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做最壞打算
第61章 做最壞打算
她這樣理直氣壯,認真嚴肅的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嘴角也慢慢凝了下來,薄唇抿了抿,拉她站起來,又把她反過身去,将襯衣從她的身上褪下來,背上也沒有痕跡,他才又重新把她的衣服重新給她穿上。
“爺爺沒有好好跟你說嗎?”
申青一聽,肩膀一甩,将裴錦弦的手甩開,自顧自的穿好內依,又扣起了鈕扣,“我沒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說給我聽聽。”他轉身走開,往客區沙發上一坐,跷起了二郎腿,男人是雅秀精致的容顏,這時候西裝傍身,神色冷冽肅然,便多了一種沉凝的成熟氣息,帶着一種統治者的威嚴,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她看着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就真是怒火攻了心,“現在哪裏不是一夫一妻的制度,而且申家知道了,也會反對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情願離婚。”
“離婚?”裴錦弦眸瞳裏精光一縮,光源突然收口,看不見裏面的風浪,“所以說,我要是娶了白珊做妾,你就要離婚?”
“對,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分得應有的財産。”申青知道,裴家人一向看重財産,也不能說他們愛財如命,只是每個家族經營的方式不同,也難得人家裴家可以做到富可敵國,不愛財的人,哪有富可以拿來敵國?
而且若真到了離婚那步,如辛甜所說,這不是一千萬或者一個億的事,當年申家拿了那麽多錢出來,她如果淨身出戶了,她也會無顏面對申家的人,雖然申家也許會大方的說一聲不在乎。
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如果真到了離婚那一步,該是她的財産,她一分也不會少的要回來。
這麽短的時候,要得到裴錦弦的心,是不可能了,辛甜說,做最壞的打算,說不定,能贏!
“財産?”裴錦弦眸色冷得很,這種時候了,她居然想着離婚分財産?他的拳頭緩緩收着,卻并不緊握,任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難道不該嗎?”辛甜說,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的時候,就拿走他的錢,拿得越多越好,男人的事業成功與否,與他的資産直接挂勾,當他的資産被你榨了,他會對你終身難忘。
多麽可笑的邏輯,可是她還是可笑的這樣來試探了,明顯,她的試探成功了,如辛甜所說,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更在乎他們的資産,裴錦弦既往不咎的說,“離婚的事,緩一步說,你去工作吧。晚上我不回家吃飯。”
“好。”申青深呼吸後,挺了挺背,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裴錦弦看着申青的背影,心裏忿忿道,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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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灑銀輝落在流動的小河上,光斑躍躍閃閃,仿似藏了一池子的珍寶。
裴宅沁園
書房裏茶香繞梁,茶案邊坐着三個人。
裴海,白立偉和裴錦弦。
裴錦弦煮茶的功夫不怎麽樣,但喝茶卻嘴叼得很,平時都不喝茶,但老爺子泡的茶,他喝,這宅子裏,只有老爺子泡茶的水,是阿山讓下人一大早收集的花園裏那些花朵裏的露水。
老爺子煮茶工序又很講究,有好水,有好茶,有又會煮茶的好手,這茶的味道,自然是不同。
鼻端前的小杯輕輕移動,閉着雙目享受那一層味道鑽進鼻腔,吸進去後,将手中杯裏的茶一口灌進嘴裏,喉嚨裏頓感香濃燙貼,渾身舒暢。
白立偉對裴海親自煮茶起茶的方式是受寵若驚,茶水下肚,喜便上了眉稍。
裴海佛珠戴在手腕上,兩只蒼手動作悠悠卻并不見停。
“老爺子的手藝可真好,喝了您的茶,這出去,怕是誰的都喝不下了。”
裴海握着小小的紫砂茶水盞,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滿上,杯子拈到鼻端,阖目聞香,飲茶,杯子放下的時候,他笑了笑,“立偉啊,你這樣誇我,我都要沾沾自喜了,哈哈。”
裴海說着,小紫砂茶水盞又遞到白立偉面前的杯子上方,傾斜,白立偉雙手虛虛掬捧,将杯子的位置圍起來,小心翼翼,恭維道,“老爺子哪裏的話,這手藝擺在這裏,哪裏是誇來的,怕是有人想吃老爺子一口茶,都難如登天啊。”
“哪有什麽難的,以後常來吃茶就是,我這裏,別的不多,茶水多,哈哈。”
“那就謝老爺子先了。”白立偉又喝下一杯茶,眉眼的笑都收不住,适時收住的時候,看向裴錦弦,“錦弦,和珊珊的婚事,你有沒有定一下時間?不如今天就和老爺子一起商議一下吧?”
裴錦弦嘴角輕輕牽起,他俊秀的面容上倒沒有什麽異常的神色,只是長軀一探,拿過桌案上茶葉壺,又将滾水沖進去,用器皿反複的壓着茶葉,将裴海茶水盞中餘茶倒進茶案漏面裏,将茶葉壺中的茶水又重新倒入茶水盞裏,先給裴海倒了一杯,再給白立偉倒了一杯,最後倒給自己。
深吸香味後,一飲而盡,而後一臉面足的說,“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茶葉這第二泡第三泡,是最淳香的,白叔叔覺得呢?”
