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辦公室裏暧昧難辨的氣氛瞬間被這個男人打破, 在開門的一瞬間全部溜走。幸好進門處擺着一大株招財樹,擋住了來人的視線。秦瑤迅速的撤出了季庭安的環抱,跟季庭安保持着公司規定的愛豆安全距離。
季庭安明顯眼皮跳了兩下, 臉拉了下來, 有點兇:“熊冶,你是不是應該敲門?”
“哦……”這個叫熊冶的壯漢聽話的點點頭,退出去, 順便帶上了門,下一秒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安姐,我能進來了嗎!”
“……”
季庭安扶了一下額頭, 還是讓熊冶進來了。
熊冶這個人又高又壯,穿着一身休閑裝, 有些不修邊幅的樣子。進門的時候為了避免撞到門框,熊冶低了一下頭, 站在季庭安身邊有一股壓迫感。
秦瑤上下打量了熊冶一下,擡頭就跟他的視線撞上了, 他的眼睛笑起來有些彎, 臉上的肉跟着攢了起來, 有點憨厚。
熊冶從剛才破門而入就注意到了站在窗前的秦瑤,看着她筆挺的背影, 精致柔和的側臉, 如沐春風, 覺得眼熟。
“熊冶, 工作室的調音師, 也是樂隊的鼓手。”季庭安介紹道。
“你好,我是秦瑤。”秦瑤對熊冶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熊冶聽到秦瑤的名字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震驚的表情,轉而又看向季庭安, 變得有些難以琢磨。
秦瑤有些不解,餘光瞥了季庭安一眼,她倒是表情自然,還和平常一樣。
“你吓到我們家藝人了。”季庭安淡淡的警告了一句。
以前在原公司的時候趙姐也經常說我們家藝人,秦瑤早就習以為常了,可今天突然聽季庭安這麽一說,秦瑤心裏還有些莫名的感覺,說不上來,也分辨不清。
熊冶立刻收起了自己臉上的表情,搓着手講道:“秦小姐,你可是我們工作室簽的第一個藝人,待會兒一起吃個飯吧。”
Advertisement
熊冶跟季庭安是老朋友,人也熱情。一雙眼溜溜的眼睛憨憨的看着秦瑤,秦瑤也不忍推脫,想着也是正式簽約了也跟工作室的人熟悉熟悉,便點了點頭。
熊冶出辦公室的時候,朱顏正好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都交接好了,明天就去找那邊的經
紀團隊談。”朱顏沒有提孫筱的名字,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季庭安點點頭,吩咐道:“你分好工,有什麽問題随時聯系我。”
“好。”朱顏對季庭安很是信任,這次她給秦瑤配的團隊很專業,剛才聊了幾句,都很有自己的見解方法。本來還覺得艱巨的任務,突然有一種雲開霧散的感覺。
“待會兒我們去聚餐,朱姐你來嗎?”秦瑤問道。
“我就不去了,家裏還有孩子,趁現在工作還不忙我多跟他待一會兒,之後忙起來就沒時間了。”朱顏婉拒道。
知道朱顏的想法,秦瑤也就沒有強留她,跟着她出了工作室的門送她上了車。
臨走時朱顏叮囑了秦瑤幾句,讓她回到家給自己回個信息,少喝酒……
諸如此類的秦瑤都一一點頭說好。目送着朱顏的車駛離門前的路,秦瑤才轉身。
也不知道季庭安什麽時候就悄無聲息的站在了秦瑤身後,秦瑤一回身就撞進了她懷裏。
“你怎麽在這裏?”秦瑤疑惑的問道。
“怕你迷路。”季庭安講道。
“我認識路的。”秦瑤說着就擡腳朝季庭安的辦公室走去,卻被季庭安伸手拉住了。
“不走嗎?”秦瑤回頭看着季庭安,只見她懶洋洋的靠在門口那面只刷了一層水泥的灰牆上,沒有走的意思。
“不着急,跟你說會兒話。”季庭安攥了攥秦瑤的手,把她也拉了過來。
“吃糖嗎?”季庭安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顆糖,問道。
秦瑤并沒有經常吃糖的習慣,如果不是低血糖又犯了,她很少吃,畢竟還是糖,熱量還是高的。
不過,季庭安已經撕開了包裝,晶瑩的紫色糖果透亮的擺在秦瑤面前,秦瑤微微低頭,含住了季庭安手裏的糖果,濕潤的唇淺淺在季庭安的手指上留下一抹淺紅色的印記。
“腰還疼嗎?”季庭安問道。
秦瑤搖搖頭,針灸很有效果,睡了一覺醒來一點事兒都沒有了。
“待會兒我以前樂隊的幾個朋友也會來。”季庭安說着也給自己剝了一顆糖到嘴裏,“他們可能會有點奇怪,不過人都很好。”
秦瑤聽着,覺得季庭安像是在給自己打預防針。
兩個人在這個明亮又隐蔽的角落并肩
待了一會兒。
柔絮的風輕撫過,微微揉亂了兩人的頭發。
秦瑤想起了顧城的一句詩: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而後季庭安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看了一眼消息,拉起秦瑤的手,“走吧,他們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
