府的暗衛也将消息傳到了她手中。當着芸宛的面,楚慧自然不會把消息拿出來,雖然芸宛可能不介意,但她未經芸宛同意便私底下去調查齊家的事總歸不好。
“芸宛,你累不累,若是累了就先歇一歇。”楚慧拿着一條手帕給芸宛擦了擦汗。
“不累。”芸宛搖了搖頭,過了明日就要回京了,回到京城,她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出來騎馬射箭,而且還有公主殿下親自教她,她肯定會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楚慧猜到了她會這麽說,便道:“那你先在這兒練着,我去喝杯茶歇一歇。”
芸宛點了點頭,目送楚慧離開之後,繼續跟弓箭作對,她還就不信自己拉不開這弓弦。
趁着芸宛的注意力沒在自己身上,楚慧才開始看暗衛給她的消息。與楚慧猜得一樣,芸宛雖然是齊府的嫡女,可她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個嫡女的待遇,平日裏常常被自己的庶姐庶妹欺負。至于為何如此,還要從當年說起,禮部尚書齊忝來未發跡之時,是一個連上京趕考的路費都湊不起的窮書生,為了進京趕考的盤纏,他娶了商人之女雲元為妻,之後的發展便如同戲文裏說的一樣,齊忝來高中狀元,被恩師的女兒看中,便又在京城娶了一房美嬌妻... ...本來故事到這裏也就可以結束了,左不過是窮書生一朝得了富貴抛棄糟糠之妻的故事,可偏偏這齊忝來與旁人不一樣,他雖然得了新夫人,可心中卻還觊觎着“糟糠之妻”的萬貫家財,他便将此事告訴了新夫人。他的新夫人也是一個相當神奇的人,兩個人一合計居然要将雲元接到京城裏來做正妻。齊忝來回去接發妻的時候,恰巧趕上岳丈的葬禮,雲元是獨女,見到齊忝來回來以為他便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依靠,便将家産悉數變賣,随齊忝來到了京城。
可雲元一介商人之女,父親又早逝,來到京城孤單無依,即便有正妻之名,又哪裏鬥得過齊忝來恩師的女兒?她來到京城之後,被齊忝來哄騙着散盡家財,卻供養着整個尚書府的奢華生活。雲元不是沒想過反抗,尤其是當她唯一的女兒芸宛受欺負的時候,她甚至打算與齊忝來和離,散出去的嫁妝她也不想計較什麽,可齊忝來自認自己是禮部尚書,丢不起這個人,便是困也要将雲元和芸宛困死在齊家。這導致了雲元終日抑郁,纏綿病榻。芸宛差點兒命喪虎口也與此事有關,她的庶姐庶妹總是想盡一切辦法陷害她,這一次來到圍場更是騙她密林深處有一種藥材,能治好病榻上的雲元,所以芸宛才會獨自一人去冒險。至于齊忝來,他對此事一清二楚,卻選擇了冷眼旁觀,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去送死。
楚慧看完這些,眸色變深,她将字條揉爛了藏在袖筒之中,慢慢走到了芸宛身邊。
“現在練得如何?”楚慧的聲音跟往常沒什麽變化,好像她還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芸宛有些激動地開口:“公主,我已經可以拉開弓弦了,可是總射不中靶子。”
“你站好,不要動!”楚慧讓她站好,一邊又站在她身後,握着她的手拉起弓弦,對準了靶子,“現在眼睛看向靶子,箭尖沖齊靶心,射——!”
“嗖——”一聲,箭矢飛出去的聲音,很快又響起了芸宛的歡呼聲,“我射中了!公主你快看,我射中了!”
楚慧笑了笑,說:“對啊,你很厲害。不過現在該休息一下了,先把這個放下。”
芸宛點了點頭,跟着楚慧走。就在這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正是芸宛那個有還不如沒有的父親齊忝來。
“見過公主殿下。”齊忝來給楚慧行了禮。
看到父親,芸宛臉上的欣喜一下子褪去,她直接低下了頭,什麽話都不說。
楚慧眼見芸宛的好心情被攪了,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你不在父皇身邊賣乖讨巧,來找本公主做什麽?”
誰都不知道禮部尚書齊忝來生平最好面子,他一向自诩清高,如今卻被楚慧說成日在皇上面前賣乖讨巧,這豈不是在說他是一個谄媚之臣?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帝元公主,齊忝來就是有脾氣也不敢發,他賠着笑臉,說:“回殿下的話,臣來是想找芸宛說幾句話,畢竟回京之後她就要去做公主伴讀了,可這孩子不懂宮中的規矩,臣這個做父親的總要囑咐她幾句才好。”更重要地是可以問問芸宛,她和帝元公主到底怎麽回事,皇上那裏還等着回話。
“本公主看沒這個必要了吧,芸宛是本公主的伴讀,本公主自然會親自教她宮中規矩,難不成齊大人對宮中的規矩比本公主還熟不成?”楚慧不屑地笑出了聲。
“臣惶恐,臣當然不敢這樣認為。”就算齊忝來以及很多老臣心中都認為帝元公主不守規矩,但還沒人敢直接在她面前說。
“那就行了,本公主和芸宛還有事,你不要跟過來!”楚慧拉着芸宛的手直接離開,只留給齊忝來兩個顯得冷酷無情的背影。
待二人走遠之後,齊忝來猛地擡頭,目光追着她們的背影,如果此時有人站在齊忝來面前,一定能看到他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很快他又恢複了風輕雲淡的樣子,不愧是僞裝高手。只可惜楚慧的暗衛也不是吃白食的,沒多久便把這事告訴了楚慧。
楚慧知道此事之後,沉默了許久。說實在的她沒真正同齊忝來接觸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齊忝來的為人實在不如何,現在看來他已經記恨自己了,他拿自己沒辦法,也不可能對在自己身邊的芸宛下手,那能淪為他出氣筒的便只有芸宛的娘親了。
“本來以為這事不用太着急,可現在看來回到京城之前,還是要解決了才行。”楚慧自言自語一番,又将暗衛叫來耳語一番,打發其回了京城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