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累!”讓落雁給她打扇子扇風,一邊和徐疏桐說閑話。“這大上午的都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給皇上做了點吃的,得空休息休息,再不然繡繡花,看看書,打發一下時間。”
“說的也是,每天做這個不無聊嗎?”
徐疏桐道:“還好,宮裏的女人都是這樣過的。”
薛意濃颔首,覺得老是這麽悶着,怪沒意思的,“不出去走走嗎?禦花園的花好漂亮,娘娘應該常常去散散心。”
“是,謝皇上關心。皇上這樣體貼,将來要是哪位女子被皇上喜歡,一定是個有福氣的。”
喜歡嗎?感覺很久遠,薛意濃出了一回神,方道:“喜歡一個人哪裏是一件容易的事,固然做皇上的,被喜歡的機會多一些,然朕心中明白,她們不過是為了權勢,若朕一無所有,哪裏還會有人看朕一眼呢?與其有那些虛有的熱鬧,還不如一個人咧。”
徐疏桐笑一回,“皇上怎麽說這樣的話,天底下總會有對皇上真心好的人,依臣妾的意思,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皇上身邊有了人,就不會這麽想了。”她雖安慰薛意濃,然而薛意濃的話,多少也是觸動了她的心。只是做皇上的,有很多事也身不由己,徐疏桐只當薛意濃年輕,把事情想的簡單,也不去糾正。但今兒這事,薛意濃是在保護她吧,至少她覺得是,眼裏看她時難免多了幾分感激。
縱然日後被廢,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攀上眼前的這棵大樹了。
薛意濃被徐疏桐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她道:“娘娘說的有道理,朕會記得,要是娘娘哪天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朕也會為你做主,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徐疏桐再三感謝,只是心裏到底不以為然。經過的事太多,心傷得太深,她已無力再去愛一個人。
薛意濃見她應得高興,眼神卻是落寞的,不由得幾分猜測,到底還是猜不準。
宮門外,任公公帶着幾個太監将奏折搬過來,堆得跟小山一樣多。徐疏桐見她要忙,忙起身不再打擾她,走出門外,吹了一陣涼風。
薛意濃的話,吹起她心底漣漪陣陣。
存惜見徐疏桐發呆,忙上前道:“娘娘怎麽了?剛不是和皇上說的挺好麽。怎麽這會兒就難過了。”
“是呀,連本宮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女子多愁,為一點事也能胡思亂想半天的。”徐疏桐的目光不知看在哪裏,散淡的很。自己亦在心中嘲笑一回,不過是一點子的憐惜,自己就好像覺得春暖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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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覺得一切都是錯覺。
日子安靜了幾天,不過安靜總是讓人害怕,怕裏頭醞釀着一些不平靜,一些出乎意料的風暴。
這一天,薛意濃還未上朝。朝中早就議論紛紛,為皇上宿在錦繡宮的事,一幫人在噴火,對皇上的行為指指點點,一幫人在沉默,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薛定山坐在蟠龍紅木大椅上,看着群臣,耳邊盡都是一些對薛意濃不好的話,他的兩只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朝中的氣氛一時混亂,安靜,沉默。
朝會還未開始,就有人跟薛定山來彙報。“太上皇您看,皇上這事當如何處理為好?”
薛定山默默不語,他雖貴為太上皇,但說的話分量甚重,他的态度有時候就是一股巨大的風浪,可能會拍死自己的兒子,他曉得其中的關節,只是反問道:“你以為呢?”
“本官認為該公事公辦,這是我等言官的職責。”
“嗯。”
薛定山不肯多致辭,那些上前來讨主意的大臣們,在得知無果之後,又回到人群繼續議論,直到任公公的聲音響徹朝堂之上。
“皇上駕到!”
亂成一團的朝臣們都閉了嘴巴,按着官職大小,站了隊,分了左右。一見薛意濃升了龍座,齊齊跪下,高呼萬歲。
“平身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大殿之中,人人均聽得十分清楚。大臣們起身後,任公公背着每日必備口訣,“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言官出列。“啓奏陛下,臣徐嘯良有事啓奏,近日聞得陛下,同宿徐貴妃宮中不知可有此事?依微臣之見,陛下此舉,與法制不合,還請陛下三思。”
薛意濃靜靜的聽着,她就知道這事早晚會來,不過她并不在意這些人說什麽,只是目光掃過徐嘯良的臉,又招呼任公公上前,讓他附耳傾聽,薛意濃說了幾句話,任公公點了頭。
“其他人還有話說嗎?”
