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搶奪
堇泱活了那麽久,對上淩霁的媽媽并沒有小年輕的畏懼,恰好與衛霖婷媽媽身份契合。她跟在淩霁媽媽後頭,不疾不徐,不遠不近,好幾次都捕捉到淩霁媽媽想要回頭、又迅速恢複優雅走姿的動作,再看對方緊緊攥着包帶的手,琢磨出淩霁媽媽盛氣淩人下的不安。
像是要長談,淩霁媽媽挑了一家咖啡廳,微笑說,“請坐。”
堇泱也不客氣,無言與淩霁媽媽對坐,打量起這位淩霁懼怕的長輩——保養得當,穿着風格優雅,精心修飾了發型與妝容,戴了華貴而不浮誇的佩飾顯示出優渥的家庭條件,禮數周到,言行舉止似是斟酌幾番的産物,活脫脫跟戲裏走出的闊太太一樣。
要不是頂着衛霖婷媽媽的臉,堇泱肯定腦洞大開:難道是狗血劇裏頭準備拿錢砸人的節奏?
“請問你想說點什麽?”堇泱坐不住,開門見山。
衛霖婷的媽媽是位職業女性,身任某公司的管理層,打扮是得體的休閑正裝,與一衆姹紫嫣紅的中年大媽裙格格不入,所以,淩霁媽媽聽到這句直接的話,沒有多大驚訝,順了話頭道,“淩霁經常提起霖婷,看來關系不錯呢。”
睜着眼睛說瞎話。
堇泱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皮笑肉不笑,也說起瞎話來,“是啊,她們是很好的朋友。”
她刻意在朋友兩個字上加重腔調,讓淩霁媽媽端莊的面具裂開一絲縫。恰好服務員把茶送了上來,淩霁媽媽端起呷了口,低頭掩飾情緒,氣息紊亂。堇泱一看,以為身體不好的淩霁媽媽被自己氣得要病發了,趕緊說些好聽的。
“最近我們想跟孩子多交流,霖婷回家住,學習任務那麽重又在兩個地方來回,都沒空跟好朋友說話了。”
淩霁媽媽擡眼,“這樣啊……”
“是啊,”堇泱一狠心,代表衛家跟淩霁撇清關系,“排球隊比賽準備開始,小孩子三分鐘熱度,過兩天霖婷又得滿嘴說隊長隊友了。”
言下之意:衛霖婷和淩霁關系不管現在怎麽樣,将來一定不怎麽樣,請組織放心!
淩霁媽媽表情放松了點,與堇泱說點明貶暗捧的寒暄,講着淩霁兒時做的小壞事,其實在誇自己女兒打小機靈。因為跟淩霁有關,堇泱不嫌煩,全神貫注地聽,不由自主地笑,直到巧芳打電話跟她要成績單才匆匆離開。
送了東西,堇泱想起聽到的淩霁兒時趣聞,心裏癢,悄悄翻窗入閨房,輕手輕腳接近寫卷子的淩霁,冷不丁從後抱住,“長大了,不偷吃零食啦?”
淩霁吓了一跳,輕打了幾下,又乖乖被牽着窩進懷裏,嗔怨,“誰偷吃零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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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不是藏吃的,趁媽媽不在自己偷吃嗎?”堇泱手探進睡裙裏,“我看看藏哪兒了。”
淩霁被逗得咯咯笑,扭捏身子,昂起頭時纖細白嫩的脖頸泛起一層粉,“別呀~”
聽了這聲欲拒還迎的輕吟,堇泱按住亂動的淩霁,從脊溝往下慢悠悠畫圈,“勾引誰呢?明知道你媽要回來了。”
“哪有。”淩霁眨眨眼,“你怎麽知道我小時候偷吃零食?”
扣住下巴吻住,堇泱吮着甜美的唇瓣,含糊不清道,“嘗到的。”
淩霁沒繼續問,熱情回吻,由着堇泱把睡裙揉成一團,卡在腰間,裸丨露的皮膚因夜裏微涼的空氣起了層疙瘩,又被堇泱溫熱的手撫平,變成情動的旖旎色彩。
被關在房裏許久,淩霁心裏煩透了媽媽的管制,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任自己享受,懼怕家人返回的心撲騰跳得飛快,讓氣血沸騰起來,猶為興奮,只是在愛撫移到身前時,她回過神來,按住堇泱亂動的腦袋,十指沒入青絲,用最後的理智輕喘說,“不能留痕跡。”
堇泱聽話變吮為舔,緩緩将淩霁的猶豫融化。
這樣慢條斯理的厮磨,淩霁平日是喜歡的,今天害怕媽媽回來,争分奪秒地主動纏上去。她引了堇泱的手捏住內褲邊,現出羞怯一笑,把堇泱的魂兒勾沒了,哪會不随着她。
小小一塊粉色蕾絲布帛順了白嫩的小腿滑落,卡在纖細的腳踝上,随主人的動作一顫一顫。
末了,堇泱摸着腿間的滑膩,親上淩霁的唇角,等小兔子緩過神來。淩霁這次沒有癱軟無力,而是按了她的肩膀撐起,扭着腰肢站直,發絲淩亂卻居高臨下,眼神迷蒙卻勾起媚笑,命令,“吻我。”
