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詭村（7）
好孩子？
你管那玩意叫好孩子？
張彥不知道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還是宋瑜的腦子有問題，她是怎麽對着一個蜘蛛似的死人說出“好孩子”這種詞的。
然而讓他更加震驚的在後面——
蔣柔似乎真的聽懂了宋瑜的話, 她四肢爬動着, 直接翻到卧室窗戶，順着房子的牆壁外體爬了下去。
這一幕足夠驚悚，但因為出自宋瑜的命令, 又讓兩人沒法害怕的那麽徹底。
“你、你怎麽做到的？”鄭海只覺得不可思議。
蔣柔變成鬼了居然還在聽宋瑜的話？
宋瑜不會還學過馭鬼術吧？
“這個事情說起來非常複雜, 總而言之，是個巧合。”
宋瑜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 索性不解釋，“對了, 你們在外面有什麽發現嗎？”
兩個人在外面兜了一圈, 怎麽着也該有些特別的發現吧？
這句話像是喚醒了張彥內心的恐懼, 他心有餘悸地按住自己的胸口：“發現？發現村子裏的鬼特別多算不算發現？”
鬼很多？
秀姑不是說這裏只有十二個外來鬼嗎？
不會是所有外來鬼都集中在夜裏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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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驚恐高亢的尖叫聲劃破夜色。
宋瑜被這尖叫聲吓了一跳, 慢了半拍才想起來是自己讓蔣柔過去吓唬她父母, 以此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
這麽說蔣柔動手了？
她匆忙推開門順着樓梯往下跑, 剛跑到一樓，迎面就和從房間裏跑出來的大叔撞上了。
大叔的臉上殘留着驚恐，一看到宋瑜, 眼睛亮得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小宋，囡囡她、囡囡——”
宋瑜連忙往卧室的方向跑，只見蔣柔正四肢撐地朝阿姨迅速爬去, 阿姨被她古怪的姿勢動作吓得臉都白了, 站在床上緊貼在牆上, “囡囡, 你別吓媽啊！”
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阿姨慌忙朝門口看了眼, 一見是宋瑜，連忙道：“小宋小宋！你快看看，囡囡她這是怎麽了？！”
蔣柔見她移開了視線，竟然直接撲到她身上，張嘴就在阿姨的臉頰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啊——”
看到鮮血湧出，宋瑜連忙就要拉開蔣柔，蔣柔倒是順着她的力道松開嘴，但宋瑜剛一松手，蔣柔就從窗戶翻出去，很快就爬入夜色中消失不見。
見蔣柔跑沒影了，宋瑜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阿姨身上，“阿姨您還好嗎？”
阿姨的左邊面頰被咬得血肉模糊，盡管傷口不算大，但如果處理不好絕對會留下疤痕。
“別管我！去找囡囡！快把囡囡找回來！”
阿姨根本顧不上自己臉上的傷，見女兒爬行着從窗戶翻出去，連忙就要叫人出去找。
大叔連忙穿上厚外套，翻出手電筒就要出去找女兒。
“我去拿手電筒！”
宋瑜匆忙又跑上樓，正好和從三樓下來的秦濯撞上。
“發生什麽事了嗎？”秦濯是被樓下的尖叫聲所吸引，聽到下面又叫又撞的，這才準備下來看看。
宋瑜瞥了眼樓梯下方，為了避免被蔣柔父母聽到，抓住秦濯的手腕将他拖到卧室裏。
被她抓住手腕的瞬間，秦濯下意識擰着眉毛就要抽回手，但宋瑜抓的實在緊，他抽了兩下沒抽出來，也只能作罷，跟着宋瑜進入卧室。
宋瑜去拿自己扔到床上的手電筒，一邊把剛才自己找到傀儡娃娃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只是想給她添點堵，沒想到傀儡術失敗是會反噬主人的，蔣柔被反噬而死，現在已經變成鬼跑出去了。”