又來了兩位言官,一同啓奏此事。他們靜靜的等着薛意濃發落,薛意濃垂眸道:“朕曉得了,你們的話,朕會考慮的。”
大臣一聽,皇上竟然乖乖聽話,态度中肯,原本打算要跟皇上杠一杠的,現在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是新皇和群臣的較量,盡管是第一次,但是一旦新皇妥協,那麽往後将要打開的局面,将是群臣的強勢,薛意濃自然十分清楚,只是她的暫時退讓,亦有所圖謀。
果然,當她話說完,又有人上來補刀。
“皇上準備考慮多久呢?一天,還是一個月,或者一年,或者更久。”
薛意濃感受到了此人話中的逼迫之意,群臣亦對此人表現出欽佩,如此反駁皇上,不管是薛意濃的前進,亦或後退,此人都将博得名聲。
薛意濃的手輕輕的扣在龍椅的扶手上,她的眼神是平波無瀾的,看着眼前倔強的臉孔,花白的胡須,她該怎麽辦才好呢?
“高大人以為呢?”
高瑞想不到,皇上并未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他,他怎麽知道,他道:“自然是越快越好,這事拖着,與陛下的名聲不利,要是民間傳揚起來,說您好色誤國,亦或者霸占寡嫂,到底不大好聽。”
薛意濃道:“高大人的話有些道理,朕會好好考慮,一天太短,一個月太長,就一個月以內吧!”
群臣無話可說,又奏了些別的事,到底都有例可循并無十分好講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保護疏桐,意濃這是要豁出去啦?還是說暗地裏別有良策麽,意濃要沉住氣,別被這些人牽着走,堅決不要,揮小拳頭,╭(╯^╰)╮
留下來陪朕吧
14
下朝後,薛定山硬是跑着過去攔住了薛意濃的轎辇,“意濃,我們聊聊。”
薛意濃笑道:“好啊,父皇也請上轎。”剛才在朝上,薛定山一張臉氣得鐵青,她就知道,他會找她,不過是早晚的事。
薛定山随着薛意濃回到錦繡宮,太監、宮女環伺,看見他們來早跪了一地,薛意濃進去後,早有宮女捧了帕子、水過來,讓她通一通臉,散散熱。薛意濃對薛定山道:“父皇要不要擦一擦。”
“我不是來你這裏擦臉的。”
這樣的好意被拒絕,到也罷了。想也想的出,老頭子現在氣瘋了,髭須都快翹起來了,不過她剛回來,想先坐一坐,休息一下,“父皇請坐!”
宮女回道:“娘娘準備了茶點,皇上要不要用?”
“要。”
薛定山見她做了一堆事,拿足了架子就是不開口,不免冷笑道:“你如今做了皇上,越發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薛定山說出這個話,很有些埋怨的意思。他如今還帶着‘太上皇’這個頭銜,而兒子到底不如以前聽話了,他在這裏半天了,不給個解釋不說,還盡做些別的事。
薛意濃笑道:“可不是,父皇您說,這是不是叫做‘此一時,彼一時’呢,現今朕不只是您的孩子,還是天下人的主子,朕得先為天下着想,自然您也得往後挪一挪了。”
薛定山哼了一聲,撇過腦袋去了。
薛意濃只管笑着嘗糕點,還再三讓薛定山嘗一嘗,“娘娘的手藝很好,父皇也該嘗一嘗才是。算了,就說您要說的事,您這次來想跟朕說什麽呢?”
“今日朝中言官的話你怎麽看,你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嗎?意濃,你剛坐上皇位,你要如此肆意妄為嗎?你要知道,這群臣,可不只是父皇一個,你還要對其他人有所交代。”
“那父皇的意思?”
“要麽搬離這裏,要麽廢掉徐貴妃,二選一。”
薛意濃噗嗤的樂了,好像薛定山說了什麽好笑的事。“要是朕既想在這裏住着,又不想廢掉徐貴妃,父皇打算怎麽辦?”
“那我就廢掉你!”
“是嗎?随便,朕也不是特別稀罕這個位置,父皇想要拿去就好了。”
薛定山手指着薛意濃,“你你你……越來越任性了,你知道惹怒這些言官的後果嗎?”