清純的臉雙頰緋紅,低啞的聲染了欲念。
堇泱急切勾住淩霁的腰,用力樓過來按回懷裏恣意品嘗,耳畔輕輕回響小兔子有些得意的低笑,一想上次和這次都是淩霁主導,有些不服氣,抱了淩霁起身。
迎來那麽猝不及防的一抱,淩霁驚着了,腿柔柔纏住堇泱,正要發話又被深吻封緘,天旋地轉之後再睜眼,看到的是衣櫃的鏡子。鏡子敞亮高大,清楚倒映着自己,淩霁臉一下燒紅了,羞赧要退開,“你……”
堇泱倚在櫃上,一手扣住淩霁的腰不讓走,另一手愈加恣意妄為。
掙紮時,淩霁挂在腰間的睡裙落地,不着寸縷地在撩撥裏發顫,羞得閉目又聽堇泱在耳邊壞笑,“看看啊。”
死活不睜眼,淩霁咬唇,不管堇泱做什麽說什麽,僅是悶哼幾聲,即使身子潰不成軍,眼睛也要在連綿的攻勢中守住最後一個堅持:不看自己放浪動情的樣子。
堇泱看透小兔子的執拗,準備放棄,外頭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淩霁的媽媽回來了。
隔着一扇房門和客廳的距離,淩霁仍是慌了,驀然睜眼恰好瞧見鏡子裏的自己,又羞又怕,淚盈于睫。
堇泱心疼,附耳道,“別怕,我能模仿你的聲音。”說罷,她撫了撫淩霁僵直的背,把睡裙招回手裏給淩霁套上去,在眉心印下安慰一吻。
輕紗睡裙被她們折騰得滿是褶皺,淩霁從鏡子中瞥見,無措地拉扯。
“乖,不怕。”堇泱把淩霁帶到床邊蓋好被子,幫忙撿起被踢飛的內衣,收拾房間裏的淩亂,以防淩霁媽媽突然闖進來。
淩霁抓住被角發抖,懼怕地看着房門的方向,眼淚染濕了枕頭。
媽媽有這麽兇?
為免淩霁的哭相露餡,堇泱關燈,坐在床邊握住淩霁的手無聲安慰。
又一下關門聲傳來,淩霁的媽媽沒有過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總算松口氣,淩霁推推堇泱,“你快走吧。”
生怕晚一秒淩霁都會哭出聲,堇泱親了一下淩霁手背,奪窗而出。剛出外頭,她聞到絲不尋常的味道,複返到淩霁媽媽房間的陽臺,吹起窗簾往裏看。淩霁媽媽仍然是那副優雅的打扮,正坐在梳妝臺前,一手大口灌酒,另一手捏着煙,熟練地吞雲吐霧。
身體不好要吃藥,還煙酒不忌?是不是淩霁媽媽受刺激太大,把以前的壞習慣帶回來了。
堇泱出神的幾分鐘,淩霁媽媽已經灌完一瓶,搖搖晃晃把空瓶子往角落裏塞,打開小冰箱拿出幾包中藥袋子,掰指頭算了算,拎了三包來到陽臺,大方利落剪開倒掉。
心裏有了數,堇泱等淩霁媽媽進了屋,戳戳在藥汁滋補下日益強壯的胡蘿蔔,“她喝過藥嗎?”
胡蘿蔔的葉子左右搖擺,做出一個大寫的“不”。
看來,淩霁媽媽對女兒吃藥的叮囑是陽奉陰違。
堇泱挺不是滋味的,一是不爽淩霁媽媽的行為,二是擔憂這樣的作死影響了身體,讓淩霁的努力功虧一篑。堇泱撩開窗簾,等淩霁媽媽去洗漱,進去把那些煙酒全扔到樓下垃圾桶。
第二天,堇泱把這事告訴淩霁,讓她好好監督。
淩霁懵了,半天回不過神來,“我媽抽煙喝酒?我……根本不知道……”
“別想了。”堇泱摸摸淩霁腦袋,“以後好好監督就行。”
淩霁紅着眼眶點頭,把眼淚忍了回去。
第三天,淩霁在體育課自由活動後找到了堇泱,一到樹林就泣不成聲,“我媽早上一聲不吭回去了,藥也不拿……”
堇泱愣了愣,輕柔拭去淩霁的淚,“不急,讓你爸看着她。”
“我爸忙啊……”淩霁吸吸鼻子,揪着堇泱的衣領,急得直跺腳,“怎麽辦啊。”
堇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想着多了解一下,“你媽以前沒有這樣過?”
“沒有……”淩霁嗚咽,說話斷斷續續,“會不會……因為……我……才……”
即使真相是有可能,堇泱不想打擊淩霁,撒了個善意的謊,“我看那是老習慣,不會的。”
淩霁默默流淚,害怕上一世的悲劇重演。堇泱看她纖弱的肩膀顫抖,做不了什麽,陪伴在旁,中午哄着淩霁吃點白粥,不放心地送她回家。
一進門,堇泱被家裏的淩亂驚到,淩霁攏了攏頭發,把散落在地上的雜物撿起來,往媽媽的房間丢。
堇泱跟着幫忙,一進門聞了聞,感覺不對,打開衣櫃,發現翻得淩亂,卻獨獨少了紅色的衣服,比如家長會那天淩霁媽媽穿的。
“怎麽了?”淩霁不明所以。
沖到陽臺,堇泱拿起空空的花盆,一陣沒好氣,“你媽不是自己走的。”
淩霁有種不詳的預感,嘴唇翕動,準備哭出來了。
考慮了小兔子的接受能力,堇泱找了個溫和又搞笑的說法。
“胡蘿蔔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