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厄運傳遞（5）
安頓好1505號的玩家, 宋瑜剛出門就碰上了秦濯。
“這間屋子的異常是人形輪廓。”
她指着1505號沙發方向的牆壁，壓低聲音道：“那個玩家暈倒了, 你說我應該現在動手把這只鬼弄死嗎？”
如果沒有這群外來鬼搗亂, 玩家們應該正在各自和相對應房屋內的靈異事件替死鬼做鬥争，但現在這出導致1505號的玩家失去意識暈倒了。
在玩家失去意識的狀态下，這人形輪廓随時都可能殺掉1505號的玩家。
畢竟按照抽屜鬼和卡片鬼的說法, 只要找到替死鬼, 自己就能解脫，根本不會害怕她事後報複。
秦濯看了眼牆壁上淡淡的人形輪廓, 他移開目光看向宋瑜，“最好不要, 這樣一來或許會導致他的線索斷掉。”
“可是……”
不等宋瑜猶豫, 秦濯瞥了眼被安頓在沙發上的玩家, “都已經是經歷過幾個副本的玩家了, 竟然還會被吓暈, 這種素質會被淘汰也不奇怪。”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 說出的內容卻透着難以描述的冷漠。
但說到底還是有一點點道理的，至少宋瑜剛才也是這麽想的。
宋瑜揉了揉鼻子，“嗯…他應該不是被吓暈的, 好像是缺氧暈過去的。”
因為她發現這家夥的臉色發紫，只聽說過臉吓白，還沒聽過臉吓紫的。
秦濯像是聽到某個笑話, 語氣古怪：“害怕被鬼發現, 所以屏住呼吸？”
憋狠了把自己憋到暈過去, 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
“說不定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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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看了眼牆壁上的人形輪廓, 沒忍住又叮囑了對方一句, 這才跟着秦濯離開。
——其他的不說, 至少在昏迷期間不能對玩家動手，想抓交替得等到他徹底醒來之後。
等玩家醒了，自然會意識到自己還在鬧鬼的房屋內，也會重新警惕起來。
緊急危機解除掉後，宋瑜準備去14層和17層尋找外來鬼。
“它們要是發現這兩層都沒人，轉去攻擊其他住戶也很麻煩。”
宋瑜沒有那麽在意NPC的死活，可她也沒法放任這些鬼怪攻擊NPC，尤其這些鬼怪是因為她才會出現在這的。
——玩不起的副本天天針對她！
“應該不會。”
秦濯語氣肯定道，“你記不記得先前那個女鬼說過，吃掉玩家就能變強，可見鬼怪的增強方式就是吞噬活人或鬼魂。”
“其他的住戶不是不能吞噬，但它們還是紮堆去找玩家，很少有鬼怪去找普通住戶的麻煩——追在錢毓身後的鬼可能除外，它身上有血，但錢毓身上沒有傷口，這血很可能就是其他住戶的。”
“你這麽說也對，普通住戶可能沒有玩家們提供的力量多，但多少也是一點能量。”
宋瑜被他帶着思考起來，“…剛才那些鬼怪都說自己吞噬過一兩個人，所以它們肯定是會吃活人的。”
可它們為什麽紮堆去找玩家，而不是選擇吞噬更多普通住戶？
——除非它們有限制！
“沒錯，所以我猜測，這些鬼怪可能只能吞噬具有某些特征的住戶。比如按照某些民間傳說，只有時運低、陽氣不足的人才會撞鬼。”
秦濯語氣認真道：“我假設，也許鬼怪太弱，無法靠近氣勢太強的人，只能去吞噬那些會見鬼、時運低的倒黴人。”
陽氣不足？
宋瑜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是“時運低的倒黴人”她還是能聽懂的，“你說的很對，那我要去哪才能找到倒黴人呢？”
“最簡單的，就是常年住在鬼宅或鬼宅附近的人。”
——1601的住戶！
……
當宋瑜跑出16層的樓梯間，朝走廊盡頭的1601號跑去時，走廊裏回蕩着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鬼、有鬼！救命啊！”
熟悉的尖叫聲再次響起，走廊上的聲控燈當即亮起，照得走廊內分毫畢現。
就是住在樓下的那名短發女孩，她正一臉驚慌失措地朝走廊這一頭跑來。
看到從樓梯間跑出來的宋瑜，女孩眼底剛染上一絲欣喜，還沒來得及張嘴求助，她就看清了來者的長相。
——膚色慘白陰森，嘴角開裂扯至耳根，笑容誇張而詭異。
鬼！這也是鬼！