薛意濃冷冷道:“那他們知道惹怒朕的後果嗎?”
薛定山愕然,這還是他的兒子嗎?還是嗎?
“父皇難道還不明白嗎?朕如此作為,就是要敲山震虎,殺雞儆猴!這個第一把火,朕要燒得天下人都知道,朕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敢倚老賣老,朕就要他們好看,他們想要的地位,名聲,朕通通都可以拿走。”
“你……哎,真是的,是我老了嗎?沒有年輕人的志向了。”薛定山到底拿了塊糕點吃,覺得有一股淡淡的甜,素聞徐貴妃多才多藝,昔日的皇上似乎很喜歡她,難道……薛定山不敢再去想,兒子如果不是被迷住了,就是別有打算。
薛定山很是氣餒的走了,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慢慢的踱步出宮。當然,他的一舉一動還是很受注意的,早有人把他的情況報到薛輕裘所在的驿館。
薛輕裘笑一笑,“果然還是疏桐的魅力大,不管是誰遇見她,都會栽倒的,這次皇上似乎也上鈎了,寧願得罪天下人,也要擁有她嗎?薛意濃這是你的愚蠢。”他立馬派人出去,約合那些言官,晚上再商議。
翌日,薛定山也發了話。父子當場翻臉,朝局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大家默不作聲,都以為薛意濃已被徐疏桐迷惑。
暗處的薛輕裘暗暗的得意着。
而在他之後,有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嘴角噙着笑意。
薛意濃問任公公道:“朕讓你查的事情,你都查明白了嗎?”
“是,皇上。那幾位果然暗中有人支持,看來意圖明顯。”
“大皇子嗎?”
“是。”
“這皇位原該是他的,他心裏不甘也是有的,企圖用這樣的方法把朕趕下皇位,也太天真了。不過還好,過不了多久,皇兄的四十九天守靈期過,各地藩王回到封地,暫時還能平靜一些日子。”
任公公道:“可不是麽。大皇子并沒什麽必勝的打算,不過是想給皇上抹黑。”
“朕知道,不過朕想将計就計。這些日子,朕翻閱各案卷,發現言官官位雖小,但權力頗大,上可以彈劾皇上,下可以彈劾群臣,而且這些人不管事實與否,就在那胡說八道,給朝廷造成很多不良的風氣,前朝的徐将軍,似乎就因為言官,受了不白之冤,株連九族,雖然後來平反了,但到底人頭落地,性命無法挽回,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任公公唯有點頭稱是。
若他記得沒錯,這位徐将軍應該是徐貴妃的父親,當年是因為言官的原因才會滿門抄斬,徐貴妃因逃跑而活了下來,而後,大皇子為其伸冤,查明真相……
任公公眼珠子轉了幾下,心裏便有些明白了。皇上這是要替徐貴妃出氣?
薛意濃正和任公公說話,外頭小太監進來報說徐貴妃求見,薛意濃止住了話頭,讓任公公先出去,她道:“讓她進來。”
徐疏桐剛洗了澡,身上有一層淡淡的水氣,臉頰微紅,似嬌柔之花朵,看之令人憐愛。
任公公見她過來,低着頭目送她進去,這才離開。心裏不無感慨,徐貴妃這是要走皇上的路子?
徐疏桐施禮,頭上随意挽了個髻,仍舊用一根木釵固住。衣着輕薄且随意,甚至有些漫不經心了,她道:“皇上,不知臣妾是否來的不是時候?”
“沒有,正要找個人說說話,你就來了,快坐!都帶什麽好吃的來?”
“皇上怎麽就惦記吃的呢?”
“那惦記啥呢?你不是送東西給朕嗎?朕都看見你手裏端着,這會兒又是什麽茶?”