白立偉杯子捏在手裏,看了一眼裴海。
裴海只是餘光睐一眼裴錦弦,倒也不搭言,自顧自的玩着茶具,顯得悠然自得。
白立偉面色上有一絲尴尬閃過,“錦弦說的是,凡事都有個過程,都是急不來的。”
裴錦弦擡手做請,“白叔叔,你先喝茶,雖然這第二泡的茶香,但放久了,香氣一淡,熱氣一散,味道可就沒那麽好了。”
白立偉對于打太極,他覺得不是裴海的對手,那是心服口服,可是一個裴錦弦,他還不信降不了,一口茶喝下,杯子放在桌案上,“錦弦,珊珊的事,也如這茶,我覺得不用再拖了。你們看,是在哪個國家注冊比較好?或者你和珊珊商量一下?”
裴錦弦目光淡遠,鳳眸裏的潭光深幽無底,“這個事情,我要先跟阿青商量,白叔叔也知道,裴家這麽大,娶妾的事,肯定要跟太太商量過,才行。”
白立偉這時候拿過裴錦弦手中的茶水盞,奪回了主動權,大方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直言道,“錦弦,若不是珊珊心裏只裝着你,我也不用來下這個話,我這個女兒也算是為了你九死一生,若不是因為申青,你們也結了婚了。可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之前就把條件給你說得很清楚了,珊珊一進裴家的門,讓她安了心,申青綁架珊珊的證據我就交給你,看來,你現在是覺得白家沒有能力把申青送進局子裏了……”
裴錦弦的薄唇,抿成一線,眸子慢慢半眯了起來,還噙出絲絲淺笑,只是,笑意微涼……
“白叔叔這話說得可真傷和氣啊。”裴錦弦的嘴角,淺淺的牽起一絲弧光,似笑非笑,白立偉的話分明是威脅之意,可偏偏被威脅的人沒有害怕心惶之感。
俊秀的眉輕輕一挑,連冷冽卻含笑的鳳眸的眼尾都跟着一挑,輕輕的“呵”了一聲,已有微微的不敬之意。
白立偉話已挑明,卻換來裴錦弦這樣的态度,心有不快,“錦弦,你拖了這麽多天了,我也知道,你想從小珊那裏把證據拿去,但我怎麽能讓她這樣白白受了委屈,所以,證據現在不在小珊那裏,在我那裏,既然你這麽想要保全申青,就拿點誠意出來。”
白立偉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和裴家搭親的機會的,雖然說是妾,但是同樣是去國外注冊的夫妻,家族的利益,當然是第一位。以前覺得沒辦法,現在倒不想,裴海和裴錦弦都如此護着申青,不怪他拿那件事做文章。
裴錦弦這個人,向來讨厭被安排,被威脅,但白立偉 又抓着申青的把柄在手裏,讓他發作不得,只能不鹹不淡的說,“娶妾納房是大事,當然不能那麽快。”
白立偉瞧出了裴錦弦分明是應付他,而且這些日子裴錦弦多次想從女兒那裏拿回證據,分明是嫌棄女兒現在多病的身體,早就忘了過去的情份,所以再多說也是浪費口舌,轉頭看向裴海,“老爺子,您看這樣好不好?讓小珊先住進裴家來,結婚注冊,等她和錦弦相處一段時間再說,畢竟幾年都沒在一起了,等他們一注冊,申青的證據,我立刻交給您。”
裴海笑了笑,一次又一次的泡着茶,倒着茶,卻很少喝,“立偉啊,這件事,先不急,我要跟申家那邊商量一下。”
白立偉的臉色變了變,“這夫家納房,哪還有給女方那邊商量的道理,他們當初把女兒嫁過來,還不知道我們G城的豪門都有納房的規矩?”
裴海面容一直都很和藹,“他們知不知道這是後話,我們說不說這是禮貌,現在不比過去,阿青那丫頭,性子倔。”
“老爺子這話說得真是稀奇了,這還要管她性子倔不倔的?男人家的事,哪有女人插嘴的份?”
裴錦弦身子往後一靠,懶懶的,扭了一下肩,像是舒展,“白叔叔,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裴家向來不準離婚,太太的接受程度當然很重要。”
“呵,嫁夫從夫,男人家還不能當家作主了?”白立偉故意一激!
裴錦弦眸底一閃而過的厭,卻是不怒反笑,“白叔叔真理解我,現在梧桐苑的當家還真是申青,什麽事都是她在安排。”
白立偉沉了沉氣,“那你們打算商量到什麽時候,一個星期,夠了吧?”
裴錦弦站了起來,“白叔叔,那我們一個星期後碰頭。”嘴角是禮貌寒暄的笑容,手擡起來的時候,卻是送客的姿态。
等白立偉情緒不滿的走後,裴海和藹的神色才緩緩的沉下來,裴錦弦眸底那些愠色也愈發的明顯,裴海嘆聲,“現在只能當阿青是主謀來處理,反正不管怎麽樣,阿青不能去坐牢,我只這一個要求,至于你娶不娶白珊,我已經沒有意見了。”
“容我再查一下。”裴錦弦坐下來,這段時間該捋的線索,他都沒有放過,可是那天申青一出宅子,所有的監控不是雪花就是橫條,沒有不在場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