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是勒索是毀容
第29章 不是勒索是毀容
裴錦弦腦子裏全是白珊受傷被綁的情景,他的細胞都開始因為怒火而沸騰,瞪着前方的雙目已然眦紅,牙齒緊咬在一起,握着方向盤,手緊得厲害,腳下油門轟下,朝着四個流-氓沖過去!
幾個混混大叫不好,四處逃竄,“快跑,快跑!”
幾人四散跑開,都朝車子後面跑去,裴錦弦一踩剎車,挂上倒檔,轟上油門就瞄準目标退去!
“快跑!往外跑!”才不過幾十秒鐘,威脅的人都開始丢盔棄甲,像老鼠一樣往裴錦弦撞爛的卷閘門門洞跑去。
車子一個大盤旋狂甩,剎車片和輪胎齊齊發出刺耳的鳴叫,車子甩在了破掉的卷閘門門洞處,裴錦弦快速跳下車,長步跨過去,一把拽住了往外跑去的小混 混的後背衣服。
那小混混看其他三個同伴已經跑了,心裏一急,轉過身來就把手裏的匕首朝裴錦弦紮去!
裴錦弦快速擡起手,穩穩捏住小混混的腕,鷹眸一沉,手上用力一擰,只聽小混混“啊!”的一聲慘叫,匕首落地脆響!
卡住 小混混的脖子,用力一掐,“敢跑!”
裴錦弦的動作很快,扯掉小混混的襯衣,将他反身綁住手腳,丢進了車子後備箱,幾乎快到一氣呵成……
醫院裏,裴錦弦守着白珊,她雖然只是受了輕傷并無大礙,但人的精神一直處于受驚狀态,除了裴錦弦,她誰也不要,連醫生給她消毒傷口,也不要。
裴錦弦只能低嘆,勸慰,告訴她已經抓到了其中一個人,很快就可以找到主謀,叫她不要害怕。
白珊身體本來就單薄瘦弱,這時候發起抖來,更讓人心疼,特別是她偎着裴錦弦的懷裏,輕輕抽泣着說,“錦弦,錦弦,我害怕……”
“小珊,別怕,我在這裏呢。”
裴錦弦就站在病床前,白珊坐在床邊,她抱着他的腰,“錦弦,我害怕,害怕……”
裴錦弦不明白為什麽像白珊這樣的女孩也有人會綁架,聽白珊說,那些混混是叫她打電話給家裏,讓家裏人拿錢,可她怕爺爺受不了,才打電話給他的,若是今天他沒去,白珊會怎麽樣?心裏又是一緊,揉着白珊的頭,全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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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珊,你是在哪裏遇到的綁匪?”後備箱那個家夥不肯說話,他必須得知道一些細節。
“啊?”白珊擡起頭,望着裴錦弦,她的手緊緊的捏住他的襯衣,手心裏全是汗。半晌,她才松開他,裙子是休閑款的棉質裙,裙子兩側有兩個袋袋,她伸手摸進袋裏,目光還是怯怯的望着他,“有人約我,我想,我想……”。
白珊摸出一個小信封,裴錦弦拿着信封看着信封上的字跡“白珊親啓”,眉頭一皺,打開,抽出信紙,上面的字跡是他熟悉的,“白小姐,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關于錦弦,你一定很有興趣。”
短短一行字,已讓裴錦弦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
申青!
她居然敢!
紙箋第二行,是見面的工廠地址,以及門排號,沒有署名,也沒有見面人的特征描寫。
但裴錦弦不會将申青的字跡認錯,在公司看她的文件簽名,回家她經常會将白天的工作筆記整理成電子文檔,按理這些事可以交給秘書,但她似乎很熱衷于做這樣的事,以至于經常工作到很晚。
申青的字跡比現在很多女人的字都好看,而不是只有一個簽名好看,她的字應該是從小練過的,白珊從小也練字,但白珊的字跡是乖順的小楷,申青的流暢有力的行楷,氣勢上完全不是同樣的字體。
而且申青寫字有一個特點,每一個标點前的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她都非常用力,結束的标點也很用力,以至于句號不圓。像個多邊形。
看到申青的字,她略帶驕傲的下巴就擡起來,躍然紙上,裴錦弦手上一緊。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東西了嗎?”他從未在申青面前提過白珊。
白珊似乎怔了一下,“別的東西?”
“誰給你的信?”
白珊咬了咬唇,她的眼神全被淚水泡住了,除了可憐,沒有其他,“一個小孩,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大姐姐,我沒有看到人……我當時,當時就是太想知道你……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你知道的,我一直有點……笨。”
裴錦弦彎下裑,撫着白珊的臉龐,“小珊……”他低呼一聲,把額頭貼在她的頭頂上,在他的眼裏,白珊那一點點的小笨是很可愛的,有點迷糊,不谙世事,“可是這封信不能說明什麽,現在那個人在警察局什麽也不肯講。”
裴錦弦心裏是懷疑申青的,但在白珊的面前,他沒有說出來,申青那麽精明的女人,綁架白珊就是為了錢?這個理由太荒謬了。
白珊低着頭,哭得肩膀都篩了起來,“錦弦,為什麽他們說要毀我的容,我以後都不敢出門了,不敢了。”
“毀容?”裴錦弦突然心口一提,“他們不是要錢嗎?”