“山楂,開胃。”說着,已端了過去。薛意濃問她,為何存惜不在,“她在沐浴,臣妾提前過來了,這點小事,老麻煩她做什麽。”
兩人喝着茶,坐下來說話。
徐疏桐提起白日的事,忙欠身道:“都是臣妾連累了皇上,要不,臣妾還是搬出去吧。”
“不關你事,就算沒你這事,他們也會想別的來給朕一點苦頭吃。”
“若是為着臣妾的緣故,叫皇上為難,臣妾于心何忍哪!”她拿出帕子來拭,薛意濃看不清楚她是真傷心,還是假哭泣。可能是宮鬥的電視劇看多了,那些‘臣妾’不好惹啊。
“也不是為你,朕有朕的打算。你就當朕為自己,別把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叫朕過意不去。只是朕在翻閱卷宗時,看到許多言官的弊處,不過想借着這個機會改革罷了,娘娘你父親……也是被言官所中傷,才搞得家破人亡,這事最終大白于天下,朕甚欣慰,但是卻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了。”
徐疏桐聽得一怔,她心中忽得跳了一下,‘他在調查我麽?’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得使他懷疑了,徐疏桐按捺下心中所有不好的預感,盡量讓自己平靜一點。
“多謝皇上關心,皇上所言極是。”她低着頭,不想讓過多的情緒流露。
“當時是大皇子為你父翻案……”
徐疏桐道:“是!”她有些緊張,怕這之後就是‘追究’,問她和大皇子認不認識?天底下都知道他們是認識的。“大皇子對臣妾如同再造之恩。”
“朕明白,所以他送你進宮,你都沒有反對不是麽,為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只怕你們之間不會是感恩這麽簡單吧!”
薛意濃不過是猜測,只是她的話仍然讓徐疏桐臉色變了幾變,盡管刻意壓制,但薛意濃那雙眼睛,卻銳利如刀,仿佛随時都會出口一樣,連同她臉上的笑,對徐疏桐來說,都顯得格外的刺眼。
“皇上是在懷疑臣妾嗎?”
薛意濃道:“是!”
“那為何要告訴臣妾呢?”
“要你的真心話。”
“皇上以為臣妾哪句話不真心呢?”
“不知道。你來皇宮的目的是殺了皇兄麽,其實你不說,朕也很清楚,盡管太醫并沒有驗出什麽,但是你這樣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又讓他每日快活,時間長了,對身子終究不好。”
這也不過是她的猜測,這是最溫柔的慢性謀殺。
“皇上都這麽說了,臣妾再過多解釋也沒有用。”徐疏桐帶着幾分心虛,又有些逞強的說道,但對于薛意濃小小的猜測,她還是有些意外的。如果薛意濃想要處置她,又何必說這麽多。
“嗯,你說的是。朕今日這樣告訴你,不過是有句話要告訴你,若你這次也是來害朕的,那麽有一件事你必須做。”徐疏桐不解的看着薛意濃,等着她說下去,“陪伴朕,讓朕過一段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薛意濃眼中顯出徐疏桐熟悉的神色,那是寂寞,她有時候也是這樣。“不管身邊有多少人,你都會覺得他們跟你是無關的,你站在人群裏,也好像一個人,娘娘,朕現在就是這種感覺,所以希望哪怕只有一天,朕是快樂的,是有人陪伴着,哪怕死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你懂嗎?”
徐疏桐想說懂,但擡頭卻是笑盈盈的目光。“皇上怎麽說這樣的喪氣話,好日子多着。臣妾也希望皇上,萬歲萬萬歲。”
“嗯。留下來陪朕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意濃這是要放娘娘一馬了,只是晚上的那點小活動,人家也很好奇怎麽辦?看來要等下章才能知道了,這根本就是吊人家的胃口!舉小旗子抗議~
今夜有你在身邊
15
徐疏桐看着薛意濃向自己走過來,有些習慣性的避諱,但她也明白,今晚是避不開的。皇上的意思多明顯,陪伴,一個男人要女人陪伴,還能是什麽?
她訝異于薛意濃的膽大妄為,而且是在這風口浪尖上,何必再生事端,是聰明,還是糊塗,連她都分辨不清楚了。
徐疏桐被抱了起來,身子懸空着,她的手攀上了薛意濃的肩膀,本能的想要安全。薛意濃一眨不眨的看着徐疏桐,心道:“這女人是不是太鎮定了,要是換了別人差不多都要尖叫了。”算了,誰叫她一直都淡定自如的,且與她玩笑則個。她抱着徐疏桐,把門用腳給踢上了。在門外等着伺候的落雁,瞬間不淡定了,想要沖過去敲門。皇上您是女的,不能這樣,要是身份被發現了怎麽辦?