即便是秦濯也被這走向驚得一時半會兒沒說話，他盯着宋瑜看了一會兒，看得宋瑜莫名有些心虛。
她虛張聲勢地叉腰，“我跟你說，我這也是幫你出口氣，誰知道她居然就這樣死了，這可不是我的問題！”
誰知道反噬就會出人命啊！
她要是知道會這樣……她還是會這樣做。
秦濯卻忽然笑了，“蔣柔變成鬼了？”
“啊？”
話題轉移得太快，宋瑜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嗯…說實話，我覺得那不能算是鬼，蔣柔那是屍體發生變異。”
比起蔣柔的屍體變異，鬼更像是另一種能量，可以崩散、聚攏，而這是蔣柔絕對做不到的。
秦濯用食指蹭了蹭下颚，“聽起來更像是僵屍。”
僵屍？
宋瑜不知道僵屍是個什麽玩意，她也不好在樓上待得太久，拿起手電筒就要出去，“僵屍還是鬼魂的再說吧，我先去找人了。”
蔣柔的父母都着急地要他們幫忙出去找人，她在樓上待太久也不好。
“我和你一起。”
……
夜色昏沉，月亮早已被濃厚的雲層遮擋在後面，大概真是村子裏的風水問題，村子裏連一絲蟲鳴也沒有，安靜到有些詭異。
宋瑜剛走出門，夜風裹着淡淡的血腥氣吹拂而來。
宋瑜仔細嗅了嗅那股血腥氣，将手電筒照向西南方向，“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雖說蔣柔和蔣柔母親身上都有傷，但蔣柔肚皮上的傷口遠大于蔣柔母親臉上的傷口，所以宋瑜猜測這血腥氣應該是從蔣柔身上傳來的。
見宋瑜擡腿就往西南方向走，秦濯不慌不忙道：“你打算去找蔣柔？”
難道不找嗎？
宋瑜愣了下，她突然回過神，“你想去解決那些鬼？”
這倒是個好時機。
“不，我認為問題不在于鬼，而在土地。”
秦濯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按照你的說法，蔣柔剛死，她的屍體就發生了變異，這顯然不正常，我懷疑這片土地有問題。”
土地？
可是土地有問題能怎麽對付？
她連土地的血條都沒看到，上個副本裏的房子還有血條、能炸掉，但這沒有血條的土地，她就真沒轍了。
宋瑜剛想問他應該怎麽對付土地，風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聽起來像是男人的聲音。
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傳來血腥氣的西南方向。
最奇怪的是，即便已經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村莊裏仍舊沒有亮起一盞燈。
宋瑜只是在心裏腹诽了下，轉頭又把注意力放在秦濯所說的“土地有問題”上，她壓低聲音說：“我的任務是離開村莊以前，查出村莊怪異的源頭，但是聽完秀姑所說的風水有問題之後，我的任務并沒有完成。”
起先她是以為副本想讓她把所有外來鬼都殺掉，但現在嘛，她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是她的任務的确沒有完成。
——秀姑所說的風水問題并不是怪異的源頭，風水問題只是導致有外來鬼魂入侵這片土地，而非一切怪異事件的源頭。
就像秦濯剛才說的，蔣柔為什麽會屍體變異？
聽到宋瑜的任務，秦濯若有所思地看向祠堂所在的方向，“看來秀姑的确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們。”
宋瑜皺眉：“去找秀姑？”
她總覺得找秀姑可能沒用，而且她也很不耐煩聽那些漫長的故事，比起找不靠譜的秀姑尋找答案，她更想直接找到一切血條捶爆了事。
看出宋瑜對這一選項的抗拒，秦濯相當體貼：“這樣吧，我去找秀姑，你如果有其他事情想做，可以去做別的事情。”
宋瑜眼睛一亮：“行，那你路上小心，這村子裏不太安寧。”
兩人就此分別，秦濯前往秀姑祠堂，而宋瑜則認真地從地上挑了一塊順手又沉甸甸的石頭。
她把手電筒舉過頭頂對準自己，一團影子出現在她腳下。
“在不在啊，在的話出來，我有事找你。”