“啊啊啊啊啊！！！”
女孩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以至于窗外的月光都淡了幾分——整棟樓的聲控燈都亮了。
見女孩恐懼地看着自己、轉身就要往回跑，宋瑜才想起來自己臉上還戴着微笑面具。
——她剛剛見過鬼，現在看到鬼臉肯定會害怕。
與此同時，一團白影從走廊盡頭的房屋內拐出來，它倒懸在天花板上，四肢極其扭曲地朝女孩爬去。
宋瑜迅速跑了過去，一邊叫住她，“別過去，是我，住你樓上的。”
看到從自家天花板上爬出來的鬼，女孩頭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前有裂嘴鬼，後有“蜘蛛鬼”，她心裏甚至感到一絲古怪的平和，開始琢磨着兩只鬼到底哪個更厲害。
就像大多數恐怖片愛好者總會好奇，兩位知名女鬼伽椰子和貞子到底哪一個更勝一籌。如果在伽椰子家裏看貞子的詛咒錄像帶，最後哪位女鬼拿到一殺？
女孩此時就陷入這樣的腦洞之中，就在她已經開始比較兩位的戰力時，身後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這般喊道：“別過去，是我，住你樓上的。”
樓上的？
女孩下意識回頭看去，就看那位裂嘴鬼摘下了臉——不，那是面具！
面具後面果然是一張熟悉的漂亮面容。
“！！！”
女孩險些喜極而泣，她毫不猶豫朝着宋瑜狂奔而去，“鬼，快跑，有鬼！”
白影速度詭異的迅速，三兩下就爬到女孩頭頂上，它伸出兩截白晃晃的手臂，迅速抓向女孩頭頂。
就在慘白的手即将碰到女孩頭頂時，一只手抓住了它的手腕。
鬼：“？！”
“下來吧你！”
宋瑜一個用力把它從天花板上拽下來，狠狠掼向地面。
白影被她砸得頭暈目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宋瑜無情超度。
扭曲可怕的白影在頃刻間化為零星顆粒，很快就消散在空中，女孩的眼神逐漸呆滞，她嘴巴微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它——你把它打死了？”
是她眼花了嗎？
“咔嗒。”
1603號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張還帶着濃重睡意的面容探了出來，“…剛才是你在叫？”
女孩立即回神，“我——”
剛說了一個字，她就愣住了，難道要告訴別人她見鬼了？
“咔嗒。”
後面又傳來開門的聲音，又是一顆腦袋探了出來，“大半夜你嚷嚷啥？”
“我——”
就在女孩焦急又苦惱時，微冷的男聲提醒道：“這裏發生了命案，勸你們趕快報警。”
宋瑜扭頭看去，發現秦濯不知何時已經摘掉了面具，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原本還有點起床氣的住戶聽到這話，表情當即變了。
“什麽？！”
“命案？
……
沒等女孩報警，被尖叫聲吵醒的3樓住戶開門查看，一開門就被濃郁的血腥氣沖得腦袋發昏。
有住戶勇敢地前去尋找血腥氣源頭，卻發現305、306、307的房門都敞開着，客廳的牆壁、天花板、地板上都是大片血跡，看上去極為慘烈，于是立刻掏出手機報警。
五分鐘不到，幾輛警車就呼嘯而至。
作為命案的親歷者，宋瑜和秦濯當仁不讓地前去為警方提供線索。
彼時，警方正在仔細勘查現場——他們很少看到這麽奇怪的現場，屋內沒有腳印、手印，沒有兇器，但床底下方的地板上留有新鮮帶有血跡的抓痕，牆壁、地板、天花板上噴射的血量非常大，相當于成年人體內的全部血量。
他們甚至懷疑這裏面到底有沒有受害者。
在聽說有兩名知情人士前來提供信息，王警官精神一振，他暫時還無法判斷這是不是兇案現場，他由衷希望這兩位知情人士帶來準确有用的信息。
沒想到剛一見面，那位年輕女士張嘴就是一句：
“——他們是被鬼吃掉的。”
王警官：“？”
好家夥，命案沒碰上，倒是抓到兩個瘾君子。
不僅是王警官，其他警察也都愣住了，當即就要帶這兩個疑似嗑high了小年輕去做尿檢。
什麽年代了還鬼吃人？
“……”
秦濯也沒想到宋瑜會這樣坦誠，眼中掠過一絲無奈，他不慌不忙道：“你們要做尿檢我沒有意見，總之我們沒有說謊，不是做夢，更沒有嗑|藥，你們可以去查監控。”
他指着走廊兩端的監控，“我相信今晚的事情它們都記錄下來了。”
其實不用秦濯提醒，警方在抵達的第一時間就去物業方面檢查監控。