落雁的焦慮盈滿兩只眼睛。
沐浴完的存惜早來了,在一邊按兵不動,看見落雁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上前拉住她道:“落雁姑娘,稍安勿躁。”
“還安什麽,要是……”
存惜道:“我知道你喜歡皇上,可是你也知道,皇上一輩子怎麽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大度一點,這種事,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落雁雙頰通紅,這個奸妃的丫頭又在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她不想聽!
“你在胡說什麽。”
“我了解,宮裏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要吃醋也吃不完,要是醋意太多,皇上會不喜歡的,好了,你就不要站在這裏發牢騷,打擾皇上的興致,放寬心,皇上總是要長大的,要做男子漢,棒棒的,你今晚就去我那裏擠一擠,人家也好寂寞。”
落雁:“……”她寂寞跟她有啥關系,真是的!奸妃身邊的人都不正經。落雁再怎麽不肯,也被存惜拖走了。
徐疏桐看着梳妝臺,她此刻正坐在梳妝臺上,薛意濃替她把釵給拔了,又将她的頭發放下來。
“真好,娘娘的頭發真好看,朕也想有這樣柔順的頭發,娘娘你平時都用什麽洗發水?”
徐疏桐:“……”
“你幫朕把頭上的冠拿下來好不好?”薛意濃低一低頭,徐疏桐熟悉的拿下。又聽薛意濃讓她起身,手卻伸向了她的腰間,解開了衣帶。
果然,他的意思是……
徐疏桐只好認命,不,該說是自己有福氣才對。被皇上寵幸,那是多少人一輩子的夢想,自己得天獨厚,連新皇也對自己恩遇有加。
她現在不是要攀上皇上這棵大樹?這是個好機會。心裏小小一番掙紮之後,也就順從起來,替薛意濃解了衣服,到裏衣的時候,薛意濃按住了她的手,“朕去換中衣。”她竟然繞過屏風後去換了,徐疏桐一怔。
一分鐘不到,薛意濃換好衣服,繞了出來。過來抱着徐疏桐,将她放到了床榻上,徐疏桐以為她人會壓上來,哪知道跑到腳頭,脫了她的鞋,把腳給她放平了,自己才跟着躺上來,扯了被子,兩人并排睡着。
“床很大,你看,有個人在就不那麽空了。”
徐疏桐:“……”不是要翻雲覆雨麽,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需要抒情嗎?或者,皇上是希望她主動?徐疏桐翻身,手伸向了薛意濃的腹部,平坦的,結實的,練武之人,果然底子不錯,別看薛意濃瘦瘦的,裏頭到很有料,徐疏桐的手伸進了薛意濃的衣服。
薛意濃問道:“娘娘?朕不癢,別抓了。”她按住徐疏桐的手,可不能再讓她亂摸了,要是被發現了身份,會死的很難看。但是徐疏桐的手貼在她的腹部,卻有說不出的舒服,涼涼的。
徐疏桐想:“他果然什麽都不懂。”她擡頭看向薛意濃,見她并無異常,心裏嘆了口氣。這世間竟然還有能抵制她的男人嗎?
薛意濃聽她嘆氣,便問:“娘娘,你有心事?”
“沒有。”
“娘娘你要不要抱朕一下下?”
徐疏桐:“……”身一側,便倒進薛意濃的懷裏,伸在腹部的手掌,早抽了出來,攬住薛意濃的腰,“皇上這樣好嗎?”
“還好呢!朕這樣要求你,是不是有點兒過分,明明天氣這麽熱。”
“睡覺吧。”徐疏桐輕輕的拍着薛意濃,她記得小時候,她娘總是這樣輕拍着她,看着她,哄她睡覺。
薛意濃的話,讓她一時難以入眠。
她真的要殺了他,讓薛輕裘當皇帝嗎?她不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坦誠的明知道自己計劃卻不對自己下手的人,徐疏桐突然發現薛意濃是世上最難對付的人,因為一顆真心擺在那裏,她反而不肯拿出暗藏的刀來下手了。
伸手摸了摸薛意濃的臉,真年輕!她三年前也這樣,稚氣未脫,而今短短三年,卻仿佛過了三十年一樣,百般滋味在心頭。
皇宮的時間,總是讓人成長的。
徐疏桐想了很多,最終敵不過困意,抱着薛意濃竟然睡着了。
翌日,薛意濃先醒。看着姿勢仍然保持着昨晚那個狀态的徐疏桐,她輕手輕腳的拿開她放在自己腹部的手,掀了帳子起來。
薄紗帳随着她的動作輕輕的飄動着。
她轉身過來,替徐疏桐蓋了薄被,又把帳子掖好,小心被蚊子鑽了空隙,那小東西甚精明,咬的臉上都是疙疙瘩瘩的,豈不難看?