宋瑜準備随手抓個鬼去問出其他鬼的所在位置，然後從這些鬼的口裏問出真相。
當然，要是問不出來，那就超度它們。
宋瑜盯着那團影子看了半天，不知道是發現她手裏拿着石頭，還是真不敢出來，直到宋瑜舉手電筒舉得手都酸了，影子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行，你小子能躲！”
對方始終都不肯出來，宋瑜只能放棄逼問影子。
水鬼抓交替、小孩子去小樹林玩卻丢了魂——去小樹林！
宋瑜記得小樹林就在河對面，她擡腿就要往河邊方向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沙沙、沙沙…”
鞋底和地面摩擦發出連續、拖拽不斷的聲響。
聽起來如同腿腳不便的人發出的聲音卻意外讓宋瑜提高了警惕，她也說不上為什麽，但對這種聲音的警惕仿佛刻入她的靈魂。
剛一聽到這聲音，宋瑜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石頭，警惕地轉身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是蔣柔母親。
蔣柔母親正趿拉着鞋子往屋子的方向走去，兩只腳都沒怎麽擡起，鞋底不斷在地面上拖拽着，動作說不出的僵硬。
她沒有拿手電筒，臉上的傷口也沒有處理，只神情茫然地往自家的方向走去，就連宋瑜拿手電筒照她都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對方的反應讓宋瑜越發警惕，她出聲提醒道：“阿姨，您怎麽回來了？您找到蔣柔了？”
蔣柔母親聽到她的聲音，陡然扭頭看向她，原本茫然的臉上露出兇狠渴望的神色，整個人像是受了刺激的野獸似的朝宋瑜撲來。
“！”
宋瑜眼疾手快，扭身躲開她的飛撲，不等對方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手刀劈在對方頸後。
突然展現出極強攻擊性的蔣柔母親身體一軟，整個人暈倒在地。
“呼…”
宋瑜長舒一口氣，“幸好不是——”
話剛說到一半，她突然卡了殼，幸好不是什麽？
宋瑜思索了半天都沒想出後面半句是什麽，幹脆不想了，直接扛起蔣柔母親送回去。
為了避免她再暴起攻擊人，宋瑜直接把她鎖進一樓卧室，順手将窗戶反鎖，出門後，她好心在卧室門上挂了個牌子：“會咬人，別開門。”
前面三個字完全是宋瑜随手寫的，她也沒想過為什麽自己默認蔣柔母親會咬人。
宋瑜剛重新出門，村子裏陡然喧鬧起來。
“哐哐哐哐哐——”
不遠處傳來一陣金屬鑼的聲響，尖銳嘈雜的聲響幾乎是立刻把村子裏所有人都吵醒，一盞盞燈被點亮，隐約能聽到驚慌的說話聲。
左右兩邊的房子都亮起了燈，有人拉開二樓的窗戶往外看，看到宋瑜站在外面時還吓了一跳。
等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宋瑜。
那位大娘忍不住問：“是小宋姑娘吧，你知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啦？”
宋瑜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呢，就是聽到動靜才出來看看。”
前面她還說這村子裏的人像是保持了某種默契，晚上聽到動靜都不開燈，原來這是有其他的交流方式。
恐怕這個鑼聲代表着事情緊迫，不能再裝作沒看到了。
“這是村長報信用的鑼！”
另一旁的二樓窗戶也被拉開，一個中年男人從裏面探頭往鑼聲的方向看去，“估計是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
對方這樣肯定的語氣倒讓宋瑜察覺到一點異樣，“大爺，為什麽這樣說啊？”
那中年男人看到宋瑜有些猶豫，不過沒等他猶豫完，旁邊的大娘開了口，“我們村裏向來這樣，夜裏不太平靜，只有在特別緊急的關頭，村長才會敲那個鑼報信，上次敲鑼還是錢仨兒家燒起來了，要大家去救火。”
“這次不是救火，肯定是出人命了！”中年男人語氣篤定。
就在這時，村子上方的喇叭忽然傳出刺耳的電波聲。
“滋啦——”