正在這時，留在現場勘查的王警官也接到了技術人員的來電。
“你們倆先待在這裏，我去看看監控。”
王警官沖着另一名年輕的警察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立刻走到宋瑜和秦濯的身側。
等到那位警察走後，宋瑜捏着下颚若有所思道：“你說，我們今晚還會回去睡覺的機會嗎？”
她知道今晚會很熱鬧，但沒想到這麽熱鬧。
“大概是沒有的，等會兒很可能要去一趟警局。”秦濯倒也不緊張，只是剛跟着宋瑜跑完整層樓，心情陡然放松下來，他倒是有些困了。
見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宋瑜建議道：“你今晚一直沒睡，要不然找個地方眯一會兒？”
“算了。”
秦濯輕輕搖頭，他垂眼看着宋瑜的手，“你比以前厲害多了，我記得六中的時候，你還在用球棒。”
“我剛——”
宋瑜剛要說話，突然意識到還有一位警察站在旁邊，只好改口說：“我剛到六中的時候，身體素質很一般，也就核心爆發力還不錯，那個時候想打鬼只能靠武器取勝。”
警察：“？”
你要不聽聽你在講什麽東西？
絲毫沒有理會旁人，宋瑜落落大方道：“現在身體素質比先前好得多，力氣、耐力都增長了很多——當然啦，最主要還是這次遇到的都很弱，如果是靈佛、六中那個學生那樣的，我還是得找武器。”
她舉起自己的拳頭展示給秦濯看，“瞧，這皮膚嫩得很，捶兩拳就開始痛了，以後能用武器，最好還是用武器。”
要不是看這群鬼怪的血條短，她才不會直接上拳頭。
有一說一，拳頭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大的。
一拳一只鬼怪，這誰不怕啊？
秦濯看着她舉起的拳頭，平心而論，她的手也不大，皮膚白皙細嫩，青藍色的靜脈像是流淌在雪山下的暗河。
任誰都猜不到，這樣一只看起來還有些可愛、适合撒嬌的拳頭，居然能打得鬼怪們魂飛魄散。
注意到凸起的骨節處微微泛紅，秦濯豎起手指，輕輕點了點她食指凸起的骨節，“下次我給你準備點道具。”
“好啊。”
宋瑜沒有在意他的小動作，毫不客氣地利用起了秦濯的物品欄，“對了，下次玩偶那些東西我都塞到你那，你幫我帶進來，我想在背包裏多塞點吃的。”
見她這樣不客氣，秦濯忍不住微笑起來，“好。”
年輕警察：“……”
靠，果然是酸臭的小情侶！
兩人正旁若無人地閑聊着，站在他們身後的警察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嗯，嗯，好的，我現在就帶他們過去。”
挂掉電話後，他對宋瑜和秦濯說到：“物業提供的監控裏有些異常，希望你們兩位能過去配合調查。”
……
“這應該是你們倆吧？”
王警官指着監控裏面容詭異如同鬼怪的人。
這兩人剛出現在監控裏時，把技術人員吓得夠嗆，尤其在看過305、306、307的詭異片段後，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王警官乍得一看也被這兩張鬼臉吓了一跳，但仔細一瞧，這身型打扮不就是宋瑜和秦濯嗎？
“對，是我們倆。”
宋瑜朝秦濯身後，後者立刻将微笑面具遞給她，她展示着晃了晃手裏的面具，看得一衆警察冷汗直冒。
——這兩位到底什麽習慣，居然在大半夜裏帶着惡鬼面具到處晃。
幸好他們的鄰居沒有這種習慣。
王警官把視線從面具上挪開，“你們為什麽要大半夜帶着面具在樓道裏跑來跑去？”
宋瑜剛想說話，但想了想，她還是看向秦濯，準備把說服NPC的任務交給他。
秦濯神态自然地開口：“為了驅鬼。”
衆警察：“？”
你在說什麽鬼話？
面對衆人質疑的眼神，秦濯氣定神閑道：“你們應該看過我們所在樓層的監控吧，除了我和她，和我們一樣的還有兩位，分別住在902和704。”
王警官沒有任何表示，但他們的确發現這四人在一樓聚集過，顯然應該是一夥的。
“我們四個所住的房間都發生過靈異事件，1701號的櫃子、抽屜總會發生異響，1403號的畫會動，902號房間經常出現陌生女人的頭發，以及704號房間牆上畫滿的眼睛，你們不信可以去查，這四間房子的過往住戶不是失蹤就是死了。”
衆警察：“？？？”
你怎麽越說越離奇？
王警官剛要開口，秦濯不慌不忙道：“您別着急，您有足夠的時間去核對，我們很可以配合調查的。”
“我們是為了調查這幾間的屋子靈異事件才過來的，但是我們無意間得知有人洩漏了我們的行蹤，特意引來一群鬼怪想要吃掉我們，所以我們才戴上面具，想要欺騙鬼怪，讓它們放松警惕，從而一舉将其超度。”