一開了門,早等候在外的落雁就沖了進來。她緊張的上下給薛意濃檢查,“皇上……”
薛意濃豎起手指,讓落雁小聲一點,“她在睡覺。”
落雁也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真的……皇上你真的做男子漢了,棒棒的?”該如何形容,落雁決定複制存惜的話。
“什麽?”
落雁紅着臉,扭着衣角,這種事怎麽好直說。但是她堅定的揚起了腦袋,“皇上你的身份,娘娘她知道了?”
“沒有。”
落雁一顆心放到肚子裏,皇上沒事。不過薛意濃看落雁的情形,也猜到了一點點,這丫頭怎麽能這樣想呢,真是的。
兩人輕手輕腳收拾完畢,吃了東西去上朝。存惜得了空,趕緊往房間裏鑽,壓低聲道:“娘娘。”
徐疏桐連裝睡也不能了,她用手挑開帳子道:“這裏,什麽事?”
存惜湊過來,笑嘻嘻道:“把皇上給收了?”
“沒。”
“怎麽會,都這樣了。”
“就是啊!”徐疏桐也很郁悶,自己不是民間人稱蘇妲己的九尾狐貍精麽,怎麽就是沒讓薛意濃動心呢!
存惜失望道:“連娘娘也有搞不定的人,看來這個新皇對娘娘有警惕心,不上當,這可怎麽辦。”
徐疏桐表示:不知道。一個随便她殺,還告訴她随便殺。“他對我們的事似乎很清楚,這才叫難辦。看來恭敬王這次遇上對手了。”
徐疏桐起床之後,發現周圍之人對她視若無睹,心中亦明白是怎麽回事,和存惜一道離開了。離開後,用了早膳,做起刺繡來。
到大上午的功夫,有小太監來報說:“禀娘娘,恭敬王求見。”
徐疏桐幾乎以為錯聽了,“你說什麽?”小太監又回了一遍,她道:“哦,知道了,皇上回來沒有?”
“還沒,剛才任公公讓人來傳話,今兒皇上要在乾元宮批折子,這會兒就不回了。”
徐疏桐道:“知了,你去吧!先讓恭敬王等着,就說本宮馬上到。”小太監答應着去了。
存惜上前道:“娘娘。”
“沒事,看來是皇上讓過來的。”
“娘娘,皇上會不會是拿大皇子來試探您?您待會兒說話可要留神。”徐疏桐點點頭,她不知道周圍會否與新皇的暗衛。帶着存惜去了正殿,薛輕裘坐在那喝着茶,看見她來,也只是略站起身,抱了抱手,不待徐疏桐說話,又坐了下來。
徐疏桐并不把他的失禮看在眼裏,這會兒他又來做什麽。只等薛輕裘喝了茶,笑嘻嘻道:“娘娘怎麽不問本王這會兒為什麽會過來。”
“王爺想說自然會說的。”
“呵呵,你說的不錯。最近過的如何?似乎氣色比以前好多了,新皇待你不錯。”薛輕裘眼中隐隐有些笑意。
“托王爺吉言,還過得去,皇上待大家都好。”
“怎麽說待大家好,只怕待你最好。你可不知,為了你的事,他現在正跟大臣們叫板,怎麽也不肯應話,不過在本王看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王爺既然這麽說,那就是吧!只是這會兒怎麽過來,皇上允的嗎?”
薛輕裘道:“自然,本王過幾日就要回封地去了,這裏的事還需你多加照料。與此同時,本王也會努力的尋找你妹妹,你放心。皇上那邊你還得再加把力,争取把他拿下。本王會等着你的好消息。”
徐疏桐聽他自得的說着,心中隐隐帶了怒氣,還有傷心,“王爺難道就巴不得本宮跟皇上有什麽?”