“不是。”白珊搖頭,眼淚是一串被扯散的珠子,散得到處都是,“他們綁我的時候是要毀我的容,可是,可是……”
裴錦弦看白珊緊張得直發抖,忙抱着她的頭,一手捏住她顫着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她的手冰涼,應該是驚吓過度,他溫聲安慰,“小珊,不怕不怕,我在呢,沒有別人,沒有,告訴我,可是什麽?”
白珊瑟縮着,在裴錦弦寬厚的懷抱裏依舊抖如篩糠,她細細道來的聲音又低又顫,“可是……可是,那幾個人臨時改了主意,他們說,反正雇主只要把我毀容扔在外面,但我手上戴的表和脖子上的鑽石看起來是有錢人家,叫我打電話給家裏拿錢來贖,并且叫家裏人不準報警。只要我家裏給了錢,他們就可以賺雙份。”
“錦弦,我以為他們拿到錢就會撕票,我怕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所以才打電話給你的……”
裴錦弦的眉都皺到了一起,毀容?
綁匪的目的居然是毀容?而不是勒索?
“錦弦,我沒有得罪過誰,我真的沒有,你相不相信我?我沒有惹事,是不是你覺得我不乖了?”白珊的聲音緊張到細微如蚊。
裴錦弦不發一言的将白珊抱起來,自己坐在床邊,然後把她放在他的腿上,擁在一起,“小珊一直都乖,我知道,小珊不會去招惹誰。”
“哎,嗯。”白珊發出兩聲痛苦的音,裴錦弦覺得有些不對勁,托着她的臉一看,整個臉上全是細麻密集的汗珠,淡柔的眉緊皺在一起,下齒咬着唇,不停的發着抖。
裴錦弦叫她兩聲,她只是緊蹙着淡眉,說沒事沒事,別擔心。
最後,白珊做着檢查,裴錦弦問醫生到底怎麽回事。
醫生說病人太過緊張害怕,心率有些失控,再加上本來就有嚴重的胃病,現在因為精神上的過度刺激導致胃部痙-攣而痛,應該讓病人的心情放松,別這麽壓抑,否則年紀輕輕的……
裴錦弦看着床-上躺着已經睡熟的人,她緊緊的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她以前沒有胃病,都是因為他,吃不下飯,經常吃一點點或者不吃,生病了,只能吃藥,胃藥,壓制抑郁的藥,安眠藥,什麽都吃,好好的一個人,因為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摸着她的額頭,聲音出來的時候,已經哽咽,“小珊,我不值得你這樣啊,我已經結了婚,你卻守着當初的承諾,你讓我如何心安啊……我,不是個好男人。”
兒女情長,在裴家的家業面前,都不值一提。
這是爺爺說的話。
可他不看到白珊還好,一看到,心就疼得厲害,仿佛此刻正經歷着過去三年她每一天的折磨,她是如何在他的病房外哭泣,如何跪在地上求爺爺開恩可以嫁進裴家,如何在他的婚禮上暈倒,如何在他的新婚夜自殺。
他把頭低下,看着捏住他大掌的手,又細又瘦,這哪裏是他的白珊啊,曾經那個帶着點嬰兒肥,純純的小女孩,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将身軀前傾,頭伏在她的枕邊,輕哽着說,“小珊,現在我都好了,你也多吃點,長胖點,別再這樣了,好不好?我是多喜歡那個小臉肉肉的小姑娘啊……”
裴海的電話打來,要求裴錦弦即刻回家。
裴錦弦便将白家的人叫來,白珊跟家裏人說去見個老朋友要晚點回家,興許不回,家裏人知道她一直抑郁,出去玩都很高興,可一到醫院發現白珊身上帶傷的躺在床-上的時候,白母文珠便哭了出來。
裴錦弦把白珊被綁的事複述了一遍,但他沒有把信紙拿出來。
白父白立偉等裴錦弦說完,眼睛一亮,感激過度道,“錦弦,謝謝你救了我們珊珊。”
裴錦弦心有內疚,“白叔叔,捉到一個綁匪,我已經扔給了警察了,現在爺爺找我有事,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小珊。”
“好好好,你先回去,省得老爺子等得急。”
等裴錦弦走了,白立偉還站在門口望着那個離去的身影挂着笑容,文珠看到白立偉那個樣子就氣得發火,“你女兒躺在床-上傷這麽重,你都不來看一眼!看他幹什麽!”
白立偉收住笑容,轉過身來,喝斥一句,“你懂什麽!婦人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