秦濯當場展示了一手憑空取物的手法，把游魂面具從物品欄裏拿了出來。
這一手驚得幾個警察下意識往他身後看——好家夥，這小哥是魔術師吧？
王警官表情複雜，“你——”
“——你怎麽把實話全說了。”
宋瑜有些吃驚，她原以為小啾啾會圓謊直接圓過去，誰知道他竟然這麽坦然全說了。
唯一撒謊的地方就是，不是有人洩漏了行蹤，而是該死的副本洩漏了他們的行蹤。
“我們需要警方的幫助，當然要說實話。”
秦濯順勢向她解釋道：“在這幾間屋子裏死掉的肯定不是一兩個人，你問房東，房東出于利益考量不一定說實話，但如果屋子裏發生過多起命案，警方肯定會追查，我們不如尋求警方的幫助。”
當306及其左右房間的住戶全部死亡後，他就想到了這一茬。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那她這一局就靠小啾啾和NPC帶飛了！
宋瑜心安理得地躺平了。
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王警官的內心十分複雜，他感覺這秦小哥好像是在利用他們，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家夥說的是實話。
“關于你說的命案，警方會調查的，不過今晚的事情，你說是鬼——”
王警官剛開口，秦濯又補充道：“暫且不說306附近的監控，16層的監控您查看過嗎，就在你們到來的前幾分鐘，1601的住戶差點被鬼吃掉，是她及時趕到救了那位住戶，你們可以去找1601的住戶問問。”
見一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瑜眨了眨眼，一臉真誠地開口：“沒錯，1601的住戶今天還找過我，說經常能聽到屋子裏有小孩亂跑的聲音，她的時運比較低，所以才會被鬼纏上，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找一名時運低的同事，跟我一起去1701號看看，那只鬼被困在1701無法離開，我可以帶他去見見鬼。”
“當然，我會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衆警察：“……”
有點躍躍欲試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是被秦濯說服，還是想要尋找線索，警察們竟然真的挑選出一名幸運兒，派他去1701試試。
那位幸運兒一看就很倒黴，眼下是濃重的青黑，連續熬了一個月的夜都醞釀不出這樣的黑眼圈。
在聽說同事們派他去見鬼時，他還很茫然，“你們瘋了吧？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信這種封建迷信？”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這兩位張口閉口都是鬼吃人，你跟他們過去看看。”
“你小子走狗屎運了，我倒是想看，問題我沒你黴啊，你看看你，這黑眼圈、這嘴角、這臉色，你不見鬼誰見鬼？”
“行了，你趕緊去看，要是沒有，馬上給他們倆安排尿檢。”
“……”
“嘿！”
盡管對同事們的說法感到不滿，但吳江心裏不可抑制地産生了一絲好奇——萬一真見鬼了呢！
秦濯會留在這裏向他們提供更多信息，宋瑜則帶着吳江前去1701號見鬼，同行的還有一名警察。
當電梯抵達17層時，“叮”的一聲響，17層的燈光驟然亮起。
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樓下很可能發生兇案的偏見，導致吳江看這條走廊都陰森森的。
哪怕燈光照得走廊亮堂堂的，他心頭還是有股揮之不去的冷森感。
他扭頭看向同事，“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同事反而不懷好意地掃視着他，“你小子很虛啊，得補補了。”
“滾！”吳江惱火地瞪了他一眼，懶得再理會這個不正經的家夥。
等三人走到1701號門口時，上面的燈光已經熄了兩次，這次才剛剛亮起。
宋瑜拿出鑰匙開門，她把門推開一條縫隙，一只泛着青色的手陡然從門縫中鑽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吳江：“！！！”