宋瑜剛要捂住耳朵，就聽一道倉皇的男聲從喇叭裏傳出來：“每家每戶都鎖緊門窗，村裏頭有僵屍出沒，大家都把門窗關進，別讓僵屍咬啦！”
“什麽？！僵屍？！”
一聽到這話，原本還把腦袋往外探的兩位唰得拉上窗戶，咔噠着把窗戶反鎖，沒過兩秒，卧室裏剛亮起沒一會兒的燈瞬間熄滅。
一盞盞燈接連熄滅，剛剛被吵醒的村莊就跟被人統一熄燈了似的，再度陷入熟悉的黑暗之中。
宋瑜：“……？”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發現這座村莊的怪異之處——聽到僵屍出沒既沒有好奇趕上去看，也沒有繼續站着閑聊，而是第一時間鎖好門窗熄燈睡覺。
村民們未免也太具備安全意識了吧？
越具有安全意識，越表明這地方有問題。
還有，能不能來一位好心人為她解釋僵屍到底是什麽東西？
宋瑜這會兒心裏就跟貓爪撓似的，可是唯一能向她解釋的蔣柔母親已經昏迷不醒，而且神志似乎也不太清醒。
宋瑜現在連小樹林都不想去了，幹脆拿着手電筒就要往西南方向去——剛才鬧出動靜最響的就是那邊，僵屍應該也在那邊。
“咔噠——唰——”
熟悉的開鎖拉窗戶的聲音響起，宋瑜扭頭往上看，發現是剛才那位大娘，大娘像是怕聲音太大會招來僵屍，聲音特別小：“你別在外面晃了，趕緊回去睡覺，被僵屍咬了可不是開玩笑的，你也會變成僵屍的！”
被僵屍咬了也會變成僵屍？
那蔣柔母親……
宋瑜只是不明白“僵屍”是什麽東西，她清楚地知道村長所說的“僵屍”應該就是蔣柔，而蔣柔母親被蔣柔咬了之後神智不清醒、還表達出強烈的攻擊傾向，這些都符合“被僵屍咬了也會變成僵屍”的特征。
問題是，蔣柔為什麽會變成僵屍？
村民們為什麽對僵屍這麽了解，他們的反應絕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宋瑜連忙抓緊時間，“大娘，僵屍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你不知道僵屍？！”
大娘對她會問出這種東西感到吃驚，盡管非常震驚，但大娘還是好心解釋說：“死人只要死前有怨氣沒吐出來，屍體就會變成僵屍，我們村子裏有習慣，橫死的人必須馬上在嘴裏塞一團米飯，不然鐵定會變僵屍。”
橫死的人必須馬上在嘴裏塞一團米飯？
這個規矩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恐怕才是村莊真正怪異的一面——什麽水鬼交替、秀姑詛咒，那都是表面上的東西，村子居然能摸索出防止屍變的辦法，越發證明村子的土地有問題。
“難道真要把土地燒一遍？”
宋瑜對這個辦法沒有信心，因為她壓根沒看到土地的血條。
有血條的話，她當然二話不說就把這裏燒了，可問題是她沒找到血條。
見宋瑜還站在樓底下，大娘也開始着急上火：“你這小丫頭咋不聽勸，趕緊進去關好門窗，聽到動靜也別給反應，被咬了那就沒命了！”
說完，她也不管宋瑜，徑直關上窗戶鎖好。
這次，她還順手拉上了窗簾，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管外面的動靜。
宋瑜盯着黑暗看了許久，最後還是尋着西南方向走去。
——她要去找村長問問這土地的問題！
……
盡管不知道村長到底住在哪，但宋瑜已經找到了三名“僵屍”。
分別是蔣柔父親、蔣柔，和一名陌生年輕男子。
蔣柔父親的手被咬傷，表現出和蔣柔母親一樣的恍惚和強攻擊性，那位陌生男子則是手臂被咬得血肉模糊。
宋瑜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攻擊感染其他人，但目前，這三名“僵屍”已經被她打暈捆好。
為了防止他們再次站起身咬人，宋瑜直接把“僵屍”捆好挂到樹上去。
就在她把第三只“僵屍”挂上樹時，她身後的那間小樓房裏亮起了燈。
窗戶響起一陣細微動響，宋瑜立刻扭頭看向二樓，就見一個略顯幹瘦的中年男人從窗戶探出頭。
他看了眼挂在樹上的三只“僵屍”，又看了眼衣着整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的宋瑜，遲疑着說：“你就是今天救了弘娃子的小宋姑娘？”
