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春暖花開時

第65章

安靜地，而又沉重的氣息，漫延着，最後的一場考試，代表着暑假的正式來臨，鈴聲整齊的來臨，班主任大概的說了幾句，才正式解散了。哄然一空的教室，向晴整理着要帶回家的作業，微微的停頓着，那個日記本安然的停在那角落。低頭，想着。空蕩蕩的教室，突地響起一聲“向晴”擡頭看，越欣站在門口，說着“我們一起走吧！”輕輕的應着，手指停留過那日記本，拿起旁邊分量足的試卷，塞進書包裏，深呼吸的向門口走去。越欣，剛到教室門口，就看着紮着長長馬尾的向晴，呆呆的，望着什麽？這樣缺少神采的向晴，難怪會讓別人覺得她失戀了，因為看起來她整個非常的抑郁，雖然向晴平時很安靜，但這樣沒有一絲情緒的狀态下，是悄無聲息的，低落。跟着向晴，越欣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出了校門，坐着公交車，車子搖晃的讓向晴有些累，靠在窗邊，沒有任何心思的想去看外面的景物，唯一能想的，大概就只有回家而已。越欣微瞥着，看着，向晴她垂落的眼眸裏，黯淡無光，仿佛驚不起一絲光茫，沉寂的氛圍，無聲的蔓延着。複雜的想着，越欣總算開口，說着“向晴，你，是心情不好嗎？”看着愣愣的，沒有點頭，沒有否認，只有沉默。車廂因碰撞而發出的聲音，充斥着這狹小的空間。越欣，強作歡快的說着“那是，因為木汐嗎？”剎那間，向晴的眼像是敏銳的鷹，卻在下一秒，泯滅于暗淡的眼眸裏。越欣，已經知道，确實是因為，木汐。可她們兩之間的事，越欣卻沒辦法。車子搖晃着的，行駛着，越欣快要下車時，鼓起勇氣才說着“向晴，不管你和木汐發生了什麽，你，總得調整自己的心情，你，你現在狀态很不好，你知道嗎？”而且，我，擔心你。向晴看着越欣不知是什麽原因而紅了臉，聽着她說的話，輕輕的應着她，說着“恩，我知道了。”車子安穩的停着，越欣，站了起來，看着向晴，抿了抿嘴，說着“我下車了，再見。”靠在窗邊，看着越欣的身影消失，車子繼續的行駛着，直到再次停下，向晴背着書包，下車，外面的陽光依舊刺眼，低着頭，進了小區，踏着樓梯，鑰匙打開門，一陣疲憊不堪的感覺襲來，關門，換鞋，像是拽動着自己僵硬的身體，躺在床上，腦袋昏沉沉的，卻又沒有睡，想着越欣說的話，向晴自嘲的笑着，狀态不好，向晴以為自己已經夠忙碌的了，足夠去忘掉自己的感受了，彎曲着身子，盡可能的縮着，淚，靜靜的流淌着，順着向晴消廋的臉頰，一滴滴地滲透進床單，像一朵朵悄然綻放的花，默默的消失殆盡，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那昏暗的天色，提醒着向晴，時間很晚了，爸媽快回來了，可卻仍是不想動，看着手臂上細細的鏈條，依稀記得那個位置有着她的名字，閉着眼，淺淺的呼吸着，好累，好困，向晴只是想好好的躺着，睡覺，這樣也許就不會想她了吧。不知過了多久，忽冷忽熱，像是曝曬在太陽底下，又像是突然掉入冰窟，向晴盡力的冷靜告訴自己，這是個夢，也許只是生病了而已，忽地，向晴仿佛看見出口，奮力的望前走着，卻突地聽見木汐，她的聲音，愣愣的停住，木汐在哭嗎？四處望着，可這裏太暗了，而且好像快不能呼吸了，木汐，她好像沒了聲音，心咯噔的，一驚，木汐，她，不會有事的，不會的，越望裏走，向晴就越難以呼吸，而木汐她的聲音好像越來越近，還沒來的及歡喜，陸湖的聲音突地跳入進來，木汐，和她說的是那樣的歡快，還有那曾經近在耳邊的清脆笑聲，木吶的停在原地，失落，嘲諷，憤怒，向晴捂着自己心口，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依舊是漆黑的一片，模糊了木汐的聲音，向晴閉上眼，感受生命的流逝，想着這樣應該就不會那麽的難受了吧。