宋瑜沒想到會有這“一手”，下意識就想手腕發力把鬼扯出來，餘光一瞥旁邊的兩位警察，她立馬放棄抵抗，順着對方的力道撞進客廳內。
“咚——”
宋瑜直接被那只手拖進屋子裏。
一旁的同事看到宋瑜剛打開門就歪倒着撞門趴了進去，他還以為宋瑜準備搶先進屋安排演員，他不假思索立刻跟着宋瑜沖進屋內。
直到被同事撞了下肩膀，吳江才從剛才那段經典恐怖片橋段中回過神，連忙跟着進了屋。
一進屋，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陽臺處的月光照亮了客廳後半截，走廊上的燈光照亮了前半截，讓客廳裏盤踞着的詭異生物全都清清楚楚地展露在他眼前。
腦袋破了個大洞、頭骨缺掉一塊的老人，把宋瑜拽進來的如同貞子般的白裙女人，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爬行的年輕男人，還有立着的一道細長不透光的黑影……
這這這——這根本就不是人！
看到一臉震驚的吳江，那老人怪笑起來，“多等等還是有好處的，這不是多了個小獵物嗎？”
比起它的勢在必得，白裙女鬼略有些遲疑：“他們身後那個是警察吧？”
年輕男人目光貪婪地盯着宋瑜，聽到這話連頭都沒轉，“你可以退出。”
“反正老頭子我不怕，但凡這警察脫了這身制服，我肯定要吃了他。”
聽到這句話，吳江寒毛直豎。
——這群鬼是真打算吃人！
全場唯有看不見鬼的同事在狀況外，他環顧一周都沒看到任何鬼怪，正想質疑宋瑜，餘光注意到吳江死死地盯着前方。
吳江的表情太過真實，他像是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眼神透着罕見的恐懼和難以置信，過于生動的表情看得同事心髒都跳漏了一拍。
這小子不會真見鬼了吧？
“——先到先得！”
細長的黑影聲音尖細、難辨男女，它興奮地叫着，徑直朝宋瑜撲了過去。
一時間，四只鬼怪都動了，它們都毫不猶豫地撲向宋瑜——只要吃掉這個特殊獵物，它們就能正式跨入惡靈的行列！
率先把宋瑜拖進屋子裏的白裙女鬼自然不想到嘴的鴨子飛了，五根指頭頓時化作尖利的爪子，試圖刺入宋瑜的胸膛。
“——小心！”
吳江下意識就要把宋瑜拽到身後，然而處在中心的宋瑜卻從容地握緊拳頭，幹脆利落地砸向白裙女鬼的太陽穴。
女鬼都沒能發出驚叫聲，瞬間崩散為零星的顆粒。
“？！”
餘下的幾只鬼呆滞了，那黑影更是生生在距離宋瑜四十公分處剎住了腳，但凡它是個人，腳底都能磨出火星子。
這是什麽情況？
一直躲在櫃子裏裝死的抽屜鬼在心中發出無情嘲笑：“弱智，連這裏住的是誰都不知道就上門埋伏，傻眼了吧！”
“巧了，我正在想你們沒找到我會去哪，沒想到你們居然自己送上門。”
宋瑜全然不給它們翻悔逃脫的機會，反手一拳超度黑影。
不等剩下兩只鬼驚醒逃跑，她一手抓住一只鬼的衣領，直接把鬼提溜到吳江面前，“您看得到嗎？”
“看不到就說明還不夠黴，得找個更倒黴的才行。”
吳江：“……”
原來我有這麽倒黴嗎？
同事看得雲裏霧裏，他瞥了眼宋瑜疑似拎人的動作，又看了眼吳江的表情，忍不住給他一肘子，“你說句話啊，你到底看沒看到！”
真是急死個人了！
吳江沒有理會他，板起臉對那老頭厲聲道：“想吃警察是吧，你叫什麽名字，身份證號多少，怎麽死的，當鬼之後吃了幾個人，都給我老實交代！”
老頭：“……”
你當你是黑白無常啊！
原本躲在櫃子裏不出聲的抽屜鬼見狀，推開櫃門，大聲喊冤：“警察叔叔，我死得好慘，你要幫我查清我的死因啊，不然我死不瞑目！”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惹得吳江下意識扭頭看去，看到電視上方的櫃子裏居然塞着一個肢體扭曲的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一間小小的1701號居然卧虎藏龍，聚集着這麽多的鬼怪。
吳江到底是心理素質過硬，他很快緩過氣，一看對方年齡比自己還大，忍不住皺眉：“……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身份證號多少，怎麽死的，有沒有害過人，都說清楚。”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失敗了or2
這個副本會很少見的以揭秘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