“這是自然,不然的話怎麽讓他聽你的話,你要知道,男人都是賤骨頭……”徐疏桐眼中已含了淚,薛輕裘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太過了些,又安慰了幾句,“本王不過是打個比方,你知道本王要你這樣做,本王的心到底有多痛!讓自己心愛的人在別人的身邊,幾乎如炭火燒心,如滾水燙手。可是為了未來能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本王沒有辦法。”
徐疏桐垂首不語。心道:“他到底還是想着他自己!”早知道的,只是這會兒更清楚了,心酸加倍。薛輕裘見徐疏桐無意跟他再說什麽,只閑聊了幾句保重的話,就離開了。
存惜十分可惜道:“娘娘。”
徐疏桐眨眨眼,硬是把眼淚吞了下去,“本宮沒事。”
“沒事就好。”
薛輕裘走後不久,薛意濃就回來了。徐疏桐知道這是她特地給兩人創造說話的機會,怕她在,自己多有不便。
作者有話要說: 娘娘摸腹肌了,哈哈。我最喜歡娘娘這個動作了,後面還有這個動作,而且娘娘絕對的要吃豆腐,萌萌噠。
存惜和落雁也很戳我的萌點兒。尤其是存惜不正經的時候。好了,不說了,要看娘娘和意濃的戲了。
三克油,Jc,五重人格大大的賞。
三克油,沐風君,ICB君,KK君,missyang君,口水君等等的留言。
像皇上這樣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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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濃回來後,見到徐疏桐雙眼發紅,似乎哭過。問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薛意濃正站在徐疏桐身前,不妨她當着存惜的面,突然撲過來,一時震驚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只得懸着。“你這是怎麽了?薛輕裘欺負你了?朕替你兩肋插刀,揍他,快別難過了。好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朕都站在你身邊,快快別哭了,存惜,你讓你家娘娘別哭,朕……朕不會安慰人哪!”
存惜還未來得及答,徐疏桐被她那笨拙的樣子,惹得笑起來,也顧不得之前的傷心了,又拿了帕子擦眼睛。
薛意濃莫名其妙,“這又怎麽了?怎麽又笑了。”她傻丢丢的樣子,滿腦袋的問號,讓存惜也跟着笑了,她們一笑,她就越發不知所以。
徐疏桐問她,“剛才皇上說不管誰欺負臣妾,皇上都會站在臣妾的身邊,是這樣嗎?”
“自然是。”
“那要是這人是太後,皇上又要怎麽辦?”她眼裏散出狡黠之光,薛意濃知道她考她。
“還要怎麽辦,也只好得罪太後了。”她無奈的聳肩的樣子,又惹得徐疏桐大笑,怎麽戲弄皇上如此有趣。“你不哭了吧?”薛意濃拿出帕子給徐疏桐擦擦,“不哭才好看!哭了就不好看了,是不是?”
手中繡了小兔子的帕子,在徐疏桐面前晃來晃去。徐疏桐扯過來,看了一遍,觑着眼,抿着嘴,眼睛看着薛意濃,薛意濃趕緊看別處,多不好意思!徐疏桐拿在手裏晃晃,“這是皇上的?皇上喜歡兔子?”
“誰喜歡兔子了,這是誰啊,誰給朕繡了這樣幼稚的東西,絕對不喜歡!”
落雁黯然神傷,皇上有必要這麽說嗎?她竟不顧薛意濃和徐疏桐在,跺腳離開了。
徐疏桐會意,“原來是落雁姑娘送給皇上的。”
“朕不過說的玩玩,她就跟朕置氣,算了,得空再哄哄她,為這點有口無心的話,傷什麽心。”她趁着徐疏桐不注意,伸手搶過帕子來,塞在袖內,只是她這一動作,一晃一收之間竟有東西嘩得東西,從袖口掉出來。
徐疏桐忙細看,東西卻有點兒眼熟,忙彎腰去撿。薛意濃一看不對勁,亦要搶過,到底被徐疏桐搶了先,徐疏桐翻着自己繪制的小冊子,正色問薛意濃道:“皇上這是什麽呀?”
薛意濃大窘。這不是娘娘您親筆繪制的麽,還問我做什麽,不要太會裝!徐疏桐笑盯着薛意濃,薛意濃趕緊撇臉裝不知道,既然皇上都害羞了,她也見好就收,問了帕子的事。
“皇上喜歡兔子?”
“不喜歡,朕喜歡老虎。”
“原來喜歡老虎呀!也是,這樣的東西到底太秀氣了些,帶着也不配,不如這樣,改明兒有空,臣妾給皇上繡一個,這天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