秦瑤在季庭安的帶領下,來到了三樓通往天臺的天井下。兩個人踩着梯子一前一後上到了天臺。工作室的天臺有秦瑤公司的兩個練習室大,中間有一張放着熱氣騰騰火鍋的大圓桌,不遠處還有一個架着棚子的扇形舞臺,上面放着架子鼓、貝斯等樂器,亂中有序,能看出來他們經常在這裏聚會。
“怎麽樣?”季庭安站到秦瑤身旁,順手打開了天臺上的燈。
傍晚時分,太陽矮矮的挂在天上,天地昏沉,看不清遠方。秦瑤被暖黃色的燈光籠罩,微風吹拂着她的長發,溫柔不寒冷。
讓秦瑤覺得舒适。
“很不錯。”
說話間,熊冶就拎着兩大兜的火鍋食材上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個秦瑤沒有見過的人,一男一女。男人打扮随性,不修邊幅。
而另一個女孩子相對就惹火多了。
她穿着熱褲跟抹胸,手臂上還紋了一朵叫不上名字來的花。
“這是蔣燃,鍵盤手,現在在工作室裏跟大熊一起做調音師……”
季庭安還沒說完,那個秦瑤多看了兩眼的女孩就伸手大方的介紹自己道:“冬郁,貝斯手。”
“你好。”秦瑤禮貌的給幾個人打了招呼,也沒覺得這幾個人有多麽奇怪。
不過,有一點秦瑤注意到了,季庭安介紹了一圈,唯獨為什麽沒有主唱。畢竟還是不熟,秦瑤也沒有多問,跟着季庭安坐下了。
随後張樂樂等幾個秦瑤經紀團隊的人拎着幾箱啤酒跟果汁也上來了,除了秦瑤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也沒有飯局上那些客套的話,一桌七八個人說着話的功夫東西就都擺好下鍋了。
蔣燃跟熊冶是個話痨,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人了,也沒個正形,一箱啤酒這兩個人喝了大半去,但也不見臉上有什麽變化,只是嘴有點瓢,拉着這個聊拉着那個聊,逗得陳樂樂這些小姑娘哈哈大笑。
季庭安在這些人裏,話不算多,也知道秦
瑤不太喜歡說話,沒拉着她硬聊,只時不時的給她夾點涮好的肉。
吃的也差不多的時候,桌子上就只有酒了,張樂樂幾個小孩早就被喝趴下擡下去了。蔣燃費力的從位置上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秦瑤身邊“秦瑤,我得敬你一杯。”
秦瑤還有些雲裏霧裏的,手裏就被蔣燃塞了一個幹淨的玻璃杯,金黃色的啤酒滿了起來。
“您客氣了。”秦瑤跟蔣燃碰了一下杯,禮貌的喝了一口酒。
秦瑤幾乎不沾酒,平時參加聚會也只是小酌幾口香槟。啤酒還是她第一次嘗試,沒有香槟好喝,酒精的味道有點重,粘到舌尖上辣且苦澀。
白淨的小臉上皺起一層漣漪。
“不能喝就不喝了。”季庭安起身拿過了秦瑤手裏的酒杯,給她換了桌上的果汁。
“我們樂隊跟你真的有無法分割的緣分,你知不知道尤其是an……”可能是遲來的酒精上腦了,蔣燃說話開始不着調了起來。
秦瑤沒聽懂他的話,只覺得有些奇怪。
冬郁踢了一腳蔣燃,擋在他還沒說完的話前搶先講道:“你不知道吧,我們樂隊解散那年,你們Thg-7正好成團,真是造化弄人。”
冬郁的語氣帶着點自嘲,卻沒有敵意。
“我最喜歡Thg-7的歌了!”蔣燃聽到冬郁提到Thg-7,憨笑着哼唱起了Thg-7的歌。
有些尴尬的氣氛就這樣被打破了。
幾個人坐着又喝了點酒,有的沒的聊得幾乎都是關于Thg-7的事情。蔣燃喝大了,四個人擡手擡腳的才把他架了下去。
聽冬郁跟季庭安的對話,蔣燃好像很少會像今天這樣喝這麽多酒。
火鍋紅豔豔的湯慢慢平靜了下來,桌上擺着殘羹剩飯,一杯被蔣燃碰倒的酒杯灑了大半的酒出來,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着光。
天臺上就剩下季庭安跟秦瑤兩個人了。
自從冬郁剛才說了那句話,季庭安整個人就冷了下來。她一個人背對着秦瑤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臺外的燈光閃爍的世界。
原本身上那件天青色外套被她脫下,搭在椅背上,現在身上只一件純白的襯衫。秦瑤認出那是認識季庭安第一天的時候,她從自己家裏穿走的那件襯衫。
削瘦的背影,有些孤寂。
“在想什麽?”秦瑤搬了把椅
子坐到了季庭安身邊。
“很久以前的事情。”季庭安摸過了秦瑤的手,指肚慢慢摩挲着她細嫩的皮膚。
季庭安眼睛少了些鋒芒,多了幾分茫然。
秦瑤沒有往下問,從蔣燃喝大到季庭安這樣的反常,她大概就能猜出樂隊分開的不愉快。既然季庭安不願說,她也就不去問。
今晚月亮明亮,又大又圓,像是要把黑夜照亮一般。日歷上寫着陰歷十五,是個月圓的日子。
秦瑤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鬧鐘彈了出來,季庭安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她攥了攥秦瑤的手,問道:“今晚留下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