再次迷糊的醒來時，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睜開眼，媽媽擔心的看着，說“向晴，沒事了吧？”轉動着頭，原來自己是真的在醫院了，聽着媽媽說着，原來是自己是中暑，又突發高燒，才會睡了一，兩天才醒。說不清現在是什麽感覺，看着外面依舊不變的刺眼，忽然向晴覺得也許永遠那樣睡着也不錯，可看着爸媽為自己操勞，向晴又閉上眼，這樣不行啊。退出病房，向晴媽媽跟爸爸說着“唉，你說向晴是不是太少和人交談了，這不好啊。”向晴爸爸拍着向晴媽媽的肩膀，輕聲的安慰，說着“沒事，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恩，好吧。”向晴爸爸回了病房，拿着熬好的粥，說着“向晴，先吃些東西，再睡吧。”看着向晴坐了起來，捧着碗，不做聲的吃着，靜谧的房間，溢滿了粥香，等着向晴吃不下了，爸爸接過碗，說着“向晴，好像好久沒見木汐了呢。”看着自家女兒不做聲，可這突地冷淡的反應，接着說“正好木汐也放假，我明天順便接木汐，過來玩吧。”向晴不知道該怎樣的反應，希望，當然是希望她能來，可，該如何對待才能讓自己平靜的對待她，只是做個朋友呢。聽着爸爸的嘆息，看爸爸起身出了房門，向晴總究是沒能說出口，靜靜的，躺着，望着發白的天花板，木汐，她會來嗎？輾轉反側，直到傍晚時分，向晴輸完液，跟着媽媽出院，坐着公交車，搖晃着，不知覺的到站了，下車，踏着樓梯，媽媽開門，換鞋，恩，家裏有其她人來了嗎？還是兩個人？向晴，心撲通撲通，走向客廳，表妹穆雨蹭的過來，輕聲的叫着“表姐，我來找你玩了。”向晴愣愣的一笑，是失落，四處一望，目光停在那坐在沙發上，抱着靠枕的她，還是短短的頭發，傻愣着，不說話，也不動。倒是表妹打破了這沉默，說着“表姐，你同學好好玩，特喜歡看動畫片。”被穆雨拉着一起坐在沙發上，坐在穆雨旁邊的向晴，靜靜地坐着，偶爾跟穆雨交談着，側着臉，微微的看她，看她乖巧的抱着靠枕，靜靜的看着動畫，向晴心裏嘀咕着，她，真的是來看自己的嗎？而向晴媽媽拿着冰鎮西瓜放着，說着“來，吃西瓜，向晴病了，只能吃常溫的”穆雨遞着西瓜給着木汐，看她好像很喜歡吃，向晴自己也拿着西瓜咬着，這樣的相處模式，直到吃晚飯時，爸爸叫着“吃飯了，待會再看電視”穆雨坐在向晴旁邊，而木汐，卻沒有動，看着閉着眼，靠在沙發的她，向晴，想了想，起身，走近着，剛想叫她，才發現她緊縮着身子，眉頭緊緊的皺，趕緊的扶起她，額頭上的汗水，清晰的流躺在她那蒼白的臉上，急忙問着“木汐，你那裏不舒服，告訴我？”看她緊閉的嘴，向晴也不管她，四處摸索着，看是那裏受傷還是怎麽的，才發現她手緊按着肚子，向晴一下就知道，她，在月經期。向晴，拿着媽媽在家裏備着的治療痛經的藥，好不容易，才讓她吃下，看她安穩的躺在床上，向晴才回到客廳，沒吃多少，媽媽還以為向晴是因為剛恢複才吃不了多少，也不好說些什麽，收拾着飯碗，向晴說着“媽媽，能熬湯就給木汐喝？”“好，我多熬點，向晴待會也喝一點吧。”看向晴點了點頭，自己去忙活着，向晴爸爸看着，也沒說什麽。穆雨依舊坐在客廳看電視，本想拉着表姐一起看，可表姐好像很擔心她同學，都沒時間陪自己。看着躺在床上安靜的人，向晴很小心的走近，坐在床邊，輕柔的燈光，細膩的掩蓋着向晴內心的複雜，坐在床邊，許久，探出手，撥動着她額前的頭發，她散發的溫熱氣息，讓向晴不自覺的懷念，熟悉的，陌生的，懷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