“是的，我叫宋瑜。”
見終于有人出來了，宋瑜連忙開口，“我發現大家好像對僵屍很熟悉，這裏以前也鬧過僵屍嗎？”
中年男人顯然有些沉默，他點點頭：“……在我們村裏，只要是橫死的人幾乎都會變成僵屍。”
“這是為什麽？”
“我不怎麽清楚，聽老人說過村子裏很久以前請過一位道長，道長說這裏是千年難遇的陰地，這地方天生就容易誕生陰物，也容易吸引陰物，在這裏橫死的人，不是變成僵屍就是變成鬼。”
宋瑜聞言精神一振——陰地，難道就是怪異事件的源頭？
中年男人繼續說到：“據說那道長還在這裏做過法，往橫死人嘴裏塞米飯就是他給的法子，這個辦法倒是很好懿驊用，村子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僵屍了，上次還是新媳婦嫁過來不懂村子裏的風俗，最後她丈夫變僵屍害死了五個人，是大家齊心協力才把那些僵屍抓起來燒死，這件事才平息掉。”
抓起來燒死？
那蔣家不是全都得被燒死？
宋瑜沒來由有些心虛，她只是來參加個婚禮，結果害得新娘子一家變僵屍，這可真是……
但很快她又理直氣壯起來。
真正說起來應該是蔣柔自己自食惡果，這種事也怪不到她頭上吧！
于是，宋瑜又心安理得地開口詢問：“等一下，你剛才說道長在這裏做過法，他做法的目的是什麽？”
這村子裏一點做過法的痕跡都沒有，鬼怪依舊多、橫死之人依舊在變僵屍，那位道長究竟在做什麽法？
這話問得對方一愣，“這個……應該是保佑村莊順遂安寧？”
盡管嘴裏這麽說，但其實他一點都不信。
——這哪裏像是順遂安寧的樣子了？
宋瑜還想再問問，然而她身後的草叢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響。
與此同時，站在二樓的中年男人忽然驚恐地看向她身後，硬是連驚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他立刻關上窗戶将其反鎖，又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宋瑜一轉過頭，只見五道人影從樹木後方冒了出來，逐漸形成一個半包圍圈，朝宋瑜圍了上去。
五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為首的年輕男人宋瑜倒也認識，是高文城。
高文城是五人中唯一一個身上不帶傷口的人，但是他看向宋瑜猙獰渴望的眼神卻絲毫不比其他“僵屍”弱。
“你怎麽……”
宋瑜正覺得奇怪，忽然想起村子裏變僵屍的規矩——橫死之人必須馬上在口中塞下一團米飯，否則就會變成僵屍。
顯然，高文城就是所謂的橫死之人。
理智全無的高文城給出的回應是一聲咆哮怒吼，他率先朝宋瑜撲了過去，餘下的四人也紛紛撲向宋瑜。
“！”
一看有五個人，宋瑜也顧不上還手回擊，轉身就往外跑。
她發了瘋才會在毫無防備、沒有武器的情況下赤手空拳地對付五只“僵屍”。
她一點都不懷疑，只要她被咬上一口，絕對會被游戲判處死亡！
宋瑜只悶頭往前跑，她沒有辨認自己逃跑的方向是否正确，只盡可能往偏僻的小路上跑，以免跟在她背後的五人咬傷了其他人、再次壯大隊伍。
“呼呼……”
宋瑜跑了大概三四分鐘左右，前方的岔路忽然蹿出來一道魁梧強壯的身影。
——肌肉結實、身材魁梧，是鄭海。
鄭海朝她招手，着急道：“快來！到這邊來！”
宋瑜原本不想理會他，可一看到他的頭頂居然有血條，一時間又舍不得錯過，她琢磨了兩秒，腳步一轉，還是帶着身後的五名僵屍跑了過去。
見她果真加速朝自己跑來，“鄭海”嘴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
等到人跑到跟前時，“鄭海”準備露出獠牙，嘴角剛剛裂開，一個有力的拳頭就狠狠砸向他的面中。
“！！！”
“鄭海”被這一拳揍得眼前發黑，差點沒當場到地暈厥，緊跟着，那只手改為抓住他的衣領，用力地拖着他向前跑：
“既然你送上門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快跟上，別掉隊！”
作者有話說：
明天試試日九，我這幾天太頹廢了，明天把這副本搞定！
